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刺刀见红
刘天楚还在幸灾乐祸呢,身边倒下的一个士兵溅他一脸血,刘天楚擦把血扭头看,见荣华正把匕首从rì军脖子上拔出,荣华挥舞着手中的匕首,一出手两名rì军倒在她刀下。
崇尚冷兵器的rì本军人的眼光都很敏锐,荣华一出手就杀了两个rì本兵。他们马上发现这个貌美如花的女人不一般,顿时上来三个rì本兵围住他。三把刺刀走马灯似的不停地突刺,荣华左躲右闪,根本不容她缓手。
此时的刘天楚成了看客,端着枪瞄了几次找不到机会开枪,他忽然灵机一动,猛地仰面朝天栽倒,rì本兵看身边摔倒了一个,几人都乐了,看热闹都能摔趴下,于是其中两个围向刘天楚。
几个士兵还没有醒过味来,刘天楚一翻身形成侧卧,手中的枪杆呼啸着贴地面一个360度狂扫,两个rì本兵惨叫着栽倒。枪杆的力道之大,让俩个rì本兵的踩骨几乎被扫断,圈外的rì本兵大惊失sè,纷纷围拢过来。
借此机会,荣华一刀刺入一个躺倒的rì本兵胸部,身子借力来个侧翻,身子腾空而起,脚已踢中一个rì本兵的喉咙,rì本兵无法呼吸,脸憋的紫红。而荣华手上的匕首,划断了另一个rì本兵的颈动脉,鲜血随着压力喷起一尺多高,荣华正要收拾剩下的两个,就听见啪、啪两声枪响,两个rì本兵应声栽倒,他回头一看,见刘天楚正对枪口吹气呢。
荣华不满地道:“长官,你可以狡猾,可以yīn损,但省点儿子弹行不?要拼刺刀就别开枪,你看人家鬼子多懂规矩,子弹都退了,别让鬼子笑话咱们不讲规矩呀。”
刘天楚叭、叭又是两枪打倒两个rì本兵,嘴里吼道:“废啥子话,哪儿那么多规矩?和畜生讲规矩?老子的字典里就没规则两字,老子没规矩。”说完,又有两个和士兵缠斗的鬼子倒在他枪下。
荣华握着匕首jǐng惕地在他身边护卫,嘴里低声挖苦:“长官枪法真不错,两三米内弹无虚发……”
“你……”刘天楚气结,张张嘴,想回她几句,想起她刚才的温柔,又咽了回去。
此时的刘天楚已经参加过不少次的战斗,但这种硬碰硬的白刃战是第一次,对这种惨烈的搏斗显然缺乏足够的心理准备,眼前这种血淋淋的场面也使他感到震惊。如果不是楚天棒率先冲锋,他是不想进行白刃战的,自己的轻火力足可以把rì军消灭。
刘天楚心里很清楚,不到万不得已都不能白刃战,rì军士兵的身高虽普遍矮小,但几乎每个士兵都长得粗壮敦实,肌肉发达,脸上都泛着营养良好的油光,无论是突刺还是格挡,手臂上都带著一种训练有素的爆发力。相比之下,川军战土身材却是很单薄,脸上也呈现出营养不良的菜sè,两个国家经济实力的悬殊,体现在单兵素质上,很让刘天楚感到痛心疾首。
但刘天楚也同时发现,川军战士与别的部队地确与众不同,他们身上有一种共同的气质,就是出手凶狠果断,有种敢和敌人拼命的劲头,一出手刺刀就痛下杀手,很少使用格挡等以求自保的方式,招招都是要和对手同归于尽的意思。搏斗中不断有战土被敌人的刺刀刺中,有的战士腹部已被刺刀豁开,青紫sè的肠子已挂在体外,但仍然发着狠地将刺刀向敌人捅去。一个身中十几刀、浑身血肉模糊的战士,已经站不起来了,他双手握着砍刀卧在地上,只要见到穿翻毛皮鞋的脚就狠命地砍,有两个正在对刺的rì本兵都在猝不及防中被他砍断脚腕,一头栽倒。这让刘天楚眼眶发热、血脉贲张,他不停地用步枪向敌人点shè,身上的五个弹夹40发子弹顷刻间就打光了。
伏击时宫本就已经损失过半,被川军一冲又损失了不少,此时已经完全不支,很快退了下去。
战士们在打扫战场,刘天楚对着楚天棒大发雷霆。“楚天棒,谁让你冲锋的?”
