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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赫卡 黑暗深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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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生活在世界的边缘和我的哥哥卡若。其实他根本就不配当我哥哥,我在他身上感受不到一丝亲情带来的温暖。确切地说,我恨他。

小时候,父亲总是把他扛在肩膀上说,“卡若,你真是一个好孩子。”而我却被冷落在一边,无论我怎么扯父亲的裤腿都无济于事。可是没有人比我更了解他,每次都是这样,荣誉归他,而黑锅总是扣在我的头上。我无数次地挨过父母的打,有一次我含着眼泪问卡若:“哥哥,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他诡异地笑了笑,回答自然是没有。

逢年过节,母亲总是先为卡若做新衣裳,而我的衣服则是边角料。我问母亲,我们是兄弟,为什么不能得到公平的待遇?母亲回答地很从容,她说,如果你有卡若一半乖,我也会这样对你的。

而她根本就不知道,也永远不会知道卡若的本质。我觉得不公平。

我七岁时父母在出海打鱼时遇上了风暴,船沉了,父母都没有再回来。我站海风中却没有丝毫的悲伤,他们不值得我流眼泪。黑暗中渐次走出卡若的身影,我本以为他会对着大海痛哭一场,可是他竟然冷冰冰地对着大海说,“死了就死了吧,这样唠叨的父母…”而后吹着口哨走了,完全不顾及我在一旁的感受。

这么多年了父母在卡若身上倾注的爱不知道超过我多少倍,可是他们得到的却是这样的回报。卡若,你简直不是人,你辜负了父母对你的爱。

夜幕中,海风吹动着我的旧衣服,我听着cháo汐的声音,归巢飞鸟的鸣叫声。我哭了,家,我已经没有家了。

一周后,村长召集村民们,问谁愿意收养我们两个孤儿。几乎所有的村民都乐意收养哥哥,而我在他们心中是个小讨债鬼,多也是多一个负担。可村长说要收养就得收养两个,于是我和卡若就有了养父母。

我们的新家比原来富裕许多,这对四十多岁的夫妇一直都没有孩子。所以他们把卡若当成自己的孩子来抚养,而我简直就是童工。

每次我看到卡若穿着崭新的衣服从家里走出来时,我总好似狠狠地咬着嘴唇,为什么卡若这样无情的人却可以拥有一切?而我却不能。

卡若时常撇撇嘴对我说:“赫卡,我已经与你不同了。你永远都无法超过我,永远…”可是卡若,难道我们不是亲兄弟吗?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卡若不再说话,黑发垂下来遮住了他的脸。

就这样过了八年,我天天过着牛马一般的生活,身上满是伤痕。破旧的衣服补了又补。而卡若总是锦衣玉食,据说养父已经打算将遗产交给他了。每天卡若穿着黑风衣外出游荡,晚上又喝得醉醺醺地回来,他的生活逍遥自在。

我们的黑发都密密地长着,乌黑而长,一样的剑眉星目,只是我的脸上多的是风霜。虽然长大后的我们几乎一模一样,可在外人面前,他仪表堂堂,而我则是个该扔进垃圾堆里的人。我开始恨,恨那些对我投来鄙夷目光的人。

有一天,我在海边拾到了它,一把已经生了锈的铁剑。我一直以来都想要一把剑,可是它们实在太昂贵了。所以我如获至宝,每天干完活就扒在防卫队的围墙上看那些剑士训练,而后记下招式回家练习。

我十六岁的时候防卫队招收新队员,我和卡若都去报名了。而名额是有限的,所以防卫队举行了一次竞技,少数胜出的人才可以加入卫队。

在防卫队中间的广场上围着无数的村民,一旦有人倒下,人群便会发出一阵嘲讽或者欢呼。

当我握着用布条裹住的剑上场时,我听到村民中有人喊,“赫卡,你回家歇歇吧,你那把剑打不死人的,小心把你自己伤到了。”“是啊,我打赌他能赢我就输四个金币。”我瞪了人群一眼,那种冷若寒冰的眼神让全场迅速寂静下来。

卡若缓缓地走了进来,人群很自觉地为他让开了一条道路。他白sè的披风一直垂到地上,黑sè的长发在肩膀上微微飘起,左手握着一把带着装饰jīng美剑鞘的长剑,显得从容不迫。

