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罗汉惩威
乡政府亲自派车把海地村的二十多个年轻人送往省城。同去的还有海玉，她决定继续完成学业，不就是脸上有个痕疤吗，相比灾难死去的村民，脸上有疤不算什么。

一路上金童的情绪低落，很多地方遭到雷劈、暴雨祸患、狂风肆虐，导致房屋倒塌，树木折断，田地塌陷农作物被大水冲走。相比孽江镇一带和海地村，灾难轻微。然则金童没感到丝毫轻松，都是他闯的祸，导致不该发生的发生了。

抵达省城，海小川几个年轻人亲自把海玉送到校门口，金童也被他们拉着一起去凑热闹。省城虽然热闹，大家情绪不高。金童没有特别的感受，尊府何等豪华大气、修真者炼制的那些号称仙境的奇异法宝、修真者的洞天福地，他见过不少，都比省城迷人美丽。灵幻的想法也差不多，耷拉着脑袋提不起劲头。真是一对活宝！撒穆金倒是东张西望笑呵呵合不拢嘴，对任何事物都感到新奇。

两人一兽在校园门口招来许多目光，习惯了，他们见怪不怪，但那些目光越来越好奇，不走了，反而往前靠，越来越多。这种现象不是第一次，且不说在孽江镇，从抵达省城，人们的怪异眼神从没离开过他们。

“小童，谢谢你的衣服。”海玉看着金童特意道谢。紫杉她还给了金童，马甲、袜子、项链、黑珠子，都在她身上，也没归还的意思。

灵幻有意无意地扯扯金童的朝天辫，示意金童趁机要回衣服。

金童道：“不用客气。”

海玉道：“你放心，我会谨慎保护。”

金童道：“好！你有先天性心脏病，单凭我配制的药作用有限，马甲项链对你有帮助。”

海玉眼睛一亮：“啊，你是说……难怪……”她恍然大悟。

金童咧咧嘴：“要保密。马甲、袜子、项链不妨时刻穿戴在身上，那颗珠子，含在嘴里效果更佳，嫌麻烦绑在头顶。”说着摸摸他的朝天辫，“我以前绑在头发内。”

“我懂了。”海玉的眼睛亮晶晶闪闪发光，“小童，谢谢您！”

金童摇头：“不用谢我，我也有求于你。”

海玉迫不及待道：“你说，只要我能办到。”

金童道：“之前，海二叔一直教我学读书识字，现在海二叔不在身边，我想自学。你能帮我借些书吗？尤其是医书，越多越好。”

“行，包在我身上。我很多同学家在省城，他们的书我帮你借来。”能帮上金童的忙，海玉浑身轻松。她一直关注金童的学习进度，知道该借那些书，她也相信，金童将来的成就远远超过她，期待金童将来成就非凡。

王彦明朝周围努努嘴：“海玉，你该进去了，围观的学生越来越多，堵住了校园门口，真把我们当成动物园的猴子了，免费欣赏呀。”

“我走了，谢谢你们送我。小童，有时间我会看望你，再见！”海玉恋恋不舍地进入校园大门。

离开D城大学，大家一路走一路逛。

海云辰道：“小童，我与彦明前几天赶到省城，为你打前站。经过几天的准备，都准备得差不多了，就等你到达后正式开始。多亏了彦明，他在省城有熟人。”

王彦明笑道：“哪有什么，出来孽江镇我们是老乡，再说，咱们是一伙，谁跟谁啊。”

时值改革开放初期，人们普遍没有景山观念，视为投机倒把等不良行为，但凡经商者，大多是劳改释放人员，无业人员，流氓**等。所以，经商不为大众接受，正经人想法设法进入国营单位，端上铁饭碗。因此，即使是省城，经济萧条，除了生活所迫摆小摊赚取点微薄的生活费，偌大的街道上铺面十有六七空着。

海地药堂——是海云辰和王彦明为金童准备的诊所！坐落在D城最繁华的十字街，三层楼，面积约有一千平米，咋看像酒店饭馆，与广场相邻，毗邻百货大楼、酒店、饭店等国营单位，属黄金地段。两块长长红布从楼顶垂下，分别贴着黑色大字：玉针定生死，专治疑难杂症；神丹治百病，保你药到病除！一楼大门口上方悬挂白底红字招牌：海地药堂！

