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回 琴瑟和鸣(上)
“妻主,这边来。”伤口收拾妥了,收好琴,子敬侧身招呼唯我。唯我喜滋滋地跟着,到侧厢里。
子敬亲手帮她换下琴服,换上便装准备吃饭。低着头一双玉手慢条斯理地整理,细致温柔。趁他手上忙着不能反抗,唯我堂而皇之的吃美味的豆腐。啄吻几下,在他耳边肩窝吹气,唯我想方设法捉弄。子敬只是一味宠溺的放纵她,微微含笑既不躲闪也不嗔怪。等他给唯我整理完要给自己换便服时,唯我硬是拦住子敬,厚脸皮地让他教自己,非要亲手给他换衣。子敬无奈拿着她的手一点一点的弄,本来一时半刻就可以完成的事,花了多几倍的时间才完成,直到小香来催促,两个人才慢悠悠从侧厢出来。
“饭菜摆这么久冷了吧。”子敬问小香。
“刚换了一桌,现在正热。”
“好,侍候着小姐,入席吧。”坐妥,子敬给唯我体贴地添菜,好像照顾孩子一般。
“妻主,子敬听说潇湘馆正在修葺。”
唯我知道和梅凉的事瞒不过别人,她也不打算再遮掩下去,“子敬有没有听过关于我和三叔父的传言?”
“听下人们议论过。”子敬回答得坦荡荡。
“我以前犯了错,害他们父子处境凄凉,现在再补偿不知道是不是太晚了。”唯我叹了一声。
“子敬觉得妻主不应该过于自责,当时你只有十四岁而已,自己也不过是个孩子,让你去承担这些梅凉又怎么舍得。”唯我知道子敬一直在默默地帮助梅凉父子,所以上次去潇湘馆时梅凉才会错认为是子敬来访。如果没有子敬,梅凉父子的生活恐怕会更加困苦。
“子敬。多亏你一直帮助他们。否则真的不堪设想,也许连我想要补救都没有机会了。”虽然,穿越而来的她很无辜,可无论谁看到梅凉父子的现状都会难受吧。尤其,她还担负着让梅凉父子幸福起来的责任。
子敬看她有些沮丧,有些心疼,放下手里的碗筷,轻轻地抱住唯我:“没事,现在他们不是要好起来了吗。别难过,你这样子梅凉知道会放心不下的。我们都不怪你,你要开开心心的。过去的事不要再去想。以后梅凉和晓风不是还要由你好好照顾,从现在开始不也是很好吗?”子敬温柔的安慰唯我,让她那点小良心稍稍好过一点。
“嗯,子敬说得对。他们父子的将来我还能参与,我要努力让他们幸福,不能这样自怨自艾。谢谢你。”感激的亲亲子敬,唯我觉得子敬像温柔的哥哥一样,有什么事他都能能帮着自己分析,简简单单的几句话就把让她混乱的心情变得一片清明,麻烦的事就不再麻烦了。
“你们对我这么好,我该怎么办啊。”最难消受美人恩,唯我不知道该如何回报他们的一往情深,即使他们并不在乎自己能给他们什么。
“妻主不要担心,也不用费心琢磨,只要照心里想要做的去做就好。”
拍拍唯我的肩子敬笑道:“好了好了,妻主快用饭吧,否则又要凉了。”
“嗯。”自己像女尊国的男子一样多愁善感,微微有些有点脸红。想到子敬如此大度,唯我想要托子敬的事也就不难开口了。
“现在我正让秋儿找工匠给潇湘馆内铺砖平地,梅凉父子在那里住着实在不方便,我想把他们安置到别处,等潇湘馆修好再把他们送回去。”修葺的过程中石块砖瓦到处堆砌,梅凉看不见,晓风年纪小,两个人任何一个磕着碰着都是可大可小的事故。为此唯我嘱咐让照顾的人多费些心,但假于他人之手不如交给子敬更让她放心。
