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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被陷入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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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李逸也都不再说话,径直被押回了长安县的县衙。
长安作为首都,执法和逮捕罪犯的机关除了长安县衙之外,有京兆尹、大理寺、刑部等等,而李逸伙同外人劫走了税金,这事情首先就是长安县派人缉拿。

在去长安县衙的路上,李逸的脑子里面再次细细的想了想整个事情的前因后果,有人陷害自己自然是肯定的,而最主要的一点,他们的目的。

仅仅把自己关进大牢里面有何用意?即便是劫走了税金,还要在属实的情况下,自己也不会受到太重的处罚,大不了就是剥夺官职,更何况太子说不定能帮自己说上几句话。

唐代的刑罚种类倒并不复杂,说多了也就五种,说少了只有三种:打屁股、流放加苦役、杀头。

打屁股,最少打十下,最多打一百下,中间分成十等。打十下、二十下……至五十下,叫“笞刑”,打六十下到一百下,叫“杖刑”。不准再打多,再打多叫……“鞭尸”……也不准打非整数,没人肯动手给犯人“笞三十七”“杖六十六”。

贬为奴婢去做苦役,叫“徒刑”,往往跟“流刑(流放远地)”并用。徒刑也分五等,即做苦役一年、一年半、二年、二年半、三年。

“流刑”分三等,即流放二千里、二千五百里、三千里。

“死刑”只有两种:绞刑,用绳子把人勒死,因为可以留个全尸,是较轻的一种死刑;斩刑,砍掉头,是较重的死。《唐律疏议》上规定的合法刑罚,最严重的十恶之首“谋反”,处刑也不过是:正犯斩首,正犯的父亲和成年儿子绞死,“三族”之内的亲属受牵连没收财产或流放。

难道对方处心积虑的仅仅是想让自己丢官,而且还得冒那么大的风险,自己一个小小的市令有什么值得好惦记的,又不是什么大官,除非……

有人想报复自己,想来想去也只有秦家了,毕竟自己可让他们损失了很大一笔钱,同时还有颜面。

可另外一个问题,冒如此大的险就为了把自己拉下马来是不是有些太大题小做了?

心里微微摇头,秦家的人报复心还真不是一般的强,不过话说回来,自己又该如何来洗脱自己的罪名?想到这些,李逸顿时觉得有些头疼起来。

不多时,李逸就被押送进了县衙,被塞进了大牢里面,砰的一声,牢门被关上,哗啦啦接着响起,粗大的锁链绕过了门柱,牢牢的被锁上。

王崇站在门外,厉声道:“老老实实的带着,待会曾参军会亲自提审你!”

外面艳阳高照,大牢里面却显得有些yīn暗和cháo湿,唯一有光线的地方就是墙壁上小小的窗口,即便是大唐,牢房也如狗窝一样,唯一的家具便是地上铺的稻草。

李逸打量了一下眼前自己的新家,闻言回过头来,一脸的轻松问道:“提审我?不过事先我想问一句找到那笔钱没有?”

王崇一愣,此人都塞进了大牢里面还如此的轻松,好像进的不是大牢,而是青楼一样。

李逸留意着王崇脸上的表情,笑道:“或许你们已经去过我的住处,可应该没在那里找到那笔税金,也就是说你们现在只有人证,而没物证,如此就想定我的罪,是不是有些太武断了点?”

很显然那笔钱没有被人想办法弄到自己住处,如此一来人赃并获,自己想抵赖都不行,除非金贵出来帮自己作证,而另外一方面,钱很有可能今天上午才离开了西市,天黑之后无论是坊门,长安的城门还是西市的市门都会被关上,路上还有到处巡逻的武侯,现在的钱可不是支票,又重又沉,不是那么容易就运走的,而问这话的意思就是想知道钱是否找到。

王崇脸sè一沉,伸手一指,冷冷道:“那你说,钱放在了什么地方?免得受皮肉之苦!”

李逸微微一笑,也不管地上是否干净,一屁股坐了下来,笑道:“王捕头,一个劫走了钱还故意让人知道是谁劫的,第二天还若无其事当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一样自投罗网的人,你认为他会知道钱放在什么地方?”

王崇细细的想了一遍才反应过来,李逸这绕口令一般的说法的意思,不悦道:“你还是嘴硬是吧,哼!”

说完转身就要走,李逸连忙喊道:“等等,有点是否可以告诉我?到底谁来通知衙门的?”

王崇看了看李逸,这并非什么机密问题,道:“还有谁?还不是你们市署的人,就是那个市丞,叫姜成吧!”

接着也不再理会李逸,对旁边的狱卒道:“小心的给我看着!”

姜成?

李逸意外的同时又发现这真没什么值得意外,毕竟他和秦公子的关系可不是一般,把自己挤走了,说不定那个秦公子出任市令,他的好rì子也就来了,是自己的话都可以赌上一把。

但是有点却突然发现有些想不通,找人假扮自己劫走税金,首先一点就是必须得确定自己晚上没办法回到住处,不然只要一询问秋夏等人便穿帮,即便派人盯着,在坊门没关闭之前也不能确定自己是否回去,除非他们异常的肯定自己没办法回去。

难道袭击自己的是秦家派来的人?