“小童，瞧瞧！”王彦明颇有成就感地指着海地药堂，“很不错吧，如果你不满意，我们再换地方，在D城找个铺面不算难事。”

海小川一怔：“这么大？我们需要这么大的地方吗，要多少租金啊？”

王彦明哈哈笑道：“误会了，我们租下一楼。以前是酒店，后来闲置着。我们通过熟人租下一楼，租金不算贵，马马虎虎啦。一楼面积是很大，考虑到孽江镇的空前盛况，D城盛况谁也不难想象，铺面小不方便。”

海小川不由点头：“考虑的很周到，海地药堂势必在省城掀起疯狂，患者蜂拥而来。也许，一层楼容纳不下患者。”

海运川指着广场：“患者过多可以到广场等待，左侧很大水泥地原是酒店停车场，现在空闲着，也可以让患者零时休息。不过，我相信一楼够了，我们不可能同时治疗所有患者，得一个一个来，患者都跑到一楼没没用。有孽江镇的经验，我想以登记的方式排序，方便患者等候就诊。”

王彦明道：“小童，你今天休息，明天开业。”

“不用，”金童摇头，“既然已经准备好了，今天就开始。”

王彦明道：“这……”

海小川笑道：“听小童的没错。”撒开嗓子喊道：“金神医驾到，海地药堂立即开业。”

这一嗓子惊动了路人和广场上的人们，纷纷往这边瞧。

王彦明和海云辰相视一笑，一个拿来鞭炮点燃，噼噼啪啪响起来，另一个指挥者几个小伙子抬出锣鼓，咣咣碰碰地翘起来。一时间海地药堂前热闹非凡，吸引了大批观众！

“金神医，您请！”王彦明绅士地弯腰身手，嘻嘻笑道，“您大驾一坐，海地药堂正式开业。如同孽江镇，已经安排就诊人员，由他们撑场，吸引患者陆续前来。”

海小川低声问海运山：“你们安排了人员捧场？小童的医术有目共睹，用得着吗？”

“省城不比孽江镇，孽江镇谁不知道小童的神奇医术，”海运川解释，“省城不一样，知道小童的没几个人，也不会相信。这几天我们拼命宣传，效果有限。不得已沿用孽江镇的那一套老办法，只要打开局面，以小童的医术，往后不缺患者。”

海小川眼睛一转：“我觉得前三天在广场坐诊比较好。小童的形象是吸引观众的最佳广告，大家都瞧新鲜，人肯定很多，一楼容纳不下。”

“我来安排，”海运川被提醒了，立即安排人把桌椅及药丸搬到广场空旷处，大声道，“金神医在广场开始诊治患者，请大家到广场。”

锣鼓鞭炮向广场移动，人们也随着移动。其实，大家站在广场边沿看热闹，只是转身向前跨几步而已。

金童正式上座，破天针摆在桌子上，撒穆金站在旁边，灵幻蹲在他肩膀上打盹。如海小川猜测，人们的视野集中金童、撒穆金、灵幻身上，锣鼓鞭炮很热闹，最吸引人的还是两人一兽，他们才是真正的亮点。

“各位，”海小川示意锣鼓鞭炮停下来，扬声道，“海地药堂正式开业，由大名鼎鼎的金神医负责治疗患者。消息灵通的人听闻过金童金神医的精湛医术，他在孽江镇两次坐诊，不眠不休连续五天五夜造福一方。大家看到海地药堂外挂着红布：玉针定生死，转置疑难杂症；神丹治百病，保证药到病除！很假是吧，那么请我们拭目以待。现在，诊治正式开始，有谁不相信可以上前试试。”

人们听说过金神医的事迹，传闻不可信，所以压根不相信，都在瞧热闹，没人上前。

海小川笃定，这种情况在预料之中，王彦明安排的患者马上到，只要金童略显身手，局面打开，之后不用费力宣传，患者自动挤上门求诊。

“娘老子的，玉针定生死，神丹治百病，这是谁在骗人？”

