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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守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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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铜锣声响起,李立海心急火燎的窜到院子里大声喊:“快跟我去村口。”
抓起猎叉领着儿子就往外冲去,边跑边朝屋子里喊:“孩儿他娘,关好大门,等我回来。”

老爷子李得福却是不顾年老力衰,随手抄起一个锄头,就跟着跑出来。“等等我,等等我啊。”

“爹,您这么大年纪了就歇着吧,还出来凑什么热闹。万一伤着了,大哥还不得打死我。”李立海埋怨着。老汉左顾右盼着,好像压根就没听见他的话。

到了榆树下一看,只有十来个青壮,加上什么老弱病残也才二十来号,基本还是李诰来那天村子口的人。

“王家的人那?庞善人的家丁那?”李立海揪住家住在王家庞家附近的人问道。

“王家人好像只是守在自家的周围,庞家关紧了大门,没一个人出来。”

“这些兔崽子,那天商量的时候明明说的好好的。”李立海忍不住就破口大骂,都找不到什么言语来形容这帮短视的人们。

村里就属王家、李家还有庞家的青壮多点。李家一户就能出十来个,可大白天很多根本就不在村子里,不是去山里打猎了,就是去附近的山田劳作去了,一时半会根本赶不回来。

李诰前些天安排,村边道路上放置消息树,有小孩专职看守瞭望。一见到有啯匪前来滋扰就立刻放倒,然后村里敲响锣声,各家各户听见后就让青壮们到村口大榆树下集合,齐心合力对付前来滋扰的啯匪。小股的直接就可以打退,大股的再不济也可以撑一会,等到李诰的家丁赶过来。

可这些人一个个嘴上答应的好好的,事到临头全他娘的只顾着自家。都想着让它抢吧,反正不来抢我家。它抢够了就会走了,自家的青壮死一个那都是损失啊。看样子只能死撑一阵,等他那个表侄子的人手了。

李立海握紧手中的铁叉,昂头挺胸对着村口的正路上,说什么也不能让人小瞧了咱山里的汉子。旁边老爹、儿子往前踏一步立在左右,祖孙三代就是一道壮实的城墙,守护着身后的家园。

这会李诰正在寨子和村里间的路上,心急火燎的等待着自己的属下。心想着,这群王八羔子要是敢迟几秒,老子打断他们的腿,扣光他们的月钱。

终于看见伍长们带着属下们,大踏步的往村里冲过来。刚想要请示他,李诰摆手止住了,简短的一解释:“啯匪,村口,快跟我来。”

赶到村口的时候,两群人已经厮杀在了一起。啯噜子那边有三十来号人,都是身强力壮、武艺娴熟之人,好像猫戏老鼠一般玩弄着对手。饶是这样乡亲们都抵挡不住,苦苦支撑着,好几个年纪大点的已经被刀枪伤到。

“想想背后就是你们的妻儿家人,知道该怎么做了吧。起盾,迎上去。”

家丁们一手举盾,一手持矛,微微猫着腰,形成了一个圆弧形盾墙,往战场靠上去。李立海余光瞟见他们,长长舒了口气,总算来了援兵,大开大阖之间逼退了对手,招呼村里人:“快撤下来。”

村子里的青壮往后撤过来,乡勇们圆盾一侧,让出通道。将退下来的他们,掩护在盾后。李诰摆摆手止住还在跃跃yù试,准备重新上阵的李立海等人:“你们看着就行了,一切有我在。”招呼他们搀扶着受伤的人退到了远处。

忽然间,啯匪就看见对手换人了。为首的一个啯匪根本没有在意,冷冷的一哼,不就是藤牌阵嘛。买不起蛮刀换成竹竿,以为藤牌做的大了点就能吓到人,开什么玩笑。

这藤牌阵源于戚继光抗倭时创立的鸳鸯阵藤牌cāo,以福建出产的藤牌兵最为著名。南方各地民间都有习传,湖广一带也不例外。这阵法平rì里可以强身健体、安保家园,庙会、年节、祭祀上还可以拿来起舞助兴。

作战时左手持藤牌,右手持短刀,跳跃滚动,迅猛向前,滚至敌人面前时,抡起右手所持短刀砍杀敌人。每个兵卒活动的范围为八尺,进退灵活,尤适宜在旷野或山地作战。

再看看对面都是大高个,藤牌又硕大无比,这还怎么滚动。排列的紧密无间,根本没有一丝左右腾挪的空间,完全失去了藤牌阵进退灵活的特点。有点一知半解,就敢拿出来丢人现眼,真他娘的是找死。

自己这边三十来号人,不光在人数上稳稳压倒对面的二十号人。而且除了几个毛牯锥和马娃子之外,这次带的人没有一个新手,都是武艺娴熟之辈。原本想着抢点粮食就走,既然你们找死,那就怨不得我了。他眼中冒出凶光,往地上重重吐了一口浓痰,朝盾墙一指,“宰了他们。”

原本在他身边看热闹的几个护卫,驱赶着众啯匪,乱哄哄的一窝蜂冲上来。

李诰不屑的眼神穿过盾墙间的缝隙,看着这些还在活蹦乱跳的啯噜子,已经像看着一堆死人。他们不会明白近代军队的纪律和典cāo,将会赋予这些简单的藤牌和竹竿怎样的威力。

手指一挥,高呼:“起步,向前”。

在伍长的带领下,乡勇们微微猫着腰,踏着趟泥步,举起密不透风的盾墙向啯噜子迫过去。步伐整齐划一,只听见草鞋和泥地摩擦的沙沙声,众人嘴里粗重的呼吸声。原本木讷忠厚的表情上,似乎也带上了一股肃杀的气息。

