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摊牌
谭星听到这话变回过头去,只见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斜靠在椅背上,歪着脑袋看着自己。这人长得有几分凶相,一脸横肉,剃了个“劳改头”,左边眼角向下还有条两寸来长斜斜的刀疤。谭星见了此人心里便觉得没有一点好感,顿感心头一阵烦躁,正要开口,却被黎波用手在桌子下按了一下。
黎波打个哈哈,说道:“小鬼哥真是爱开玩笑,小孩子家哪懂得什么显摆不显摆的。谭星,这两位大哥,就是我常给你提起的,咱们W厂道上有名的大鬼哥、小鬼哥。”
谭星心里虽然不舒服,还是应了一声:“大鬼哥!小鬼哥!”心想这两个家伙胆子还真大,明知道黎波请他们来没什么好事,还敢巴巴的跑来喝这顿酒,说不定真是象黎波说的那样,背后有黎波没法撼动的势力才会这样有恃无恐。
原来刚才搭话讽刺谭星的便是那桂家兄弟的老二小鬼,旁边坐着的便是老大大鬼。谭星刚才顾着和黎波说话,还没注意这两兄弟,这时才注意到了。那大鬼和小鬼长得倒有几分相象,不过却多了几分暴戾之气,虽然同是亡命之徒,这大鬼却多了几分杀气和霸气。看着大鬼虽然一直没开口说话,可是那眼光所到之处,似乎都是在他掌握之中,除了黎波,人人均是避开了他的眼神。谭星跟大鬼一对眼,只觉得对方眼里精光一闪,自己心里顿时一跳,只觉得后脑勺的汗毛都根根竖起来了。
“妈的,这家伙的杀气比那丁家兄弟还厉害!”谭星在心里暗暗感叹道。他却不知,那丁家兄弟是职业杀手,身上的杀气都是有意收敛住的,只有在动手的时候才会显露出来。而这大鬼却是在街头提着刀砍人的混混,为了镇住对手,身上的杀气是遇到敌人便自然释放在外的。这大鬼是混混中的混混,砍过的人自己可能都不记得有多少,身上的杀气自然是比较强。
那小鬼见黎波插了一句,谭星又没反驳什么,便不好在开口,只是冷哼了一声。大鬼却是不动声色,只是看着谭星轻轻点了下头,算是认识了。
黎波又给谭星介绍了在坐的其他几人,有几个是W厂本地道上有点名气的人物,都是些小帮派的头目。另有两三人是十三兄弟的头目,谭星倒也认得,挨着打了招呼。这几个宾客在来之前谭星也听黎波说起过,都算是比较中立的人物,跟双方都没有什么利害关系,看来今天被黎波请来也是为了调和一下气氛的。
黎波见气氛有一点僵,便站起身来,举杯道:“今天感谢各位朋友赏脸,来喝我黎波这顿酒,我先敬大家一杯!”
谭星见状马上端起杯子站起来,说道:“哥,今天你生日嘛,应该高兴高兴,来!”众人见状也纷纷举杯站起身来。“来,干了!”“干!”众人将杯中酒一口饮尽,才坐下身来。
这黎波也是个心计颇重之人,坐下之后便不再提此事,只是不住地向众人劝酒。不一会肥龙和太子也进来了。肥龙擦了擦脸上的汗水道:“老大,外面来给你庆贺的道上朋友都已经安排好了。”
太子点点头,说道:“既然没什么事情了,你们两也坐下来,咱们今天难得请到桂家两位大哥这样的人物,你们也陪两位大哥喝点。”太子和肥龙闻言拿了碗筷酒杯,便坐了下来。
酒过三巡,那小鬼终于还是开了口:“波斯猫,今天你请我们两兄弟来喝酒,我们很感谢你看得起。不过大家都是出来混的,明人眼里不揉沙子,有什么事情咱们摆到台面上说清楚,这稀里糊涂的酒,我看也不必再喝了。在座的也有这么多道上的兄弟,大家也作个见证。”
黎波见小鬼终于开口说起这事,心里早有准备,笑笑道:“小鬼哥既然已经把话挑明了,那我黎波就有什么说什么了。”黎波放下手里的酒杯,话锋一转,冷冷地说道:“十三太保和李众的事情,相信二位都清楚,今天请两位来也是顺便想问一下,究竟想要怎么样?”
那小鬼刚要开口,旁边的大鬼伸手拦了他一下,说道:“波斯猫,十三太保和你弟弟的兄弟会之间,都不过是些小孩子的事情。小孩子打打闹闹的很正常,我看你也不必牵涉其中吧?”
黎波闻言一声冷笑,答道:“如果只是小孩子之间打打闹闹,我便不必今天专程请两位过来了。既然如此我就直说了,那李众带着人想来暗算我,可不是他自己的主意吧?我若不是听说他是两位大哥认的干弟弟,早就把他手剁掉扔长江喂鱼了!”
旁边一人见两边越说越僵,便打个哈哈准备上来劝解:“几位兄弟,今天本来就是大家高兴一下,不必说这些不开心的事情吧!”谭星认得这人是W厂外长江边渔村的一个老大,姓张,手下也有一百几十号人,有十来条渔船,W厂附近的江面上他可以算是个土霸王,附近的渔民要在这段江面捕鱼,都得要他点头才行。
那小鬼却是不卖这家伙的仗,一手刨开他,嘴中说道:“张老二,这事你别往里面掺和,我们桂家和黎波之间的事情你别管,安心喝你的酒,没你什么事!”那张老二被小鬼一顿抢白,脸上有些难看,奈何人家势力更大,也不敢得罪对方,只好怏怏地又坐了回去。
那大鬼这才又开口道:“波斯猫,你既然知道李众和我们的关系,就应该知道我们和他大哥李群的关系。他大哥进去的时候就把李众托付给我们了,要是李众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的,桂家两兄弟也不用在道上混下去了。你要有胆子你就试试动动他看好了!”
谭星终究是年轻气盛,听到大鬼这样一说,终于忍不住抢道:“李众算个屁,老子早两个月就动过他了,也没见少根毛!”
大鬼闻言,一双眼睛死死盯着谭星道:“小子,别以为有人撑腰就没人敢动你!老子出来混的时候你小子他妈的连根精虫都还不是!”
谭星闻言心里无名火起,也不管对方是谁就准备要站起来发作。黎波忙在谭星肩上一按,把他按在板凳上动弹不得,口里说道:“下面的小弟不懂事,说话做事没分寸,咱们做老大的可别一样。大鬼哥,你划下道来吧,这事你打算怎么解决?我黎波虽然从来都是赚钱第一,不过打出道以来我也没怕过谁!”
那桂家兄弟见黎波轻轻两句把谭星的事情带过,倒也不好马上发作。沉吟了一下大鬼才开口道:“波斯猫,既然你话说在明处了,那好,你答应我三个条件,咱们之间这档子事就算是揭过去。以后桥归桥路归路,咱们各做各的,你看怎么样?”
黎波冷冷地笑了笑,应道:“大鬼哥,你不妨先把你的条件说出来听听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