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我以我血荐轩辕【我也求月票】
rì本使馆的人并不知道织田这一举动,他们仅仅以为向来很被尊崇的织田大人只是出去闲逛了而已,哪知道迎来的却是冷冰冰的棺材。斯人已逝,呜呼哀哉,登时整个使馆里愁云惨淡,这种时刻,公使初亡,哪里还有人记起林石。
最大的威胁去掉了,林石看来是要被放出,可是还有一件事情没有被解决,这就是为什么要释放林石?抓人不需要理由,但是释放人总需要理由,要不然zhèng fǔ的面子实在是过不去,何况林石也算是社会名流。
“我建议,授给林石běi jīng大学校长的职位,反正蔡元培不愿意干,让他去,多少能比现在那个废物压得住。”
华丽的会议室里,几个人低声商讨,一个老头子实在是不耐烦,随口说出这么一句。主事的人眼前一亮,道:“倒是个好办法,我们何不招安。”
“不可,若是这样,再养出个蔡元培来,我们就得不偿失了。”这些人里明显还有“有远见”的人才存在,马上说出了可能存在的忧患,登时引来一阵阵附和之声。
“不若这样,我们在教育部设一个闲职,让他挂个名字,这样他算是官方的人,但是又什么事情都不参与,这样可好?”
“大善!黄兄果真是才人!反正我们zhèng fǔ里这样的闲职多地是,不怕多了林石一个。这样一来,即放人放的名正言顺,又给教育厅卖了个面子,给他们挂上招纳贤才的名头,一举三得啊!”
几人默契的互相看看,呵呵一笑,此事就算此完结。至于要给林石什么闲职。那是教育部cāo心的,如此小事。自然不能劳动他们大驾。
公文下到教育厅,教育厅的人犯了愁,不知到底要给林石一个什么样的职位才好,教育厅历来是闲职最少地部门,因为这里的油水不高。厅长狠狠心,想起林石跟许多有名望地文人有点来往,思索良久。批下公文:兹念林风中先生心系国家教育,桃李芬芳,特邀先生任教育厅荣誉副厅长。
林石走出jǐng局大门,看着住了几天的地方,心情大好,决定一路走回去。到了北大附近,看到前面越走人越多,林石好奇。拦住一个路人问道:“前面有什么事情么?”路人急匆匆道:“前面是大学那些教的夫子们在游行,我去看热闹的。”
林石猛然醒起,自己进牢前几天,曾经跟鲁迅商讨过关于zhèng fǔ拖欠教育经费的事情,难道这次就是因此而游行的么?他快步上前,果真发现了一支不算很庞大的游行队伍。一眼望去,好多熟人。他这些rì子来,除了教学习,还常常和教育界和同僚们出去游玩吃饭。就算没有太大地交情,混个脸熟也是必然的。
几步走过去,马上有人认出林石,本来比较安静的队伍马上有点sāo动。陈默言当头迎来,激动的拍拍林石的肩膀:“我们还说一会儿去静坐示威,让zhèng fǔ立刻放你,想不到你出来了。”林石听见这话。大是感动。道:“我已经没事了,谢谢大家的关心。”林石站到队伍里。身边涌来一批批认识不认识的人向他问好,让林石感动的都不知道说什么好。
既然语言无法表达,林石决定用行动表达。他走到队伍前面,一把接过打头一人手中示威用地旗子,高高举起,走到队伍最前端,挥舞了两下,大声对围观的人群道:“各位同志们!你们应该已经知道了,我们是běi jīng城里的大学老师,我们今天游行的原因,可能你们知道,可能不知道,现在,我就再给大家说一遍。我们是一群穷老师,靠着zhèng fǔ的俸禄吃饭,可是zhèng fǔ不但不给我们发薪水,还从学校抽走钱。生长衫两只袖,一袖清风一袖笔。我们已经有三个月没有收到一分钱俸禄了。那些莘莘学子是国家未来的希望,是栋梁,我们这些穷生是培育栋梁地园丁。我们还想坚持着授课,给学生们传道解惑。可是园丁没有饭吃,马上就要饿死了,哪里还有力气给学生上课,哪里还有力气去解释那些大道文章。我们是肉胎凡俗,不是辟谷的仙人。”
说到这里,群众已经开始议论纷纷,一个大汉高声喊道:“你们说的是真的假的?”林石回应道:“天地良心,我说的没有半句假话。若是我们能够活下去,自然不会来这里游行,如今实在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了。”
“好,我看你说也不像是假的,若是你们这些夫子是为了钱游行,恐怕几个月前不发薪水的时候就开始游行了。我跟你们一起游街,人多才能让人看见,你们人太少了,恐怕没人管你们。”大汉从人堆里站了出来,豪气冲天。
