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一首藏头诗
路展和苏浣儿出了门,两个人商议:威远侯府与大晟的乾王府对门,人多眼杂,还是先不要过去,不如找宰相王鹤凌弄清目前形势,再做下一步打算。
他们一路打听,拐过几条街来到宰相府附近。路展一看这宰相府可远不如威远侯府气派,宰相府的牌匾也不知去了何方,门前别说侍卫,连个门童都没有,斑斑驳驳的朱漆大门虚掩着。要不是有人指点,真不敢相信这就是宰相府。
走到跟前,路展轻叩门环,没人回应,蹭了路展一手的铁锈,高喊几声,依旧寂静没有回音。
“看来没人?”苏浣儿猜测。
“门没上锁,我们冒昧进去如何?”路展说。
苏浣儿可到爽快,推门就进去了。院落还是不小,可杂草丛生,显然已经很久没人居住。
“王宰相没住这里?”路展十分纳闷,高声喊道:“有人么?”
依旧没有回答。
“浣儿,我们还是出去找人打听一下吧,这里没人居住。”
“也只能这样了。”苏浣儿极不情愿地退出宰相府,关好门。这时恰巧一个货郎吆喝着走过。
“那位大哥请留步。”路展急忙把货郎喊住。
“客官需要点什么?”货郎见来了生意自然高兴。
“我想打听一下这宰相府的人都去了哪里?”路展一抱拳问道。
那货郎见不是买货就挑起担边走边说:“还宰相,皇dì dū没在宫中,宰相在哪谁能知道?!”说罢,头也不回,扬长而去。
无奈,两个人只好离开。一路打听都没人知晓,苏浣儿一时xìng急打听太子苏羿的下落,更是没人知道。
转眼就过了午时,两个人已是饥肠辘辘。就找了一家干净的小店,胡乱要了几样小菜,填饱肚子。
正吃饭间,一阵“叮叮当当”的响声,一个盲人算命先生,敲打着探路杖走进来。小二急忙迎上去,把这算命先生让到挨着路展他们的一张桌前。算命先生坐定后,要了一碗清汤面。
“这么晚了,还有和我一般的食客,有缘啊有缘。”算命先生突然说道,“两位朋友不是本地的吧,嗯,是远方来客。”
他的话语吸引了路展和苏浣儿,两人抬起头。看这算命先生,六十多岁,清瘦面庞,头发斑白挽着发髻,长须飘到胸前,着一袭淡蓝长袍,桌边立着一张幡,上面写着“识音知渊源,摸骨断未来”。
“哦?老先生怎么知道我们是两个人,还来自远方?”苏浣儿十分好奇,悄悄走过去在算命先生的面前挥挥手,确实是盲人。
“呵呵,我还知道你们为何事而烦恼。”算命先生更加玄乎。
苏浣儿索xìng坐到算命先生面前:“您说说看,我们来这里干什么?”路展也觉得有点玄,也凑过来。
算命先生也不答话,用筷子在桌上比划出一个“寻”字。不等苏浣儿认同,算命先生又说道:“而且不是寻凡人。”
“嗯,这么神奇,您可知寻什么人?”苏浣儿已经佩服了。
算命先生又在桌上比划了一个“皇”字,然后微笑着捻着胡须。
“在哪里寻到,您可知道?”路展也被这算命先生折服了。
算命先生也不答话,在桌上又比划起来,写下:
太岁分yīn阳,
子为地支先。
下上当自若,
落起一肩担。
威风八面起,
远戍未觉寒。
侯门深几许,
府第起波澜。
写完之后,算命先生拍下几个铜钱付了面帐,起身便走,口中念道:
缘分本天成,
迷津自扰之。
胸罗天下事,
点破万点痴。
小二追出来喊:“您的面!您还吃不吃啊?”
“送你啦!”算命先生头也不回,豪爽大笑。
路展和苏浣儿光琢磨算命先生比划的这首诗了,竟忘了起身道谢,等反应过来,算命先生已走远了。
“展哥哥,这是什么意思?”苏浣儿不解。
“我也一时没弄清其中的玄妙。”路展皱着眉,转向小二道:“烦请小二哥帮忙找来纸笔,我们用用。”
小二取来纸笔,路展把刚才算命先生的几句话记下,饭馆人杂,就使个眼sè,让苏浣儿也不要过多暴露。两人匆忙吃过饭,回到客栈。
老举子不在房中,路展知道老举子耐不住寂寞,定是出去寻热闹,也没放在心上。他哪里知道,此时老举子正在几百里之外夺“禅定皈依”秘笈。苏浣儿心急跑过来继续研究算命先生的话。
“浣儿,我已看出来了,这是一首藏头诗。”路展打开刚才抄录的纸张,“你看这首诗‘太岁分yīn阳,子为地支先。下上当自若,落起一肩担。威风八面起,远戍未觉寒。侯门深几许,府第起波澜。’头一个字连起来就是‘太子下落威远侯府’。”
“啊,看来哥哥在威远侯府啦,那我就放心了,一会我们就去威远侯府找哥哥。”苏浣儿高兴了。
“不过浣儿,既然太子在朝中,为何不住进宫中?”路展提出质疑,“总不至于堂堂太子要寄居在侯府中,这不合常理。”
“那怎么办呢?”苏浣儿又没了jīng神。
“我看还是探明虚实,再到威远侯府吧。”路展建议。
苏浣儿回房休息,路展去后院看驭兽駮,发现驭兽駮也不见了,料定让老举子牵走了。心想,这个老举子玩心太大,早上还说不好见人,这可倒好把驭兽駮也牵走了,两个怪物一般的家伙,岂不是更加扎眼。
到了掌灯时分,老举子风尘仆仆地和驭兽駮回来了。路展迎出去,老举子挤眉弄眼地道:“今天可把驭兽駮累坏了,赶紧喂它些好肉。”
进了房间,路展和苏浣儿把算命先生的事说给老举子听,老举子也不觉得新鲜。不待进一步分析就嚷嚷:“快开饭,饿死我老人家了。”
路展忙召唤小二上饭。问道:“这么劳顿,你去了哪里?”
老举子只管嘿嘿笑,也不答话。路展料他没什么正经事,也懒得多问,三人吃过饭,都觉辛苦就回房休息。
回到房中,苏浣儿却睡不着,知道哥哥的下落了,她更加心急了。可路展和老举子都不许她直接去找,她就想自己去威远侯府看看。主意定下,待夜深人静,她换好夜行衣,就悄悄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