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无尽的伤感
火舌肆无忌惮地吞吐，硝烟弥漫老虎嘴，轰鸣声似乎要将老虎嘴掀翻。

钟胥与蓝小芷、赛嫦娥两女冒着炮火冲进老虎嘴，正面抵抗日军的是圣龙大队，游击队在侧翼掩护，遍地伤员、尸体，几乎看不到活着的人。三人顾不得救治伤员，抓起尸体边的枪加入战斗中。

轰隆……轰隆……

三人冒着炮火接近阵地前沿，徐志诺与十来名残兵参将正在与敌人火拼。

“该死的，你怎么才来，我要枪毙了你。”徐志诺冲着钟胥怒吼，“如果我们有足够的枪支弹药，就不会伤亡殆尽。”

蓝小芷问：“新三团为何没有参加战斗？”

“去他娘的新三团，”徐志诺怒不可遏，情绪暴躁，“说好了由新三团守第一道防线，游击队侧翼掩护，圣龙大队正面抵抗。该死的新三团一枪没放撤退，鬼子长驱直入，瞬间让游击队和圣龙大队伤亡过半……这个账我一定要跟姬凌伟算，王八蛋……”

“有什么好算的，联合之前就应该有思想准备。”钟胥依然很冷静。

徐志诺怒道：“你这是废话，我当然知道随时出现这种可能性，但是，联络新三团的最初是你，你也要负责任。”

“见鬼，你们是军事主管，把责任推给军医没用意思。老黄和老罗呢？”

“死了，”徐志诺伤感地说，“该死的新三团撤退，老罗带人迅速冲到第一线阻拦小鬼子，上百人包括老罗湮没在小鬼子的炮火中，老黄不幸被流弹击中，当场死亡……”

轰……

炮弹落在十米外，几人急忙俯身，漫天灰尘落在身上，轰隆声炸的双耳发麻。

“为何不撤走？”钟胥问。

“撤？”徐志诺冷笑，“往哪里撤？这次拦截小鬼子，不是单纯的局部战争，是为大局，如果撤退，小鬼子的后勤补给线畅通无阻，给正在太原方向作战的八路军带来极大的威胁。圣龙大队几百人剩下十多人，游击队伤亡不比我们小，目的是拦住小鬼子。小鬼子像野兽疯狂地撕咬，钟胥，现在情况很紧急，我希望你用特殊能力，将小鬼子阻拦在这里。”

“别指望我，这是原则。”

“你……”

“当我做出某些事时，意味着很多人将失去性命，也许这颗星球遭到毁灭。”

“有这么严重？”徐志诺倒吸了一口冷气。

“我没必要故弄玄虚。”

“那就用我们的血肉之躯挡住小鬼子的炮火。”徐志诺咬咬牙说。

砰砰砰……砰砰砰……

轰隆……轰隆……

敌人疯狂地攻击，游击队和圣龙大队互相配合阻拦敌人，战斗打得很残酷，很艰难。在敌人的凶猛炮火下，阵地逐渐收缩，伤亡在继续增加。钟胥也不能完全做到保密，在圣龙大队丹药匮乏的前提下，他咬咬牙拿出来自二十一世纪的子弹，暂时解决了难题。

一直到第二天凌晨，敌人暂时休整，战斗暂时停止。

圣龙大队的人员又减少一半，剩下的一半几乎全部都带伤，程度不一。作为军医，钟胥责无旁贷，为这些可敬的战士清理伤口，敷药，包扎，两女拖着疲惫的身躯协助他，他的精神依然很好，似乎没损失多大的精力，这就是重生之后的效果。

“游击队那边情况好不了多少，尤其缺乏后勤补给，”徐志诺咬着钟胥带来的营养饼干，喝着牛奶，他两天没吃东西了，顾不得形象狼吞虎咽，“我看你精力很好，利用敌人休整这个空闲，到游击队走一趟。根据敌人这两天的习惯，通常休整一个小时然后疯狂攻击，也就是说你有一个小时的时间。”

“你说了算。”钟胥拍拍手起身。

“我也去。”赛嫦娥说。

徐志诺忙道：“白小姐，你是一员虎将，这个时候不能离开。我们伤亡很大，几乎失去战力，你在这里起到关键作用……”

