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最后一战
西伯利亚训练营曾经在1998年被取缔过,但是黑市拳那丰厚的报酬实在太有诱惑力了。2006年原训练营的元老们再次聚集到一起,重新选址又把训练营开了起来。不过跟第一次一样,不到十年的时间就再次被取缔,巴尔达耶夫正是新西伯利亚训练营里走出的最后一批学员。
颜斩对众人的吃惊熟视无睹,飞快地将麻布绷带缠在手上,又把裤子和鞋袜往柜子里一塞。然后披上黑sè的斗篷,迈开大步就往通向赛场的过道走去。脸上写着坚毅,眼中迸shè着凛冽的杀气。
霍克知道现在不是追问颜斩那条印着北极熊图案的裤子来历的时候,他飞快的朝门外走去,因为伊万诺夫此时正在贵宾包厢中等着他。
黑市拳这个行业以及从业人员都存在于社会的边缘,作为霍克这样的经理人不需要知道手下拳手来自哪里,以前干过什么,甚至连名字都不需要知道,他们看重的只是拳手是否有本事帮他们赚钱。当初颜斩被人介绍上门的时候霍克一没有问其出身,二没问他背景,只是在打量了许久之后让人牵来两条挪威纳犬,命其用最短的时间将狗杀死。颜斩出手很快,一分钟不到两条恶犬便全部了帐。一条被扫踢踢断了脖子,还有一条被他单手活生生掐死。这样的结果霍克十分满意,所以在对颜斩一无所知的情况下便签了合约。今天见到颜斩穿着西伯利亚训练营的“战袍”,他猜测颜斩极有可能就是来自那个人间地狱。
颜斩静立在通道的末端。此时大厅里人声鼎沸,刚开始很多人是在呼喊拳手的绰号,但是渐渐变成了对赌场的咒骂,嫌赌场在拖延他们宝贵的时间,应该让比赛马上开始。
颜斩冷冷看着群情激愤的人群,他孤单身影和冷峻的面庞与这里热烈的氛围格格不入。
霍克在门外把额头上的汗水擦干净,然后整了整衣服,抖了抖手脚,让自己看上去尽量显得轻松点才带着保镖推门进去。整齐的衣着和淡然的神态是衡量一个赌客是否有档次的标准之一,身为美国知名拳手经纪人的他当然更加注重自己的仪表了。钱可以输,但是千万不能输人。
他笑呵呵走进包厢的时候伊万诺夫正搂着一个妖娆的女郎在调笑,显得异常轻松,保镖都站在后面的黑暗中。“哈哈,霍克先生,看来你对手下的人并不太有信心啊。”伊万诺夫说道。
“不,你错了。”霍克摇着头在伊万诺夫对面坐下,拿起桌子上已经倒好的酒笑道:“拳手是我们的赚钱工具,必要的关心还是需要的,每个拳手出场前我都会去问候一番。”说罢故作潇洒地抿了一口杯子里的透明液体。可那液体刚入口他就皱起了眉头,差点把酒吐出来。“妈的,该死的俄国人,为什么不直接喝工业酒jīng呢!”他一边暗暗诅咒一边硬将酒液吞下去,一时间从咽喉到胃部连成一片火辣,难受得他几乎要大口喘气。
“呵呵,霍克先生真是个温柔善良的人,我就不同了,拳手打比赛我是付钱的,他们并没有白给我干活,我只管为他们安排比赛,其他事情根本没必要关心。”伊万诺夫那肥硕的肚子一起一伏,每笑一下就会激荡起一阵肉浪。
霍克对这个大腹便便的俄国老根本没有一点好感,若不是为了钱他是绝对不会跟对方坐在一起的。他干笑两下,只看了伊万诺夫一眼便把目光收了回来。慢慢转动着酒杯,不自觉地望向自己微微隆起的腹部,暗想:“我已经很苗条了,为什么玛格丽特还是叫嚷着要我减肥呢?难道她喜欢木乃伊吗?”
