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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酒楼小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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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云离岛,梦宵酒楼。
李彦不知不觉走到这里,他刚从赌坊那边回来,遣走了轿夫,想自己走走,也散散心。不料却神使鬼差的走到梦宵楼。

时候快到傍晚,他站在外面正犹豫要不要进去,不料被眼尖的小保看见——

“李老板!李老板快请进!”

李彦见此便顺势走进去。刚进酒楼,便看见那个让他这几日魂牵梦萦的娇小身影……自己也说不明白,怎么就这样被她吸引了……

眼前的小人儿穿着一件藕荷色衣衫,布料轻盈柔软,印着深浅不一的碎花纹样,两只蝴蝶水袖叠层缝制,坠有粉色蝴蝶丝结,下身穿着一条同样嫩粉色的绣裤,裤脚处是对半圆弧形扎边,用了上好的锦线金边,裤子只遮到小腿以下,秀丽的脚踝裸露在外面,显得分外活泼,一双小巧可人的绣花鞋随着女孩儿的动作一摆一摆……

她坐着一楼戏台边上,一面吃着自己面前的干果酥糖,一面听着丫头们的报告。

“苏苏姐,港口的海鲜到了,现在去收还是晚一会收啊?”

“苏苏姐,晚上来跳舞的姑娘们来不了了,你看是换成小曲还是……”

“那边客人问咱们还有没有空的雅间……”

“苏苏姐……”

苏苏正一一回应着。看见小保引着李彦正往二楼雅间去。李彦这时竟也回头看她……

苏苏侧过身子面向他——轻轻笑了。十分可爱。

“小保!”巧巧见他领客人往二楼去。急忙跑上去。弯腰对李彦抱歉地说道。“不好意思。二楼雅间全满了……”

小保瞬间急了满头汗。囔道:“全满了?!你知不知道李老板可是我们这里地贵客!”

巧巧忽然被小保这样叱喝。十分不满。“现在快傍晚了。都是来吃饭喝酒地客人。你又不是不知道。酒楼这个时候客人最多……”

“可是!……”

“当着客人面,你们居然还吵上了?”苏苏走过来,瞪了他们两人一人一眼。

巧巧与小保立即低下头去,不敢做声了。

“没关系,我坐一楼就可以了。”李彦轻轻说道。

他总是这样好说话呢。苏苏暗暗想。转向小保说道:“小保,你快去把我那间雅间收拾一下,我等下带李老板过去。”

小保小鸡啄米似的点点头,立刻快跑上楼去了。

苏苏见李彦有些疑惑,便笑着解释道:“二楼还有个偏间,因为比较小,所以芷妍姐改了改格局,我平时在二楼管事的时候就在那里休息。”

原来上次果然是她……

李彦心里暗暗笑了笑,上次他与慕容白在二楼吃酒,他当时就猜到是她,却有些不敢肯定,一来是因为她的年纪,没想到能管理酒楼,二来他也是怕自己自作多情,不然怎么总会想着是她呢……

“你笑什么?”苏苏仰着小脑袋问他。

“我笑了?”李彦微微诧异,他应该没有表露出来吧。

苏苏一笑,“你刚才嘴角一个劲往上翘,还说没笑。”

“呵呵……是吗,我自己倒没发觉。”李彦只觉有趣,轻松笑起来。

苏苏见他这样笑融融的看着自己,不禁觉得有些暖……她定了定神,往二楼望了望,对李彦道:“小保应该收拾得差不多了,我带你上去吧。”

看见苏苏在前面领路,不知怎的,李彦还真有一股想牵住她那小手的**……

忍住!

“房间有些小,不过很干净,而且有窗子,你应该不会觉得闷吧……”

“嗯……”

走到二楼的尽头,正好碰见小保推门出来,见苏苏与李彦,点头哈腰的说道:“收拾好了,我先去拿两壶好酒来。”刚说完,就蹭蹭蹭的跑下楼去了。

苏苏望着小保那屁颠颠的身影,直发乐,却一眼瞥见在一旁笑着注视自己的李彦,她不禁脸红,像抱怨的小媳妇模样,说道:“你笑话我?”

李彦笑笑没说话,走进刚才小保没有关上门的雅间内,他环顾四周,整齐干净,虽说比其他雅间小了不少,但是房间内摆设了不少盆栽兰竹,倒也显得别致。

李彦转身看苏苏,见她已经细心的垂下琉璃似的散珠帘子。“你需要什么酒菜,直管叫小保就好。”苏苏垂下帘子,又走过李彦身边,为他关上窗子,楼下的喧哗便一下子隔到了另一边。“你应该是喜欢安静的吧?想听曲儿的时候再打开窗子好了。”

苏苏又四周看了看,确定没有差错了,便对李彦笑道:“上次你送来的礼物,我和芷妍姐都很喜欢,今天就算是我回礼,不算你酒钱。”

李彦失笑,“还有这种回礼啊……”

苏苏有些窘,面颊微红,心里暗骂自己没出息。奇怪,她原本的嚣张性子怎么在他面前就烟消云散了呢。

“我不会女红,也不会厨艺,若要去街市上买,恐怕也入不了你的眼……”

李彦吃吃笑起来,只道:“那你陪我说会儿话吧。”

苏苏听了一愣,脸上显出犹豫神情。

“怎么?是不是因为现在酒楼很忙?……没事,下次好了。”李彦不愿叫她为难。

苏苏脑海里浮现出那只大帆船的模型,她看向李彦,笑起来,“不是,我只是有些吃惊,其他人都觉得我孩子气,不愿与我聊天呢,呵呵。”眼前这个男人,究竟可不可信呢?

