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谁家没有几个败家子
要不要走开呢?吴悠眼尖,瞄到那头来的人穿的衣服不差,第一个反应就是避让开。
也不怪他只识衣服不认人,在这个不太熟悉的时代,只要不是**,都不会太莽撞行事。
他是个种花的,来这儿也只是为了自家的口粮田奋斗,没必要惹些不相干的麻烦。
所以吴悠扭头看了看正好奇四处张望的韩丽娘,“丽娘,咱们避下吧。”
“干嘛要避,那人不是说让咱们在这儿等着吗?万一咱们走了,那人过来找不到人怎么办。”韩丽娘长这么大,也没进过胡家的园子,偶然见了这大花园,好奇的东张西望,有些舍不得走开。
“这个,只是在这里等着好无聊,不如逛逛再过来吧。”那两人走的已经很近了,看着遍身罗绮便知道不是他们能惹得起的,联系到又听说胡家来贵客,吴悠怕冲撞到贵客,拉了韩丽娘就要走,没想到刚走了两步,就听到后面传来一句有些懒洋洋的音调,“哎哟,谁家的小娘子,长得可真标致啊。”
韩丽娘长这么大,显然还没被调戏过,听到这声音的第一反应竟然是疑惑的望着吴悠,似乎等他来解释发生了什么。
吴悠沉下了脸,将丽娘拨到了身后,面sè不善的抬头看着迎面走过来的两人,一锦衣一葛衣,明显少爷和小厮的打扮。
“小郎君,老爷吩咐了今ri要你在家里读书,不能出来乱跑的。”小厮拽着那锦衣少年的袖子死命的拽着,可还是节节败退。
“小娘子,别躲啊,陪哥哥说会儿话,哥哥带你看花去。”那少年满脸堆笑的围着吴悠转着逗弄着韩丽娘,一副完全没有把吴悠放在眼里的样子。
这种眼高于顶的纨绔,还真是满地走啊,随便都能碰上。吴悠心中有些恼怒的想着,仗着自己人高手长,一伸手就拽住了他的衣领把他钉在原地,“胡小郎君,我妹子怕生,你莫要吓了她。”
“切,吴悠,你家里有几口人几口猪我还不知道,这敢情又是你从哪里哄来的姐儿吧。”少年不耐烦的翻了个白眼一样,挥挥手想要让他放手,“你松开我,若是跟上次一样哄得我开心了,你欠我的那二贯钱也不用还了。”
敢情还是认识的?吴悠心道自己这前任捅的烂摊子还真不少,四处借钱也就罢了,竟然还给小孩子拉皮条,简直是把男人的脸都丢到家了。
他顺手掂量了下胡家小郎君,这小身板,这年纪,放到后面恐怕还是初中生吧。
正琢磨着,忽然腰间传来一阵痛感,吴悠不用回头就知道韩丽娘那丫头准是因为听到那五贯钱又掐他了。
“钱的事情咱们另说,只是我这妹子,你动不得。”吴悠放了手,却是改按住他的肩,用力的拍了拍,看着那惨绿少年疼的眉毛眼睛都揉在一起了,这才笑着说,“胡小郎君,你还是赶快去书房乖乖读书吧,免得你爹发现了打你屁股。小孩子家家的,女人的事你还早得很呢。”
“噗。”听到说打屁股这话,丽娘忍不住噗哧一声笑了起来,从吴悠身后探出了半张脸来看,跟胡家的小郎君碰了照面,冲着他做了个鬼脸之后又飞快的躲了回去。
“你,”胡小郎君目瞪口呆的仰头望着吴悠,似乎不明白往ri这个见了他就跟狗一样摇头摆尾的男人怎么忽然挺直了腰板,半天都说不出来。
“逆子,你在这里做什么!”四人正在这里僵持时,忽然另外一条路上出现了一堆人,吴悠摇头望去,这些人衣冠楚楚,年纪明显稍老,显然这才是胡员外以及他招待的贵客。
“爹,我,我,”刚才还趾高气昂跟小公鸡似的胡少爷这会儿可变成了被烫水的小公鸡,耷拉着脑袋有些畏惧的看着胡员外,结结巴巴的说,“我,我是在……”
这还是谁家都有几个不成器的儿子啊!看着胡员外压抑的怒气和胡小郎君瑟瑟发抖的身体,吴悠在心中感叹了一声,却是往前跨了一步,不卑不亢的走过去朝着胡员外做了个揖,“在下吴悠,胡小郎君刚才是跟我询问你府上牡丹园长势如何的。小郎君对贵府的产业十分尽心,在下正在为他解释。”
“就是,是,”虽然胡小郎君可能连他家的牡丹园在哪儿都不知道,可再蠢也知道吴悠时给他搭梯子,立马点头如捣蒜一样的在吴悠身后附和,“儿子听说父亲近ri一直未此事担忧,所以想略尽绵薄之力为父亲分忧。”
