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八章 涧底老怪
老怪物姓古名谮字飞舟,与明朝末代皇帝崇祯同年所生,江湖人称杀神。古谮一生嗜武如命,不断挑战高手武技功力增长迅猛,可是他这几吧人出手极是无情,手下败将罕见幸存者,十余年后古谮在江湖再无敌手,仇家却是满天下。
在一个偶然的机会,古谮听说在那峨眉山区人迹难至的峰顶之处存在许多传说中的绝世高手,为了追寻武道上的更大进步,他不辞万里来到了峨眉山。月余后,古谮终于在云海中的一座山峰找到了一群自称修行者的道士,道士们武功果然神异非凡,痴武如命的古谮死缠不舍要求切磋,凭其超级丰富的搏斗经验当场击杀一极其缺少打斗经验的道士。
一相当俊俏的道士当即大怒,招手唤来青sè巨剑,对准古谮的脑袋就扎了下来,古谮即兴奋且紧张,运转全身真气与之相抵,可惜一击之下便被震得七窍喷血,顺着山间的大缝隙直坠而下。
古谮不愧为一代武术宗师,身在半空临危不惧,手脚并用不断拍打岩石缓解下落之势,奈何裂缝实在是太深,坠落山涧虽是未死却摔得四肢俱废。
若是一般人受了这样严重的伤势陷入绝地早就乖乖躺着等死了,可古谮意志力极其坚强,不理身外绝地一个劲儿地运转心法疗伤,功夫不负有心人,十天后四肢竟然出现了恢复的迹象,古谮欣喜若狂更加卖力疗伤,一个月后,肢体奇迹般痊愈,且强健更胜从前。
古谮猜测此地必是仙家福地,开始大规模细致搜索,期望能找到传说中的仙家秘籍,得以长生不老,做那真正的杀神。
果不其然,他在一处隐蔽的石穴中发现一副洁白如玉的枯骨,枯骨旁侧的平整石面上还真就刻着一套诡异莫测的心法,古谮当即参悟起来。
石头上留下的功法实在是太深奥了,古谮醉心修炼经常为了简单的一行字揣摩数年,渴了就喝口地面积水,饿了就吃野果小动物,慢慢的被摔成寸断的经脉、内伤不愈而合,时间一晃无数个年头过去了。
起初古谮还能观看头顶云海明暗计算rì子,到后来慢慢的进入了空冥状态,清醒的间隔越来越长,便再也记不清时间的流逝了。
直到数年前的一天,古谮终于达到了功法大圆满,踌躇满志信心满满准备爬上山峰,击杀那个叫做震灵子的道士一雪前耻。
打点行装的时候不禁记起枯骨遗刻所言:此地乃是不知多少年前的一位高人布置的困神锁灵阵,用来长期羁押人犯。
古谮此时神功大成,当下讥笑枯骨遗言,特意穿上了搁置数年的干净长袍,施展绝世身法飞纵而上,只几个呼吸的工夫便攀到五丈之高,但意外发生了。
裂缝中先是风云变幻,三道人腰粗的闪电纠集着凶狠的当头劈下来,古谮当即吓得魂飞魄散,他从没想过自己会遇到传说中的天劫,运功抵抗之时竟又大惊发现,全身真气以离奇的速度被抽出体外,真气防御刹那间消失。
古谮是个对人对己极其凶狠的人,就算修炼了三百多年也不能改掉这个xìng格,与其跳下去摔死还不如看这贼老天如何劈死自己!