“不行，我不会让他一个人去冒险。”

蓝小芷道：“我留下，让她去。”

她做出这个决定很无奈，按说去的应该是她，可是，徐志诺说的没错，这边战力几乎殆尽，如果她和赛嫦娥都走了，无疑是致命的。游击队和圣龙大队是联合抵抗敌人，如果圣龙大队这边出了问题，游击队独力难支大厦，最后还是拦不住敌人。

“钟胥，”徐志诺叫住了刚要离开的钟胥，“我知道你一直不喜欢我们几个，现在好了，罗青山和黄河死了，剩下我和周蕙，估计也要死在老虎嘴。在你眼里我们几个可有可无，当初你抓我们几个，无非是想利用，现在利用完了，我们的死活你不介意。我想说的是，眼前就剩下这几个受伤的战士，肯定挡不住日军的下一波攻击，你是个有能力的人，随时随地离开老虎嘴，拜托你把我们几个的尸体带回去，毕竟我们不属于这里。”

“你太悲观了。”钟胥笑笑，转身走了，赛嫦娥毫不犹豫跟着走了，蓝小芷想说什么最终没开口，钟胥毫无留恋的走了，留给她许多感伤，因为大家都明白，随时要倒在小鬼子的炮火中，将是阴阳两隔啊。

钟胥却是不在意徐志诺几个的死活，虽然说这几人在这个时代拼命流血，那只不过是寻找刺激好玩罢了，算不上是责任。他们在自己生活的年代和环境里，不尊重规矩，肆意而为，对任何人没有责任感，也不愿意承担责任，换个环境有责任感又能如何？钟胥承认自己也缺乏规矩，但有责任感和好恶感，与他们是两条道上的人。

其实，他在莫名其妙接受契约的同时，心灵深处也把自己当成了执法者。

轰隆……轰隆……

钟胥和赛嫦娥刚走出一百米不到，被日军的炮火轰炸了回来。

“妈的，小鬼子疯了，”徐志诺丢下食物，下令大家躲进掩体，朝钟胥苦笑摇头，“小鬼子也失去了耐心，打破以往休整一个小时的规矩，短暂的休整之后再度疯狂攻击，想一举拿下我们的阵地。”

一阵子炮火覆盖后，小鬼子冲上了阵地，近距离接触变。徐志诺怒吼一声，带着士兵冲上去肉搏战，钟胥和两女不假思索冲上去加入刺杀。钟胥嫌步枪碍事，左右手各持有一把刺刀，左右开弓所向披靡，两女左右掩护，三人配合的可圈可点。徐志诺尝到了甜头，指挥士兵以钟胥为首配合刺杀。

上百名小鬼子围着钟胥，疯狂地叫嚣着。钟胥的体质异于常人，似乎有永远用不完的精力，两把刺刀像催命符，刀刀夺命，小鬼子的尸体一具具倒下，不但没有让小鬼子恐惧，反而愤怒地前仆后继，给两女带来了致命的压力，最先倒下的是蓝小芷，一刀刺入咽喉立即牺牲，但她的眼神留恋不舍地看着钟胥。

“我要把你们全部送入地狱……”

蓝小芷的死深深地刺激了钟胥，一股难以言说的怒吼从心灵深处爆发，他怒吼一声疯狂地挥动刺刀，加速了小鬼子的死亡率。他对蓝小芷没有爱，走在一起是为了保密，但他不笨，知道蓝小芷对他的情意，他不接受并非意味着无视这份爱。

由于钟胥的疯狂厮杀，其他人配合不了，顿时以钟胥为首的厮杀失去平衡，连赛嫦娥白素君也跟不上，拉开距离单独面对小鬼子的刺杀。赛嫦娥在圣宫中训练半年多，但是，面对前仆后继的小鬼子也穷应付，正在这时，白龙寨白狼带着一百多人冲进战地。