李彦想了想,说道:“……我原本也觉得奇怪,你看起来很小的样子,说话却像个十足的小大人呢……”

苏苏走到桌边,在李彦身边坐下,李彦看见她将自己那两条腿摆好,没有像刚才那样乱摆了……

“其实我因为前几年生了场大病,一直没怎么长大。”苏苏一双清亮的眸子认真的注视着李彦,企图能捕捉到李彦流露出来的任何一丝表情。

李彦显出微微惊愕的模样,“那么传闻是真的?你今年究竟多大?”

他似乎真的不知道我的事。

苏苏也笑了。“我不告诉你。”

是她多疑了吧,这个企图接近自己的男人……并不知道自己是鬼女……他真的是因为喜欢自己……

不适时宜的,小保端了酒杯推门而入。看见苏苏,微微有些错愕。他原本以为苏苏招呼过李老板应该下去一楼了,没想到两人却正聊着。

苏苏见小保进来,便道:“小保,去厨房切些甜玉米饼来。”

小保一愣,“可是那是姑娘家才吃的零嘴,不合适吧……”说着,又偷偷看了一眼李彦。

苏苏撅起嘴,不满的说道:“本来就是给我吃的东西。”

“咿?……那李老板呢?……”

苏苏换了笑面孔问向李彦:“你吃什么?”

“我也来份甜玉米饼好了。”李彦笑着回道。

苏苏得意起来,对小保说道:“看见没,李老板也爱吃甜玉米饼,你快叫厨子们做去。”

小保憨憨笑了两声,退了下去。

苏苏见小保那副窘样,又吃吃笑起来。李彦在一旁看着她,见这样小的事情也能让她开心成这样,心里更加觉得她可爱了。他独自端了面前的酒壶,给自己斟满一杯,又摆了个小杯子在苏苏面前,问她:“你能喝酒吗?”

苏苏急忙摇头,“不能喝,酒……好辣……”

“呵呵,你芷妍姐倒是酒量好极了,听说千杯不醉呢。”李彦抿了小口酒,说道。

“嗯,我不太会应酬,只是偶尔给芷妍姐出出主意,看顾好厨房什么的,帮她分担一些。”

“你家中可还有什么人?”

“还有两个哥哥……”苏苏想了想,试探着说道,“他们都去了炎决,走之前让芷妍姐照顾我。我正打算过段时间去炎决找他们……不过芷妍姐不许……”

“那是肯定的。”李彦的脸上流露出自然的关切之情,“你还这样小,去炎决离岛的海路要走几天几夜,万一遇到歹人怎么办。”

“我知道……”苏苏轻轻叹了口气,“可是哥哥们已经好久没有消息了……”

“我商行里倒是有商船,每隔几天就会去一趟炎决,你若真想去,不如乘我的商船去,好歹船上也有些押镖的武人,比一般的货船与渡船都要安全些。”李彦的态度显得极为诚恳。

苏苏猜到他一定会这样回答,十分开心,心里暗想:我等的就是你这句话呢!

她确实不愿意去乘坐货船渡船,那些船人多口杂,她怕露了行踪叫芊眠那些人知道,不过一如风这样大的商行,他们肯定不会想到自己随着商行的船去炎决岛吧!

“你说话可要算数!”苏苏喜滋滋的为李彦又添满酒。

李彦笑,“我这么大的人,何必骗你这小孩子。”

苏苏板起脸来,“我不小了。”

李彦仍是笑,“那你倒是说说,你今年多大了?”

“十五了!”苏苏脱口而出,说完,她不禁掩嘴,眼神闪烁,看起来似乎很后悔。

李彦忍着笑,“嗯,确实不小了,可以嫁人了呢。”

苏苏顿时脸色绯红,李彦说完也自觉有些尴尬,便干巴巴笑了两声,却也不知道再接什么话才好。

苏苏倒先开了口,嘟囔道:“我还病着呢,谁会娶我。”

李彦真害怕这个话题继续下去,自己会把持不住说出一些不合礼仪的话,比如:我娶你好了。不行不行,太唐突了!她还是个小姑娘,吓着她怎么办!

李彦闷闷的埋头喝酒……

苏苏倒没想太多,只是想着李彦肯让她乘坐商行的商船,如此一来,为她去炎决岛免去了不少麻烦。

——嗯嗯,我得先去找哥哥,还有……我要尽快熟悉鬼火……

小保轻轻敲了门,端着热乎乎甜香香的玉米饼推门进来,李彦觉得他像个救星一样为他解了这尴尬的氛围。

“苏苏,来,这块给你。”

“你也吃嘛。”

“唔……好甜……”

“怎么样,很好吃吧!”

“嗯,呵呵……”

小保错愕的看着他们俩,半晌之后听到苏苏对他说:“小保,你怎么还愣在这里,快去一楼招呼客人啊。”

“啊!……嗯嗯嗯……”小保连忙小跑着出去了。走到门外,却百思不得其解……

苏苏姐和李老板什么时候这样熟了……

小保的脑海里开始八卦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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