可金贵又说是当初猎场的那群神秘的刺客所为。

一个又一个疑点困扰着李逸,脑子里面就如浆糊一样乱得一团糟,狠狠的摇摇自己的脑袋,赶走那些乱七八糟的问题,现在对于自己而言最关键的就是如此洗刷自己的冤屈,唯一能指望上的就是李治得到消息然后来帮自己一把。

看来对自己而言,现在最需要的就是耐心。

时间突然过得很慢很慢,李逸突然有种度rì如年的感觉,仿佛过了很久,可从窗口透进来的阳光依旧明亮,似乎并没有天黑的意思,牢房里面也安静得可怕,仿佛都能听到自己心跳声一样,除此之外就是一只肥大的老鼠毫无惧意的在自己面前大摇大摆的跑过,简直视自己不存在一般。

终于,外面隐隐约约传来了说话的声音,不多时便有脚步声传来,而且显得异常的急促

“李大哥!”

李幽若焦急的声音随之传来。

李逸抬头一看,李幽若已经走到了大牢外,随之一起的还有徐禀呈和那个王捕快,当下也站了起来,走到牢门前,笑道:“你怎么来了?这地方可不是你来的地方!”

李幽若俏丽的脸上急得仿佛都要哭出来一般,一跺脚,道:“你看你,现在还有心思说笑!”

李逸笑道:“怎么会没心思,对了,你来得正好,太子殿下交代我的事情已经办妥,正打算今天去回禀,却没想到被请到这里来了,所以还得有劳你帮忙跑一趟!”

说着把手里的厚厚的一册东西掏了出来,递了出去。

李幽若接了过来,扭头对王崇道:“你把门打开,李大哥绝对不是那种人,一定是你们抓错了人!”

李幽若要见李逸,顶着一个李靖三女的头衔,长安县令都不敢得罪她,更何况是王崇,可李逸毕竟现在是犯人,他也不敢私自就把人放了,上面过问下来他也背不起这个责,闻言有些为难道:“李小姐,这……这小的实在不敢。”

“什么不敢的,我叫你放你就放!”

李幽若柳眉一竖,凤眼一瞪,耍起了小姐脾气来。

“好了,好了,也不用为难王捕头了!”

李逸见此劝说道,“这其中一定有什么猫腻在里面,在没彻底查清楚之前,我可不能离开这里,不然的话总是背着这个罪名,长安可就没我立足之地!”

李逸居然帮自己说话,王崇突感意外的同时也多少有些感激,闻言看看李幽若手里的册子,道:“李小姐,不知道能否借小的一看?”

李幽若看看李逸,请示一下他的意思,李逸点点头,这其实也是昨晚上自己不在场的一个证据。

王崇接过了李幽若的递过来册子,细细的看了起来,过了会才惊讶道:“这上面的字不是你的字迹吧?”

李逸点头道:“当然不是,不过里面的东西却是我说写,对于此事太子殿下自然清楚,另外……!”

李逸把自己的目光投向了对面的徐禀呈,问道:“把昨晚上的事情详细的给我说一遍,至少得让我知道怎么回事。”

徐禀呈立即道:“昨天您离开之后,兄弟们就开始征收税金,在闭市的时候已经大部分征收完毕,可天sè已晚,于是打算今晨将税金送走,晚上属下、姜成和几个兄弟就留在了市署看守,闭市不久之后,您……不是……!”

徐禀呈皱起了眉头,昨晚上明明看到的就是李逸,话还真不知道应该接着如何说下去。

李逸笑道:“没关系,接着说!”

徐禀呈点点头,接着道:“您就给属下们送来一些酒菜,说是犒劳我们,属下们是有些奇怪,可没有多想,可酒菜吃下去没多久,属下们一个个就昏迷过去,不省人事,直到早晨才清醒过来,而所有的税金便不知所踪。后来的您也就知道了。”

李逸听得真切,终于也弄明白了事情的原委,居然真的有人假冒自己,而且还是正大光明的去和众人见面还不怕被认出来,胆子也够大,便笑道:“原来如此,别说你们,要是我自己都不会怀疑,对了,当时是我亲自把酒菜送到你们面前的?”

徐禀呈摇头道:“不是,在闭市之后,你和一个小二把酒菜送到了市署的门前,然后叫姜成出去接的酒菜,属下等也就在市署里面等着,并未出去!门口挂有灯笼,所以也能看见!”

“等等!”

李逸竖起了手指头,问道:“你说是看见还是看清?”

徐禀呈一愣,想了想,道:“是看见!”

