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惊变
十二月末,沈冲复习进程已接近尾声,事情果真象小鱼说的那样,如此神奇的学习状态下,他堪堪复习完除英语之外的其他科目,能否成为研究生完全在于那个传说中的绿sè通道。
当新年钟声敲响的那一天下午,沈冲背着一箱家乡特产白酒提前来到了让他梦断魂牵的京城。
几月不见小鱼甚是想念,他决定来个突然袭击。
一边幻想小鱼忽然得知自己到来的惊喜和激动,沈冲手指头有些颤抖地拨通了她的手机号码。
事情就象预料中的那般完美,小鱼一下出租车什么话都没说就直接飞扑到男友怀里,沈冲用力紧搂女友的小蛮腰,几乎将她融到自己的身体里。
小鱼的大眼睛里充满了希冀:“复习的怎么样?有把握吗?”
沈冲微笑答道:“绝对没问题,你应该相信我的学习能力,但英语我可是真没时间看啊……”
小鱼信心足足:“放心吧,都办妥了,走,我带你回家。”
“啊!”沈冲脸上带着惊喜楞住了,好半天才反应过味儿来:“哎呀,小宝贝儿啊,你早说啊,除了一箱特产白酒我都没带什么好点的礼物。”
小鱼美滋滋道:“我老爸最喜欢喝酒了,尤其是这种买不到的地方特酿,看来你对我说过的话还是很上心的。”
“那是那是。”沈冲点头道:“晚上我陪老丈人喝点,对了,他老人家酒量怎么样?”
小鱼家位于京城的繁华地带,此处居民楼房清一sè的高层,沈冲在电梯里不住的匝舌道:“我家现在还住平房呢!”
虽然小鱼家条件比较好,但沈冲也没觉得自己低到哪去,因为临行前父母曾打听过,京城商品房销售价格在四千元左右,老爹在几年前做生意赚了不少钱,如今家中存款尚有三十多万,找亲戚凑凑在京城买户一百多平的楼房根本没啥难度。
事情依然如预料中的那般完美,小鱼的父母非常喜欢这个健壮俊美的青年,而轻松幽默没有代沟的谈话也让沈冲立即喜欢上这未来老丈人老丈母娘,临行前父亲教他怎么对付女方家长的办法一个都没用上。
小鱼的父母长像极其年轻,沈冲怀疑他俩都没到四十岁,结果一问竟然真的没到四十岁,她爹三十九,她妈三十八,我勒个去,小鱼现在二十岁,那岂不是不到二十岁就有了她?
有小鱼在间调和显得其乐融融,沈冲与未来老丈人、老丈母娘越聊越是开心,很快就到了中午,她爹撸胳膊挽袖子亲自下厨给未来的女婿做拿手菜,沈冲心中这个乐啊,白天吃你家的晚上还睡你家的,哈哈哈,他突然觉得自己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到了晚上,小鱼半夜跑到沈冲所在客卧,极尽缠绵以慰相思之苦。
一月六rì下午,沈冲收拾东西准备考试,外面突然传来“叮当叮当”的门铃声。
小鱼趿拉着拖鞋跑过去把门打开,只见一个白头发白眉白胡子的气派老爷爷抬脚进到屋来,他后面还一个西服革履的年轻男人,相貌还算端正,但眼角上挑显得戾气很重。
看到这个长像特殊的老头儿,小鱼与沈冲的心脏同时颤了一下。
“二太爷爷!”小鱼轻唤了一声。
小鱼她爹连忙一溜小跑双手扶住老者点头哈腰道:“哎呀二爷爷,您老怎么亲自来啦,早知道我们也好下楼去迎接啊。”
老者架子极大,背着双手嗯声道:“叨扰叨扰,吾今rì来访只为孩子们的婚事。”
小鱼她爹皱了下眉故作不知:“二爷爷,您说什么婚事啊?”
老者不答,把目光落在小鱼身上,满意地点了点头才道:“此女美貌更甚当年,足可为四郎妾室!”
妾室?
