第二十七章 冤大头是不能做的
“咳咳,孙老,高老,你们两个只管自说自话,还没有问过我的意见呢!”见两个老头坐好了,李西滨这才好整以瑕的咳嗽了两声说道。
“小子,别装模作样了,你的意见还用问吗?内经伤寒那样的书都能抱着当小说看的家伙,还用问他想不想学医?还想跟我们端架子?哼!”高体三嘴一撇说道。
“就是,高老头说话一般都是强词夺理,今天这句嘛,倒还有三分道理。小子,我们吃的米比你吃的盐都多,你还是少耍点心眼子吧!”两个刚才差点就打起来的老头,这会儿居然又合穿一条裤子,一唱一和了起来。
“嘿嘿,居然被你们识破了!”话虽这样说,李西滨却脸不红心不跳,丝毫没有被揭穿老底的自觉xìng。
“那要不这样,我同时拜你们二老为师,两位都教我好了!”李西滨提出了自己的意见,看两人刚才的模样,应该是都练了武功吧?就把两人的都学来好了,不定咱以后也大侠呢,嘿嘿。
“小子,为人切忌贪多!我们都教你倒是没什么,可你小子还在上学,一星期就休息一天吧?怎么学得了那么多?”高体三瞪着眼睛道。
“呵呵,高老,这你就不用管了。先不说以后吧,就眼下这两个多月,我一三五跟着你,二四六跟着孙老,你们看怎么样?”李西滨笑着说道。
“那你不用上学了?你今年初三了,该中考了吧?”孙小君在旁边忍不住问道。
“上呀!不过呢,最近我父亲给我请了两个多月的假,我一直在家休息呢。中考更是没什么问题了,前一段化学竞赛,我在省里得了名次,咱宛城一中早就把特招名额发到我们学校,让我今年秋天就来宛城一中上学呢!”李西滨笑道。
“老孙头,他要是这段能闲两个月,再暑假还有两个月呢,也差不多能打点基础了吧?”高体三看着孙玉信道。
“算了,那就便宜这小子了!”孙玉信很不痛快的说道。
“两位师傅在上,弟子这厢有礼了!”趁热打铁,李西滨站起来,笑嘻嘻的行了个礼。
“臭小子,没点规矩!赶明儿把你nǎinǎi送回家了,从家里提溜点山货来,给我和高老头每人磕六个响头,才算成礼了!”见李西滨嘻皮笑脸的样子,孙玉信很不满意的吼道。
“该当的,该当的,明儿一回去,我就叫他收拾东西,快点来跟两位先生学郎中!”李西滨的nǎinǎi连忙答应道。
“哥哥,哥哥,来跟我玩!”正说着,小南在大厅里玩烦了,跑进来非要拉着李西滨陪她玩。
“好呀好呀,咱俩这回玩个上山打老虎好不好?”李西滨趁机拉着她的小手出去了。
从宛城回来,听说儿子被宛城最有名的两位老中医孙老和高老一起看中,要收他做关门弟子,教他学医,李国明全家都很支持,爷爷李宏奎更是高兴得无可无不可的。
“西滨,去了宛城,一定得跟着先生好好学呀!这不管哪朝哪代,郎中可都是个好行当,只要学会了这个,那手里捧的可就是金碗碗,啥时候也不愁吃不愁穿的!”听说了此事,李宏奎当天晚上就到了大儿子家,对孙子谆谆告诫。
“放心吧爷爷,我会学好的!大爷爷,你咋也来了?”李西滨笑着回答,记得前世自己考上中原中医学院时,爷爷也是这么说的。
这天晚上,听说李西滨要学医,老一辈的几乎全都到李国明家来恭喜了。象李宏奎一样,在他们眼里,能学成“郎中”那是一等一有出息的手艺,自古以来,对穷苦百姓来说,除了为官作宰,光宗耀祖之外,当医生就是最好的出路之一了。
“西滨,你这明儿就去宛城了,倒是还有个事儿,爹想听听你的看法。”刚刚收拾好东西,李国明便踱了进来。李西滨的行李简单,除了一千块钱,就只不过几件衣服罢了——孙老已经说过,让李西滨住自己家里,所以不用带太多东西。
