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小苏
义姁这次拜别师父,便把小妖兔也领回。走到林间,忽然发现一棵树上有个人斜躺,一脚翘在另一脚上,嘴中衔着一片红sè的树叶。那人侧过脸,看见义姁这个姑娘在其下,亦先是一惊。义姁左瞅瞅右瞧瞧,没有其他人,便朝其嘿嘿一笑,连忙牵着小兔顺风赶路。树上之人善意地笑了笑,道:“我是盗贼,不采花……”,说着站起身,“嗖”地一声不见了。
义姁回头一望,人已不在,对着小兔子道:“咿,奇了,哪有如此俊俏的盗贼哥?从来都没见过呢。”说着拉着兔子到了小溪,发现修屠苏及弟弟等五人还在那里。
“总算来了。小苏刚带我们去山洞拿了该拿的东西,说等你一起走。”义纵道。义姁笑道:“嗯,今rì就早点回家吃午饭吧。你们几个都一起来。”
众人同归,半路遇着乘着玉版飞来的李充先生。李充道:“各位小姐姐小哥哥好啊。你们可看见有怪人出没?”大家摇头,惟独义姁点头,李充诧异。义姁往林子里另外一条岔路一指:“好象有强盗。”
李充正yù飞离,义纵亮出小剑道:“哈哈,李先生,谢谢您的宝贝,我们这一人一样。”
李充笑道:“呵呵,那东西现在是你们师父的。他送给你们正好啊,物尽其用。我现在有事,后会有期啦……”
义放亦道:“后会有期,您总是这么忙……”李充乘着玉版转了一圈,又回了过来,召来三青鸟,对义姁道:“小仙姑。我这去是要打架,怕鸟儿再伤着,你们帮我照顾下它吧。”
义纵抢道:“您看姐姐她有兔子要照顾呢!”李充道:“那你来?”义纵又摇摇脑袋,现出右臂的花莽道:“我要照顾断牙呢!还有要照顾我老娘,不然你说打架,那是我最爱干的事,真有空我可就跟随您去了……”
李充无奈又觑觑其他人,羲氏兄弟和修屠苏后退,义放在那里挠后脑勺,李充笑道:“就你啦!”义姁也赞同道:“好好。我们姐弟三一人一只宠物。”
义放接过三青鸟道:“这鸟儿不认生吧。我该怎么叫唤它呢?”李充道:“唉……你自己好好琢磨吧,它有名字的,你问它。”义放一问,鸟儿唧唧,义放说:“嘿嘿,暂时听不懂,需要摩合一段时间。这鸟儿和林子里的鸟说的不是同一个语种。”李充道:“废话,它是外国鸟嘛……”说罢笑哈哈地又朝林子里飘了去。
边走边聊中,义纵突然拍拍脑袋:“哎呀,我人太笨,脑袋不好使。现在才想起一件事——想知道名字不简单吗?瞧我的!”只见他的蟒蛇断牙立即领会主人的意思,将嘴巴里的“隋珠”吐了出来。义纵让鸟儿把珠子吞了进去,三青鸟开口道:“咳咳,讨厌。噎死我了,你们要问我什么快问,问完了我要吐出来!”
义姁笑道:“小鸟,你别急,告诉大家你叫什么名字?”三青鸟叫道:“嘻嘻,我叫‘千里’……”接着“呸”一声将柱子吐回给断牙。花蛇断牙道:“嗯,告诉你们一个秘密,在这儿,‘千里’的灵能力比我强;不过,姁主人的兔子‘顺风’,比‘千里’还高哦!”义姁哈哈一笑:“你们看它的肚子就知道咯……”众人听罢乐不可支。
义姁姊弟加上修屠苏等六人以及三只禽兽一起回到义村。义姁母亲自病愈后,还是头次见到这么多人来,甚是惊奇,高兴得又将饭菜多备了几份,道:“这个没见过的小姑娘就是姁儿常提起的那位吗?”
义姁笑道:“她就是,以后就让她住在咱们家,好吗?”