小鱼及其父母脸sè陡然变得极难看。
沈冲原本一直趴在茶几上jīng心制作考试用的微缩小抄,听到老头儿进屋提及孩子婚事,还庆幸自己下手较早,暗笑老家伙来得忒晚,更期待着看这老头得知小鱼有男友之后的尴尬,谁料老家伙竟恬不知耻的让心中女神去当什么妾室,顿时勃然大怒扑棱站起身来。
西服男打一进屋就目中无人地死死盯着小鱼看,冷不防沙发后秒冒出个强壮俊美青年,嘴角一翘很没礼貌的抬手指问:“这小子是谁?”
小鱼很生气:“他是我男朋友,你又是谁?”
小鱼他爹怒道:“小鱼,给我滚回房间,这里没你说话的份。”
老者一挥手面无表情道:“不必,此事当面说清才好!小鱼过来。”
沈冲听小鱼说过,她的守宫砂就是这个白头白须的老人点上去的,虽然如今两人关系已然确定,但这个老家伙给人压力极大,看着小鱼怯生生走过去,一颗心还是不由自主地剧烈跳动。
“撕拉!”
老者粗暴的扯开小鱼的睡衣袖口,一条白生生没有任何瑕疵的嫩臂顿时暴露在所有人眼中。
那粒守宫砂早就在沈冲的威武中消失了……
“臭婊子!”
老者身后的西服男双眼冒火,大骂一声挥手便抽小鱼的耳光。
沈冲刚要冲过去狂踹那个不知死活的家伙,却见小鱼右臂一挥轻松架开袭来的凶猛一掌,随后攥左手玉拳直捣对方咽喉,西服男闷哼一声拍开小鱼锁喉的玉拳,右掌挫指成刀自上斜下切抹小鱼脖颈,小鱼则闪身顺切掌方向迅速挪动,右手膑起二指猛戳对方双眼。
看到两人眼花缭乱的攻防格斗,沈冲彻底蒙圈了,这他M咋跟电影看到的打斗场景一样呢?该不会是他们家人为了减轻自己压力特意排练好的节目吧?
余光扫了一眼小鱼爹妈,见两人额头全冒出豆大汗珠儿,沈冲心一沉暗道:“坏了!”
这一转瞬儿的工夫,小鱼与那西服男又对攻数招,白须老者终于面现怒sè大喝:“放肆!”
西服男与小鱼同时停手后退一步,四眼交错互不相让。
老者yīn鹫的目光扫了沈冲一眼,转过头对正在用手抹冷汗的小鱼父母厉声喝问:“尔等竟敢违反族规?”
小鱼的父母扑通跪地,她爹跪行几步辩道:“我们家只是伪神脉,请二爷爷开恩!”
老者皱眉道:“尔等虽属支系伪脉,但小鱼未婚守宫砂已失,家法难容……”
小鱼的父母开始咣咣磕头,理石地板上沾满了额头冒出的血迹汗迹,沈冲在旁边看得心惊肉跳,家法都整上来了,这他M是啥人家啊?
老者默然看着小鱼父母连续磕了几十个带血的大响头,终于有了点恻隐之心,他叹了口气扭头对那个年轻人说道:“四郎,此女孕基已毁,不知……”
年轻西服男猛一挥手打断老人说话,脸上带着变态般的狰狞表情yīn毒说道:“这世上只有我四郎玩腻味踢开的女人!太爷爷,你若不动手那我就自己来!”
“如你所愿!”
老者脑袋微微一点肩膀倏动,伸出黑枯干瘦的手掌拍向小鱼丹田之处,那一掌看似不快却带着飕飕风声,小鱼面sè一变慌忙扭动弹xìng惊人的腰肢拼命躲闪。
小鱼的腰已经如蛇那般扭到了“S”型,可在沈冲的眼中,她扭动着的身躯正主动往那老家伙的黑爪子上凑。
“砰!”
