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手套并不知道他那忠心耿耿的属下已经死亡了。
不单是“虚拟世界”，就连现实世界当中的凯撒也已经死亡了。他的神经中枢已经完全被毒素所侵占，每一颗脑细胞都彻底丧失了活力。

彻底地，死亡了。

“是不是很不甘心？”傲慢落到了彷如死狗一般瘫倒在地，面如死灰的白手套、雷动二人身前，蹲下了身子，如同主人抚摸爱犬一般轻轻抚摸着二人的头颅，并瞬间分解了二人的头部防御装备。

拥有命运神力的左手，搭配【迷之附魔术】可以分解任何物质。这本就是最强的绝杀，一如无情而又无形的时光一般，具有着至高的法则之力，无论是人是魔是神又或者是其他什么东西，只要你身处的位面拥有时间维，那就逃不开时光的触须。

这是命运，这是时光，这是残酷的人生。

“为什么？”白手套看着不远处的那艘汇集了他所有jīng力和心血的战舰，喃喃地问道。

傲慢顺着他的目光看去，五指轻轻动了动，旋即那艘巡洋舰一般体积的战舰便黯然地化为铁锈、木屑、微尘，缓缓被风吹远，消失在昏暗的海平线上。

“如果我说我是为了拯救全人类，你肯定不相信的对吗？”傲慢自嘲地笑了笑道。

白手套心口像是堵了一口气，被这句话噎得良久都说不出话来，整个人已经麻木了，完全没有情绪的波动。真正的挫败、心死如灰竟是这般感觉？

“你呢？”傲慢满怀希望地望向一脸残酷之sè的雷动，同时伸手点碎了他蠢蠢yù动的右手的腕骨，分解了他的神器魔杖。

雷动无声地笑了笑，额上渗出了黄豆大小的冷汗：“你TMD就是一SB！”

傲慢耸了耸肩，并没有责怪这个曾经的徒弟出言不逊。

因为说别人SB的人，通常他自己就很SB。如果你被一个SB骂了SB你还要和他辩论的话那你就是连SB都不如了，就好像你被一条狗咬了难道你还会扑过去咬回来不成？

傲慢不会。傲慢幼年时曾经被一头狼狗咬过，他不哭也不闹，养好伤后悄悄买了一块新鲜肉，然后将麻醉剂注shè入肉里扔给那头狼狗吃，最后用榔头生生将那条比他还重的狼狗砸成了肉酱喂给了另一条老是朝他吼叫的小狗。

“其实今年我一直很郁闷。”傲慢自嘲地点上了一根烟，同时极其自然地塞了一根到白手套的嘴里，并顺手弹了一点蓝sè火焰为他点上了。

雷动懊恼地望着傲慢。

傲慢嘶了一口烟雾，淡淡地说道：“小孩子不能吸烟。”

雷动暴走了。他双目通红，面上血管崩得老高，声嘶力竭地吼道：“老子三个月前就成年了！只有你这个SB才会一直把老子当小孩看！”

白手套眼角抽了抽。

傲慢认真地说道：“我是为了你好。一rì为师终生为父，哪怕你到了100岁在我眼里你还是小孩。”

雷动面部肌肉剧烈地抖动，仿佛肌肉痉挛了一般。他死死地盯着傲慢，意图从这个恶魔一般的男人眼里找出一丝慌乱、愧疚，但雷动失望了，这个无耻的家伙眼里始终都是坦然。

“刚才我说其实今年我一直很郁闷。”傲慢瞪了雷动一眼，似乎是在责怪他不该打断自己的话。雷动无力地闭上了眼睛，一股挫败感油然而生，整个人却是失去了继续活下去的动力。如果有选择的话，雷动会毫不犹豫地杀死自己又或者是杀了这个贱人，但可惜的是雷动现在只能无助地被这贱人的神力封锁了身躯，明明不愿、不想再听到这贱人半点声音，但是那贱人的噪音还是像苍蝇一般飞进了雷动的耳朵里。

“每当我说假话的时候别人都深信不疑，哪怕是我晃点他去死他也毫不犹豫地、开开心心地去了。”傲慢说的是真话，所以眼睛里没有一丝笑意：“但是到我说真话的时候就没一个人肯相信我，所有人都把我当成了疯子、2B、神经病患者。”

“我知道、你也知道，这个游戏有着神奇的力量，可以把普通人变成超人，可以使老人恢复青chūn，可以让盲人变成能看穿别人衣服的sè狼，可以让丑八怪变成天仙。”说着傲慢下意识地看了看雷动，而雷动则愤愤地哼了一声，咬牙切齿地说道：“老子是瞎子都好过你是傻子！”

傲慢没有理会这个现实中是个白内障患者、名副其实的瞎子的瞎子，而是继续自顾自地说道：“而它最吸引人的地方是它可以让人类拥有无限的寿命。”

