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回 童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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练武场里,钱云手中拿着三把飞刀,眼睛盯着远处百米外的标靶,突然手上一挥,三道刀光飞出,只听朵朵朵???三声响后,三把飞刀一起命中靶心。
“不错,你的飞刀现在越来越jīng进了!”段新对着场中的钱云赞道。
“还不行,和师傅你比起来可差太远了。”钱云将靶子上的三把飞刀拔出来后回道。
“你这样下去超过我那只是迟早问题,我不明白的是,为何你的进步会如此之快,大异于常人。”段新疑惑的看着眼前这个十三四岁少年说道。
“那是师傅缪赞了,我都觉得没什么变化,回头还要练练看,不然会叫师傅笑话的。”钱云笑道。
“呵呵??我能教的都教你了,也没什么可以再传授的,我今rì已经跟官爷说了,明rì便要离去,哎,一晃就在这里呆了三个月,也该出去散散心会会友了。”段新望着天边说道。
“哦,师傅就要走了,徒弟还没将师傅的本事学全嘞!”
“这武艺一道哪有止境啊,你以后慢慢自行修习就可以了,只是记得别妄加伤害他人就是,飞刀无情,不到万不得已最好不要使用它们。”
“是,弟子谨记师傅的教导。”
“嗯,你能明白就最好了。”
“师傅教了弟子不少rì子,弟子从没孝敬过师傅,这样吧,等下我与父亲说说,晚上请师傅到‘满月楼’吃酒如何?”钱云道。
“也好,你我总算是师徒一场,那就等你的消息了。”段新想了想后答应道。
满月楼是淮阳府有名的酒楼,钱中伟军旅出身,不忌讳钱云喝酒,也没那么多文绉绉的家规,钱云与他说要在满月楼摆桌酒为恩师辞行,便答应了,让账房给他支了些银子,叫他不要小气,得定最好的位置和酒宴才行,钱云谢过义父便约了段新晚上去满月楼。
满月楼在柳叶巷的东头,有三层,当然越往上档次也就越高,钱云这次是谢师的辞行宴,也就没打算叫上外人,自己到了时辰便朝满月楼而去,穿街过巷的不一会就到了楼下,他特意提前了一个时辰,早早去好订个位置。
进了大堂,有小二过来招呼,他要个了个三楼的厢房,因为就他和段新也不用太大,要小二把这里有名的菜肴荤素搭配的点了七八样,又叫了一壶好酒,他觉得这样也差不多了,便一个人在厢房里等段新。
时间过的很快,一个时辰过去,段新还没有来,他有点疑惑了,又过了半个时辰段新还是没来,他觉得有点不对,段新这些rì子给他的印象是一个说话算数,一言九鼎的人,既然约好了他这个时辰来就应该不会晚到,更不会不到的。
他耐着xìng子再等了半个时辰后见段新还没来,这时知道肯定是出了什么意外,于是将账结了,往段新住的宅子而去。
段新住的宅子离这不远,他也曾去过一回,知道路径。宅子在一个不大的胡同里,夜里显得异常的寂静,他到胡同口稍微平复了下自己的心情,才举步走进胡同里,正在他要去敲宅门时,身子突然往一边闪去,只听朵朵朵三声,三颗铁蒺藜打在了一边的宅门上,一个人轻声‘咦’了下,又是一阵风声响,居然连续打出一把铁蒺藜来,将钱云全身上下都给罩在里面,端的是凶恶无比。
钱云知道厉害,那敢硬接,脚下‘浮萍飘渺步’下意识走出,那些铁蒺藜贴着他飞出,可还没等他恍过神,一把钢刀从一边劈了过来,他心里一惊,想也不曾想的一把飞刀shè出,就在钢刀要劈下前,一刀shè在那偷袭者的咽喉上,顿时只听到一声惨叫,那人握着钢刀一脸不信的栽倒在地上,就此翘了辫子。
“老七???”黑暗中那使铁蒺藜的人叫了句,然后恶狠狠的盯了钱云一眼,见他手中拿着的飞刀,又看了眼地上死去的一名汉子,竟扭头转身朝胡同外逃去。
钱云见他逃远,没有去追,只是望了下地上的汉子,他现有点哆嗦,这是他杀的第一个人,紧张自然是难免,稍微稳定了下情绪,将飞刀收回,擦干上面的血迹后藏进袖中,又走向段新的宅门。
门是虚掩的,他轻轻推开宅门,小心的走了进去。院子里有打斗的痕迹,有的地方还有血迹。
里屋亮着灯,被人弄的很乱,像是在找些什么东西,墙上也有血迹,衣架上有段新白天穿过的衣衫,看来是他正换完衣衫想去赴约时,有人闯了进来。
钱云在屋子里并没见到段新的尸体,也许他逃出去了,也可能是被抓了,可能很多,不过刚才外面的打斗声,应该马上就会有衙役来,钱云想了下便迅速出了宅子。
回到钱府,钱云不敢隐瞒,将在段新宅子里见到的全禀告了钱中伟,钱中伟也是吃了一惊,见他没事才放下心来,叮嘱他不要把去那的事跟人说,以免惹来不必要的麻烦,钱云虽然关心自己师傅的下落,但也知道这事不是他能解决的,答应后便回自己屋子去。
他住的地方比较偏,快到屋门口时,他神sè一变,将脚步放缓,全身戒备起来。现在以他的耳力,便是十丈外的蚊子路过也瞒不过他,这是他不间断修炼‘jīng元功’带来的好处,也是能躲过那暗处杀手铁蒺藜的原因。
他袖子一抖,里面的飞刀便落在了手中,一步,两步,不一会便到了门前,突然人影一闪,正在他要甩出飞刀时,一个熟悉的声音道:“是我??”