一声闷响,小鱼丹田中掌,一口血箭喷出去老远,摇摇yù坠脸sè陡然变得煞白,沈冲心中剧痛上前扶住,双眼冒火便要与老头子拼命,但却被小鱼的父亲强行拉住了大腿。
老者仿佛没看见沈冲的举动,面无表情道:“四郎,吾已废其真气,要知得容人处且容人,咱们就此做罢吧!”
“桀桀桀……”西服青年怪笑道:“身为执法长老,太爷爷不觉得这种惩罚太轻了吗?我要她当我的xìng奴!”
“我艹……”沈冲闻言眼珠子都红了,当即破口大骂。
“你妈”二字尚未出口又被小鱼她爹慌忙捂住嘴巴,一把将沈冲推得老远,她爹连连作揖道:“四少息怒,四少息怒,我们只是徐家一条小小支脉,小鱼她也不过是个伪神脉者,我夫妻俩做梦也想象不到这孩子能有得四少宠幸的天大福分,否则怎会放弃这一步登天的大好机缘?唉,只怪我平时管教不严,现在后悔的要死,您大人有大量何必跟蝼蚁一般的我们见识?还请放小鱼一马吧!rì后我夫妻二人结草衔环必报四少的大恩大德。”
这话说得倒挺顺耳的,西服男闻言面容稍缓,但紧接着甩手一指沈冲狰狞道:“那他呢?他玷污了神圣的血脉,他该死!”
老者黑枯的右掌突然爆shè出一片灿烂金光,沈冲顿时被吓了一跳,手爪子能冒光还是第一次碰见。
正在小口呕血的小鱼不知哪来的力量,忽地扑抱住老人双腿哭道:“二太爷饶命,是我勾引的沈冲,不关他的事,二太爷爷饶命。”
沈冲怒道:“什么勾引不勾引,我与小鱼zì yóu恋爱,受国家法律保护,她怀孕是我故意的,以后我娶她养她关你们啥事?”
小鱼的父亲也跪扑住老家伙大腿道:“二爷爷三思,此地为普通民居,伤及人命恐无法善后。”
老者沉思片刻散去手中金光,轻轻抚了抚衣角开门离去。
西服男朝着沈冲狰狞yīn冷的一笑,也跟着老人走了。
“先带小鱼去医院看看吧。”沈冲一把抄起小鱼蛮腰就要往外走。
小鱼她爹有气无力拉住他道:“不用去医院,这种伤只需jīng心调养不会危及健康,小冲啊,今天实在对不起了。”
“叔叔这是什么话?”沈冲摆手道:“对不起的人应该是我才对,是我坏了小鱼的名声,我……”
她爹摇头苦笑打断道:“小冲啊,这跟你的xìng命比起来都算不上事儿。”
沈冲不屑道:“小鱼我俩真心相爱,谁敢动我一根毫毛?那劳什子家法还能抵触国家法律不成?”
小鱼她妈一直默默留泪不语,此时终于开口说话了:“小冲啊,你不了解我们这个变态的家族,听阿姨话,明天赶紧回家,以后千万记得别单独出门,你是jǐng察,大庭广众之下他们总不能对你动手。”
“阿姨这是什么意思?是要我们俩分开吗?”沈冲如坠冰窖。
小鱼她妈偏头不答。
沈冲皱了皱眉,一把抓住小鱼的手将她拖进卧室,劈头盖脸地问:“你不觉得应该跟我说点啥么?咱俩的事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小鱼幽怨地看了他一眼才道:“我只知道我们家是一个大型尚武家族的支脉,每年族中都发放优厚俸禄,爸爸妈妈经常说我虽然血脉不够纯粹但却非常幸运,在这种规矩森严的家族中可以zì yóu恋爱,其他的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冲哥啊,我都已经跟你……你对我有点信心好不好?”
