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章 祁玉
“玉郎,你这是干什么?”杨昊想把殷桐香的手甩开,却没有成功。殷桐香比杨昊矮半头,身材jīng瘦,面白唇红的像个女孩子,不过一身功夫却不在杨昊之下。
“干什么?”殷桐香气哼哼地说道,“我还要问你呢,祁玉肚子里的孩子是不是你的?大丈夫敢做敢当,你现在就娶她进门,咱们弟兄还有得做,倘若不然……哼哼……”殷桐香晃了晃自己的拳头。
杨昊心中暗暗叫苦,祁玉是谁?自己怎么跟她扯在一起了?他目视小鱼,希望从她那得到答案,小鱼厌恶地白了自己一眼,扭过脸去。
“你哑巴啦,说话啊。。。”殷桐香的手上又加了一分力道,杨昊夸张地咳嗽起来。这下小鱼慌了,她慌忙跪在殷桐香面前,流泪哀求道:“六爷,公子爷昏迷了八十一天,醒来后一直浑浑噩噩的,过去的好多事他都不记得了。就算他过去做过什么荒唐事,您也该跟他好好说。您若是把他掐死了,夫人可怎么活呢。”
“这……”殷桐香突然没了主意,章夫人是自己义母,寡居十五年,膝下就这一根独苗,他要是有个闪失,自己可吃罪不起。
于是他丢开手,扶起小鱼,说道:“我也不是要跟他过不去,可这种龌龊事是好男儿所为吗?呆瓜,你说是不是?”
杨昊连忙点头称是,事情已经大体清楚了:呆霸王在外面把一个叫祁玉的姑娘独自搞大了,为了推卸责任,他在家昏迷了八十一天,现在人家姑娘肚子大了瞒不住了,于是找上门来。。。可这管你殷桐香什么事?你帮她出什么头?难道大唐男儿个个都是活雷锋?
杨昊清清嗓子,装出一副病态,气喘吁吁地说道:“自打端午节起我就一直昏迷不醒,这一个月,我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祁玉姑娘那边究竟怎样,我全然不知。你要我娶她,总得把话说清楚吧。。。”
“祁玉姑娘?!”殷桐香闻言不觉一声冷笑,他指着杨昊的鼻子,奚落道:“端午节前你要我喊她嫂子,怎么,这一病连这个也忘了?”殷桐香突然之间火冒三丈,拍案喝道:“你要是想做负心汉,我头个不饶你!”
殷桐香的脸sè骤然之间由雪白变成血红,小鱼不禁心惊肉跳。殷桐香面白如玉,人称“玉郎”,只有他发怒的时候脸sè才会变红。白面“玉郎”姿容优雅,是个翩翩君子,红面“玉郎”可是杀人不眨眼的魔王!
杨昊的眼前出现这样一幅画面:一个细雨绵绵的早上,殷桐香喝完一碗稀饭,吃了两个馍馍,然后骑上高头大马准备出去逛街。。。国公府门前,一个小姑娘挺个大肚子跪在湿漉漉的青石板上,细雨打湿了她的头发让她显得楚楚可怜……于是白脸玉郎顿时变成红脸煞星,他抓着那姑娘的手,咬牙切齿地说道:“嫂嫂请放心,这事我管定了!他若敢负心,我让他白刀子进去红刀子出来。”
小鱼暗暗抓了把杨昊的手臂,拿起桌上的茶壶朝门外走去。杨昊知道她是去搬救兵了,西宁侯府的二管家李富,曾是杨庆的部将,手上很有两下子。但杨昊知道这种事躲得了初一躲不了十五,于是他喊道:“你不要去了,六爷今个火大,喝不了茶。。。”
小鱼面露惊讶之sè,她以为杨昊没明白自己的用意,于是眨了眨眼。杨昊冲她默默地摇了摇头,小鱼无奈只得放下茶壶站回杨昊身边。
杨昊心平气和地说道:“这事是我不对,让她**在外面受了委屈。玉郎,你看这样好不好,这两天母亲身体不爽,我不便打搅。过两天等她老人家身体好了,我就向她禀报此事。我发誓只要那孩子是我的,我一定娶她过门。”
殷桐香“蹭”地站起身来,一时哭笑不得:“孩子不是你的,难道是我的不成?你这分明就是借口推脱!”说罢挥拳就要打,小鱼一把抱住殷桐香的手臂,大叫道:“公子,你快走!”