“啥事?是村里的事儿还是咱家的事儿?”看着父亲的脸sè,李西滨便估计肯定是与村里有关,一般厂里地里的事儿,李国明是不会来跟他商量的。
“今儿晌里李有德老汉来了,还带着后营和四队的队长。说是大尖坪既然发现了活水泉,那儿地势高,给村里接根管子就能吃上自来水,想让我答应把这事儿给办了。”李国明抽了一口烟,闷闷的说道。
“那你答应了没有?”李西滨问道。
“我说你哥没在家,回来商量商量再说,还没给他们准信儿呢。”李国明闷声闷气的说道。
“爹,这事儿你不能应承!”李西滨断然说道。
“我也想着不能答应,可咋跟他们说哩?那水是山上挖出来的,不接自来水也是白白流着,这事儿又不费咱家啥劲,只是行个方便,要是不答应,恐怕村里人该说闲话了。”
“爹,这不是费不费劲的问题,一来山上那股水,根本不够全村人用的,给谁用不给谁用呢?二来这自来水的事儿,牵涉的东西太多,咱还是别掺合。”李西滨说道。
“那李有德老汉也说了,就算不够全村用,就咱后营、五队、四队三个队先用着也行。倒是你说牵涉的事儿多,我也是有这顾虑。”李国明点头道。
“是呀,爹,你想想,这原来大家都吃井里水,那倒也罢了,反正是天然的水,有点毛病认倒霉;可要是吃自来水就不一样了,那水算起来,是咱家供应的。这要是好好的就算了,一旦出了什么问题,咱家负得起那个责任吗?”李西滨直接指出了问题的关键所在。
“这话在理!那明儿我就告诉他们,这水咱不给接!”李国明说道。
“爹,也别那样说。你让我哥明儿一大早上山去,想法把那泉眼堵上一半,就说水突然小了,别说全村的,浇地之后连一个队吃的也不够了,他们自然就会断了这想法。”李西滨笑着说道。
“就你小子鬼点子多!”李国明笑骂了一声,自去交待李东滨了。
其实,为村里接上自来水,那确实是好事儿,可是好事儿不是这么办的,因为自来水系统这个东西,本来就不应该由哪一户村民出面安装。
先不说安全方面的问题,就说这自来水系统吧,虽说农村人吃的自来水没那么讲究,只要把山泉沉淀一下就行,可那些管道系统刚刚安装上的时候好办,时间一长,它自然就会出这样那样的问题,到时候得维修护理,那算谁的?算村里的?村里没这个预算;算李国明家的?那凭啥呀!
除了这两点之外,李西滨心里还有一个小想法:这安装自来水系统,那不大不小也算是个“政绩”了,如今李有德老汉虽然村长支书一身兼,其实却是个摆设,什么事情都由着那几个小队长撮弄,他年纪也大了,这“政绩”白送给他也没用。倒不如等明年过了年,村里人rì子过得肯定要好些,也该换届选举了,到那时候,把父亲或哥哥推上去,再把这政绩工程上马马,哪怕是李西滨家把安装管道的钱全出了呢,那也出得值价,现在安装了算什么呢?冤大头?所以李西滨才坚决反对现在上马这个自水来系统。
“爹,这是孙老家的电话号码,你回去记得放到抽屉里,有事儿就去村委会给我打电话,我要有事儿呢,也打电话回来给你。”临走时候,李西滨给父亲李国明写了一张纸条。一九九二年,崖屋村全村还只有村委会一部老式电话,大家平时的联络,主要依靠书信和电报,不过李西滨对这种容易误事的通讯方式,实在是不太愿意使用。
“走喽嘟嘟,咱去宛城玩喽!”客车开了过来,李西滨顺手提起放在一个小纸盒子里的老龟,对着车窗外的家人挥了挥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