李逸咧嘴一笑,朝王崇道:“王捕头,或许你应该派人去查下那天晚上到底是什么人假扮我才是,想必徐市丞都已经清楚这点,要是是我的话,不会叫姜成,而是他。更不会亲自送酒菜进去却隔得远远的。”

王崇在一旁听得真切,如此一来也觉得其中一点甚多,点点头,道:“好,此事我禀告参军,若真非市令所谓,定还市令一个公道!”

王崇为人也刚直,也不是糊涂蛋,毕竟在长安当捕头也有那么久的时rì,更何况冤枉李逸对他也没丝毫的好处,光一个李幽若就让他得罪不起,更何况还有太子,此事太子也不可能不过问,即便有罪也要证据确凿,何况现在如此多的疑点?

李逸欠身谢道:“如此先多谢王捕头,不过有人的目的显然就是想陷害我,要是我不受处罚,他们可不会放松jǐng惕,因此还请告知参军一声,就把我当嫌犯处置,如此才能让对方麻痹大意,至于这大牢也就多住几rì也无妨!”

接着又扭头看向了李幽若,道:“对了,尉迟小姐的剑学得怎么样?”

李幽若在旁边也听了一个大概,现在也知道李逸是被冤枉的,心里却着急,道:“这都什么时候,你还说这些。我让太子殿下发话放你出去。”

李逸摇头笑道:“这可不行,殿下可是未来的国君,怎可明知故犯?虽然他一句话我是可以不受牢狱之灾,但朝中要是有人说殿下包庇罪犯,殿下也不好脱身,而且如此一来我本来不是反而都会被人认为是罪犯,反而更加难以洗刷罪名。因此大牢我还得多呆几天。”

李幽若急道:“可这那里是住人的地方!”

眼前的大牢和狗窝差不多,在李幽若的眼里没有比这更差的地方。

王崇连忙道:“小的立即让人收拾收拾,然后准备干净的被褥,至少让市令住得舒服一些!”

“可……!”

李幽若依旧不情愿,大牢怎么看都不顺眼。

“好了!”

李逸阻止她接着说道,“还是言归正传,就是尉迟小姐的事情,剑要是学得不错的话,你就让她想办法把剑融合在舞之中,就如我当初所言,舞中除了要有舞的柔美,还要有侠士的凌厉,所谓刚柔并济!至于如何编舞,这点可就不是我擅长的。”

说罢,拍拍手,朝后退了一步,道:“好了,差不多你们也该走了,特别是徐市丞,你是最关键的,可不能让别人发现什么异常来。”

王崇也在一旁劝说道:“是啊,李小姐,要查出谁是真正的幕后主使,李市令还得在这里委屈一下。你也就放心,小的一定安排妥当,不会让市令受半点的委屈!”

两人如此说,李幽若才有些百般不愿的离开了大牢,牢房也再次恢复平静。

李逸退了回去,坐在地上,背靠着墙,目光投向了头顶,现在事情基本上也就明了,果然是秦家人陷害自己,而姜成便是帮凶,要想自己洗脱罪名,就是找到真正的证据,在这之前自己还得在大牢里面呆一段时间,而还不知道要呆多久。

不知不觉,居然睡意袭来,靠在墙上居然不知不觉的睡着,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耳中听到有人喊话才幽幽转醒,睁开眼睛发现天已经黑了下来,牢房里面唯一的光线就是来自走廊边上的一个小小的火盆。

牢房外,一个狱卒正在那里候着,手里提着一个食盒,见李逸醒来连忙满脸堆笑道:“李市令,小的给你送吃的来了!”

说罢举举手里的食盒,又取出了钥匙,打开了牢房,把食盒送了上来,接着道:“参军还让小的带句话,这些天就先委屈一下,待事情查明定还市令一个公道!”

说着又把牢房的大门锁上,却并立即离开。

李逸取过了食盒,打开一看里面放着几碟菜肴,还有一壶酒,肚子现在可是饥肠辘辘,闻起来特别的诱人。

拿起筷子,李逸夹起一块鸡肉,正打算放进嘴里,可也就在瞬间,发现狱卒并未离开,而是看着自己,脑子里面也迅速的回忆了下刚才他说的话,突然觉得其中有些不妥之处,他不过一个狱卒而已,参军即便带话怎么会让他来?

当下停下了自己动作,抬头问道:“你还有什么话要说的?”

狱卒摇头道:“没了!”

李逸点头道:“那好,你不如先出去,待明晨来取篮子,要是你呆久了可会被人怀疑!”

“那好,李市令,你慢用,小的就先走了!”

狱卒弯腰说道,转身朝外面走去,李逸又再次夹起了一块鸡肉,余光微微一瞟,发现他在回头盯着自己,干脆把鸡肉放在了嘴边,接着筷子一松,鸡肉掉在了地上,而嘴巴却动了动,看样子是在吃东西。

待狱卒离开后,李逸捡起地上的鸡肉,仍在了yīn暗处,不一会,一只老鼠爬了过去,叼起鸡肉就吃了起来,可很快,老鼠就倒在地上,脚蹬了几下便没了动静。

李逸一惊,饭菜里面居然被下了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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