“当初这个消息放出来的时候所有人都嗤之以鼻，但是现在所有人都深信不疑。世界各国都为这款游戏着了迷，全世界的权贵都进入了这个游戏，企图寻找那传说中的、永生不死的秘法。”傲慢不屑地冷哼了一声：“就算是能够永生不死，那也只能呆在这个异世，一回到现实世界马上就会被公正的时光打回原形，但是还是有无数野心家兴致勃勃地为之倾家荡产、绞尽脑汁。”

“什么是虚拟什么是现实？你知道什么叫永生么？”白手套吐掉烟头，被烟灰糊了一脸：“只要拥有清晰的思维，哪怕失去了原来的躯壳也算是活着！只要能够活下去，为什么要在意那么多？”

傲慢毫不客气地抽了白手套一巴掌：“世上正是因为有你们这些野心家才会如此肮脏。基因改造，贩卖器官，复制人体，你们根本没有一点信仰，你们把人类繁衍至今的铁律当成儿戏，任意地践踏伦理与法律，你们将你们那颗丑陋的心凌驾于万物之上，你们只想自己自私地活下去，根本没有为其他人、你们的后代考虑过！”

白手套被这一巴掌抽出了真火：“是！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我们都自私，就你高尚！你有本事就杀了鲁克博士去啊，你找我们做什么？”

傲慢自嘲地笑了笑：“我不高尚，我只是个连自己的亲生弟弟、自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的废柴，所以才会一直被你们这些人上人所欺压！”

“你要我和你解释多少次？路遥的死和我无关！”白手套狂怒地咆哮连连：“我和他无冤无仇为什么会害他？”

“我不杀伯乐，伯乐因我而死。”傲慢淡淡地说道：“要不是你一直在为鲁克博士效忠，我弟怎么会死？”

“你……蛮不讲理！”白手套愤然地吼道，旋即也和雷动一样闭上了眼睛：“要杀要剐痛快点，我不再想和你说一句话！”

“真的？”傲慢诧异地问道。

白手套不说话。

“我睡了你老婆。”

白手套还是不说话。倒是雷动却诧异地睁开了眼睛，一脸难以置信地望着傲慢，想问却又不敢问、不好问。

“你老婆身材不错，左rǔ-晕下方一厘米处有一颗朱砂痣，你应该知道的吧？”傲慢轻描淡写地说着足以引发任何男人的杀意的话，眼神清澈如水。

白手套倏地睁开了眼睛，整个人就像是一头被激怒的饿狼一般，眼里闪烁着迫人的光。

“这都不说话？那我再告诉你一个秘密好了。”傲慢说着扫了正竖起耳朵偷听的雷动一眼：“小孩子滚一边去！”说着却是一脚将雷动踢出了百米开外。

雷动落到冰面还滑行了十几米，一颗心完全被八卦之魂所充斥，浑然不觉身躯的疼痛。他的心头像是有无数热锅上的蚂蚁在爬一般，痒得他只想抓耳挠腮。但奈何相隔那么远，就算是他有心想偷听也不能够了，要是身躯还能动弹的话还好说，只可惜……

唉！

白手套眼白里全是血丝，整个人像是瞬间老了十岁。他声音沙哑，语调悲凉，近乎哀求地望着傲慢道：“你到底要怎样？”

傲慢满意地笑了笑。能够击败这个聪明绝顶、狡诈如狐、yīn险如豺、长得人模狗样实则猪狗不如的对手实在是让傲慢很满足。

尽管使用的方式太卑劣了点。

不过赢了就是赢了。成大事者不拘小节，这句话还是跟白手套学的，所以傲慢心安理得地原谅了自己。

“你的身份特殊，如果我宰了你的话就会成为全世界的公敌。”傲慢认真地说道：“所以你不能死。”

白手套再度被一口气哽住了胸膛。

“其实我想过把你变成白痴的。”傲慢继续认真地说道：“但是那样似乎比死了更惨，说不定我会瞬间人间蒸发，所以我打消了那个念头。”

“你的能耐不小，但是比起你家里的那些老不死的还差远了。所以我只能从你身上下手，寻找彻底打垮你的办法。”傲慢将自己的yīn谋完完本本地说了出来：“我先是勾引了你女朋友，但是你把她甩了。然后我又调戏了你妹妹，但是你根本不放在心上。随后我咬了咬牙，啃下了你那风韵犹存的小阿姨，尽管她的技巧和内在很不错，样子和身材也很棒，但是你知道的，我一向对30岁以上的女人没好感。嗯，我大老婆除外。”

白手套听着这人渣的污言秽语，只觉得整个人似乎要爆炸了。白手套好想就此死去，那样就不会被人jīng神强jiān了，但白手套做不到，他只能无奈地被傲慢以言语攻势那啥。

“谁料你阿姨和妹妹、女朋友竟然赖上我了。”傲慢懊恼地说道：“更鸟火的是你竟然不为所动！最后我把心一横，上了你那个自幼定下婚约的老婆，上官悦。”

听见未婚妻、心中的唯一的芳名，白手套的心中一阵剧痛，眼角悄然落下了两行英雄泪。

上官悦……

悦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