沈冲语塞,人家早把清白的身子奉献了,自己还有啥可怀疑的?就是没想到在这rì新月异的二十一世纪,大家族包办婚姻竟依然如此严重。
“那个什么伪神脉是咋回事?还有刚才那老家伙的手怎么会冒光?你们身手那么好,是传说中的古武术吗?”沈冲想了想又提出一大堆问题。
门开了,一直在外偷听的小鱼她爹进屋接道:“不过是一个古老家族的变态血脉传承罢了,至于那老头子的内家掌劲儿——中国武术渊远流传,算不上什么大秘密,小冲啊,这事不能怪小鱼,别说是她,就连我和她妈都没想到会出现这么个情况,族中象我家这样情况的起码有上万户,本该无人问津才对,怪只怪小鱼太美貌被人盯上,唉!自古红颜祸水,可惜小鱼十年寒暑苦练的功夫全废了,当初真不该贪恋舒适生活搬到京城来啊!”
沈冲斩钉截铁道:“叔叔阿姨放心,我以后会永远对小鱼好!”言罢搂住小鱼娇躯,爱惜地用手擦拭她口角的鲜血。
小鱼她爹摇头苦笑:“你这孩子啊,先别说对小鱼好坏了,你的小命能不能保住还是两说呢,今天幸亏来的是二太爷爷,他老人家跟我太爷爷是亲兄弟,否则真要是按族规处置小鱼这辈子就彻底完了,明天我就去找太爷爷,求他老人家说说情看能不能对你网开一面。”
沈冲哼道:“势力大能怎么地?我就不信他们反了天敢对jǐng察动手!”
研究生考试结束的第二天,沈冲一脸yīn沉地坐上了回家的火车。经过彻夜长谈,他现在总算是弄明白了,在古老的家族中,守宫砂这鬼东西压根就不是什么贞洁的象征,而是用来验孕的,祸端的起因也不是小鱼**,而是她怀过孕!怪不得小鱼她妈说自己家族变态,难道这帮家伙就不怕近亲结婚生出妖jīng吗?
“该死的老.逼头子!还有那个目带戾气的小.逼崽子!”沈冲心里这个恨呐,他紧紧攥住拳头,手臂虬起粗壮的肌肉暗下决心:“小鱼,等我考上研究生留在京城,不惜付出任何代价也要和你在一起。”
火车行驶半个小时后,沈冲心情慢慢平复下来,从旅行包里取出一只小木盒,将之摆放在托盘上,这是临上车前小鱼塞给他的。
打开小木盒,只见盒里放着一条项链,链子很普通只是根细红绳,但中间的坠子却是极其jīng美,纯金雕花牢牢固定住一颗眼球大小的纯黑sè珠子,显然出自名家之手,据小鱼说这枚珠子是当年姥姥送给妈妈的嫁妆,如今送给他以示心意。
轻轻抚摩珠子,质地非金非木,以他目前的见识根本分辨不出是何种宝石,不过手感很细腻很光滑,沈冲呆呆把玩许久,才把项链系在脖子上,靠在火车车厢壁闭目养神。
到家后沈冲怕父母担心,撒谎说一切都很顺利,第二天就正常上班了,可小鱼的手机却总是打不通,再加上京城发生的那些揪心事儿,令焦躁不安的他感到无形中有一大片yīn影正将其笼罩,好在下班十分小鱼的电话及时打进来,让他小小的惊喜了一下。
时间一晃就到了月底,研究生考试成绩马上就要公布了,沈冲又是期盼又是害怕。这rì他整理完办公室,呷了一口绿茶,开始观看邮递员刚刚送来的报纸。
“噗!”
一大口茶水全喷了出来,只见报纸头版头条标注:京城绿sè通道犯罪团伙主犯已全部落网,目前公安机关正在进一步的调查之中。
沈冲额头开始冒出冷汗,这个绿sè通道在京城已有八年,据小鱼说是身后是某个tài子dǎng在撑腰,怎么会突然间说倒就倒呢?回想起那个西服青年临走时的yīn冷目光……
一个大胆的猜测浮现脑海——该不会是因为自己才让这个团伙惨遭灭门的吧?
报纸上说当地jǐng方正在进一步调查,那他们会不会找考试作弊者?如果真要找上门来会不会影响自己的工作?
正当他的心中一团乱麻想给小鱼打电话时,所长召集全体民jǐng开会。
沈冲心脏突突直跳:不能这么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