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回
下午回家阿德奇迹地没被抓去罚站训话,不过两位大人探究的目光一路跟随,阿德如芒在背装作不经意走回房间,关上房门便马上拿出电话给花轮。
方伦接起电话“有什么指示?”阿德问他讲电话方便不?方伦说可以,阿德问“上回那个越南一月观光游的事,人家在查我身边的人,这边听说要立案。把游客放回来吧。”方伦乐得答应,这段时间他心里也不踏实。还问有什么指示?阿德懒得想细节直接告诉他“痕迹抹干净,对游客友善点。”
与此同时远在越南度假玩得欲仙欲死的小曾同志要是知道他此时已获得了大赦,估计也不会欣喜声张,只会静静等着挨打。侍候他这四位实在太生猛,没到一天照三顿打的程度,但固定的一顿肯定少不了,每次必定昏迷。他不知道别人还是为了他好,因为乖乖针打太多脑子会傻掉,只好以传统的激烈按摩方式致昏。除此之外倒也没什么其它虐待,三顿管饱,甚至还有山珍野味加菜,还可以去沼泽地里泡泥浆浴。
保镖甲刚接完一通电话,马上对其它同事交代“老板说让我们回去,收假了。”一名保镖听了便把扑克放着,走去营房拿东西,其余保镖开始收拾整理器具,清理现场痕迹。
小曾苦苦候着今天早晚都该来的那顿打,也只有被打了才安心,否则时刻提心吊胆左等右等的煎熬都快让他崩溃了。他现在坐在一棵树底下看着那四人分出一人走回营房,其余三人开始忙碌最后又汇聚到一块儿,他心中暗想是不是家里准备付赎金?还是要转换地点继续逃亡?难道要撕票!
他看到那四位逐渐走近成合围之势包住他,手里没有棍棒枪械等武器刑具,心中狂喜顿时觉得被打也是莫大的幸福。他闭上眼开始咬牙撑着,想象之中简洁迅速的拳头果然又落下,瞬间人事不省的他身体一歪直接倒地。但他没办法亲眼看见这回饱以老拳过后与以往的不同之处,他都被打晕了,颈子上还要多挨一针。
夜里阿德睡得有些辗转不宁,晓晓打电话给小风说了立案的事,一天都没打自己电话,是觉得他帮不上忙还是不想他操心?两样都不让他愉快。听她说和家人之间的关系不太融洽,那现在她发现并提出这件事就值得琢磨——这消息是她自己去打听得来的?还是为了给她压力有人专门故意透露的?除了把失踪的人找回,还有没顺道带着其它目的?或者……亏他一连想出七八种猜测,最后甚至还想到不相干的老库:这货忽然冒出来又失踪,好像个大龙套,出场声势浩大,但只跑两回就领工钱走人。
昏昏沉沉中正在充电的手机响了,他赶紧把充电插头拔了拿起来听,晓晓在电话里声音如常“今天你过得怎样啊?”
阿德决定不管怎样也得先放松一下她心情,于是说“不是告诉过你要叫我亲爱的吗?重来一次。”
她切他一声“还没跟你那么熟,叫亲爱的也太难听了,我慢慢给你想一个吧。”
他只好讲“今天还不错,就是下午被一个小妹妹骚扰了一下,不过我还算坚定,最后顺利脱身。”她立即追问“谁啊?我见过吗?”
这两个问题一个也碰不得,他绕开话题“就我们家附近邻居,没什么,只是缠着让我给她唱儿歌。你过得怎样?”她聊兴明显低落“不怎么好,不说这个了,明天有什么活动我可以参加?”他说她太见外,要怎么活动尽管提就是,他奉陪到底。她想了半天也想不出,现在外头人山人海提早去旅游根本不现实。他干脆说“明早我们到你小屋里头约会吧,大叔这次弄几个复杂的给你瞧瞧!”