但,更让他想象不到的事情发生了,那三道天雷接近的时候居然连番变化体积,劈至头顶之时已如小蛇般粗细,古谮丧失真气无以防御,顿时被劈落山涧却凑巧挂在树叉上拣了条老命。
在这仙家福地之中,只要不是残肢断体,一般伤势均可痊愈,经过数天调养,古谮所受雷击灼伤完全康复,可是以前洁白如玉的面孔竟变成老树皮一般,而且还不时有枯死皮肤块块脱落,这时,古谮终于相信枯骨jǐng示遗言,深悔自己孟浪。
几天后,古谮做好万全的准备,换了个方位再次攀沿而上,妄图离开这个鬼地方,却发现只要是离开此地五丈高的界限,天雷随即凌空袭来,而且他用尽了任何功法都不能阻止体内真气的爆散,古谮只好顺着编好的藤绳溜了下去,虽不至心灰意冷,但从此再也不敢轻易尝试出阵。
古谮叙述完自己的惨痛经,历沈冲立刻脑袋飞速运转,两个琢磨许久的迷团豁然开朗。首先,他搞清了跌落涧底之时天魔刀无故溃散的原因,其次便是失去对月煞感应的原因,其实月煞并不是彻底消失了,而是这个困神锁灵阵在五丈之高形成了灵气真空领域,霸道地隔绝了与外界的任何能量联系!
回头再看这个与崇祯皇帝一样岁数老怪物,它在裂缝底辛苦修炼三百多年,体内能量雄浑无俦,一出大阵若是不挨雷劈反倒是怪了,困神锁灵阵不知是哪位缺德到极点的高人所布,对普通人没有任何作用,但对于进入了自然之道,身体能量如连通器般与自然相连的大高手们来说,算得上是一种邪恶而残忍禁锢手段。
古谮行事作风是管杀不管埋不同,而困神锁灵阵则管困不管杀,纯粹的折磨人xìng,时间长了肯定把人憋成疯子,若不是几百年来古谮基本沉浸于修炼状态,估计用不了多久便会先失去语言能力,再憋成疯子,最后自杀。
“小哥可想出了办法?”古谮见沈冲陷入沉思迫不及待地问道。
“古前辈,马克、思唯物主、义告诉我们,面对问题要辨证地去看。
古谮一愣:“何为辨证?”
“就是正反面儿!”沈冲略作解释又道:“困神锁灵阵自古存在,估计是破不了,不过解决问题要有针对xìng,依我看呐,那三条小蛇天雷才是关键之处。”
古谮眼珠子转了转,忽然点头道:“嗯,这个叫做马克、思唯物主、义的人说得非常之好,不过此人姓名好生奇怪,难道是蛮夷未开化部落的先知?”
“呃……”沈冲愁道:“算是吧!”
古谮叹道:“本神一生造下无边杀孽,贼老天不除掉本神是不会轻易罢休的。”
沈冲连忙安慰道:“前辈千万不要悲观,刚才我不是说过嘛,要从正反两个方面去看待问题,天雷虽难抵抗却也未必不是我等武者脱胎换骨的机会,不过按说遭受过一次天雷后就不会再碰到的啊?”
“难道前辈是神脉者?”沈冲突然没头没脑地问。(.
若不是神脉者又怎会天劫不断呢?
“神脉者?”古谮没眼皮的大眼睛一亮,仿佛很是兴奋地说道:“本神知道。”
“哦?前辈说来听听。”沈冲立即产生了兴趣,老家伙不同别人,乃是生于明朝年间活了快四百岁的老怪物,简直就是活历史,他脑袋里定然存着许多不为人知的有趣信息。
“神脉者大多天赋禀异,修炼速度远超常人,于是自称神灵后裔,本神当年游历中原时遇见一神脉世家,那小竖子年岁甚轻,真气修为竟不在本神之下,若非其无有打斗经验,本神绝不会得到那惊天秘宝。”古谮孤独多年,嘴没个把门儿的,炫耀地说道。
“惊天秘宝?”沈冲也是压不气的家伙,眼珠子一瞪脱口即问。
“呵呵……”
古谮大眼珠子一骨碌笑而不答。
“那神脉者后来怎样呢了?”沈冲问道。
“自然是杀了”古谮想当然道:“杀神手下从不留活口!”
沈冲奇道:“他家人没找你报仇?”
古谮哈哈大笑:“毁尸灭迹!”
