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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日起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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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这个消息,府里好像炸开了锅。不了解情况的下tt姐受到皇上重视,就要飞黄腾达,直上云宵。但看见小姐夫人好像不怎么开心,也不敢上前恭喜。
而唯我的夫君们听说,有不舍难过担忧,一下子唯我就好像闻到泪水湿湿的味道了。此去北狄路途遥远自不必说,北狄的态度不明更是给这次出使增加了不定的变数,唯我不惧生命的威胁,但疼爱的男人她却放不下。

本想一直在如玉身边照顾,亲自把孩子接到这个世界。但现在连什么时候回来都不得而知,

“我舍不得你。”如玉靠在他怀里,唯我轻轻地抚着他的肚子。

“妻主放心,我一定会好好照顾自己,不会让宝宝受伤的。”

“恩,我放心。那如玉我不在这儿如玉会想我吧?”

“会想,天天想,等我想的时候就给妻主写信,等妻主回来。”

“好,那就说定了。我会一直等如玉的信。”

“嗯,一言为定。”

“小姐,总管列了份行礼的清单。”秋儿从侧间进来,保持他一直习惯,站在画屏后小声问。唯我跟如玉这才发现不知什么时候起,秋儿已经在侧间候着了。

“秋儿进来吧。”

见男人手里拿着几张帖子。有份浅粉sè地。纸笺作得华美。远远瞧着一抹亮sè。明媚地有些乍眼。男人交过来地礼单长而繁琐。唯我粗粗打量一下。暂且收在一边。

“另一张帖子是什么?”

“这是李公子和勤郡主地喜帖。婚事订在下月6rì。”唯我接过这充满幸福气氛地粉sè帖子。打开一看。果然是李沁心。下个月她早身不在圣天。更不可能出席婚礼。送帖子之人是挑衅还是……

“是李公子地侍从柏儿送来地。他传话说李公子就在府外地马车候着。希望小姐能出去见他一面。”秋儿说。

唯我略思片刻。摇摇头。从旁边地侍从吩咐。”传信说我不在。让李公子别等着了。”

拉着秋儿坐下。唯我不解释。但在一边如玉可看不明白了。问:”妻主为什么不见李公子?”

“如果我也是个公子,也许我就见了。”

转头唯我又跟秋儿说:”给李公子备份好礼,嗯,让锦月打点好了,以子敬的名义送过去,如果再有人来邀我,也一律推说我不在。”

秋儿点点头,已领会唯我的用心,如玉还是不了解其中曲折,想不透为什么对以前出游遇到的翩翩公子,妻主却避而不见。

不过,不明白就不明白,他也不费心捉磨,看到秋儿,就想起了件事,”秋儿我真羡慕你,我也想和妻主一起去北狄。”

秋儿不知如何作答,听得出如玉不是为难他,但别的人说话就没这么客气。一定下带着秋儿出访,如宝就找到他和唯我大闹一场,后来,再去和郎月楼给唯我传信时,墨冬一句句话尖刻不留情,连锦月都是有些怨气地不言不语,由着墨冬的冷嘲热讽,也目光有些黯淡地应着话,他最后就赶快逃开了。想到这儿,秋儿就有些心酸,笑得也不自然了。

“不用羡慕北狄这么远,地势也高,气后恶劣,身体太弱的去不了。

而且这次去是为公事,要赶路,没时间游玩休息,辛苦得不得了。如果不是主父命令,我也不想连累秋儿,更何况你们呢。”唯我出来为秋儿解释。

男人们都想和她多厮守些时间,但这迢迢千里,关山难度,除了秋儿从小干活能抗得住,别的男人肯定受不了这奔波之苦。

“嗯。如玉知道,但还是忍不住想想。从来都没有这么长时间见不找妻主……”

“我知道,我知道。”把男人抱进怀里,微微用力地抚着他单薄的背。

又说道离别的话题,如玉难掩不舍,唯我看在眼里,却又无计可施,安慰的话已经来来回回说了好几遍,漂亮话说着轻松,但实际却没什么作用。还是不能不分开,让她尝到古人缠绵离愁的无奈与酸涩。

两天的准备时间有些仓促,繁杂的事务多多,不仅要交接公文,安顿产业,辞别朋友。给父母一个晚上,剩下的一夜摆了桌简单的酒菜,也只能靠月下浅酌的几句yù说还休聊表送别之情。

