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人始终都无法理解一些事情，因为他们不是当事人，所以永远都不会明白那种心思。
暴力，是让很多人都能痛快的法子，但很多时候，一些手段，却比暴力更能别人体会到什么叫做绝望。

席昭然不认为自己是一个好人，但她也不认为自己是一个坏人，她所追寻的不过就是要再别人想害自己之前，提前拔出对方所有的指甲亦或者，是促使他们将他们所想的计划提前，只有这样才能一劳永逸。

但席昭然跟顾怜在法庭上相遇的时候，顾怜隐隐有这样一种感觉，她觉得自己好像陷入了什么不好的情况的之中，想要往上爬，但却爬不上来。

这个官司顾怜也不觉得会赢，但她却必须来，或许是因为心里隐隐有那么一个声音在跟她说：万一赢了呢？

溃不成军。

第一场，在席昭然的攻势下，所有的证据瞬间土崩瓦解，顾怜甚至连辩解或者说跟她对视的勇气都没有。

一场宣&判，根本就不用多余的功夫去拖延。

当席昭然从法庭里走出来的时候，有那么一瞬间的恍惚。

这应该是最轻松的一件案子了，可是为什么会觉得那么不安呢？被谁设计了吧，不过有什么关系，她赢了，这就是结果。

“上次也是你赢了。”顾怜站在了席昭然身边，“可是乔何……”

席昭然心中一跳，她承认自己开始不安起来了，不是不相信乔白，而是一种下意识的反应。

“小然。”

熟悉的声音让席昭然整颗心又落到了原处。

顾怜的瞳孔微微一缩，看着逆光走来的男人，双唇紧抿。

“看来，不是所有的人都是乔何，也不是所有的女人都是顾怜，总有那么几个人是要脸的。”

席昭然笑，凤眸之中流光溢彩。

“那是你自己没本事，怪的了谁，更何况，结婚了也能离婚，我跟乔何是……”

“抱歉啊，狗男女的事情我没兴趣知道。”席昭然淡漠的扫了她一眼，“那么接下来，就请等待我们的诉讼吧。”

“累么？”乔白伸手揉了揉她的头。

“很轻松啊，这样的案子根本就没有压力，记者那边已经交代好了吗？”

“恩，对方也说会公开表示歉意，我估计有人要有麻烦了。”乔白笑道。

席昭然抱着他的胳膊，“反正跟咱们没关系，啊，饿死了，我帮了你这么大忙，你要请我吃什么？”

乔白宠溺的一笑，“随便你挑，去NEVER怎么样？”

席昭然皱了皱鼻子，颇为不满，“那是你的地盘吧，根本就不用掏钱，没诚意啊。”

“你说去哪儿？”

“算了，那就NEVER吧，我也不知道。”席昭然抠了抠脸颊，“我要吃大餐，晚上回去你做啊。”

“好。”乔白点头应了下来。

“乔先生，请等一下。”顾怜快步走了过来。

“顾小姐，有事吗？”乔白停下了步子，侧头问道。

“恩，听说乔先生在找事务所，所以我就厚着脸皮来毛遂自荐了，我们事务所的名字乔先生想必也听说过，而且昭然还是从我们这里出去的，所以……”

“的确是一个很好的选择，林城的办事能力还是挺强的。”席昭然点头，对于这点她根本就不会去否认。

“那么乔先生是同意了？”顾怜双眸一亮。

“并没有。”乔白摇头，“顾律师，请恕我直言。”

“什么？”顾怜的手指微微收紧，心脏噗通噗通的跳动了起来。

“有小然的事务所，才能称得上宁市之中首屈一指，没有了小然，在宁市之中，可以与之比肩的不止一家，而且，小然可以说是被你们赶出来的，试问一下，如果是你，你还会选择这样的地方吗？”乔白的声音中夹杂了一抹冷意。

“也，也不是这样，林哥也一直都十分抱歉。”顾怜低声说道，“如果昭然想要回来的话……”

“我不想回去。”席昭然摇头，神色之中浮现了一抹怜悯，这就是顾怜啊，呵呵。

“我觉得乔先生不应该将私人感情……”顾怜咬着唇，显得楚楚可怜。

“可我就是一个公报私仇的人啊，顾小姐看错我了。”乔白笑，只是那笑容之中含着冷漠跟一丝不易察觉的愤怒，“如果我是顾小姐，肯定不会有这样的厚脸皮，说起来，我夫人之所以变成这种模样，还要感谢顾小姐。”

“我，我不是……”顾怜的脸色微微一白，连忙辩解。

“昭然，都已经结束了啊。”