我和卡若在广场上站好,我迅速解开布条现出了那一柄铁剑,前排的人看见铁剑已经生锈时又是一阵哄笑。

卡若将长剑出鞘,握在右手上,那柄剑在阳光下闪烁白sè的光,让我仿佛觉得压力扑面而来。起风了,风缓缓地催动他的披风向上卷起。

我快速向前几步,双手握剑高高跃起朝卡若劈了过去,这是我一直以来练习的杀招。卡若只是用右手的长剑挡了一下,而后顺着我的剑锋刺了过来。我急忙抽回剑抵挡,当两柄剑相碰时,我看见有什么东西从我的剑身上掉下来,接着整把剑都在颤抖着,铁剑居然像蚕褪皮一样破碎掉上面的铁锈,露出了黑sè的剑身,上面雕刻着狰狞的骷髅。

突然无数的往事如同翻涌的cháo水,小时侯其他孩子说饿是坏孩子而不跟我玩,却和卡若相处得很好;父母对卡若倾注了无数的爱,他却在海边冷冷地说,死了算了;在院落里卡若对我说,赫卡,你永远都无法超过我,永远…

仇恨,嫉妒,恼怒居然在同一时间吞噬着我的心灵,为什么卡若这样卑鄙的人可以得到一切,朋友,荣誉和爱,而我却没有。

黑剑似乎可以感应到我的心灵开始发出微微的黑sè光芒。我举起剑朝卡若劈了过去,这一次我出招的力量居然超出了以往的极限无数倍。几乎是全场都爆发出一阵又一阵的惊叹声,不是因为我,而是因为卡若,他居然使用了剑士的最高技能,光焰之剑。

我最后还是倒在了卡若的剑下,他是全镇最好的战士,下一届队长的最嘉人选。恐怕不知道这件事的只有我…

我冥冥之中听到卡若又对我说,赫卡,你永远都无法超过我,永远…

微笑好比黑sè的冥花。

我离开了村庄,没有任何的眷恋。这是个给我带来痛苦的地方。我游走四方,后来我遇到了一位先知。他问我愿不愿意去圣雷山修炼,我犹豫了一下,还是同意了。反正我还能去哪?

在圣雷山上我学习了黑暗系的法术。我是他的第一个弟子。每天我都陪他在圣雷山的山顶看着十二种sè彩的彩虹照耀下来,先知总是跟我说他用十二sè彩虹创造十二个灵魂的故事。

后来圣雷山上又陆续来了几个人,学习幻影系的冰锲,冰系的冰颜和炎系的熠影。先知说那道紫光就是冰锲,冰蓝sè的是冰颜,红sè是熠影,而黑sè的就是你。他还时常称赞我也许会成为最强的黑暗圣堂。可是我真的是黑暗吗?命中注定我是个坏孩子,得不到一切的人吗?

先知说,当你用黑暗来助纣为虐你就是邪恶,而当你用黑暗的力量来斩妖除魔你就是正义的化身。所以没有绝对的善与恶,黑暗与光明其实一样高贵。

突然有一天,先知对着十二sè的彩虹突然大笑起来,仿佛一下子年轻了一百岁,他说,十二sè的光辉终于要在这里会聚了。我这才发现,这一天的彩虹异常得斑斓。

我穿着黑风衣屹立在圣雷山的孤峰崖上,狂风卷起我的长发,挽起我的斗篷,飘散开。手中的黑剑还是散发出淡淡的黑sè光芒,不过早比两年前亮了许多。正如师傅所说的,我用了两年的时间成了一个真正的黑暗圣堂。

在这一年中,我负责将那些来圣雷山的人引导着去见我的师父——先知美尼拉斯芬尼克。

学习风系的折翼,水系的儇涟,土系的万森,雷系的卓明,木系的玛特,圣灵系的艾雷斯,魔魂系的魔唤师麟黯都相继会聚到这里。还有一个我怎么也想不到的人,我的哥哥,卡若,光明圣堂。

卡若穿着一身如雪的白风衣,手中还是握着那一柄散发白光的长剑。他对着孤峰崖上的我微笑,像黑sè的雾气一般弥漫在我的周围。我强忍着拔剑的冲动将他领着来到了美尼拉面前,而后甩动风衣头也不回地朝大殿外走去。

后来先知对我说,“对不起,赫卡。也许我看走眼了,你才是光明,你的哥哥卡若才是黑暗。”听到这句话我就像挨了晴天霹雳一样,“我发现在他光明的外表下居然是一颗黑暗的,蠢蠢yù动的心,可是令我费解的是,你的心又怎么会蒙上黑暗呢?”