沈冲抿嘴眉毛挑了一挑,结果这个轻微的动作被古谮发现,以为这小子在鄙视他敢做不敢当,脸上露出不屑的表情解释道:“哼,自古民不与官斗,中原神脉者全部都是皇族,本神孑然一身况且当时尚未无敌于天下……”
“皇族?皇帝也是神脉者吗?”沈冲大惊失sè追问。
“本神不知!”古谮干脆道。
三百多年前明朝时期的神脉世家都是皇族?没听老老段提过啊,这可真是个希奇事,明朝的开国皇帝是朱元璋,高中历史课曾听老师讲过,朱元璋二十五岁时参加领导的红巾军反抗蒙元暴*,在郭子兴手下,屡屡率兵出征有攻必克,因此老郭便把养女马氏嫁与了他,朱元璋更借势以战功连续升迁……
据野史记载,老朱当年与刘伯温两人又是秘术又是风水,成天神秘兮兮的,吓得许多人不敢造反生事,建朝不久就彻底稳固了他的政.治统.治。
对于野史这种民间制造,沈冲向来持选择xìng相信态度,因为野史作者跟香港的娱乐小报差不多,说不准哪个段子就是事实真相,中国的老百姓虽然老实淳朴却也不是傻子,只有绝对强大的武力才能形成yù取yù摧的绝对统治,而且看朱元璋一将功成万骨枯的劲头,背不住也是个金属xìng神脉者呢…….
咳!
“小兄弟可曾想到解决那三条雷蛇的好办法?”古谮把话题又转回自己身上。
“前辈别急,让我再想想!”沈冲不好意思道。
就在古谮不耐烦再想询问的时候,沈冲突然大力拍腿叫道:“我知道了!”
雷电是一种自然能量,落下时困神锁灵阵必然会将其抽干,这样天雷威力最少被削弱百分之九十以上,只要在大阵的范围之内,雷电的电磁波动永远都不能与古谮强大的生体波动进行彻底共振,所以只要他一露出头来就会象砸地鼠游戏一样被雷电严厉地打击。
古谮在旁急道:“小兄弟,小兄弟,快说出来令本神也高兴高兴吧?”
“如您所愿!”
沈冲优雅地行了个绅士礼,换了另一种方式讲道:“由于困神锁灵阵的存在,天雷降下之时已是微乎其微,虽然前辈曾挨下了三道小蛇粗的天雷,但这并不是靠您本人的能力渡过,根本不能得到天地灵气的认可,所以……”
“所以本神永世都不能上去了?”古谮丧气接道。
“这个嘛……”
沈冲顿时语塞,好在脑中陡然飘来一丝灵感,心中一喜侃侃而言道:“那倒不必,晚辈现有一法,可包您无伤无损地回到花花世界,只是,只是……”
“哦?小兄弟快说,如若此法果真灵验,本神必有重报!”古谮连忙许诺道。
“呵呵,那倒不必,晚辈在想啊,万一若前辈是恶人,小子可就造孽啦!”
古谮听罢仰天狂笑,半晌才悠悠说道:“本神对手下败将痛下杀手,乃是应那杀戮武道的jīng髓,平生却从未杀过手无缚鸡之力的凡夫俗子,如今本神武功天下无敌,除了那修行道士震灵子,世间有何人值得本神出手?”
“谁?”沈冲大惊:“震灵子?”
“小兄弟认识那道士?”古谮没有眼睑的大眼珠子一阵滚动,yīn恻恻地反问道。
沈冲心中一颤,方才未及多想脱口而出悔之已晚,万一这老怪物想不开出手,他不死也得扒层皮下来。
“哼!”沈冲将思维飘到玄清身上,使劲酝酿气愤度,说道:“蜀山那帮贼道,贪图晚辈宝贝将我关在锁妖塔中,幸亏吉人自有天助,终叫我逃了出来,谁知又牵扯进正魔大战,不慎被人击落于山涧底……”
“唉!”
