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九 走马上任
“兹委任欧阳云海为国民革命军陆军第八十八师二六二旅五二四团中校团长,此状!国民zhèng fǔ军事委员会委员长蒋中正!民国二十五年十二月三十rì。”
一名军事委员会的少校军官手持一张军事委任状在我面前宣读,宣读完毕后,少校将此状递给了我,而后向我敬了一礼:“祝贺您,欧阳云海团长!”
我接过委任状,向着少校回敬一礼:“职必不负国家民族之期许,必不负委员长之期望,必当尽心竭力,死而后已!”
少校离开后,我回到了屋子里。
四天前,十二月二十六rì,校长回到了南京,举国欢腾,大家纷纷庆祝领袖脱离虎口,当然也是有那么些人很不高兴……
之后的事情,校长的举动,我避开了,那是政治上的事情,我不参与。
三天前,十二月二十七rì,德**事顾问团总顾问法肯豪森上将来到了我在南京的别居,将一个薄薄的信封和一个厚厚的信封交给了我,而后告诉了我一个消息,就在昨天,塞克特伯伯病发,医治无效,已经去世了……
从他的讲述中,我知道了,自从西安兵变发生之后,世界都很关注,德国自然也了解了这一个情况,小胡子叔叔他们都很关注,因为他们得知了我也被卷入了兵变;塞克特伯伯最为着急,rìrì担忧,直到二十六rì我陪同校长回到南京,小胡子叔叔通过德国领事馆知道了这一消息,告诉了塞克特伯伯,塞克特伯伯乐极,而后生悲,因为长时间的担忧和突然间的兴奋导致病发,医治无效……
这两个信封,薄薄的那个,是塞克特伯伯去世前两个小时,由他口述,塞克特夫人执笔的绝笔信;厚厚的信封,是自我离开德国之后,塞克特伯伯花了四个月的时间总结的中rì两国实力差距以及中国对抗rì本的方略,还有专门为我准备的战术战法和练兵术……
我沉默了许久,法肯豪森将军什么也没说,向我鞠了一躬就离开了;我没有哭,母亲得知了这件事情,什么也没有说,为我做了一笼水晶虾饺,就离开了南京,回到了老家,去陪伴父亲了……
我很平静,吃完了那笼水晶虾饺,看完了那封绝笔信,呆呆的坐在家中整整两天……
就在我接到军事委任状的前一小时,南京军事法庭对张学良的判决下来了,张学良首谋伙党,对于上官暴行胁迫,判处有期徒刑十年,褫夺公权五年……
我没有再关注这件事情,因为自从张学良在洛阳拒绝了校长不让他下飞机的要求之后,我就知道,我和他,这辈子,也不会再有什么别的交集了……
张学良,殄居高位而不自持,暴躁易怒而不修身,冲动无谋而不自省,从一开始,他就注定了悲剧的结局,他的悲剧,也是国家的悲剧,时代的悲剧……
我大抵再也不会见到张学良了吧……
“你很幸运,受伤的是你而不是委员长,否则,我会取你xìng命的。”我回到内屋,孙武安大哥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潜入了”我的内屋,坐在我的饭桌上喝茶。
“我觉得我的确很幸运,没让流弹打伤校长,否则受苦的是全中国。”我坐在了孙武安大哥的对面,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孙武安大哥淡淡的看了我一眼:“你说的也对,经历了这件事情,你该是受益匪浅吧!”
我自嘲的笑了笑:“我是受益匪浅,可是国家却受害不浅,我们没有再多的时间了,孙大哥,我有一个请求。”
孙武安说道:“就凭你保护了委员长,实现了对我的承诺,我答应你,你应该得到奖励。”
我笑道:“我还没说是什么要求呢!”
孙武安大哥也笑道:“我说了,这是你应得的。”
我严肃地说道:“战事紧急,我军实力远不及rì军,所以在正面战场上讨不得好,我需要一支jīng悍的小分队,去执行正面战场以外的任务,而纵观全军,唯有您的特种分队可以达到我的要求,所以,我请求您的一支连队,加入我的团,委员长已经同意了。”
孙武安大哥深深的看了我一眼,而后喝干了一杯茶:“我为了训练这支小分队,废了数年的心血,也只练成了三个连不过五百人,你一开口就是一个连,这就是要放掉我三分之一的血啊!你要知道,虽然我的分队是委员长卫队,但是,如果我不答应,委员长答应也是不行的,他们只听我的命令。”
我点了点头:“我自然知道,否则,也不会在这里恭候孙大哥大驾光临,等候您的同意,直接去提人就可以了。”
孙武安大哥笑了起来:“我就喜欢你这个xìng子,也就是你,换做旁人,就是委员长下令,我也决不答应,不过既然是你,我答应你,我把最jīng悍的一连给你,全连二百人整,这是最jīng悍的连队,是我手把手练起来的。”
我大喜过望:“多谢孙大哥!”
孙武安大哥举了一下手:“别急着谢我,我也有要求。”
我说道:“请说!”
孙武安大哥缓缓说道:“一连的每一个士兵都是我亲自训练的,每一个人我都叫得出名字,认得出面孔,他们就像我的亲兄弟一样,和我出生入死多回,你要他们可以,但是他们既然是我练出来的,也是我让给你的,那么我就要为他们的生命和荣誉负责,首先,他们必须是要用于抗rì战场上!”
我点点头:“云海的枪口,绝不对准自己的同胞,除非汉jiān!”
孙武安大哥点点头:“战场之上无法阻止有人阵亡,但是士兵的大量阵亡却可以归咎于指挥官的无能;所以,他们每阵亡一人,我就要打你一拳,他们要是都战死了,我不敢保证你的生命安全,这是谁都无法阻止的,包括你的父亲和委员长。”
我看了看孙武安大哥:“要是真的到了那个地步,云海有一个要求;云海会先自己出资抚恤他们的家人,并且赡养他们的父母至寿终,未成年弟妹至十八;如果战争胜利结束,云海还活着,自然是听凭孙大哥处置,若是战争未结束或是云海战死,那么,就请孙大哥原谅云海了!”
孙武安大哥先是愕然,而后平静下来,举起了茶杯:“一言为定!”
我也举起了茶杯:“一言为定!”
三个小时之后,全副武装的二百人站立在我家的院子里……
十二月三十一rì,民国二十五年的最后一天,上午八时,我没有通知五二四团,独自一人来到了雨花台五二四团驻地。
原来,在校长回南京后调动了原本驻守苏州和无锡修筑国防工事的八十八师和三十六师去往西安,但是出于对我的任命,校长下令八十八师二六二旅五二四团在副团长谢晋元的带领下脱离大部队,前往南京附近的雨花台驻军,等候我的到任和整训。
来到军营门前,四名看守大门的士兵拦住了我:“请问,长官是何人?”
他们想来也看到了我的肩章,知道我的军衔,所以称呼我为长官。
我向他们敬了一个军礼:“国民革命军陆军第八十八师二六二旅五二四团中校团长,欧阳云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