嗓门很大，人们顺着声音来源望去，是个三十岁左右的魁梧汉子，嘴巴上叼着一根烟，挺着大肚子一摇三摆仰着头走过来，身后跟着两个小跟班，趾高气昂地左顾右盼。

王彦明和海运川脸色一变，此人是省城有名的混混铁罗汉，恶名在外，省城的混混都听他的。铁罗汉带着一帮人整天在街上收保护费，摊位费。本地人得罪不起他，外地人怕他，谁敢不给钱啊！海地药堂搞的这么热闹，哪能少得了铁罗汉。

“哟哟哟，笑死个人了，”铁罗汉指着金童的朝天辫，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娘的，你又不是三岁的小顽童，搞什么搞啊！”

“哈哈哈……”

“哈哈哈……”

两个跟班装腔作势地大笑。

海运川忙递上一支烟：“铁老大，海地药堂初到贵地做生意，请行个方便。”

铁罗汉接过烟，顺手整包烟拿走了，点燃烟吐了个烟圈，斜着眼道：“我知道你，孽江镇的混混，大家都是道上混的人，行个方便没问题。”

海运川小心赔笑：“铁老大客气了，小地方来得，哪敢跟您比。”

“识相就好，我喜欢跟聪明人打交道。”铁罗汉故意地食指和拇指揉动，那是点钱的动作，“嘿嘿，我很忙，你看着办。”

“是是是，”海运川从口袋里摸出两块钱，恭恭敬敬地递过去，“还望多照顾。”

铁罗汉一瞥是两块钱，顿时脸落下了，牛眼圆睁：“小子，你打发叫花子呀。”

“铁老大……”

铁罗汉抬腿坐在桌子上，吃吃地笑：“瞧瞧这排场，敲锣打鼓的还放鞭炮，好大的气势呀，有钱人的派头。我铁老大吃四方，今天吃定了你们。”

坐在桌子上像话吗？这是明着拆台搅拌生意。

海小川勃然大怒：“去娘的，滚到一边去。海地村遭灾，人人饿着肚子外出讨生活，那两块钱对我们是一笔财富，你还嫌少，我还不给。”

啪！

铁罗汉一巴掌拍在破天针上，盯着海小川哈哈笑道：“小子，骂得好，骂得妙，哈哈，没人敢当着老大的面嚣张。冲着你这份勇气，海地药堂的生意以后我会特殊照顾，小子，听清楚了吗。别怪我翻脸无情，是你不给我面子。”

海小川怒道：“你铁老大不能一手遮天，省城是**的省城……”

“小子，别给我讲大道理，你慢慢会知道铁老大说一不二。”铁罗汉嘿嘿嘲笑，顺手搬到桌子，破天针散了一地。

海小川几个忙蹲在地上拾针，这一百零八根玉针是海地村人指望，没有玉针，金童那什么给患者治病？还好，玉针没有断一根，他们心里踏实了。几人的动作引起铁罗汉的注意，一拍脑袋哈哈大笑，真笨呀，人家说得明白，是玉针，多值钱呀。铁罗汉大手一伸想抢破天针，他要定了。海小川几个哪能把海地村的救命根子给铁罗汉，迅速退到到一旁。

碰！

铁罗汉能跑马的大拳头砸在海小川脸色，两个跟班轻松地抢走海小川手中的玉针。铁罗汉狂笑着挥动大拳头，轻松地打的王彦明和海运川趴在地上。一百零八根玉针全部落在铁罗汉手中。

“哈哈哈，玉针，果然是玉针，少见啊。”铁罗汉打量着破天针，得意洋洋往外走，“肯定很值钱，替代海地药堂的保护费。小子，我既然收了保护费，以后海地药堂可以经营了，但每月的孝敬不能少。”

金童不知何时挡在前面，咧咧嘴邪笑：“就这样走了，不问问玉针的来历？”

铁罗汉牛眼一翻：“傻小子，什么狗屁神医，识相就滚开，看在你没长大，还是三岁小儿，我今天不跟你计较。”

金童嘲谑：“是啊，你没时间计较了。尿频加剧，夜晚盗汗，两杯水下肚绞痛，偶尔全身抽筋。嘿嘿嘿，嘿嘿嘿，你快死了。我不跟死人计较，但不能让你拿走玉针，虽则你死了我照样拿走，但那很麻烦。”

“什么，”铁罗汉暴跳如雷，“小儿，你敢咒老子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