“大哥，快帮姑爷。”赛嫦娥惊喜。

白狼凶猛地砍倒两名围攻赛嫦娥的小鬼子，哈哈笑道：“听说你跟那小子在这里，大哥立即带人来帮忙，来的正是时候嘛。哈哈，这小子像咱们白龙寨的姑爷，瞧那疯狂劲，是真正的英雄豪杰，以前小瞧他了，把他当成弱不禁风的大姑娘是个错误。”

“大哥，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情开玩笑。”

“哈哈哈，小妹，你紧张什么，那小子像所向披靡的天王，像一尊杀神杀气腾腾，我们配合不了。与其拼命赶过去配合他，不如在外围策应，减少他的压力。”

“好。”

两兄妹带着白龙寨群雄在外围冲杀，暂时缓解了圣龙大队的压力。小鬼子不断增兵，经过几次冲杀之后，圣龙大队剩下徐志诺一个光杆司令，白龙寨群雄牺牲了三分之二。钟胥依然在疯狂地如狼似虎地厮杀，他似乎是血人，身上的伤不知道有多少，他似乎麻木了不知道痛楚，只是道杀。

“命令到了。”周蕙来了，骁勇地杀了进来，找到全身是伤，已经站不起来单腿跪地厮杀的徐志诺，“太原那边大捷，我们的任务完成了。”

“撤。”徐志诺当机立断下令，“钟胥那小子杀红了眼，你想办法靠近他，让他撤。”

“你算了吧，我有自知之明。”周蕙很清醒，“我们先撤，不用管他。以他的能力不会有事，别忘了他是什么人，想要他的命的人还没出生。”

徐志诺暗骂自己糊涂，怎么忘记了钟胥的神奇能力呢。两人立即通知白狼撤走，白狼不干，钟胥是白龙寨的姑爷，哪能留下姑爷他们撤走的道理，况且赛嫦娥坚决不走。其实他们想走也难，小鬼子厮杀的更疯狂，要把他们永远留在老虎嘴。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了，厮杀更加疯狂，更加激烈。

“大哥……”

赛嫦娥一声怒吼，刺倒两名小鬼子，扶住快要倒地的白狼。白狼全身是血，胸部一道长长的口子，白骨森森，致命一刀来自心脏部位。

“小妹，大哥以后照顾不了你……”

“大哥……”

“咱们白龙寨的人都是好样的，以后白龙寨交给你和那小子了。你的眼光不错，那小子是个人才，牢牢的抓住他，大哥喜欢他。”

“大哥，啊……”

一把刺刀从后背穿过赛嫦娥的胸膛，白狼怒吼一声大刀全力一击挥出，闪过一名小鬼子的颈部，小鬼子倒下了，白狼也倒下了，赛嫦娥也倒下了。

“我发誓要屠光你们……”钟胥再次怒吼，赛嫦娥的死再次刺激了他，他近乎疯狂了。

杀伐在继续，尸体一具具在倒下，杀得日月无光，天昏地暗。钟胥像一座杀神，像一架杀人机器，只要有人靠近他，立即变为尸体，长久压抑在心中的怒火，在杀伐中发泄的淋漓尽致，蓝小芷和赛嫦娥的死是诱因，这两个女人跟着他一段时间，双方之间的关系很复杂，但不管如何，两女都对他很好，而且，他认为两女间接死在他手里。

黎明的曙光照亮了大地，小鬼子像潮水般退却。硝烟滚滚，空气冲弥漫着硝烟味和血腥味，刺鼻难闻，到处是残肢断体，惨不忍睹。

钟胥单腿跪地，急促地喘气，血染的身躯和冷峻的脸，竟然有些和谐，像让人战栗的勾魂阎王。他那双深邃的双眼扫视着一具具尸体，闪烁着复杂的光芒。身后站在筋疲力尽的徐志诺和周蕙，他们默默无语，心情沉重。尸骨如山的阵地上，他们三个是唯一的活人。

“梦醒了，该回去了，”徐志诺语重心长地说，“我愿意永远限制在圣宫，度过一生。这次就不应该来，毕竟时代不同，我们无法融合在这个时代里。”

周蕙苦笑：“这是一次残忍的空间旅游。”

不久之后钟胥三人走了，钟胥带走了蓝小芷和赛嫦娥的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