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呆若木鸡”
少校被李思新踢的鬼哭狼嚎,楚天棒和川军战士也不失时机地踹上几脚,少校带来的士兵不知如何是好,一起看着刘天楚,刘天楚装着没看见,而是和荣华等人把坑里的伤兵拉上来,伤兵们齐刷刷跪在地上千恩万谢。
一名伤兵跪在地上哭道:“谢谢长官相救,我们战场负了伤,又感染了瘟疫,可我们不想死啊!国府怎能这样对我们?”伤兵声泪俱下地哭诉。
刘天楚上前想把他扶起来,伤兵忙不迭地退后。“别过来,会把你传染的!”伤兵双手乱摇,一时激动又昏了过去。
刘天楚再次上前把他扶起搂在怀里。“zhōng yāng军兄弟们,我们都是为了保卫国家才穿上这身军装,穿上军装,我们就没有序列之分,我们只有一个共同的名字“中**人”,大家都起来,你们为国家流了血,我川军不会见死不救,zhèng fǔ也不会坐视不管,对你们的处理,一定是个人所为。”说完对身后的战士吩咐道:“找些担架,把他们送郑州野战医院!”
伤兵们站起来,不停的感谢。几名川军战士去找担架,刘天楚走到李思新身边把他拉住,少校已经被打的头破血流了,见刘天楚过来,索xìng开始躺在地上装死,一动不动。
刘天楚抬起脚犹豫会又放下,对着周围的士兵手指地上的少校道:“此人目无国法,残害同胞,竟然活埋手足,罪不可恕,又无视军人条例,藐视长官。”刘天楚对楚天棒一挥手。“拉下去毙了!”
刘天楚话一出口,少校立马活了,跪在地上求饶:“长官,我错了,我错了,我也是执行上级命令,不得已而为之啊。”
刘天楚又狠狠一脚上去,把他踹在地上。“看你那熊样!还有中国人良心吗?同袍都可以活埋,真他娘的丢人。”刘天楚实在不想再看他一眼,对荣华道:“派人送第七战区军法处,活埋伤兵,史无前例。”
荣华指挥两名士兵把一滩烂泥的少校拖了下去。
山娃子和楚天棒等人议论纷纷:“豫东无战事,都是我们的功劳,zhōng yāng军还是看不起我们哦?”
“狗眼看人低而已,击溃十四师团,让zhōng yāng军试试,还不是在我们屁股后跑,我们把土肥原那老家伙打败了,zhōng yāng军才敢动手。”
“就是!就是!”战士们纷纷附和。
刘天楚忙把大家制止。“别他娘的废话,骄兵必败这句老话你们都忘了?”见大家脸上都露出不服气的神情,他心里叹了口气,故意问道:“你们谁给我解释一下‘呆若木鸡’这个成语的本来意思啊?”
“呆若木鸡?哈!”楚天棒和山娃子等几个人愣了一会忽然大笑起来。
“营长,这个词你还问我们?”楚天棒笑得最大声:“我虽然学问不行,但还是知道这是形容一个人笨的。”
“就是,看来长官心里头也是看不起zhōng yāng军嘛,蠢的和木鸡一样。”山娃子很是得意,其他人也是跟着点头同意他的话。
刘天楚摇摇头:“莫得文化就是莫得文化,插杆钢笔就敢冒充文化人,我看你们几个是狗撵摩托,不懂科学。楚天棒说的是‘呆得象木头鸡一样。形容因恐惧或惊异而发愣的样子’。没错,不过这是现在已经变了含义的意思,听清楚,我问的是‘呆若木鸡’这个成语的本来意思。看你们的样子我是白问了。听清楚:这个词出自《庄子·达生》:‘几矣。鸡虽有鸣者,已无变矣,望之似木鸡矣,其德全矣,异鸡无敢应者,反走矣。’翻译成现在的话就是‘斗鸡时,对手的鸡又叫又跳,而纪渻子训好的鸡却像只木鸡,一点反应也没有,别的鸡看到它那副呆样竟然都被吓跑了。’它本来的意思是说遇到战斗不急不躁,让对手找不到弱点,是高手的最高境界。”
看着几个人听了这话的反映,也当得上是“呆若木鸡”了,刘天楚忍不住笑了:“我说这个话的意思,就是要告诫你们不要骄傲,zhōng yāng军之所以是zhōng yāng军,除了装备好,他们的训练也是要比我们好很多倍。可是人家现在站在那里,你们看的出来吗?我们川军以前和小鬼子打仗,吃亏就吃在装备和训练上,上了战场,除了用命去填,还能有啥子更好的办法?再说了,他们也是我们的友军,是我们目前唯一的支援力量。不想到搞好和友军的关系,尽在门口围堆堆,看稀奇,我都不晓得你们脑壳里面是不是长了包!”
