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这件事，王莹打算在这里住三两天的计划改了，第二天我就送她回家。
临走时，她千万叮咛恳求我千万别把借钱和拍照的事告诉婉婷，婉婷知道了，她父母也就会知道，真会拿皮鞭抽她的。

这个事我也犹豫，真打算说了，如果不说，真还不知道她会干什么出格的事。

说呢，婉婷是个特好面子的人，自己妹妹干这种事，她也会颜面无光。

王莹恳求了，我也顺水人情，那就先不告诉。

婉婷这个人很敏感的，人情世故练达，她一个劲的问我，王莹怎么了，为什么突然走了，连个招呼都不打。

我胡乱编个理由，说学校老师要补课，耽误不得，所以就走了。

事情有点突然，婉婷看着我的目光中有种独特的怀疑，她的动作很缓慢，坐到椅子上，就这么一直看着我，似乎在质问我：你对我妹妹做过什么？

这么多年，她从来都是信我的，无论我在外边干什么，她都不怀疑。

唯独在这件事上，她竟然……

“你不会是怀疑我吧？”

“没有，就是……王莹这丫头说什么是什么，她说住两三天，就肯定两三天，怎么就不声不响的走了。”

“也许，大概是，这孩子长大了，知道学习了。”

我还是决定不说，问她：你们单位有个叫欧阳萁的人？

婉婷的心思飘在外边，听我问，这才回过神来，“谁，欧阳萁，你怎么知道这个人？”

“拍照认识的人多，有人说过而已，听人说，她也是你们单位的。”

“哦，这样啊，也不算我们单位的，她是股东，这个人神秘，很少见过。”

“那这人，有什么，她是个什么样的人？”

“风评不好，干那些踩线的事。”婉婷警惕起来，看着我，“你怎么对这个人感兴趣？”

这还真不是三两句说清楚的，我狠粗暴的抱起婉婷，把她放到桌上，如果不是因为王莹过来，我们早就做了，那就今天吧。

真的不争气，这还是我的第一次，还没有完全进入，竟然一泻千里了。

我们有些日子没做了，想不到是这么个懊丧。

完事之后，却不知道这么聊天了，嘴拙笨，婉婷也一样，我们两个人躺在床上发呆，等着对方开口，直到都睡着了。

第二天，我直接来到郑雪说的那个情侣主题旅店，不算大，装修很精致。

我是中午过来的，旅店人不多，有几个漂亮的服务员很客气，介绍房间的价位。

我说没有身份证，还是被允许入住了。

情侣间顾名思义，来的都是情侣，所以房间里都是双人大床，色彩斑斓的壁纸。

我走过去，跟他们男女服务员聊天，她们也挺爱聊的，似乎什么都知道，可是聊起来又很有分寸，说的说，不说的不说，挑不出什么毛病。

他们说个很有意思的话题，问南青大学里谁最有钱，有的人竟然说是赵枫。

这倒是让我很感兴趣，赵枫是分院的副院长，真的那么有名气，人皆认之，不会吧。

赵枫是很有钱，赵枫是寿宴那天我有过去，奢华的场面可见一斑，到场的都是豪车。

于是我就问着玩，“赵枫凭什么那么有钱？”

他们的回答也有意思，“小鸡不尿尿，有道。这年头，天天去赚钱的人，不见得有钱。”

这话说的有几分道理，我天天干活赚钱，不还是这个样。

我再往深入里问，他们就不说了，也许他们真的不知道，也许是不敢说。

我就趁着这个话题开始，说我最近缺钱，打算在这里借点钱应急用。

我的话刚说完，竟然从他们前台后边走出个人，是个男人，五十岁左右，虽然不是满脸的横肉，也让人见了不开心，压迫感很大，瞧这样子，要不就是这里的老板，要么就是这些人的经理。

他出来了，其他人都不敢吱声，看着。

他绕着我走几步，然后不太相信的问我：你是学生？

来之前我就想好了，说自己是博士生。

他又问我是什么专业的，导师是谁？

我说是工商管理博士，导师的名字我肯定知道，再不济也能挤出几个来。

也许他对南青大学真的非常了解，确定我的回答无误之后，他让我跟他走。

到二楼，最里边的房间，是个办公室。

进去之后，他坐在沙发上，跷二郎腿，让我也坐。

“我知道博士有补助，借钱干嘛？”

“工商管理嘛，打算在外边弄点小生意，需要本钱。”

“可是我们这里，只借钱给女人，并且是漂亮的女人，女学生。”

他就哈哈笑起来，给我点支烟，我不会抽烟，为了装模作样，假装吸吐几下。

“开个玩笑，你不要介意啊，那什么，你需要多少钱？”

“做生意嘛，也不能太少，十万。”

“哦，这不是个小数目，那有抵押？”

“有，我有几辆自行车。”

“你逗我玩？”他一定以为我是在耍他，“几个破自行车，你脑袋进水了吧。”

“我的自行车是崔克和闪电的，很贵，一辆要三五万呢，我从前做过自行车生意，不信你可以查查，足可以抵押十万块。”

听我这样说他不太生气了，也许他真的相信我是倒卖自行车的。

“是这样，我们最近的生意也不好，收入少，真的拿不出这么多钱，你这样，我给你介绍个地方。你去找一个叫小公熊的人，他会给你安排。”

“他在哪里？”

“你叫的士车，上车就是两岸咖啡馆，都知道。”

两岸咖啡馆——我承认，当我听到这个名字既惊讶，又好奇，也憧憬。

怎么又是这个地方，似乎这个地方越来越复杂了，藏污纳垢，什么都有。

大概这就是第六感了，那个小公熊会，百分之九十是那个我见过的服务生，他多半是王水燕身边最信任的人。

我没有直接去咖啡馆，打手机把下徒弟乔娜娜叫过来。

乔娜娜还不知道怎么回事，我们就到了两岸咖啡馆，我们不进去，远远的，咖啡馆是落地玻璃，能看见就行。

我隔空比划那个服务生，问乔娜娜，“那个人叫什么名字，小公熊？”

乔娜娜点头，他果然家小公熊。

“他是干什么的，平时除了打工，还干什么？”

“我拍的私活，就是他介绍的，他认识人多。再具体的，他也不会跟我说的。”

“对了，最近你还有拍私活？”

“小公熊没联系我，当然了，也许是他找别人了，都有可能。再说了，找我的话，我也没有时间，我们工作室最近那么忙。”

这事让我难做，想得挺好，抓住欧阳萁的小尾巴，然后拿条件交换。

可现实情况和想法总是有出入的，我根本就没有任何缝隙往里插。

两岸咖啡馆，这个地方把我全部的希望都破碎了。

只要我往里走，很快就被认出的，王水燕，还有那个服务生，他们都知道我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