“比赛怎么还不开始啊,到底有没有你说的那么好玩啊?”伊万诺夫身旁的xìng感女人摇摆着腰身,用丰满的胸部不停摩擦伊万诺夫的肩膀。而手则不停抚摸着伊万那脂肪成堆的肚子。
伊万诺夫看了看表,大力地拍了拍女人噘翘的臀部,露出一口黄牙笑道:“我保证你从来没见过这么有趣的比赛,呵呵,好了,要开始了。”
“各位尊敬的先生们,女士们,欢迎来到血腥竞技场,……”
赌场里的数盏聚光灯同时打开,将擂台上的主持人照得万众瞩目。观众们期待这一刻已经很久了,他们马上安静下来,等着双方拳手上场,血腥暴力的战斗场面即将呈现。
“首先上场的是来自俄罗斯的王者‘活死神’,他的战绩是……”
主持人简单介绍着巴尔达耶夫的资料,同时,另一端的过道里跑出一帮穿黑衣的大汉。打头那个只穿搏击短裤,胸口纹着死神图案,身高一米九五的大个子就是传说中的“活死神”。他冷着脸快步走向拳台,偶尔也朝观众们挥动两下拳头,但对观众如雷般的喝骂声并没有多加理会。是的,职业拳手的眼里只有钱,他们上擂台的目的就是为了击败对手,然后拿钱走人,对其他一切都不会去关心。
“下面出场的是美国拳坛的霸主,他用那瘦小的体型征服了一切敢于站在他对面的巨无霸,他就是来自遥远而又神秘的东方古国——中国的‘万兽之王’……”
“king,king,king……”随着颜斩的出现,全场暴发了惊天欢呼。美国是个大杂烩的国家,包容xìng很强,不管你是来自何方,生长于什么社会制度,只要你能为他们带来好处,那么美国人便丝毫不会吝啬自己的尖叫和掌声。颜斩虽然是华人,但是从一文不名到统治美国拳坛,这些观众都是见证者,而且颜斩为他们赚了不少钱。所以,不少疯狂的有钱人很自觉的把颜斩当成了偶像,当成了摇钱树。虽然这里也有不少人是支持对手的,但是看好他的人更多,这里就是颜斩的主场,他们没有理由不为自己的赚钱工具加油呐喊。
“king,祝你好运!”杰克望着准备翻进擂台的颜斩有些不舍。从颜斩第一次比赛开始他便是充当助手的角sè,一年多了,颜斩对他不冷不热,但他却把颜斩当成朋友。他亲眼看着颜斩把所有对手干掉,在他的心里颜斩既是个英雄又是个强大的怪物。这是颜斩的最后一战了,杰克的心里莫名的发虚,不知道是因为害怕赛完之后就再也看不到颜斩了,还是担心颜斩没有机会自己走下拳台。
“谢谢!”颜斩突然停下动作,回头对杰克点点头,然后按着围绳直接跳进擂台。
“天呐,king居然对你说谢谢,上帝,我是不是听错了!”
所有跟上来的助手都睁大了眼睛,有些还夸张的用手指捅着耳朵。颜斩对人说谢谢这简直闻所未闻,他们认识一年多了也没听到从他口中蹦出这两个字眼过,即使连老板霍克先生也没享受过这待遇。如今冷酷的颜斩居然会对一个穷得叮当响的助手说谢谢,众人纷纷摇头,暗道太不可思议了。
颜斩那一声轻轻的谢谢让杰克倍感激动,自己的悉心照料没有白费,king也把我当成了朋友!于是杰克抓着边绳对刚着地的颜斩大声喊叫着。“king,你一定能赢的,狠狠踢那俄国人的屁股,哦不,踢他的脑袋,让他知道真正的王者是谁,让他回地狱去当那该死的死神吧!”
颜斩没有在意杰克声嘶力竭的叫嚷,目光直视对面的巴尔达耶夫,双拳紧握,看架势恨不得马上扑过去将对方撕个粉碎。
巴尔达耶夫从颜斩一上台就注意着他,这个瘦小的东方人总给他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特别是对方眼中隐含的那种仇恨,让他感觉特别熟悉。但是他懒得去想那些比赛之外的东西。他的脑子是用来思考如何杀戮的,并不会为无聊的事情去费神。
“哼哼!一支瘦皮猴子居然也能称霸美国拳坛,简直就是荒谬!”巴尔达耶夫可不管对方眼神中的仇恨来源于哪里,他冷笑着将目光收回来。别看对手现在还好好地站着,但是在他眼里却不过是一具会呼吸的尸体罢了,倒下只是时间问题。
“好了,现在我宣布结束接受一切下注,比赛正式开始!”在观众们巨大的催促声中主持人终于宣布比赛开始,他一说完便马上钻出边绳,深怕被台上两头悍兽的战斗所殃及。
“哈哈,霍克先生,等着看你的童子军怎么被揉成肉团吧!”包厢中的伊万诺夫哈哈大笑,双方还没开始交手,可他已经断定了比赛的结局。
霍克的心早就悬起来了,不过表面上却依然十分镇定,他缓缓摇头,用手指弹着酒杯,说道:“伊万诺夫先生,在比赛结束前请你不要过早下结论,我对king很有信心,他从没令我失望过。”
“呵呵,呵呵。”伊万诺夫抚摸着女人裸露的背,干笑几声后道:“那是因为他一直没有遇到‘活死神’,哼哼,你就等着付钱吧!”
“这也是我想对你说的。”霍克不是个小心眼的人,不过他对伊万诺夫的傲慢十分反感,于是毫不示弱的反击道。
“瘦皮猴子,准备迎接死亡吧!”巴尔达耶夫搓着拳头慢慢朝对面走去,数百场的胜利已经让他的自信盲目膨胀,有时候连他自己都认为自己就是死神,能收割一切对手的xìng命。他带着冷笑,嘲讽地望着颜斩,坚信自己的轻轻一拳便能把对面那个瘦小的对手解决掉。
“S203,今天就是你的死期!”在巴尔达耶夫快走到擂台中心的时候颜斩突然将披在身上的黑sè斗篷甩开,露出里面那条血红的“战袍”。
“你,你是S131!”巴尔达耶夫猛然停步,颜斩搏击短裤上那个凶残的北极熊图案他再熟悉不过了,正是在西伯利亚训练营时的训练用裤。而且那裤子的腰带上还印着“S131”这个编号,让他立刻就想起了对手是何人。
“你不是几年前就死了吗?”巴尔达耶夫吃惊的望着颜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