“营长,这个可不能怨我们。”楚天棒些委屈,辩解道:“大家都可以作证,我们一过来,人家就没把咱放在眼里,,人家拽得很,锤子事,你好歹还是个军长三,被一个少校赶走,一点面子都莫的了。”
“就是,你没看那少校看李团长的眼神,李团长军衔也比他高,少校都一副将军样!”
“营长你还夸他们是遇到战斗不急不躁,我呸,我看他们才是骄兵必败,莫说他们会来救援我们,到时候怕是我们还要为他们打掩护。”
“还有,他们说我们是‘双枪兵’,我rì他仙人板板。”
楚天棒的话顿时把大家的感受一下子引发了出来,七嘴八舌地纷纷向刘天楚诉苦。
刘天楚有些晕了,搞半天是冤枉自己人了。前面都没有什么想法,那句“双枪兵”却让他异常愤怒。
生气归生气,但他毕竟不是冲动的人,想了想说道:“人家是天之骄子,是天子门生,是蒋委员长的嫡系,是非公道自在人心,算了,现在战事紧张,我们一个个七尺汉子,尽到自己中**人的本职就行了,不用跟他们一般见识。”
话虽如此,但心里终究不舒服,顿了顿还是骂道:“哼,zhōng yāng军,老子又不是没有见过,南京的时候就见识过了。装备好,南京朗格丢掉的?还是我们川军保卫市民撤退,龟儿子,给脸不要脸。”
“就是,就是……”见刘天楚和自己终于想到一起了,楚天棒几个人连忙附和,只有旁边的李思新一言不发,脸上青一块紫一块。
这些人都是粗人,没人注意到李思新的变化,刘天楚旁边的熊拣妹暗暗拉下他衣角,对李思新努努嘴,刘天楚马上明白了。“思……新兄弟,保卫南京你也有份,但不是zhōng yāng军的功劳,而是我们川军。”刘天楚故意把我们川军四个字加重了语气,然后观察李思新的表情变化。
马背上的李思新不自然地咧咧嘴,想说什么却没说。
“思新兄弟,你这名字太别扭,好绕嘴,咱换个名字好不好。”刘天楚拍着李思新的肩膀问。
熊拣妹在旁边笑出声,甩手给了刘天楚一巴掌。“做了军长还如此无赖,名字朗格随便改?”
对熊拣妹的举动和语气,刘天楚身后的荣华脸上闪出一丝无奈与茫然。
战士们也哄笑,也跟着附和:“就是!就是!名字是爹娘起的,那能随便改?”
李思新不愿别人提起自己的伤疤,那会让他想起爹娘的惨死,所以他很忌讳别人在他面前提起爹娘,他突然沉下脸,似乎要发怒,睁大眼睛瞪了一会,只是叹口气:“名字是我自己在军校起的,爹娘起的名字叫李大勇!”
“李大勇这名字好。”刘天楚清楚他心里想啥子,忙把话接过来。“以后就叫李大勇了,啥子思新嘛?还是李大勇这名字叫着安逸……”
熊拣妹不解地看着刘天楚,她以为李思新会发怒,却不想李思新笑了,豪气万丈地大声道:“好!李思新已经死了,李大勇从现在开始活了,以后都叫我大勇,川军李大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