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第三节 秘方
() 我怕了?云洛独自坐在一块石头上,眺望着远处即将落下的夕阳,弟弟中毒,村子被灭,父亲被杀……这一切似乎都来的太突然了。灵月选择了一条路,是的,她可以选,可我的路也许已经没得选了吧,只有继续走下去。
“想什么呢?”云翼走了过来一只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饭已经把做好了,赶快过来吃吧!”
云洛回过头看着大家一副快乐的样子,一股悲凉油然而生,不知道像这样的rì子还能有多久:“知道了!”
“翼,你过来坐下。”云洛唤云翼在他身旁坐下,似乎有难以启齿的话要说,“你怕吗?”
“什么?”
“以后。”
“不怕。有哥哥在,我什么都不怕。”
云洛看着云翼,自嘲道:“可是我怕了,很怕很怕。”
“哥?!”
“是真的。”云洛的脸上始终挂着微笑,“你觉得哥哥很强是吧?那是因为有你和父亲在。以前,不论遇到什么样的烦恼,只要看到你的笑,就什么忧愁都忘了;父亲在的时候,我总是习惯地躲开应承担的责任,因为最后父亲会告诉我要做什么?怎么做才是正确的,好的。可是现在,父亲不在了,没有人告诉我要怎么做了,我的每一个决定都关乎人命。而你,那样的笑容,也从你脸上消失了……还有那些没有定论的未来和莫名的责任……哥哥很懦弱是吧?”
“哥——”云翼拍了拍云洛的臂膀,“你说过我要历练才能成长,我要学会包容。而哥你,也同样需要成长,你要学着父亲那样担起你要担的责任。不管这有多么艰辛,要付出多少代价……”
“翼——”
“哥,父亲能做到的你也一定可以。”
也许在心里的某一处,云洛的软弱远胜于云翼吧?只是站在那样的高度,只能做那样的事,有些事不是那么能看得开,放得下的……
“我觉得应该问问灵月那个先知到底是不是真的?你看自从那个先知出现后你就怪怪的。”云翼说着已朝若曦他们走了过去,“我要吃鸡腿!”
“不可以,没你的份。这可是我先预定的!”司空龙奥小心的护着马上就要烧好的鸡腿。
这幅景象,不由又使云翼想起了阿诺。
“这个羊腿可是我的啊!”云翼拖着一只刚打回来的羊对着阿诺说,“你可别偷吃!”
“小沂,”云翼又把头转向了一边的小沂,“就拜托你了。还有,看好这小子,别让他偷吃!”
“好的,”小沂脸略微有点红润,“我这就去生火。”
“谁稀罕!”阿诺一副不屑的表情,“我自己不会打?要吃你的东西?”
“那个……我去找柴火!”阿飞在一旁挠着脑袋,不时地偷看小沂。
那时,一切都是多么美好。谁也没有想到,如今会是这种四分五裂,吉凶难料的光景。想到这儿,云翼的眼里又起了一层雾气。
“想什么呢!”司空龙奥把一个鸡腿扔给了云翼,“还一副要哭的样子,给你。”
“哦……没什么,”云翼接过鸡腿,很开心的样子,“谢了。”
阿诺,还有石影村那些枉死的族人们,你们不会白死的,我和哥哥一定会为你们讨回公道。
“云洛大哥,”灵月把一大块鸡肉递给了云洛,“给,是你的。”
“谢谢,”云洛接过鸡肉,尝了几口,淡淡地说道,“你的厨艺不错。”
“我可没这本事。这些都是若曦做的,”灵月笑着看向若曦,“以后大家有口福了。”
“灵月——”若曦不好意思的低着头,只管吃自己的手中的烤鸡肉。
“知道了。”灵月会心的笑笑。
“若曦,吃完过来找我,我有事问你。”云洛没吃两口便起身离开,留下众人不知为何。
“云洛大哥,我来了。你有什么事吗?”
“若曦,你跟灵月是怎么遇见的?”
“这个?”若曦心中不明为何云洛大哥要问的是这个。
“没什么,随便问问。”云洛动了动嘴角,“你觉得她是好人吗?”
“是。”若曦无比坚定的回答,“可是云洛大哥为何要问这个?”
“呵呵,”云洛轻笑几声,突然严肃地问道,“那翼呢?”
“当然,他也是。”
“你好像很关心他?”
“我……”
“若曦,你会好好照顾翼的,对吧?永远都不会离开?”
“我想。”若曦咬咬牙,眼泪又一次顺着脸颊滑了出来,“但我没办法做到。因为,因为……”
“因为什么?”
