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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9章 有备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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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9章有备而来
“大家好好听我一述,‘日薄五尾三春来’,一个‘日’字,可分为八卦八方,上下两横标为南北,中间一横各指东西,这一横再将左右两竖划开四段,分别示意东南东北,西南西北,‘日薄五尾’,八卦五为巽,巽为东南,则‘日薄五尾’意为‘日’字的东南尾巴上稀缺,‘日’字东南不正是其右下角的一竖么?既然稀缺,去掉这一竖,便是一个‘巳’字!巳,地支之数为六,所指为巳时!”我举起那张“日”字,环视着众人,“诸位,神煞‘开’之下的十二地支用神已出,便是巳时!冥冥之中,那地痞李二狗为我写下一个‘日’字,本是骂人的脏话,却在无意中为我点准了用神,他这一‘日’字清晰明了地告诉我:这棵杏树开花的时间是在巳时!用神既点,三春精气便会源源不断而来!巳时,正好是上午9:00—11:00,现在已经是八点五十五分,诸位,再过五分钟,我便可以去点出用神!”

在场人无不震动,个个瞪圆了眼睛盯着我,直把我当成神仙一般。

看看时间,九点即将到来,我走上那棵杏树前,昨夜我挖掘出那罐金饼的地坑内我张贴于杏树精气经脉处的“三春精气符”还在,众人迅疾围了上来,我一笑,一看时间,正好九点,当即,我以毛笔蘸上朱砂,在“三春精气符”的“开”字神煞之下十二时辰数上地“巳”时上一点,顷刻。半空中只听“砰”一声闷雷开天辟地般地砸了下来,随之,“呼呼呼”的狂风陡然刮来,两股博大的气流交旋奔涌,势如狂龙卷地,异寒刺骨!所有人无不群情惊起,四散避开。以为天降异端。

狂风越刮越大,直是天昏地暗。早已遮住人眼,天地之间浑不见任何事物,人群惊叫声、狂风折枝声、狗吠声,此起彼伏,眨眼之际,天地苍茫无比,仿似换了人间。我站在杏树之下。枝叶漫天而落,一滴温湿的雨露不知何时滚进了我的嘴里,竟是如此甘甜!

春霖!!

我会心一笑,无涯界限里,不知何时泛起了苍苍白雾,和着雨水,将我的衣襟和头发纷纷染湿,一阵春寒竟在这盛夏里磷磷涌起。恍然之间,我两眼已经惺忪,但见芳草遍野,杏花漫天,苍茫云水之间,一位佳人正携手一位男子翩翩花丛芳草之上。不正是杜冰婵么?那位男子又是谁?但看他的背影,竟恍然是我本人!

却见我牵着杜冰婵徜徉于云水之前,遨游于画舸亭台之里,几番携手,却未料一阵狂风吹来,佳人瞬间泯然,尘寰陡变,浑不知山川风月何属,我孤身一人嚎啕奔走于依稀旧景之前,觅佳人而不可得。寄相思于泪眼。遂题词于一石壁之上,寄调《临江仙》:

画舸亭台春意闹。

娇莺双语雕梁。

当时携手两悠扬,

笑游芳草地,

漫步水云乡。

************

往事依稀悲回首,

而今重到堪伤。

人间行止是凄凉,

故知何处觅,

无语立残阳。

“冰婵……”我脱口而出,刚想伸手去捕捉,却觉是一幻影,顿时,我面颊一阵发烫,一位玄门中人何时竟会这般多情?可这杜冰婵却屡屡出现在我地幻觉里,到底是幻中有我,还是我在幻中?庄周梦蝶,焉知蝶化庄周?我一揉眼睛,回味着这段出奇的幻境,不由唏嘘好一阵,莫非,这段梦境将会真实发生在我和杜冰婵地身上?何故,梦里我会填下这么一首宋词?在反复吟哦着这阕《临江仙》,良久,我才发觉,我刚刚的确在幻境中绞尽脑汁写下了这么几行字!

“杏树开花喽!!”、“杏树开花喽!”

