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海底探宝
南海,北纬24.16,东经112.86,气温,42度半,风力,8.3级。
我在“招财”号打捞船上写下了第八十七篇rì志,是的,我在海上呆了八十七天了,这该死的职业,我很想念我的小木屋,想念楼板上的破洞,想念楼下慧子木瓜似的大nǎi子……
“明仔,趁着天气好,快把甲板冲干净了!”老板在驾驶舱吼着,老板姓林,我叫他林叔,四十五岁,马来人,算我的远亲,热衷海洋探险,梦想着能找到类似“黑石号”的沉船,然后一夜暴富,过上锦衣玉食的生活。
这是第五次出海,运气糟糕的要命,除了飓风,我们一无所获;我拿着刷子在甲板上来回跑动,借此来发泄多余的jīng力,20多米长的甲板,我来回只需要五秒多一点,这缘于我从小不间断的锻炼,我的父亲是一名落魄的武师,没有人愿意拜他为师,所以他只能把所有热情都用在他的儿子身上,如今,太极,咏chūn,十二路谭腿,我都能使出八成的火候。
太阳刚显了半张脸,风有些大,海水像煮沸的蛤蜊汤,除了海浪和马达声,一片死寂……
辛巴从船员舱钻出来,递了根烟给我,然后用力捶我的腹肌,他一直羡慕我的六块漂亮的腹肌,如果光看他水桶模样的啤酒肚,可以准确地判断,这玩意永远不会在他身上出现。
辛巴是林叔的合伙人,菲律宾人,林叔出船,而辛巴出水下设备,这里头包括一台份值十八万美元的水下智能探测器。
“嘿,辛巴,我左眼皮一直跳个不停,我敢打赌,今天咱们肯定有收获!”陈志高戴着眼镜从工作间跑出来,冲船舷旁的辛巴大喊道,陈志高是来自台湾的探险考古专家,三十岁,听说有个漂亮的rì本老婆。
“你这个四眼佬,就不能换个新鲜的方式打招呼?”辛巴摇头厌恶地说;
“嘿,大家快来,有情况!有情况啦!”船舱里有人高声的尖叫,那是林守富,林叔的儿子。
林叔停了马达,急急地往后面跑,嘴里还不停骂着:“臭崽子,再敢让我白跑,老子一定要打断你的腿!”
五个人挤在工作舱内,盯着水下机器人传回来的画面,虽然有些模糊,但的确像一艘沉船,而且从声纳仪上看,这是一艘大家伙。
“上帝,我就说过,我们肯定会有收获!”陈志高十分得意。
林守富cāo控着探测仪绕着船体转了一圈,辛巴看了看时间,用了足足三十分钟,他吸了口凉气:“这船得多大,估计有上百米长,只怕将咱们所有的浮筒都用上,这船怕也上不来!”
“水深才七十多米,可以先下去两个人,瞧瞧,如果有东西,我们再回去叫帮手!”林叔这个时候还很冷静,很快建议得到了大家的赞同。
“明仔和我一起下去!”林叔很快又做出了决定,我无奈地耸耸肩,其实我潜水的经验并不多,而且这是第一次下水打捞,我没来由的心中一阵忐忑。
穿好装备,坐在船舷边,我深吸了一口气,将呼吸管塞嘴里,冲身边的辛巴点了点头,拉下面镜,倒栽进了墨绿的海水里。
下去才发现,水下像墨水一样,整个人像掉进了装满水的水桶,耳朵嗡嗡直响。我打开潜水灯,也只获得了一米五左右的视野,脚下是紫sè,黄sè的珊蝴群,四周全是嶙峋五彩的珊瑚礁,用指北针确定了方向,我开始下潜,从四面涌过来的水压让我胸口有些难受,下潜至75米附近,终于看到了一点光亮,我冲着亮光游过去,才发现是水下探测器,我刚靠近,前方的灯光就熄了,后面电缆早断了,机器人的蓄电池电力似乎也在刚才耗光了。
按道理,沉船应该就在附近,可我游了四五分钟,仍然没有看到那巨大的船体,我不得不思考,蓄电池的电力一般可以独力支撑三十分钟,而电缆是什么时候断的?沉船又去了哪里,难道我们看到的只是幻觉?
我感觉喉咙有些干,四顾一片漆黑,没有同伴,连鱼都看不到一条,孤独就像一张血盘大口,似乎就跟在身后,随时都有可能扑上来。而
气泡咕噜咕噜地从眼前飘过,我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办,突然一股暗涌将我推倒,挣扎着爬起来,却感觉脚下一滑,灯光往下面照,一片平坦,用脚抹开泥层,才发现自己正踩在沉船的甲板上,我的天,真长,真大,足有十五六米宽,前后有一大一小两个窟窿,我犹豫了一下,还是禁不住前方宝藏的诱惑,从左边的小窟窿钻了进去。
运气不错,我直接就进了货舱,一排排的一米见方的木箱子码得很整齐,中间只留下两人宽的缝隙,从木箱破损处可以看出,里面装的是一种球状黑乎乎的东西,由于在水里泡了很久,全粘成了块状,上面生满了紫sè的海草,我估计这些东西应该是鸦片,也进一步证明了这是一艘清末东印度公司的货船。
再往前游,舱门位置发现两个生锈的铁箱子,箱盖上有部分积泥被抹掉,应该是刚刚不久被打开过,难道是林叔?我小心地打开铁箱,瞬间惊呆了,全是金子,整箱橙灿灿的金条,我拿出一根咬了咬,是足金,发财了!我晕乎乎地打开另一口箱子,Mygod!同样是一大箱金条,高兴之余,我开始寻思,这箱子如果被林叔打开过,那他现在人呢,难道还有什么比金子更有吸引力?
突然,一层蓝sè弧光在水中闪过,整个船体都晃了晃,视线一片混浊,我的心瞬间提到嗓子眼,下意识地将灯光关掉,贴着舱壁向前移动,耳朵全被自己的呼吸声塞满了,水底的黑暗太可怕了,伴着厚重的压强,将人的恐惧疯狂扩大,我不是个胆小的人,可此时手脚全软了,像有死气裹着周身,几乎要窒息了。
蓝sè弧光再次闪过,我在瞬间瞧见舱门外的木箱后面,躲着一个瘦弱的身体,正举着鱼枪小心翼翼地盯着前方,正是林叔。
前方的舱壁上有个三平米的大洞,估计林叔就是从这个大洞进入船体的,只是现在他像名猎手一般潜伏着,一动不动,又在等待什么猎物?
猛然,一个荒唐的念头从我的脑中划过,难道,难道林叔等的是我,他剪断电缆,想要神不知鬼不觉地杀我灭口,然后将那两箱黄金偷偷运走藏起来,这样他就不用分钱给马来zhèng fǔ,更不用分钱给辛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