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回
阿德一觉睡到日暮西山才醒,刚睁开眼就看见她一双漆黑的双瞳正凝视着他,温香满怀的他感到十分惬意舒适,也笑着和她对视,她也毫无怯意整个人往前又往上凑丝毫没刹车的打算,直到有点笨拙地吻了他……她的技巧很糟糕,即使从来没有经验也只能归结为天赋不佳。
把对方的初吻腹诽得一无是处又让他反省自己不太厚道,又认为有义务让她对初吻留下美好值得珍藏的回忆,于是掌握了主动,施展舌尖上的詹式太极……没两三下功夫她整个人一下就软了,索性他抱得很扎实,否则她真会栽到地板上去。
旁晚阿德带着晓晓(名称升级了)到附近菜市场买菜,她步履轻盈地跟他旁边,神色轻快自然毫无扭捏羞涩,只是不停喃喃自语。阿德迅速挑着需要买的荤素杂货零食调味,趁空档时问她“你一直神神叨叨在念什么?”
晓晓有点懊悔说“我怎么忘了你比我还小三岁!”阿德翻了白眼“你大我三岁,为什么买菜做饭这么简单的事都不会?不打击你了,你生活自理的能力很差。”晓晓不服气“我比你会赚钱,我一个月能赚三千多!”既然关系近一大步,说自己的收入就和年龄三围一样,和他讲也没什么关系了。阿德赞叹说“真厉害,我没半点收入一个月还要倒花三千多,你比我有钱2倍。或者你赚的全部给我,我们每月合计变成零。”斗着嘴正爽着突然想起一件正事,对她说“既然我心甘情愿把自己卖了,我想看看该怎么帮你,没钱的问题确实可大可小。”
晓晓轻捶他肩膀一拳又给他摸着吹着“别说那些了,听姐话好好用功,你有实力,明后年申请提前毕业。”既然大他三岁是无可改变的事实,只能寄望于对方尽快和自己一起进入社会,以免彼此生活中的差距越拉越大,渐行渐远。
他也不再议论,买好了菜在附近找个干净些的小吃店,陪她把晚饭解决再陪她回家,把买的菜分门别类放进冰箱,晓晓在一边赞叹“你怎么什么都会?好厉害。”
这句好像早上就听过,阿德不理她奉承,越奉承就越满足然后会越努力越辛苦,千万别上女人的当,只说“冰箱里有哪些东西我刚给你列了张表,你自己贴冰箱上面,简单的菜式组合有给你例举几样,怎么进阶要靠自己学习,还大我三岁咧,真是无语。”想起两人足足厮混了一天阿德真得赶紧走了,明天是星期一,一堆事情都挤在明天要办。
临出门时晓晓要跟他交换手机号码,告诉他说“晚点给我打电话道晚安。”阿德轻轻拥抱一下随即放开,赶快嗯一声直走下楼。他发现谈恋爱好像挺耗时间,一整天就这么没了!上一世类似这样的状况如果安排得紧凑合理,体力也允许,一天的时间足够来起码四轮。他心中满是黑线,还要给女友打电话说甜蜜的废话?这事真从来没干过又好像挺有意思。虚度浪费朝朝暮暮以至岁岁年年,却让人感到内心宁静充实,这种体会也只能从爱情的体验中获得。
晚上回到家立马被老爸叫上前去训话,阿德还以为和两位大人又有一番疲劳战,没想到老爸只说“早点睡,明天上午下课你妈会到学校找你,然后你们一起去办理款子的事。”老妈点头表示确认,阿德也赶紧遵命,之后便快快回房拿了换洗衣服去洗澡。
洗完澡正待上床,“笃笃”声响起,门被敲两下,阿德去开门心说不是老妈才怪,她今晚一声没吭就肯定有后续手段,哪可能这么轻易把他放过。
阿德妈用研究审视的目光绕着他走了两圈,静静下了判决“最近交个报告上来,交代一下你个人的感情问题,必须从实际出发,别瞎写!”阿德赶紧称是“老妈慢走,我来关客厅的灯就好。”老妈上楼后他到客厅关灯,返回房间再将门关上。
坐到书桌上从抽屉拿出一本笔记,大概列一下明天的日程安排,还有最近有哪些事落下还没做的。涂涂写写了半个小时左右,他自己都吃惊于自己介入生活之深。一整条主线任务环环相扣,每一件任务的完成又可能引发其它剧情的支线任务。为了编织出一个完成任务获得经验奖励的网,就得不停在这游戏里疲于奔命……轻松游戏和健康生活本来就矛盾着,谈何容易?
把台灯关掉上了床躺着,翻来覆去半天一点睡意也没有,是了,今天几乎睡一整个白天,猛然间想起某人交代说要给她道晚安。
一天之内多出个女友,很可能还是比较长久的那种,感觉很荒诞离奇。他怕房间的分机不小心给窃听了,决定用手机打。这年头手机还处于单双向都收费的吃人时期,单位通话时间也贵得离谱,就这样还要做贼似的浪费金钱时间……搞不好打电话过去小董学姐会莫名其妙,问什么时候当过自己女友?兴许还问自己是不是发烧做白日梦?这奇怪的念头一旦萌发,他立即有些焦急地认为这电话非打不可。
新的恋情刚确定下,内心又不敢确定的那种昏昏然的喜悦,就像彩票中了头奖:回想的一瞬间只有迷茫不可能马上兴高采烈,在兑现之前还会一直拿出那张彩票不停地检视,仿佛稍一不注意上面的号码就会偷偷自己换掉。不过这两人离兑现那一步还需要再努力几把。
电话那头通了,话筒里面发出喂一声,阿德确认声波无误,直接发送一声确认码“晚安”,然后等看对方如何计算回应结果……
马上听到对方不停直笑,很悦耳,他总算松一口气,她说“呵,我在等你,再不打来我就打过去,也只会说晚安,验证看看这不到三十个小时里发生的事情到底是不是真的。”
阿德心生一股知己的温暖,结果说出很不体己的话“我在想如果上个月我打到你们寝室,如果小疯妹没去逛街由她接的电话,现在会是什么情况。”电话那一头沉默一阵,然后说了句似乎前后不搭的话“希望命运这次对我公平一点。”阿德突然问她“你现在困不困?”
她说话声听起来就知道精神不错“一点睡意都没,今晚睡不着了。我说了你别笑我,也别误会其它意思……我想见你。”阿德惊异着张大眼睛“真巧!怎么跟我想的一样?”两人无怨无悔花着昂贵的电话费幸福叹息一阵都没说话。
阿德先醒悟过来说“话费太贵了,早点睡吧,刚才我们的精神电波在空中交会过了。”晓晓嗯一声后“明天下课有时间再给我个电话。”阿德说“正有此意,你先挂。”那头又嗯一声,电话就直接断了。
如果今晚的阿德还真的不满二十岁的年纪,打完电话后有九成的可能真会跳窗翻墙过去找她。千辛万苦到了楼下假意再打个电话说自己睡不着,走上楼到她门前轻轻敲门,等门开了给她来场难忘惊喜,制造一场经典浪漫,可能还能意外赢得一夜性福。
但生活中除了浪漫,还有更多比浪漫重要的东西。恋爱就和穿越一样,如果突如其来的巨大幸福感一下子hold不住不妨稀释一下,跟吃保健品似的按份量天天使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