一时雨敛云收,风清气扬,碧天如洗,视野之内已被满树粉白杏花充斥,怒放的花仿佛一树仙子,在枝头婀娜纷扬,她们开得如此鲜艳,如此醉人,人间已是八月盛夏,这花园却独能占得春机,再吐芬芳,江山何其如画!满园遍闻惊叫和欢呼声,童稚更是奔走相告,而我却伫立原地,还在念叨着两句词:“故知何处觅,无语立残阳……”

“方先生,你成功了!”杨天骢迅急冲上来,一把握住我的手,激动万分,而陈凯也在一边拍起了手,他阴沉的脸上很难得地绽开了如这杏花盛开一般的笑容。

“方大哥,你在流泪?”不知何时,陈凯来了一句,紧紧盯着我的眼睛。

我尴尬一笑,立忙一擦眼睛:“不,是雨水。”

“方先生,请再受老朽一拜!”黄二爷偏偏倒倒地走上前,向我深深一拜,我赶忙还礼。

“方先生实在是活神仙,黄二今天又算是大开了眼界!莫非方先生真能和司春之神神交?抑或方先生更能传达东君青帝地旨意?!天下风水易术高人多不胜数,藏龙卧虎者更是大有人在,但能如方先生这般通达天人境界的,老朽除了二十年前在崆峒山见到那位让铁树开花的小伙子外,再没见到他人,方先生,还请多为我黄家指点迷津,黄家人定不会亏待于你!”

“不敢当、不敢当!”我扶起这位素来瞧不起人的黄二爷,心知他已被我深深折服,又一望向不远处的黄家当家人黄三爷,毕竟这黄家大小事务俱是他做主,不管这黄二爷如何拜服,黄三爷点头才能算话。

黄三爷良久方从懵懂中清醒过来,面色微红。很明显激动不已,嘴里念念有词:“爹啊,这杏树终于开花了、终于开花了!老三为你老人家种下的杏树终于开花了,再不过多久你就能吃上杏子了……”却见他一位年过半白之人匍匐于杏树前,声调哀切不已,双泪纵涌而下,“可你老人家为何就不显灵呢。你最疼爱地三儿子膝下唯有独苗,你老人家在天之灵为何就不保佑我黄三家的血脉呢。浩娃眼见就要不行了……”

原来,一树杏花骤然开来,竟唤起了在场所有人地情感思绪!

在场黄家子孙闻听黄三爷那思父疼儿之言,早已唏嘘涕零。我心神一凛,走上前,冲黄三爷说道:“那么,三爷。你屡屡设关考验我,今我又以‘杨公天禅风水’使你这棵杏树立时开花,而事前我们也已协商好,若杏树开花,则你信服我说过的‘黄家那处风水宝地不宜埋葬黄姓之人’,而你也愿意将那处宝地赠于我,君子协议在前,杏树开花在后。三爷,还请履行诺言罢。”

“哈哈哈哈,不错,我们是有过君子协议!”黄三爷猛地抬起头,一擦眼角,面生一丝狰狞之色。“但直到我亲眼看见我亲手栽种的这棵二十多年未尝开花的杏树竟在眼前骤然开花,我才意识到,世态真是险恶哪!方先生,你们乃是有备而来,对不对?我黄三承认,你是高人,你有本事。可我才想明白一个问题,如果,你并不能使这棵杏树开花,我或许便会将我们那处风水宝地赠于你。但现在。你竟然真将它弄开了花!这便只说明了一个问题,你们居心太过不善!你们明明便是设下了一个套。诱使我黄家人不断深陷进去,一步步落入你的套中,你地目地很简单——说明了,你便是抱定了主意要得到我们黄家那处风水宝地!我既然想通了这一层,你说说看,我黄三还有理由要将它赠于你!诚然,我相信你地‘杨公天禅风水’,我信服你,但是,我不会将它赠于你!就算黄家世代祖祖辈辈保留它,即便它是一块贫瘠的旱地、我们并不会在上面埋葬任何人,我也绝不会让后人将它赠给任何人!方先生,实在不好意思——”就见他转头望向另一位黄家子孙,“五娃,到财务那里去提一百万人民币!”然后又转向我,“方先生,一百万,算是我给你的报酬,我相信,天下再无第二人值得我出这么高的价。缘分一场,但愿我们谁都不相欠,青山常在,绿水长流,我黄家将来还愿和方先生打交道。一百万,不少了,你们这些世外高人,奔走于世,不就图个钱么?实在抱歉,我那处风水宝地不会赠于你。”