“嗯,那还不快滚,这里也是谈事情的地方!”胡员外的脸sè好看多了,朝着儿子训斥了一顿,然后便要让他“滚”。胡小郎君对此显然十分满意,立马转身笑容满面的对着吴悠挤眉弄眼的,准备小跑离场。
对儿子严厉,但是对吴悠倒还客气,微微颔首说道,“劳烦小哥先去偏厅稍等片刻,我会派管家去跟你商量。”
“谨遵命。”吴悠听到这个答案,心中一喜,当下拱手谢过。胡员外是一家之主,就相当于一家企业的ceo,当然没有必要跟一个水暖工商量大楼某处的维修问题,派上一个相当于高级经理的大管家来,已是十分看重了,吴悠很知趣,达成目标之后立马就准备离开,不再惹这群贵人的“眼”。
“等等,”没想到就在这个时候,胡员外身后那群贵客里,竟然有人也出声了,“胡公甚爱幼子,刚才我们多方邀约都不出现,现在难得偶遇,怎能不交谈一番呢。”
“是啊是啊,以胡公之雅望,想必令公子定然不同凡俗。”另外一个看似恭维的声音,怎么都透露着一股子幸灾乐祸的味儿。
吴悠听着这话就想笑,据他看来,这胡公子的确是“不同凡俗”,只怕他等下展示了他的不同凡俗之后,他老爹的里子面子都搁在这里捡不起来了。
“犬子他,”胡员外被这些人一挤兑,那脸上就跟被逼着吞了一颗黄莲一样,有苦说不出。
“呵呵,胡公为人谦逊,这会儿定然又要说自家儿子不是了。年轻人嘛,哪里有十全十美的,放心,放心,我们不会为难贤侄的。”又有人起哄道。
看着胡员外一脸便秘的表情,吴悠笑的都快肠子打结了,也不知道这人平ri在朋友们面前是怎么样的,但是很肯定的是,他的人缘着实不怎么好,而且眼光也有些问题,挑事的跟他有仇,但那些关系好的竟然也没一个人看得懂他的为难,还纷纷宽慰起他来,把他家的儿子说的天上有地下无,让他更加难堪。
胡小郎君本来打算走的,但是这个时候走也不是留也不是,站在那里好不难堪。可怜的像是一只被水打湿的小公鸡,连鸡冠子都耷拉下来了。
“我们也不出难得题目,只是刚才大家随口议论道胡公家的牡丹园不成了,要改种其它花木,胡公子正好也在与下人谈论,不知胡公子有何见解?”最早开腔的那个人笑嘻嘻的问答,一副好好先生的模样。
竟然如此简单?吴悠心中疑惑着,还不等他想完,便有人开腔,“依某家看来,自然是兰花好。屈子有云,‘沅有芷兮澧有兰’,兰,雅致之极。”
“兰花失之余高傲,倒不如芍药。郑风歌曰“维王与女,赠之以芍药”。芍药在群芳宴罢才绽,不与凡俗,若是胡公园中遍植芍药,咱们在赏过群花之后仍有芳可寻,岂不妙哉?”文人在一起的最擅长就是吵架,果然有人说完之后,立马又有人应和。
“俗极,众人皆知牡丹为王,芍药为相,既胡公家已有过牡丹,再植芍药,那不是应了每况愈下只说?所以应该种荷花。尔雅有言,荷,芙渠。其茎茄,其叶蕸,其本蔤,其华菡萏,其实莲,其根藕,其中薏。此话虽无五谷之名却有五谷之实,其花华,其质朴,最能彰显胡公品格……“
“……"
吴悠听着这些人争吵,这才明白那人按下胡小郎君是何用意了。从表面上看来,他们不过只是在说些闲话而已,可这些话里头每一处都出自典章,肚子里没有几两墨水是玩不转的。胡小郎君的水准,吴悠回头看了一眼那满脸茫然的可怜孩子,既然他能跟以前的吴悠玩到一处去,可想而知是怎么样的不学无术了。恐怕他现在连人家说的是什么都没听懂呢,指望他体面的跟着谈笑风生几句,那还不如指望母猪能飞的好了。
等着所有人掉完一圈书袋,胡小郎君也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xing,睁大眼在那里脸sè泛白,偏生那张口挑事的人还故意把话头递在了他嘴边,“胡小郎君,我等浅见如此,你意下如何呢?”
“我,”胡小郎君张了张口,不敢去看父亲的脸,只能可怜的朝还没有走的吴悠面上看去,神使鬼差的问了一句,“吴悠,你怎么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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