他停下脚步,不用看他现在也知道是谁了,左右望了下将屋门打开,然后道:“进来再说。”
那人影随着他进了屋子,钱云将门关好转过身子,点亮烛火后见果然是自己师傅段新,只是他现在身上满是血迹,有的地方还在淌着鲜血。
“你这是怎么了师傅?”
“哎,说来话长了,有些事你还是不知道的好,我这次来不是别的原因,只是希望你看在一场师徒的情分上,将这东西替我保管好,以后我若还活着自然会来取,若是三年内我没有来,那里面的东西你便帮我毁去好了。”段新将一个包裹拿出,对着一边木然的钱云说道。
钱云接过包裹,将它先放在一边桌子上,说道:“这事不难,师傅还是先将伤疗养好再说。”
“你答应就好,我这伤全是外伤,不打紧的,我还要出城,你只再帮我弄身干净衣裳来便可。”
“那好,师傅你在这先休息下,我去帮你准备。”钱云说完,便在屋子里的大柜中翻找着,他平时练习武艺总难免会有些磕磕碰碰的,就是有流血也属正常,钱中伟又是军官,那还不为他备了上好的刀伤药。
钱云先把那刀伤药准备足了,再出了屋子,叫了下人让他们弄来几身干净的衣裳,一切都弄妥后,又在衣裳里塞了些银子,才将段新送出钱府。
再次回到自己屋子,看着桌上的包裹,他有点好奇,段新没说他可不可以看,他犹豫了下,还是将包裹收进木床之下,人家既然那么信任自己,那就要以诚待之才行。
段新走后第二天,他的宅子就被封了,宅子外的尸体也在衙役赶来前不见了踪迹,又过了数天,便没什么人议论此事了,段新就像是人间蒸发一样。
南召国的仕途之道只有四条
其一,是家族蒙恩特旨选族人进宫当差,这些基本属于那些王侯公卿,大氏族的特权,其它的人想都不用去想。
其二,是子承父爵的世袭官职,比如父亲是公爵,那么在其子嗣中可由一人继承他的爵位,不过继承的爵位会降下一级,变成侯爵,直到后面的子孙无爵可袭为止。
其三,在军中效力,累积军功可以授予官职,他义父钱中伟便是如此。
其四,通过国家科举制度选拔人才,这条道是普通士人能选的唯一途径。
科举每二年一次,必须有举人资格才能参与,而想成为举人必先具有生员资格才行,在生员以前,还有童试要过,这一系列过程,几乎是每个在朝为官的必经之道,钱云现在也正走向这条道。
童试是在夏初举行,一般先是在县里选拔,再到府里的学院进行考试。而府里的学子则在府里学院内参加童试,钱云从未有过此等经验,到了学院门前,见参加童试的学子各种年纪的都有,大的两鬓发白,小的头上还留着发髻,也是觉得有趣。
学院的大厅里有几十张桌子,上面备有白纸数张,笔墨则是学子自备,钱云和几十名学子进去坐好,等了不到一柱香时间,只听‘铛’的一声锣响,考试正式开始。
一名官员依次发下试题,然后将纪律说了一通就不再言语。
钱云接过试题,脸上露出笑容,上面试题全是自己学过的,当下笔下如飞,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就完成,再环顾四周其他学子,还在埋首疾书,轻声一笑,将卷子交了上去。
就在他上去交卷时,坐在后面的一名少年也刚刚放下笔墨,见有人在他前面交卷,微微轻‘咦’了声,再看那交卷的学子,和自己年纪相仿,且面熟的很,只是一下子记不起在那见过,他低着头也上去交了卷子,正要出门时,突然想起什么,抬头望向离去已远的钱云,口中喃喃自语道:“难道是他,那个孙府的下人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