母亲道:“好的。没有问题。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
修屠苏道:“伯母好。”接着自我介绍了一番,又道:“在家就把我当丫鬟使唤吧,白住这里什么都不做可不行。”
母亲道:“呵呵,果然如姁儿所说,真是既懂事,又乖巧。你就不用客气了,把这里当作自己的家吧!”修屠苏朝其拜了又拜。
饭后义姁让弟弟义纵将家的一间小库房打扫一番,腾挪出半边,义姁道:“这里虽然不大,住一两个人还是够的。”修屠苏铺好东西道:“谢谢姁小姐,比之前山洞舒适得多!”
“唉,先前是大姐姐,现在是小姐,怎的越来越见外?”义姁问,修屠苏不好意思:“嘻嘻,姁姐姐!”义姁刮刮小苏俊俏的鼻子:“这才乖嘛……”
一旁的义纵道:“那半边还可以添置,以后慢慢再说啦!”说着将物品移开。
小苏经梳洗打扮,众人一瞧:之前泥娃娃竟出落个小美人。一连许多天,修屠苏与义姁形影不离,义姁将自己未用过的步摇头簪插于小苏鬓侧,赞道:“真漂亮,这才象我们北方女孩嘛。”小苏极为机灵,长期在山野生活,原本就有认知草药与自我护理的基础,加上义姁教授知识,很快便掌握其要旨。
慢慢地,在医馆工作与空闲时,修屠苏亦不自觉地略知医术之道,成为义姁极有利的帮手。因为找义姁看病的妇女越来越多,以往实在不太方便的两位弟弟现在也可好好休息。
“啊,太好了,总算有个医者的样子了!”义姁这rì在医馆里自言自语。旁边义纵与修屠苏均问道:“怎么了?”
义姁笑呵呵,眼睛眯成一条缝:“知道吗,刚才拿了药离开的那位妇女,是我看的第一千位病人。”
义放道:“那可真是恭喜咯!”义姁道:“咳,恭喜什么哟,我倒是希望这世上得病之人越来越少的好。”
修屠苏道:“可是人的生老病死不是很自然的事情吗?”义姁道:“师父讲,正因为是自然,所以要顺应四时而调理,才能达到有病治愈、无病养生的目的,有时候光吃药是不够的。小苏,我这一千人的病方,你有空拿着看看吧!”
小苏接过义姁递过来的书简,稍稍浏览一番:“姁姐姐,这么多内容我怕看不来呢!头都大了……”
义姁笑道:“慢慢看,你瞧我那里除了按病号记录,还在后面总结了各类病症的相同点与不同点,并且编好了索引。”
小苏道:“是哦,真方便呢。象这第一、二章,讲的似乎就是顺应天时调理,与yīn阳调和之道。和前几天你给我看的《内经》,讲得是同一个道理啊。”
义姁笑答:“是的,这是根本。‘yīn阳者,天地之道也,万物之纲纪,变化之父母,生杀之本始,神明之府也。治病必求于本。’”
小苏道:“听起来好玄奥哦。”
义姁便问:“你以前在山洞山野间居住,有得过疾病吗?”
小苏回答:“有啊。我偶感伤寒。自己采了很多草药,煎成汤喝掉,就好了!”
义姁道:“嗯,就是这种道理哩。居住在寒冷cháo湿之地长时间,尤其是秋天与冬天,就会受环境影响,寒气入体;我们耐寒可不比那些山涧小草,因此用热汤处理,温暖内腑全身。”
“噢。如果得了热病,就要作降火处理。”小苏触类旁通。
义姁欣慰道:“根据病人的不同症状与程度,作出适当的判断,选出最佳的药材配方与医疗方法。”
小苏点点头,看着书简道:“所以才有这么多病例,即便有相似的时候,也根据病人的不同,cāo作就有细微差别。”
义姁亦微笑首肯道:“嗯,以前师父就是这么指导我的。你看这里有两个人,得的是同一疾病,只因为他们一男一女,药方就有所差别。”小苏边看边认真聆听,过了一会笑道:“嘻嘻,这里面连我还有纵哥哥和放哥哥都有记录呢……”。义纵义放等人,看着她们交流融洽,亦倍感惬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