楚天棒一脸茫然。“咋子了?不好吗?我们胜利了?”
“你猪脑袋吗?制高点的机枪也一起冲锋,万一我们被压下去呢?冲锋路上一枪不发,手榴弹也不扔,直接上去玩命?你们配备的机枪、突击步枪烧火的?不懂火力压制?”
楚天棒满脸不服气,却又不敢顶撞。康黑子只好上来解围。“师座,不能怪他们,兄弟们穷怕了,不是为了节省子弹吗?”
刘天楚勃然大怒。“混蛋!真他妈的混蛋,早和你们说过,子弹重要还是命重要?”见康黑子在一旁窃笑,要躲。刘天楚气不打一处来。“康黑子,你给老子站住,谁让你开枪的?我一再重申,等我命令,拿我的话不当回事?”
“我是急了。”康黑子连忙辩解。
刘天楚恨的牙痒痒,脸sè铁青。“狗rì的,令行禁止,你们也是老兵了,军人讲的是服从,第一天当兵?”刘天楚真的是气急了,怒不可遏道:“违抗军令不可饶恕,今天开始,撤销一切职务,七九三团由冯怀竹接任,你们俩个,去炊事班做饭,什么时候想明白:生命比子弹重要,违令不从会有怎样后果在来找我。”
“啊!”全团的士兵讶然的看着他,人群中顿时一片嗡嗡声。
所有人站着不动,没人来执行。天棒和黑子呆呆的立在原地,一脸委屈。
“荣华,执行命令。”刘天楚的口气毫无商量的余地。
荣华也在犹豫,天棒和黑子喜欢争强好胜,但作战勇敢,今天确实有点过份,战场不听指挥后果很严重,她迟疑好久才过来相劝。“长官,大战在即,处罚正副团长不好吧。”
“不好?我看很好,让他们早点醒悟,如此下去,战士会被他们害死,蒋光头为什么屡战屡败,因为手下将领居心叵测,违令不从,你让老子学饶国华吗?前车之鉴,已经是很好的例子,执行命令,我已决定,不要在劝。”
冯怀竹也想为两人求情,还未等近身,刘天楚已经甩手而去。
乌龙山阵地,38联队宫本义男指挥两个大队兵力在航空兵、海军两艘巡洋舰、四艘炮艇、六艘汽艇的配合下对乌龙山炮台和外围阵地狂轰滥炸。
乌龙山外围阵地小金庄、曹庄是蒋慧安的两个营,因紧靠长江,受rì军江面炮火最严重。整个白天和晚上,rì军炮兵像在展览,随着装备轻重和时间推移加入视野之外的shè场。五十毫米掷弹筒、七十毫米步炮、九十毫米迫击炮、七十五毫米山炮和野炮、一百零五毫米野炮和山炮,爆破弹在土层里爆炸,杀伤榴弹在空中穿飞,烧夷弹让泥土黏在士兵身上烧灼,照明弹让黎明提前到来,烟幕弹把黎明又拉扯回黑夜。
迫击炮照明弹升空了,它久久悬停在空中,照耀着与土地同sè的川军,看上去阵地已经没有活人了。
营长杨涵把脏污的脸拱在已经被翻松了的泥土里蹭着,因为连泪腺都早已经被震得麻木,他回头看看阵地幸存的部下,其实更该说是介于死活之间的同僚,他们中间的一部分仍活着。
工事已经被摧毁,但现在他们不缺少掩体,每个人平均可以摊上八到十个rì本炮弹制造的掩体——还活着的人。
一个声音像从地底里传来,其实那来自在弹坑与弹坑之间爬行来自四川大凉山的连长黄国华,他压低了声音喊:“营长!你还活着吗?营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