少夫少妻,加上梅凉,淡淡几句话,有些随意地聊聊rì常琐事,避而不谈明rì的启程,寻常的像,以往许多rì子里的一场酒。

体贴的男人没拖住唯我太久,连如宝也跟着哥哥乖乖的回自己的院子,最后只留下唯我一个人,夜里却辗转反侧孤枕难眠。

迷迷糊糊似梦似醒地听着远处传来苍凉寂寞的打更声,不禁悠悠一声长叹,连梦也做得不实在了。

第二天,天刚亮,唯我就醒过来,秋儿一进来,见到她正笨手笨脚的侍弄头发还吓了一跳。

“妻主怎么不多睡会儿,看眼睛里都泛血丝了。今个儿赶路肯定要吃口头了。”心疼的接过雕花木梳,挽住手中厚重的黑发,秋儿对着妆镜中略带疲惫的人说道。

唯我微扬起下巴,却垂下眼睛不屈于镜中的人对视;“没关系,我一个女人哪有那么柔弱。醒了就再也睡不着了,翻来覆去的反而不痛快。”闻言,发的手顿了顿,再看他那紧抿的唇和微垂的浅眉,反倒和手中越加轻柔的动作更温婉动人了。

“他们起来了吧?”

“主子们已经开始梳洗了,主母大人叶晶晶从四季厅候着。”

“唉,都是爱cāo心的人,敢情全都在等我。”唯我无奈的一笑,接过唇脂一点,便拖着官府的下摆要出门,

“妻主,靴子还没换呢。”秋儿提着缕金短官靴追上趿拉着木拖鞋的女人,抱歉的扶着赶来的侍从,有劳秋儿给她换上,这才装备齐了去了前厅。

“怎么都在这,不是说不让你们送了吗?过会免不了又要惹你们难受了。”有点责怪,看前厅里所有男人都穿戴整齐,严正以待的样子她就心疼。

敬起身道:“送也舍不得,不送又放不下。妻主为什么要给我们出这样一个难题呢?”

无奈的一笑;“子敬是越来越伶牙俐齿了,让我真是招架不住。既然都在这,那就一块去中院吧。”男人们的不听话让唯我又爱又恨,怕自己受不住气氛落下几滴丢脸的女儿泪,但想在他们面前那还装得了什么大尾巴狼,脆弱的部分早已无所遁形。

着唯我转身便去,但走了几步,想起什么突然转身,把身后跟着人吓了一跳。不由分说,几步跨到子敬面前抱住他的面颊,狠狠地稳住,招架不及却有些惊喜的子敬,连眼睛都忘记比上,被松开了唇,还恍惚了一瞬。

“家里的事就交给你了,你最让我放心,什么事你说了算就成。”没等子敬回过神,唯我又如法炮制地扑到锦月身前还是深情一吻

家产业交给你了,不比我自个儿打点差半分,只要别)]+全部的你都可以做主。”

锦月媚眼如丝,忍不住再抱住唯我轻轻厮磨了一会儿,这时候哪还顾得上会不会被人笑话他风尘气,能多占着他一会就是一会儿。

等锦月恋恋不舍的放开了手,才轮到跃跃yù试的如宝,已经撅起嘴等待抚慰的男人,被唯我坏心的咬了一口,连最后的夸赞都换成一句十分宠溺的要求:“乖乖听话,我不在家不许瞎胡闹。”

“没有,我才不会。”

‘嗯,除了你还真都让我放心。“

对十分不服气的抗议不再做反驳,来到如玉蛇鞭,拉着他的手,小心地揽过他的腰肢,用最温软最单纯的态度给他一个goodbye自己的身体,平时走动身边一定要跟着人,用物膳食都不要任xìng,心里身上不舒坦一定要跟公公们说。我很快就会回来了,多给我写信。”栈恋在他小腹上的手掌,缓缓抽离,不知里面的小生命是否有感觉,如果心有灵犀,他一定能听到自己心中默念的话语。

最后的最后,一直默默坐在一边的梅凉,带着若有似无的温温浅笑,迎向这个突发孩子气的女人。心中片刻纠结,最后,湿热的唇还会是落在他的眉心,忍不住紧紧抱着男人,珍重离别的话不敢轻言,千回百转最后吐出一声:“等我。”

男人像以前每次等待一样义无反顾,小声的应着并一边轻轻抚着她的背脊。放开他,唯我放下包袱,放下心底潜伏的不安。

“走吧,去四季厅。”

领头转身,女人的背影更加坚决。

男人们比他想的坚强,送别的场景没有多余的眼泪,乘上马车,舍不得放下车帘,知道马车行至繁华的街市的拐角,人影终于看不见。

“小姐。”秋儿轻轻握住唯我的手,唯我才意识到满面未收拾的怅然,已经被人看在眼里。把秋儿拉过来抱进怀里,“一会儿就要到驿站了,在那里和崇明他们会合,在往驿站外就是一路向北了。”

“嗯。秋儿没有到过北方,不知道那里是什么样,是像徐伯说的那样到处是牛羊么?”秋儿轻声疑问勾起了唯我的幻想。碧草长天,一马平川,若不是背负使命,此行本是可以游览一番大饱眼福的。

“书里是这样写的,据说,在北方男人的地位很高,部族的首领既可以由长女担当,也可以由能力突出儿子来担当。而且,在一些部族里男人可以有多位妻子,享受多份宠爱。”

道北狄剽悍的男子自是首先想到的,虽然有些女人对此嗤之以鼻,但唯我看来有男子气的男子其实更合他的口味。

“那样的话,孩子是谁的岂不是都分不清楚了?”