匆忙赶过来的乔安看起来有些狼狈。

顾怜全身都变得僵硬了起来。

“恩，所以后续的事情就拜托乔二少了。”席昭然点头，笑容客套而又疏离，“无论是私下的调解还是法庭上的辩护，都祝乔二少能成功。”

“昭然，咱们之间不必这么客套，我，我也没想过要占你的位置。”乔何苦笑。

“那不是我的位置啊，不过就是因为乔白不想让别人说闲话，所以才将我安排在了法务部。”席昭然道，“现在好了，我好像可以安心的做他的私人律师了。”

“我还是比较喜欢以及擅长一对一的服务，所以乔二少可要小心了啊，如果要对簿的话，也请找一个可靠的律师。”

擦肩而过，渐行渐远。

乔何的脊背挺的很直，修长的身形在地上投下了长长的影子。

“乔何。”

顾怜走到了他身边，“有时间……”

乔何转身离开，一言不发。

顾怜的唇微张着，到了唇边的话却是再也说不出来了，她咬了咬唇，不甘心，但却无可奈何，可是这样的结局在开始就已经注定了，不是吗？

乔何也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他想，或许只有让自己忙碌起来，只有让自己变得更加的强大才能挽回或者保护一些什么吧。

喧嚷的夜店，冷酷而又魅惑的灯光。

一天的工作让乔何觉得乏味而又无可奈何。

脱掉了西装，摘下了领带，雪白的衬衫一尘不染。

他按照平常的习惯，坐在了吧台前的高脚凳上，一杯伏加特，就可以坐半个晚上。

乔何很帅，他的气质也可以吸引很多的人，但却很少有人上前，因为在不久之前，他的身边还带着一个女人。

“客人，请不要这样。”清脆的声音让乔何微微回神，他侧眸看着发生混乱的地方，双眸一片迷离。

“客人，你是想要我陪你睡吗？”

那个时候，那个女人，好像是这样回答的，然后等待那个男人的是什么呢？是拳打脚踢，差点将对方的命根子都废了。

“臭婊&子，别给脸不要脸！”

男人的怒吼声让乔何从回忆中挣脱了出来，他抬眸看着女人愤怒的模样，倏地一阵恍惚，等他回神的，手掌已经抓住了男人的手腕。

“对女人动粗，不是绅士所为啊。”乔何说道，明明没有醉，看他却感觉自己醉了。

席昭然……好像从来都不需要他的保护，每次他都会来晚，唯一的一次早到，却被对方打的遍体鳞伤，他想，当时的自己真是弱爆了。

“好像有有趣的事情发生了。”

阴暗的角落，低低的声音响起，但却没有几个人听到。

“那个是乔何吧，英雄救美，的确像他做的事情，要去帮忙吗？小然。”

“他的身手不会这么弱的，居然在轻行发生这种事情，行哥最近对下面的人放松了呢。”席昭然抬手揉了揉眉心，“就这样看着自己的弟弟没关系吗？万一受伤了，也很难跟自己家里人交代吧。”

“并不需要交代。”乔白摇头，“他不知道这里也算是你的地盘吗？”

“不知道，我回国之后，很少会来行哥这里，再加上刚开始的时候工作也挺多的，他跟我的时间到不了一起，就像是我不了解他的朋友圈子一样，他也不了解我的朋友圈子。”

“我的朋友圈子你都知道的差不多了。”乔白连忙表态。

“唔，你朋友交的挺杂的。”官军商医黑，好像都有了。

“因为做的事情很杂。”乔白伸手揉了揉她的头，而乔何那边的事情好像也解决了。

“行哥过来了，我们走吧。”席昭然转身离开。

“好。”

乔白跟在她的身后，像是骑士一般忠诚的守护着专属于自己的公主。

“这算是规则内的犯规吗？”

昏黄的灯光照亮了门前的路，廖祈安双手放在了口袋里，神色晦暗不明。

乔白接了一个电话，席昭然示意他不要担心，然后一个人朝着廖祈安走了过去。

“按照约定，我是单独见你的。”席昭然笑着道，“比起某些食言而肥的人，我这算是遵守约定吧，连个女人都不如的家伙……呵呵，我好像不应该放在眼中。”

“果然是记仇的女人，那么顾怜的事情你是不是也要感谢我呢？”廖祈安耸耸肩，并不在意她的贬低。

“是你安排让她跟我对上的吗？”席昭然问。

廖祈安微微愣了一下。

“是你安排她故意输给我的吗？”席昭然继续问。

“这件事情是你策划出来给我赚人气的吗？”

“如果都不是，那么我要谢谢你，谢谢你让我知道了世界上还有如此厚脸皮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