“晓风我可以接到蕴慧苑住着,可梅凉一个夫道人家不方便留宿在我那里。我想可不可以先把梅凉送到子敬你这里照顾两天,放在你这里我也放心。”
“就照妻主的安排,子敬一定好好照顾梅凉,妻主放心吧。”
“子敬多亏有你,我该怎么感谢你才好啊。”
“妻主何必言谢,你我夫妻本来就是不分你我的。”子敬微笑,毫无居功自恃的想法,唯我自愧弗如。
“嗯,不分你我,如此甚好。”夫妻间如果也要像陌生人一样谢来谢去,不只矫情而且生疏,倒不如洒脱脱的,甚至任xìng一些也没关系,谁让他们是同林之鸟,同渊之鱼,子敬可以包容体谅她,她又怎么能以小人心度君子腹。只是,如果子敬也能吃她的醋的话那该是多有成就感的一件事啊。
边吃边聊,等到晚餐结束天已经很晚,秋儿来询问唯我留宿何处。虽然,此次子敬依然没开口主动挽留,唯我自动默认为矜持羞涩决定主动出击,留宿萱兰阁。
“秋儿回去吧,今天我要留宿兰萱阁。”转头问他:“子敬,可以吗?”
子敬微笑,点点头,说:“我这就让他们去准备。”得到子敬的允许,唯我心中窃喜,探进袖口摸索钥匙,嘿嘿,幸亏她有所准备。
秋儿应吩咐回了蕴慧苑,子敬和几个小奴下去,留小香引着唯我往浴室再次沐浴。今天第二次来浴室,虽然觉得有些繁琐,但料想子敬是个讲究规矩的大家闺秀,她不能莽撞冒犯了。这么好的侍君,让他对自己讨厌了那就太失败。
“你主子呢?怎么这么久还不过来?”被小香领到卧室,唯我惬意的斜倚在罗帐半落的绣床上,微眯着凤眼问。
“嗯……敬主子去沐浴了。”小香怯怯答,唯我刚刚就注意到小香一直羞红着脸眼光闪烁,也没有平时可爱jīng灵的活泼劲。难道子敬有什么事瞒她?
“过来。”睁开眼,唯我笑吟吟招手叫小香。小碎步走到床前,偷偷瞄了唯我一眼。唯我看他好像下了什么决心似的,踩上床踏板,前倾着身体靠过来,双手竟开始颤颤巍巍地解唯我的衣裳。
唯我以为他是按吩咐照顾他就寝,一手抓住小香:“不用,不用,一会儿让你主子忙活去吧。”笑呵呵地又敛了敛衣裳。
“小姐,小姐让小香帮你吧,主子吩咐……吩咐……”小香突然扑上来,身体开始往唯我身上挨怯怯的低头吻过来。
“小香!干嘛……停!!”唯我发现事不太对了,双手抓住小香的肩膀,推到一边。
“你这是做什么?!”唯我第一次见他时认为他是个体贴主子的好忠仆,没想到他竟然背着子敬来勾引她。
小香看唯我发怒吓的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泪珠一下子从黑汪汪的眼睛里扑踏扑踏的往下掉,抽泣的说:“小姐,小香手拙,小香能改,小姐别罚小香。”
唯我看他小肩膀一抽一抽地,声音也颤颤哑哑,心又一下子软下来,讨厌的情绪也没刚才一怒时尖锐,深呼口气问:“小香你为什么这么做?你如何对得起子敬”
“小香……小香也不想这样……可是……可是主子让小香伺候小姐……”
“是子敬让你伺候我?”
“是,是敬主子吩咐的……”小香点点头,委屈地皱着小脸。
唯我一时迷糊起来,转瞬间心中一震。“子敬现在在哪?”抓住小香的肩,唯我急问。
“在……在东侧厢。”顾不得安慰小香,唯我匆匆从屋里跑出来,几十步远处,东侧厢中灯火依旧,稳了稳急促的呼吸,唯我推开紧掩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