“我不走!”杨昊也来了气,他一把拨开小鱼,大喝道:“让他打!我看他分明就是来找茬的。。。”
殷桐香见他气势凛然,倒是有些心虚,停手问道:“你说什么?我是来找茬的?好,你说清楚,我怎么是来找茬的?”
杨昊冷笑道:“你凭什么口口声声说那孩子是我的?是谁告诉你的?你殷桐香是他老祁家什么人?要你来替他家打抱不平?我还真怀疑那孩子是你的呢。。。”
殷桐香气急而笑,指着杨昊的脸说道:“这呆瓜越说越不是人话啦,好,咱们一起去祁家问个清楚。那孩子若不是你的,我给你磕头赔礼,若是你的,你怎么说?”
“我娶她过门!”杨昊说的大义凛然。他是想明白了,既然自己继承了呆霸王的一切,又何妨多个孩子?那可是老杨家的嫡亲血脉啊。
殷桐香在杨昊肩头上重重地拍了一掌,嬉笑道:“这才像我那混蛋三哥嘛,敢作敢当!”说着抓住杨昊的手腕便往外走。。。
小鱼张臂拦在门口叫道:“你们不能走。”
“我们有事去干,你拦我们作甚?”杨昊一边说,一边拨开了她。他现在心里很想见到祁玉。能让殷桐香死心塌地为她出头,这个女子绝非等闲之辈。说不定是个国sè天香的美妙佳人呢,再不济也要跟小鱼晴儿打个平手吧,否则又岂能让呆霸王心动?杨昊觉得自己实在是白捡了个便宜。
“外面风大,公子稍等,我去拿件衣裳来。”急切之中小鱼还是找到了一个比较合理的借口。她慌忙向外走去,心里却盘算着走哪条路到章夫人那最近。。。
“不必了麻烦了。”殷桐香向小鱼招了招手,他脱下自己的外罩披在杨昊身上,“这件衣裳本来就是三哥的,长短肥瘦正合身。”
小鱼无言以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殷桐香带走了杨昊。
“玉郎、昊儿。”殷桐香和杨昊刚刚跨出院门,迎面就撞见满面含笑的章夫人。章夫人今年三十五岁,因为保养得方,看上去也就二十六七岁的样子。她的左侧站着贴身丫鬟晴儿,右侧是西宁侯府的二管家李富,龙jīng虎猛的一条大汉。
“桐香给义母磕头。”殷桐香放开杨昊的手,趴在地上给章夫人叩了三个头。。。
“是玉郎啊,快起来。”章夫人笑盈盈地弯腰去扶殷桐香,趁这工夫李富一把拉过杨昊放在了自己身后。
章夫人拉着殷桐香的手不放,说道:“玉郎你来,义母有事问你。”拽着他进了练功房,晴儿和小鱼赶忙关了大门,挥手示意杨昊快走。杨昊苦笑了声只得跟着李富走了。
“义母问你,昊儿认识的那个女子叫什么名字?家世如何?他们是怎么认识的?在一起相处的来吗?”章夫人估摸着杨昊已经走远,这才放开殷桐香的手,却四个问题一起问。
殷桐香答道:“三哥认识的这个女子名叫祁玉,是正经人家的女儿。今年三月曲江池畔游chūn时认识的,此后常来常往。端午节前,三哥约我们喝酒,她也在座,三哥让我们喊她‘嫂子’,并说过了八月节就请我们吃喜酒。没过几天三哥就出了事,祁玉姑娘那边也断了消息,不想今早,她突然来找我,说怀了三哥的骨肉,父母追问的紧,求我帮忙让她见三哥一面。我以为是三哥始乱终弃,所以就来责问他……还动了手。唉,我真是糊涂。”
“那女孩长的好吗?”章夫人关切地问。
“模样很标致,xìng格也温柔,还特别体贴人。就是年纪比三哥大了些。”
“大些好!”章夫人笑道,“大些懂事,正好约束他的xìng子。”章夫人说到这,悠悠叹了一声,说道:“年初我去瑞王府给老太妃祝寿,她老人家说要给昊儿保门亲事,唉,此事虽然至今没有着落,但也……”
章夫人的话还没说完,殷桐香就抢着说道:“义母多虑了,祁家那边也没有高攀的意思,不过一顶轿子抬过门,有个说法罢了。”
“她若真不计较名分,我这就派人上门提亲。过门之后,我绝不会亏待她的。”
“只怕三哥未必肯呢。”
“他敢!这事我做主了。明天就派人去祁府说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