“我的存在不仅仅是因为自己,还有猫族,还有母亲。我的任何决定都……都必须要慎重。云翼是个好人,对我也很好,我也很想永远留在他身边,照顾他,同他一起经历各种各样的事。当然,也同你们大家一起。朋友如此,我也无憾了。可是永远的距离太远太远,是我无法保证的。”
“朋友?你把翼当朋友?”
“是。”若曦强忍着心中难言的苦,悄悄逝去了眼角的泪,抬起头笑着对云洛说,“没错,你们都是我的朋友。
她怎么说得出来。她很清楚云洛不是故意的,当时大家都受了那个阵的影响,分不清谁是谁,才会发生这种可笑又可悲的事。曾经她也想过,如果她爱上云洛,这个故事会不会就不会有那么多的悲剧。可她做不到,爱是心的感受,与大脑无关,理智无法让人爱上或不爱一个人,她眼里看到的,耳里听到的,心里牵挂的始终只有云翼一个。但她已经失去爱云翼的资格,她时常这样想着,就在云洛退去她衣衫的那一刻,她注定这一生只能苦苦念着,想着,却什么都不能做。云洛云翼都是好人,他们都是那么深爱着对方,她又怎么忍心让这样不幸的事来伤害他们呢?还有灵月,如果说出来,她又情何以堪呢?而且云翼说过云洛大哥已有心上人了,何苦自己要把一个人的悲剧无限扩大到每一个人身上呢?
“可是云翼好像不仅仅只把你当朋友。”
“云洛大哥,我跟翼只能是朋友。”如此坚决的神情让云洛也不好再问了。或许真的是他想错了,他们只是朋友。
“我想我不会再问你这种问题,也对,大家都是朋友。”
“云洛大哥,若曦也有事想问你。”
“你说。”
“你喜欢灵月吗?”
幻雪之山不愧是座神山,一天之中四季分明,此时已是零零散散飘起了雪花,却感觉不到寒意。雪花跳跃地落在手上,鼻尖上。云洛休息的时候,灵月在一旁轻轻为他弹去落在头上和衣衫上的雪花。云翼,若曦和司空龙奥站在不远处,完全被这美景所迷住了,天啊,这里真的好美。这些白的几乎透明的小jīng灵们,在林间,在草地,甚至是每一朵花的花瓣上。微凉的风掠过它们的时候,它们也随之舞上一曲,然后依然安静地躺着,等待生命的终结。即使看了几rì了,可每每觉得这景致每变换一次都略有不同,真是让人说不出的欢喜。
“翼,该休息了。”云洛冷冷地说了一句,吓得灵月连忙收回手去,羞涩地坐在一旁。
“是,哥哥。”
他早就知道有人来了,但没有动。
太阳慢慢爬上了山坡,幻雪之山的新一轮四季又要开始了,叶子上堆积的雪花已经开始融化,化成了露珠,滴在了云洛的脸颊上。
云翼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正想用手揉一揉眼睛,却发现手动不了,这才一下子惊醒,发现大家都已被一张雪白丝线织成的网给牢牢的困住了。怎么回事?我怎么完全没有感觉到?云翼心理也是一惊。
其他的人也陆陆续续的醒了过来,当发现自己被网牢牢的困住都万分惊恐。
云洛试着用自己的灵力解开银丝,却发现它们都是用特殊的灵力集结成的,应该不容易做到,更何况还是这么多,可……这么大的工程,从他感觉到有人来到被困住不过是一炷香的事,什么样的人能达到这样的地步?他又想干什么?还是,这是幻觉呢?
“还在想自己是怎么被逮住的吗?”一个穿着白sè斗篷的男子无声无息地出现在了云洛的面前,但由于斗篷完全遮住了他的脸,看不清他的长相。
原来是这样,云洛心里想着,这个人可以完全隐藏自己的灵力,不让人察觉,所以才能有机会偷袭。不对,他的灵力应该还不仅如此,是什么呢?
“喂,”司空龙奥首先忍不住了,“快报上名来,本大爷待会儿就给你留个全尸!”
“哦……”那个男子从云洛的面前转到了司空龙奥的身前,“你可真不知道现在的状况啊!”
说着,司空龙奥的身体里已被无数的银丝给贯穿了,快得连他喊疼都来不及,等发现的时候,已经发不出声音了,只有两只眼睛向外界透露着极度的恐惧。
所有人都惊呆了,脸上的神sè也骤然起了变化。
好特殊的攻击方式!完全不需要准备的时间吗?也难怪我们会被抓住,好可怕的家伙!
“还有谁想要领教一下呢?”那个男子又把头转向了若曦,“你要试一试吗?”
