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翻脸
尽管作为一个对手,但是刁岷还是对石百川感到十分的佩服。
一个敌人,能够得到对手的佩服这一点在别人看起来十分困难的事情,毫无疑问的,石百川做到了。
看着郑重收敛着石百川遗骸的曹cāo等人,刁岷忽然之间有些理解了他们的这种复杂的情绪。这大概就是英雄惜英雄吧。
反倒是像袁绍,孔融纯粹的政客,对石百川的死亡,几乎是弹冠相庆。毕竟当初的黄巾之乱,对士族门阀的伤害,几乎是灾难xìng的。
一夜整顿之下,直道第二天正午时分,才统计出最后的伤亡数字。
大营中二次夜袭的联军大营可谓是损失惨重,当然,大部分的死亡的兵卒都是自相践踏的结果。细细统计下来,足有三万之重。而最后绞杀残存的黄巾力士的战斗中,更是损失了近一千人。
可能相对于二十多万人的总数,这一千人的数字并不起眼。但是要知道,这个伤亡,可是在众多的武将围攻之下,仍旧造成的这样结果。而这一千人,绝对是整个联军中,jīng锐中的jīng锐。
就在战斗结束不久,原本驻扎在汜水关的西凉铁骑,连夜后撤。
正所谓将是兵的胆。
他们的最高统帅华雄的阵亡,不可避免的导致了士气的大幅度下降。在围杀黄巾力士的战斗中,让他们看到了实力雄厚的联军痛下杀手,心中难免生出不可抵挡的心思。或许后撤才是最大保存实力的最好方法。
为了避免激怒联军,他们甚至连都没有放火烧掉粮草,刁岷也就毫不客气的笑纳了。
“主公,盟主有请。”震天的大嗓门将刁岷从美梦总拽醒,刁岷美美的打了一个哈欠,不紧不慢的洗漱完毕,才晃悠悠的向着袁绍所在的临时府驿走了过去。当战斗一借宿的时候,袁绍就将中军大帐搬到了汜水关中。毕竟军帐再好,也不如庭院休息得舒服。
整个府驿戒备森严,当得上三步一岗、五步一哨。
刁岷心中冷笑,袁绍难道还以为这里有潜伏下来准备刺杀他的敌人不成,当真是小题大做。
走进正厅,一帮诸侯早已经一一在列,看来刁岷又是最后一个来的。众人对他的晚来,也已经是习以为常。
“不知道盟主有何要事让我等前来,昨rì着实辛苦,没什么大事的话,我还需要休息。”确实,直到天蒙蒙亮,刁岷才休息。
“哈哈,我军攻克了汜水关,自然要上表天子,表彰一下我等的功绩。”袁绍干笑了一声,不再看刁岷,反而有些得意的说道。
“上表天子?”刁岷哑然。
众多的大佬纷纷的点头,显然是十分的赞同。
“术有些不懂了,天子在国贼董卓的手中,我等的上表请封,有什么意义吗?难不成真要有一道圣旨下来,你们就会乖乖的去洛阳觐见不成?”刁岷讽刺的看了这些道貌盎然的一群人。
这些人当真是即当婊子又立牌坊,刁岷对他们相当的不齿。
“咳咳,公路啊,这个汉室毕竟为正统。”曹cāo咳嗽了一声,低声提醒着刁岷。
他们这一次讨伐董卓,站在大义上,就是打着汉室的招牌,现在自然不能因为这个而自打嘴巴。
刁岷也不想再这个问题上过多的纠缠下去,毕竟现在支持汉室为正统的还是占了绝大多数。
“不知道盟主的下一步作战方略是什么?”刁岷一屁股坐在属于自己的座位上,大声的问道。相比较上表天子,他更关心的是这个问题。
“这个,我们应该先在汜水关整顿一下兵马,然后在进发虎牢关。”袁绍没有思考,脱口而出。
“孟德兄认为呢?”刁岷转头问起了曹cāo的意见。在他的眼中,其余的诸侯都是打酱油的NPC。
“这个,最好是马上兵发虎牢关。我军刚刚攻破汜水关,想来董卓还没得到消息,虎牢关现在定然是守备空虚,如果可以一战而下,那么好处不言而喻。”曹cāo犹豫了一下,还是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诸位大人一位如何?”虽然是酱油党,但是刁岷决定还是给他们一个面子。
“这个,盟主之言乃是老成谋国之言。”一看这厮就是准备抱着袁绍的大腿,边说边献媚的朝着袁绍拱拱手。
“食君之禄忠君之事,应该尽快发兵,清君侧。”
整个大堂乱成了一团,这些诸侯不是木偶,纷纷表达了自己的意愿。
“这个,我麾下军马损失惨重,现如今汜水关也需要驻守,不如我驻守汜水关可好?”张邈突然开口,提了一个完全不同的意见。
大厅一下子静下来,马上又恢复了喧闹,如同菜市场一般。
不过,这一次,他们都争着想要留守汜水关。
毕竟他们出兵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就是为了增加自己的名望而已,表明自己还是一个汉室忠臣,仅此而已。至于上前线,这可不是说笑的。想想昨天的夜里,二十万大军,如果没有曹cāo的报信,几乎被石百川两战而破。
为了自家的小命着想,还是呆在后方安全。
“咳咳,诸位大人,汜水关虽然需要镇守,但是需要的也仅仅是一位老成的将军而已。诸位大人,都有着惊世才华,此时正是为国效力的时机,岂能屈就在这后方之中。”袁绍摆出一副大义凌然的摸样,那表情,你不跟着走,你就不是汉室忠臣的摸样。这样一来,这些想要留守的诸侯,也就不好在说什么。
袁绍很满意自己的话造成的效果,心中不禁有些得意,看起来哥的威望还是不错的。轻咳了一声,接着说道:“至于孟德的意见,这个孙坚的军队还没有返回,估计明rì才能到达汜水关,我们应该等待着前锋大军出发,整个大军才好徐徐进发。”
“噗!”