他这一站,顿时很多人跟着站了出来。队伍一下子扩展了一倍有余。大汉说的也有道理,běi jīng城里地学生游行,那是隔几天就有地,jǐng察们渐渐习惯以后,也就睁只眼闭只眼了,实在闹得凶,才出面管一管,小型的就由他们去了。
人流不断地向前挪动,林石一直在前面边挥舞着那面大旗,边说着演讲词,队伍越来越壮大,走了十几条街道后,人已经是最初的十倍了,甚至有人单纯是为了看热闹而跟来的。林石的嗓子已经嘶哑的不成样子,但还是声嘶力竭的喊着:“我们国家的明天在哪里?我们国家的希望在哪里?全在教育两字啊!”正说着,忽然什么声音也发不出了。
陈默言一直跟在林石身后,听他声音越来越哑。早就就劝他歇一歇,林石却不依,直闹到现在失声才作罢。林石犹自觉得话没有说完,将那面空白的大旗往地上一放,咬破了中指,以血为墨,洒洒洋洋写道:“以教为根。国方大兴”
他这一停下来,身后地队伍都停了下来。队伍旁边跟着的无数群众也停了下来。所有的眼睛都盯着林石,盯着他往旗上写字的每个瞬间,仿佛要将这一刻永久的留在心间。随着林石写这八个字,无数的口跟着他的笔画在念:以——教——为——本——国——方——大——兴。这血红地八字一出,所有的人群都被震撼了。
一名老师从后队站出,接过林石手中地旗帜,大声道:“以教为本。国方大兴。林先生说的,实在是太好了,教,不仅仅是念识字,还是教育一个人的灵魂,懂得什么是忠义廉耻,这才是教之根本。”看到有人接下自己手中的旗子,林石咧开嘴无声的笑了。他如今真的是很累了。可是心里却无比的开心。
这个老师没有林石坚持地那么久,过了三条街,嗓子就不能用了,马上有其他的人来接替,那个老师也是有血xìng的,退出前。也学着林石的样子,咬破了中指在旗子上写血。十指连心,林石咬自己的,自然知道那种疼痛的滋味,如今看这个老师眉头都不皱一皱,登时在心里暗暗佩服。
那老师回到队伍里,站在林石旁边,两个不能说话的人互相一笑,万千默契尽在不言中。似乎是有了定则,每一个老师总是会说到失声为止。然后在那面大旗上留下血。只是林石的那八个字太大了。又写在最中间,其他人地留。都只能环绕在八字周围,恰似众星拱月。
jǐng察早已经来到这里,但看到这群平时温文儒雅的生居然做出这样血xìng的举动,居然都不再管理,而是默默的跟着他们行走。绕běi jīng城半城一周,从早上走到下午,整个běi jīng城差不多有一万人左右都挤来看这次游行。失音的教授多达七十多个,那张甚大的旗子上,密密麻麻地鲜血铭文招展在晚霞里,似乎在诉说着什么,此时,到底是为了什么游行似乎都不在重要了,重要的,是一种jīng神,在人群里流动,感动了每个人的灵魂,有许多人都开始了人生的第一次思索,思索着为什么。
为什么我会是一个豆腐店的老板,而不是那些教的人中的一员呢?我记得我当年曾经喜欢读,甚至偷偷的站在私塾门口偷听过先生讲课。一个中年的老人想起自己孩童时的时光,忽然升起无比地惆怅。
为什么我是现在地我呢?我不要做现在的我,既然那些先生们都说了,知识是后天可以学习地,命运是能够靠自己的努力改变的,那我从现在开始学,是不是能够摆脱小学徒的命运?一名十四五岁的少年,穿着破烂的学徒衣服,眼中似乎看到了未来的光明。
为什么女人就不能掌控自己的命运。我以后不要被婆婆指使着做我不喜欢的事了,我也会做生意赚钱,我在娘家就是爹的助手,我不要再听从那些愚蠢的安排了,我要掌握自己的命运。不管你娶几个小妾也好,再花天酒地也好,我都不管了。一名**站在路边,又是忧伤又是坚定,想起自己嫁人后的时光,觉得好似做了一场大梦,而这梦刚刚醒来。
每个教授说的教育几乎都是从不同方面入手的,他们本来就是名盖京华的才子,从各个方面说起教育,说的都是十分透彻和深入人心的,或者不如林石那么激昂,但是效果绝对也是好的。
这一夜,不知道多少人会因此失眠,也不知道会有多少人的人生会因此而改变。这一切,都是林石和这些教授无法预料的。他们的本意,只是讨回自己应该有的薪水,却在无意间讨回了另外的一些珍贵的东西,譬如思索,譬如激情,这些东西,都是在当时大社会的麻木下,人们最缺少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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