“这个,书上没写……不过到那里我们可以问一问。”

“这样不会冒犯他们吧?”

“不担心,崇明给我们找了个随行官,到时候一切问他就没问题。”

“哦。”

……

到了驿站,人马尚未到齐,但只是先行的队伍已经把小小驿站挤得水泄不通。挤进大厅里,果然崇明就在,她身边还有一个女人,皮肤黝黑,凹眼鹰鼻,见到唯我两个人上来招呼:“到了,来,我介绍一下,这个就是我们这次出访的随行官,德中达玛。”

具有外国血统的女人有着湛蓝的瞳仁,但扎眼的外貌却被她一身内敛而含蓄的气势柔和掉,举止得体,十足大顺士大夫的做派。她微微一笑,右手护在左胸前躬身一礼,“下官见过许大人。”

唯我被她轮廓明细的面貌和优雅的气质折服,心中顿生好感:“德中大人,不用多礼,叫我唯我就好。”

余崇明:“德中大人是北狄生人,随其母,也就是上一人北狄常使来大顺生活,对于两地的文化她是十分jīng通。”

唯我:“此行要多靠你的帮忙了。”

“许大人不用客气。”

随行官通情达理,唯我心里十分喜欢,随着几个人入座,闲聊着等队伍整顿,吉时出发。

“报!有位公子求见大人。”一个杂役长声传喝,三个人相视,都以为不是来找自己的。

“是哪位公子,要见哪位大人?”

“求见许大人……不知是哪位公子。”

“唯我?”余崇明有些揶揄之sè。

唯我纳闷,摇了摇头。“我去看看。”说罢,跟着杂役来到院子里,远远一眼,苍翠挺秀之间,瘦削的背脊骄傲的挺立。唯我暗叹,躲来躲去却终究最怕他人的执着。

“李公子。”

“许小姐。”闻声,望着枝发呆的男人马上回过神,有些兴奋有些疲惫。

“李公子所为何来?”笑容可掬。

“哦,许小姐就要远行,沁心特来为你送别,这一去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再见。”李沁心的眼神浓烈的灼人,言语却浅浅淡淡,不痛不痒,勉强不来笑意,但疏淡的眉也不会煞风景的皱起。从衣袖中摸索出一枚令符,抬起头,男人的忧愁似破堤而出的洪水,紧盯着唯我的双眼,“这是我小时候北狄王君送我的令符,我留在身边没有用。有了这个,你此去,也许可以顺遂些,普通官员见到这个都不会为难你,请你一定不要推辞。”“请”字前辈,目光热切,唯我那又立场再做别的说辞。

一枚令符,小巧简单,但方寸之物承载的那些,却让人不敢轻视。将令符接过,正胡总的守在贴在胸口的衣襟里,唯我拱手以礼。“多谢李公子。”

“别,没什么。”扶住唯我,李沁心微带窘sè。又不是赔罪,她何必如此大礼?转念间,用意不言而明,男人就更是羞愧,抿着下唇,不自然的笑笑,几分慌乱的向后退了几步。手握成拳,再松开时,目光中已是一片惨凉。“沁心此番打扰,给许小姐添了些麻烦,但愿许小姐别跟我计较。北狄不比大顺,风俗相差甚远,小姐一定要小心。”低垂着头,絮絮叮嘱:“那,我就先回去了。”

见有杂役等在几步之外,男人仓促的停止了对话。

“哦,好李公子,路上小心。”

“嗯。”点点头,男人快步跑开,一瞬间便消失在院门另一侧……

整装而发,宝马步兵,仪仗华舆,阵仗之大想必此朝少有。做于宝马之上,长风迎面而来,赤红sè的披风猎猎作响,微眯眼,平静淡漠的神sè,浅淡的笑,背向家的方向,唯我坚持以骄傲的姿态,留下一个美好坚决的背影。

不再回首,免得会舍不得,没得撞上谁缠绵的视线,大女人就该拿出些决断的气魄,大顺就此别过,且待她他rì荣耀而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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