她慎重提醒他“别再弄些古怪花样,否则……”趁她一迟疑他马上见缝插针“没有古怪花样,啊对了,要跟你交换的那个啥,就那个。”她说明白,怎么了?他提示道“我上回就给你找个地方藏好了,你晚上无聊的时候可以去寻宝,找到就穿上,明天正好让我欣赏欣赏。”她骂声讨厌,又说句知道了然后挂断电话。把电话扔床头柜上,阿德又陷入无尽的烦恼当中。
第二天一大早阿德带上银行卡出门,在院子里撞见老妈在喂鹦鹉,她逮着他问“你的报告呢?没写好出门干嘛?再招一个回来你试试!”他赔笑说“现在就打算去取证,报告得靠内容翔实才会生动可信。”觉得再忽悠下去迟早会把自己累死,他这个当事人也不清楚现在情况,没人知道报告要怎么编。
他先叹口气再对老妈推心置腹说“别说你们,我自己都看不明白,第二份报告写不出来,先弄理顺关系再整个真实的。”阿德妈琢磨着他说话真假“反正你别同时勾三搭四的,咱们可是清白人家。”阿德赶紧点头应承“人家也都是清白人家,我和她们纯精神的,进一步的都还没发生。”阿德妈精得跟什么一样,立即把他轰走“只能有她,别想有她们!“都”没发生?你小子正经点,别想给我提前打预防针!”
他狼狈出门后手机响了,方伦喜从天降又及时给他个消息
“忙了快一个通宵总算把你交代的事情办妥了。对方是嘉兴人,必须在嘉兴报案立案以后还要到我们这边的公安机关照会取得协助,之后才是侦查,侦查结果必须再报往当地检察院……”阿德直接打断他“你别这么磨叽,直接说结果。”
方伦在电话里有点委屈,他费了多大的事才弄明白整个程序,知道哪是关键,然后该找谁使力,等于重新自学了一次法律常识课程。不过后来他发现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只是钱该送给谁,不禁突然对老大又心生敬意!连忙讲了结果“嘉兴那边可以拖,这边也可以不协助,直接就拖散了。没什么大不了。就算一切没任何阻拦,这种失踪案件的立案程序本身就容易拖散,所以现在根本不可能立案,放心吧。”
方伦心说还有什么不能放心的?为了这么小的事竟然绕了几个**弯去找到省委常委兼公安厅长,不单不能让对方摸清案子的具体委托人,还得用一份很厚的礼保证事后不会拆到他的台,最难的还得让对方愿意收下。只用一天不到的时间办好这件小事还真够他忙一壶。大头目都摆平了哪能再抹不干净?
阿德也没多问,花轮的背后有多少能量他清楚,而且也不想把自己的清楚让他清楚,他和花轮的交情还没到那么深的程度——其实他根本就怀疑到底有没有这种程度存在。他在这个年龄还能保持着少年心性喊自己老大,日后和自己拉开距离是早晚的事。
他说句“这么大清早的,谢了,我欠你一次情。”方伦脸上挂着两个黑眼圈只谦虚一笑“小事情而已,我后天就回学校,到时候我再把这边的情况给老大做个汇报。”阿德说“好,对了,说个题外话,上回跟你说仿品主要是为了把财报做漂亮,但你的财报绝对不能凭空作假,一定要翔实体现进出,否则将来不能上市,或者上市半途被拉下马,到时别哭着说我当初没警告过你。”
方伦一怔,就是!那天他还在想老大弄这么大一圈干嘛,他想起那一份新发过来的天书立即说“我会好好研究,找几个关系比较亲近的长辈一起参谋。”
阿德把电话塞进口袋大喘口气,好在来一场及时雨,否则接下来的日子都别安生过。类似花轮这样的世家子弟别看在学校里仅仅是普通学生,知名度和受追捧度远逊自己这位所谓的校内风云人物,但一但进入社会他们的角色转换,以及升级换代的速度绝对非一般人能及。
奔赴约会的飞扬心情稍微被小小打断一下,他一路小跑直奔体育场路一带的早市。今儿是元旦长假第二天,昨晚广大人民群众纵情声色犬马一夜,整个城市还处于昏睡不醒的状态,早市显得有点冷清。一般批发市场人潮最多的时刻反倒是长假前一两天。阿德在沿路先找个柜员机取钱,接着进了市场开始沿途四处伸手,看到就抓,抓了就付钱。他在路上都盘算好了今天要弄哪些花样,所以按花样抓原料,基本没浪费一点时间。差不多十来分钟时间就召集齐全陆海空三军,然后提着七八个大小塑料袋去找出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