若曦的眼神分明透露出了恐惧,但她还是强忍着,咬着嘴唇,没有答话。
“这就是幻术啊!”那个男子退后了一步,死盯着若曦,脑子里还回想着刚才出现的可怕画面,“幸好我有准备呢,不然就中招了!时机利用的倒是很恰当,就在我对你发动攻击的一瞬间。看来的确不能小看你们。”
若曦难道能看透他攻击吗?还是只是碰巧?
“看来,我是高估了你们!”就在云洛沉思的片刻,若曦也被银丝刺穿的身体,“收回我刚才的话。”
“还没看出我的攻击吗?”男子又把头转向了云洛,似乎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一样,“我还特意给你做了示范,本以为你们有多强呢,原来不过如此。”
“少瞧不起人了!”云翼终于忍耐不住了,“要不是你偷袭我们在先,一定把你打得落花流水!”
“我可没偷袭你们,”说这话时,那个男子似乎对着云洛笑了一下,“我可是等到有人醒了才动的手。”
“你认为这种小把戏,能把我们困住吗?”云洛温和地说道。
“看起来你发现了。”那个男子有点兴奋,“不过,已经没有时间陪你们玩了!”话音刚落,无数的银丝已从他们五人的身体里冒了出来,一种撕心裂肺的痛苦随之而来,似乎只要动一下,身体就会被切成一阵雪尘,被风吹散。
“这样就结束了?!”那个男子转过身去,准备离开,“无聊。”
男子没走出几步就停了下来,云洛的法杖已经指在了他的身后,“这么急着离开吗?”
男子转过身来:“你想怎样?”
“这些银丝其实就像若曦的幻术,是一种jīng神上的攻击吧?”云洛把法杖放到了他的脖子处。
“答对了。”那个男子有些高兴的解释着,“只要对手的意志力不够坚强,即使是有一丝的犹豫,他就会被自己的懦弱所羁绊,我所做的,仅仅是把这种羁绊形象话了而已,真正的敌人,其实只有人自己!”
“换句话说,”云洛继续说道,“只要我们的意念足够坚定,这些银丝就会自动消失,对吧?”
“你什么都知道还有必要问我吗?”那个男子继续说道,“你是怎么发现的?”
“就是在若曦对你使用幻术的时候。”云洛说着看了一眼若曦,“幻术也是一种jīng神上的攻击,你第一次攻击若曦失败,我本也以为是她刚好把握住了时机,在你攻击的一瞬间使你中了幻术,但仔细想想这是不可能的,一般人在攻击的同时会做好必要的守备。那就只剩下一种可能,若曦的幻术干扰了你,既然幻术是一种jīng神上的攻击,那么在发动的时候,自己的意念应该非常的强烈,所以,只要集中意念就可以完全破除你的法术。”
说话间,云翼他们身上的银丝也渐渐退去。
“你之所以没有立即说出来,”那个男子把自己的白sè斗篷脱了下来,一张俊秀的脸展露在阳光下,五官不算jīng致,倒也算得上是干净耐看的,似雪的头发顺贴的垂在肩上,很乖巧的样子。眉宇间的稚气以及对世人的玩世不恭,看的出来他还是个没怎么长大的孩子,“就是想等一个绝好的机会,给我致命的一击吧?为什么不杀了我?”
“因为我感觉不到杀气!”说完云洛把法杖收了回来,定睛看着那个男子。
“哈哈,云洛不愧是云洛,果然有两下子!”那个男子突然笑了起来,“不过现在你可以放开我了。我叫冥灵,是住在这里的你们所谓的仙人的弟子。”
“啊?你!?”司空龙奥似乎对他还有些不满。
“你有权不信。那你们呢?”冥灵用询问的眼神看着大家。
“谢谢了。”云洛欠身对冥灵说道。
“哥,你疯啦!”对于云洛的道谢,让大家都有些惊讶。
“难道你们没有发现你们的旧疾基本上都痊愈了吗?”云洛拉起云翼的手,搭上脉,“你的伤也没有前几rì那样重了。”
一时间,大家都没了言语,静静地站着。
“各位,冥灵先行一步了,师父还等着我。相信不久之后,我们会再见的。”
“另外,”冥灵把一张纸和一朵很美的小花递给了云洛,“这是给你弟弟解毒的方子,其中一味药幻雪神花已经给你们采来了。”
“真是天下之大无奇不有,这种野花也能治病?”司空龙奥看着那朵拇指大的白sè花朵,有些不敢相信。
“这可是百年才开一次的幻雪神花!”冥灵似乎有些不大高兴,“我可是费了很大的劲才找到的。不要以貌取之,会吃亏的,这是忠告。”
“那就多谢了,”云洛忙向他道谢。
“不用。”冥灵一转身,便消失的无影无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