刁岷正准备喝上一口茶水,听到袁绍找了这么一个蹩脚的理由,一点面子没给的,直接笑出声来。
“公路,公路!”曹cāo看到一脸铁青之sè的袁绍,无奈的使劲拽着刁岷的衣袖,让他注意仪态。身为世家子弟,怎么可以这般的失态。
“敢问盟主大人,如果孙坚一rì不返回,那么我们的大军是否要一rì在这里空耗粮草?敢问盟主大人,岂不知兵法有云:兵贵神速乎?”刁岷整了整衣冠,站起身来,满脸严肃的说道。
“这个,自然并非如此。”袁绍有些讪讪的说道。
曹cāo此时很同情袁绍,他倒是能够理解袁绍的做法。
袁绍虽然出身四世三公之家,只是奈何不过一区区庶子,而袁术乃是正牌的嫡子。二人比较起来,袁绍一向是以远超袁术的才华,而声望斐然。因而,这场会盟之中,他才能力压袁术,夺取了盟主之位。
即便是这样,四世三公嫡子的身份,也让袁术的综合实力也要远超袁绍。除了顶尖的大将与谋士之外,可以称得上是兵多将广。可见嫡子与庶子在大汉人心目中有着本质的区别。
在昨夜的大战中,袁术表现出来的才能,已经稳压袁绍一头。所有的兵马都混乱不堪,只有袁术的后军固若金汤。
现在的袁术风头正劲,如果再打几个胜仗的话,袁术的声望就会远远的超过袁绍。所以,这样一来,袁绍自然不肯在给他机会,想法设法的打压他。拖延进攻的时机就是这样一个目的。
“尔等,若真是大汉忠臣,那么就请速速发兵,击破虎牢关,斩杀国贼,迎回少帝,那献帝不过是董贼所立之人。恕术不能久陪各位,现整齐军马,立刻出发,可有人同行否?”刁岷大义凌然的扫视着在场的所有人,说完转身大步离去。
“等等,袁术!你敢不遵从盟主号令,私自行动?”袁绍勃然大怒,一拍案几,腰间的佩剑拔出,直指刁岷。
袁绍几乎气疯了,刁岷的做法毫无疑问就是在**裸的打脸,还是啪啪直响的那种。
袁绍的突然拔剑,让整个大厅的气氛陡然紧张了起来。
典韦二话不说,直接抄起了两个铁戟,虎视眈眈的看着袁绍,如果袁绍敢有下一步的动作,想来典韦会毫不犹豫的痛下杀手。
刁岷缓缓的转过身,不屑的看了袁绍一眼,冷冷的说道:“你要杀我?你敢杀我,一个庶子而已。连敌军夜袭都防不住的人,有何本事做我袁术的盟主?莫非诸位还想再经历一次昨天晚上的事情?告辞!君明,我们走!”
噗!一口鲜血从袁绍的嘴里喷出,他直接被刁岷给气吐血了。
“盟主!”
“快唤军医!”
不提乱成一团的大厅,单提刁岷。
他早已经考虑要同袁绍翻脸,为的就是完成那个隐藏原住民任务:袁术的愤怒。必须在自己取得名望的同时,狠狠的打击袁绍,才能获得最大的效果。虽然可能削弱联军的实力,但是为了完成任务,刁岷也顾不了那么多了。
“公路,等等!”曹cāo气喘嘘嘘的跑了出来。
刁岷心中一喜,此时的曹cāo还是毕竟还是忠于大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