我仰天一声叹息,这一变故,我也早已料到,但诚然,我是有备而来,说道:“三爷,你也略通风水阴阳见识,就没听说过一句谚语‘欺谁不欺算命子’么?我不管你现在如何反悔、且你反悔的貌似很有道理,但我们事前已经定好了君子协议,我方才甘愿冒着泄天机受天谴的天罪为你扭转逆改自然轮序时令,以让这棵杏树逆盛夏而开春花,然主顾违协议而损诺言,我功成而不能享名实,乃是玄门大忌,最为玄门中人忌恨,三爷,还请你三思啊!方隐若为了钱而奔走于世,那我可以告诉你,我拥有的财富将会超过世界首富!还请你收回一百万罢,方隐所欲者,便是你们那处风水宝地,三爷既然已经答应了,此时反悔实在有违道义!”

“他祖母地!你这话我咋听来像在威胁我们黄家?”旁边黄波恶狠狠地瞪着我,啐来一句,“不管你通天晓地,知命参玄,你始终是个凡人,我们那块地,三叔说不给你那就不给,你他**好自为之点!玄门不是有一句话么:命骨稳重方能得享天缘,他**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它的命骨够稳重么?”此话一出,其他黄家子孙尽数大笑开来。

“三娃子,给我收敛点!”黄二爷白了黄波一眼,向我一赔笑,赶紧凑到黄三爷面前道:“三弟,我看——”

“二哥,我知道你地意思,但我说过了,不给就是不给,其人欲夺我黄家风水之心昭然若揭,我作为我们这一代地当家人,又如何能答应?”黄三爷说罢又望向我,“方先生,既然一百万你也看不上,我也无话可说。我黄家在这一地域略有微名,方先生若欲来寻衅,黄三随时恭候,那么,得罪了!”就要离去。

我一望他额头上极为明显起伏的“蟠龙纹”,轻笑一声道:“既然如此,那我也不再强求。不过,作为玄门中人,见死不救却是不合于道。三爷,凭方隐地见识,你那儿子身患重病,但还不至于死——”

“啥?!你说啥?”转过身的黄三爷闪电般回过来,绷圆了眼睛,“你说我儿子病重不至于死?意思?”

“这么简单的话你都听不懂么?”我一笑,“我是说你那儿子还有得救,你们这么早给他准备棺材坟墓岂不是在折他地福么?”

“真的?!”黄三爷立时一阵震颤,浑身哆嗦得厉害,“方先生,你这话是真的?”

黄二爷也冲了上来,紧紧握住我的手,急道:“方先生此言当真?!对了,老三,我们这么多年为浩儿之病屡屡求医问药,却毫不得效,又四处拜访风水易学高人,也无济于事,医生断定我们这浩儿命将殁于这段时间,多数高人也说他命该绝于此际,而我稍一推卦,更得出了不祥之兆。既然我们都断定浩儿命不久长,而这位方先生又是当世风水高人,咱何不请他来给咱浩儿推一推呢?方先生既然都能让二十年不开花的杏树开花,这等手段,我们十足应该信得过他!”

“方先生!黄三实在糊涂了!”就见黄三爷一步跨上来,猛地在我面前跪了下去,抱住我的腿一阵嚎啕,和眨眼之前地威严可谓天壤之别,“方先生,若你能治好我浩儿的病,为我黄三保留血脉,不单那处风水宝地,你想要,我黄三都能给你!只求方先生大开法眼,为我浩儿一窥祸福!若能挽回我儿命,这一辈子黄三定当视你为大恩大德的菩萨……”

我望向在一边瞠目结舌的杨天骢,轻叹一声,将黄三爷扶起来,淡淡而言道:“你儿子的确还可有得一救,但是,你们没在早五年之前遇上我,此际他已病入膏肓、行将入土,命数折损得太多,此时再来改命,只能添寿二十年!也就是说,治好你这儿子后,他现在若是二十岁,那么,他可能只会活到四十岁。”

“成、成!能多活十年也好,能为我添得一个孙子也好!”黄三爷老泪早已纵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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