说到半截,沈冲重重叹了口气,他这番话虚虚实实,对玄清道士的怨恨确是真的。
古谮大眼珠子转了转,并未多加追问,说道:“如果小兄弟能助本神出阵,那件惊天秘宝送给你也是无妨!”
老怪物心知舍不得孩子套不得狼的道理终于下了重注。
“啧,这话说的,不是我这当晚辈的批评您,江湖救急乃是我们侠义之辈的分内之事,前辈又何必提及报酬呢?报酬这个东西呢好是好,但并不是所有人都喜欢,就拿晚辈来说吧,能帮上前辈忙就是小子天大的福分,您说咱们两个在这裂缝里相遇,缘分呐,所谓千里有缘才相会,前辈身怀秘宝孤身一人……”
其实沈冲不想絮絮叨叨的扯老婆舌,随着接触的深入了解得更多,沈冲已经给古谮打上了杀肧的定义,这样的人武功高强做事只凭喜恶没有任何原则,一旦脱身出去流入社会肯定惹出大乱子,就连震灵子那样好脾气的人都忍不住下死手将其打落山涧,谁闲的蛋疼做那纵虎归山后患无穷之事?
况且这缺德带冒烟儿的困神锁灵阵绝非寻常,沈冲目前根本没有一点出阵的把握,有的只是一种身为神脉者的自信,迄今为止,但凡他经历的禁制、阵法均在其神脉之血之下全部失效无一例外,想必车到山前必有路破阵而出应该不是难事!
可是,善良的沈冲很矛盾,把这个孤独生活三百多年的老人留在阵中实在太不人道!
“小兄弟还是快说吧!”古谮不耐,打断了沈冲滔滔不绝的扯闲蛋。
“唉!”沈冲叹了口气,把话转回到正题上:“我的办法很简单,既然困神锁灵阵喜欢吸那您就让它吸好了,吸得干干净净天劫就无法发现您啦,哈哈哈。”
“本神一身神通全仗雄浑真气,一旦真气皆无如何攀登?莫非小兄弟戏弄本神不成?”古谮深吸了一口气,显然在强忍怒火。
妈呀!
沈冲心里咯噔一下,连忙赔笑道:“前辈您把小子给忘啦?”
“你?”古谮奇道。
“没错,就是我!”沈冲走到一块大石旁,右手举起大张五指道:“看,不使用任何真气的!”
说话间猛然将手插向石头。
“噗嗤!”
五指深深贯入石中。
“佛门金刚不坏法体?”
古谮没有嘴唇包裹的两排惨白大牙顿时分离大约十cm。
“NO,是传说中的天魔之体!”沈冲在肃容更称谓时突然发现,古谮那没有眼睑和眼皮的大眼珠子贼兮兮的盯着他看,再加上那张枯萎得飞沙走石的烂脸,顿时一股凉气从屁股根一直窜到头皮,不由得后退几米惊问道:“您怎么了,前辈?”
古谮不答反问道:“你是魔教中人?”
沈冲得意道:“晚辈不才,正是当今魔教之主!”言罢心中不由暗道:人呐,还是得有身份啊!
“哦......”
古谮不置可否地应了一声。
沈冲笑道:“到时候晚辈背您上去不就成了?”
古谮连连点头,随后又奇怪地摇了摇头,盯着沈冲的大眼珠子中不时爆出闪烁不定的邪恶光芒。
沈冲心中微跳假装不知,面上则惊奇道:“前辈认为此法可行否?”
古谮收起邪恶的目光大赞道:“甚是可行,甚是可行,哈哈哈,本神困于此地三百余年,想不到小兄弟方来便可解祸,真乃本神命中福星是也!”
沈冲谦虚道:“侥幸,侥幸,对了前辈,不如带我去看看石刻上关于大阵的记载吧,咱们一定要做好万全准备。”
古谮伸手一拂道:“小兄弟这边请!”
自从发现老家伙的眼神有些异样后,沈冲怎么都不肯把后背对着他,总是想办法走在后面或者并排而行,那古谮也似是不知,闷声不响在前面带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