于是我将我和卡若的事告诉了他,我看到先知的表情愈来愈难看,他说,没办法补救了,你的心已经被黑暗所吞噬,这就意味着将会有两个黑暗系圣使。你也就算了,可是卡若他也许会成为光暗圣堂,那他就会成为灾难的种子。

可是一切都难以挽回了,我们十二个人同时屹立在圣雷山的颠峰,当十二sè的彩虹再次照耀下来时,我们手中的武器开始蜕变,褪掉表面的伪装现出他们本来的面目,威力无比的神器。

我的黑剑再次蜕变,它现在有着闪烁着寒光,雕刻着符文的剑身,镶嵌着一颗夺目的黑宝石,剑柄上点缀着骷髅。这是黑暗的剑,噬魂鬼剑。

而与力量一同来到我们面前的就是十二圣使的宿命,为人类而战。我与圣灵系的艾雷斯,魔魂系的麟黯去对抗玄武这头幻影系的魔兽。出发前先知对我说,玄武其实是四幻中最强的一位,他的jīng神力强大到可以让任何人受到他的控制。而你的优势就是幻影系的jīng神攻击对你几乎是没有伤害的。

所以,如果有人受到了玄武的控制,实在不行,可以选择杀了他。然后再杀掉玄武,这恐怕是唯一的办法。

麟黯拥有最强的魔法防御力而艾雷斯则依赖圣灵系的法术抵抗玄武几乎令人疯狂的jīng神攻击。

一进入他的领地玄武的声音就一直在我的脑海中回响,我相信如果换成其他人他早就丧失理智了。

最终麟黯的心理防线崩溃了,他用他手中的权杖召唤出了魔魂系最顶尖的幻术魔法,在我和艾雷斯的脚下同时出现了幻术光圈,我感觉到力量正被这些附着在光圈上的魔鬼慢慢地吮吸掉。

我想出手,可是我的视线却模糊了,到处是弥漫的雾气和闪烁的幻影,这就是魔唤师杀人的方式吗?

我的手,好象已经无法握住剑了。

可是,我不能死,卡若,那个伪君子,我还没有拆穿他,我还没有夺回我失去的一切。我,我不能死…

这时视线中寒影掠过,艾雷斯灰sè的披风在半空划出一道新月,闪着寒光的圣灵拳剑从空中直刺下去。这个刺客出手之快难以形容,我只知道,幻觉消失了,艾雷斯坐在地上,身边是麟黯冰冷的尸体,她左手的拳剑上还滴着血。

麟黯的伤是足以致命的,圣灵拳剑一剑刺穿了他的心脏。

我骇然。

“你就不能打伤他吗?为什么偏要杀了他?”我看着地上麟黯的尸体问她,“很简单,不是他死那就是我们死。没有选择。”刺客很冷地回答。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回去吗?”我跟在她身后问。

突然她回过身,我看到她右手的寒光居然朝我劈了过来。我以最快的速度解下噬魂鬼剑架住那把拳剑,“你疯了吗?”

对方并不回答,我只好谨慎地抵挡她的进攻。我找到她的一个破绽,一剑刺伤了她右手的手腕。刚准备刺第二剑,艾雷斯的左手撒出了一阵烟雾,当雾气散去时,对方早就没有了踪影。

我独自回到圣雷山,冰颜一路人顺利地击败了魔兽朱雀,折翼一路也打败了白虎。卡若那里只有他一个人回来了,他说虽然杀死了青龙,可是卓明和玛特已经阵亡了。

过了不久,艾雷斯居然也回来了,我诧异地看着她,而她则像看怪物似的看着我。这时,我注意到了她的手腕,没有丝毫剑伤的痕迹。这件事情变得愈来愈匪夷所思了。

不紧倒抽了一口冷气,难道刚才跟我交手的会是玄武本人,还是麟黯召唤出的幻像?这些是唯一合理的解释。而更令我感到恐惧的,我的直觉告诉我玄武甚至有可能就潜伏在十二圣使中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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