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中的男人(卅五)
培根说:「女人的灵魂活在爱里。」然后,我发觉,女人的爱活在梦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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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一顿食不知味的晚餐后,芮重重地倒在床上。
下午的时候,她想起上次玛吉说过的,关于艾方斯家的秘密,都在那个杰逊寻找金苹果的故事底;她记得在那故事里的惨烈和哀伤,然后她看见那个和故事主角名字很像的杰森.艾方斯的肖像,她看见那张与乔可相仿的脸,她回忆起他每每口吻中的沉恸,开始渐次明白了这一切。
美国人不问家族或出身,正如英国人不问父母一样;不知为什么,英国私生子的广泛存在,造就了许多的悲剧。
她想立即坠入睡眠之中,朦胧间却觉得jīng神紧绷,想睡也睡不着,只是懒懒的,不想动,也没力气动,但这却不是因为疲劳的缘故。
天知道,她的jīng神好得不得了,也没有累的感觉,她只觉得脑中一片混乱,想着许多莫衷一是的念头。
是心境的问题。
她翻来覆去,忍不住想去找几颗安眠药吃吃,或是吞几颗能让头脑立即清醒的特效药。
反正,不论是什么药,能让她思绪清晰或者一觉到天明,再苦她也咽得下去。
房里yīn森森的,她茫无头绪地想:忘了开灯了……
风声飒飒地扰动着她的思绪。
她曾经听过这种悲凉的呼号,伴随着死亡的旋律。
但是,在哪里呢?
伦敦?
还是康威尔滨海的孤儿院?
或者是……
她抬头仰望着窗外黑黝黝的夜空,疲倦地阖上眼。
再一次,她置身于一片原野之中,赤足站在绿油油的辽阔草坪上。
她终于记起来了!
那是她小时候的故乡,那苏格兰绵延广大的牧场,那清澈的蓝天,偶尔飘过头上的白sè云朵,还有脚底下柔软﹑干爽的苜蓿草原。
她奇异地盯着眼前重复出现的景象:一幢红sè屋顶的白sè小木屋,围绕其旁的花丛,以及树荫下的男人和狗。
那景象慰人地渗入她干涸的心房,阳光温暖了她的全身,微风揉动着她的发,舒缓了她的灵魂。
这一次,她走了过去,怀着期待地走向他。
男人的面孔进入视线,模糊,看起来灰蒙。他的形体晃动﹑膨胀﹑摇曳不定,阳光强烈得使她几乎睁不开眼。
她屏息地仰着脸,想再看清楚一点,他微笑,执住她的双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