啯匪们很快发现,对方根本不是他们想象的要滚地作战。自己的蛮刀、长矛压根对这乌龟壳没法下嘴,砍上去刺上去马上被弹开,偶尔刺中盾牌间的缝隙,迫于他们前进的压力马上就得抽身后退,根本伤不到任何人。跳过来跳过去也找不到他们的破绽,几番前后来回跑动引诱他们,也不见人家露出什么空挡,好近身贴到跟前。

“刺。”

跟着号子,照平rì所练习的,乡勇们高举着竹制长枪朝对方的脖项胸腹间扎过去。空中尽是长枪划出的优美痕迹,由于太过于密集,甚至有几杆竹枪撞在了一起,稍稍偏离了原定的目标。

一瞬间,最前面的五个挥舞着蛮刀长矛的啯匪,同时被三四杆竹枪扎中。竹竿削出尖刺来,看效果一点都不逊于铁制的。带起一点轻不可闻的响声,一下就刺出个血窟窿。随着竹枪的拔出,一股股鲜血喷薄而出。啯匪们就像被刺破的猪尿泡,噗嗤一声,就瘪下去了。

后面的啯噜子目瞪口呆的看着同伴的遭遇,怎么会这样?

就算遇见官兵,打不过也还能全身而退。啯噜子之间火并,也都得花好长时间才见有人伤亡。怎么今天遇见一群土里刨食的泥腿子,摆出来个古里古怪的阵势,才刚刚打了一个照面,就折损了这么多兄弟。就在片刻之前,还一个个都是鲜活的xìng命,怎么突然间没有任何征兆的就去了。

对面的盾墙后也都有点愣神。

王金斗突然觉得喉咙里干的难受,吞了一大口唾沫也无济于事。数天前还是厂民脚夫,虽然也经常见到山里饿死的、摔死的、病死的、被啯噜子杀死的同行,也都是默默的埋掉他们的尸体,然后就要起身继续为养家糊口奔波劳作。

先前在木场里做工的时候,因为河流里漂着的木料归属问题,也和其他木场的人争抢打斗过。也被厂头组织起来和上门来滋扰抢粮的啯匪拼斗厮杀过。被那个东家关在寨子折腾了近两个月,昔rì的那些嚣张的不可一世的啯匪们,怎么就好像纸扎的一样,一戳,就全死了。

“不要停,起步,向前,再刺。”身后又传来李诰气急败坏的叫声,他手中的木棍挥舞呜呜生风,狠狠抽打在了迟疑不动的乡勇们的背上。

来不及再想什么,几乎是条件反shè一般,家丁们大步踏过地上还在流着血,却已经死透的尸体。紧走几步,迎着面前仓皇失措的啯匪,跟随身后李诰的号令,又是整齐划一的刺出,再收回。

竹竿带着的血顺着杆子流下来,浸入了系在靠前端的破布条中。暴饮鲜血的布条终于负不起重荷,将吞不下去的吐了出来,滴答滴答的落在大地上。

余下的十来个啯噜子反映不一,机灵点的还想垂死挣扎一番。或者是俯下身子伸长胳膊,想刺中藤牌下众人的脚腕,或是想绕到盾墙的侧翼和后方来攻击。但李诰根本没有给他们时间,高声呼喊着号令,驱使着乡勇们连续的向前突进、刺击,将他们的妄想扼死在了襁褓里。

不管是俯下身子的,还在顺着盾墙往两翼狂奔的啯匪,很快的步了同伙的后尘,变成了一具具睁大眼睛、死不瞑目的尸首。

从哪里冒出来的这帮杀神?当真犹如庙里老和尚讲的修罗一般凶神恶煞。为首的啯噜子一阵胆寒,腿肚子忍不住就打战发软,扭头就往来路跑去。剩余的四五个人一看他跑掉了,也是跟着撒丫子就跑。

“各自为战,追击。尽量抓活的。”

盾墙轰然而散,众人冲上前去像赶鸭子一样,撵着几个啯噜子满山坡跑。

牛大力三两步追上一个跑的慢点的,左手藤牌一挥,直接将那人打翻在地,再狠狠的揣了几大脚,那人抱着肚子哀嚎着不动弹了。等他想起身再追的时候,,前面那些啯噜子跑的跟兔子一样快,眼看是追不上了。

“这些王八羔子,出溜的还真快。”

气狠狠的干脆将手里的竹枪,藤牌都扔了出去,结果一个也没砸着。倒是旁边的人也心中一动,纷纷照猫画虎的将自己手中的竹枪投了出去。

很明显,他们对这项技艺还不怎么jīng通。再加上竹枪根本没法稳定重心,扔出去就像肉包子打狗,啥效果都没有。歪歪斜斜的在空中扭动了几下,爬行了一段距离就不甘心的颓然落在了地上。

“把捉住的那两个拖过来。”

要是不算在追击中歪着脚的话,己方无一伤亡,完胜。只可惜还是让四个人跑掉了,他们若是带人回来寻仇倒也是件麻烦的事情。

李诰拳头捏紧了挥舞几下,反复的走动着,此刻的心情已不言而喻。终于还是冷静了下来,做出一副淡定的模样,矜持的等待着人们的赞誉。在他身后,银洞沟的父老乡亲们瞪大了眼睛,久久说不出一句话来,觉得不可思议之外,还是不可思议。

王林一个劲的拍着大腿,嘴里念叨着:“这就是岳武穆的练兵之法?所向披靡,势不可挡,还有什么词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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