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楚巡抚的悲喜两重天
过了一夜,张玉中早早的起了床,来到卢昭国的帐篷,准备做一些具体商议,而后便告辞返回河间府,与巡抚大人商议具体的封赏事宜,但是却被卢昭国的一番言辞吓出了一身冷汗。
“大人,”在张玉中坐下好,卢昭国道:“草民以为,请赏一事应该尽量压后,虽然此等大捷确实有鼓舞我大明军心的作用,但是急忙间就上报天听,而南下掳掠的鞑子还在山东一带肆虐,一旦得知此等消息,反过头来,不但草民等会被鞑子消灭以泄恨,恐怕大人和巡抚大人也是难以保全啊!”
听了卢昭国的话,张玉中不由得心中一惊,是啊,这会儿鞑子可还在大明腹地,就这么急急忙忙的报捷请赏,确实十分不妥,想到这儿,张玉中不由得对卢昭国又高看了一眼。
接着,卢昭国又和张玉中具体商议了一些这首级的分配,尽管心中十分膈应,但是卢昭国还是接受了自己大部分功劳被让出的结果。
“卢老弟,听哥哥的话,准保没错儿!”许是看出卢昭国脸色有些不对,张玉中劝解道:“其实,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咱们这儿有了大功劳,得上报兵部才能上达天听吧?那么兵部那些大佬们咱们要是不打理好,那些部堂们就会直接把咱们的功劳给抹了,到时候啊咱们哭都没地儿哭去!”
“也罢!”卢昭国不过是因为长久的军人生涯养成了这耿直的作风,对很多事情都看不惯,但是也还是能明白这其中的道理的。
商议一定,张玉中便告辞,返回河间府向他的上司楚轩报喜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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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间府衙,现在已经是保定巡抚的临时驻跸之地了,后衙的书房中,楚巡抚正拿着一本《指南录》细细品读,不过却不时的唉声叹气。
想那文丞相的气节,实乃是我辈之楷模,也许这次我楚某人也要效法文丞相了,觉得心中有些气闷,楚轩扔下了书,又是一声长叹,苦涩的想到。
其实楚巡抚倒是怎么都没法儿和文丞相相比的,文丞相抗元,乃是气节,可是楚巡抚把自己的小命儿看得比什么都重要的,但是没办法儿啊,现在东虏肆虐,把个北直隶打得是千疮百孔,作为保定巡抚,这次指不定就会给咔嚓了,虽说大明朝一直是优渥士人,可是今上那真是狠人,但凡遇到丢陷城池的,一律一刀砍了,当然这砍的基本上都是文官,如今这世道可是不同了,天下不怎么太平,可都得靠这些赳赳武夫了,再逼迫的话,这大明江山
更为关键的是,这楚轩在朝堂的朋友已经透露了一些消息,圣上已经准备取下自己的首级以儆效尤了,毕竟这失陷国土的罪责在当今是最大的。一想到这,楚轩便不由得心灰意冷。
楚巡抚倒不是没有想过干脆投降鞑子算了,但是一来见着鞑子顶着那金钱鼠尾的小辫子就觉得恶心,当然更加主要的便是自己的妻儿老小可都在湖广老家,要是自己真降了鞑子,自己的家人可都得遭殃,想起当年孀居的母亲为了让自己读书的含辛茹苦,楚巡抚心中便觉得酸楚,再则,即便自己降了,家人仍可得以保全,但是自己的母亲可是读过书明大义的,到时候顶着根金钱鼠尾,何以面对她老人家啊?
听说前些日子有百姓组织起来砍了上千的鞑子,对此,楚轩倒是不信的,想大明官军大战一场也消灭不了过百的鞑子,凭着百姓,就能把上千的鞑子都收拾啰?架不住一众人等的劝告,楚巡抚还是派人去查验一番,不过想来,应该就是一些百姓抓着了几个落单受伤的鞑子,想邀功请赏而已。
唉!想我大明如此多的丁口,怎么就被小小的建奴压得抬不起头呢?
在书房中踱着步子胡思乱想的楚巡抚终于一咬牙,自语道:“罢了罢了,既然之前便是为了将功赎罪来到了这河间府,便将这性命留在这儿吧,为抵御外敌而死,想必也是能青史留名的!”说罢便铺开桌上的纸,提笔写道:
臣楚轩启:自十五年东虏入塞,犯我皇明,至今数月,凡虏兵锋所至
正当楚巡抚写着这份即是军情奏报也是自己的决心书的奏章时,前衙传来了一阵阵的喧哗之声。
“来人呐,”本就心烦的楚巡抚被这吵闹声弄得头都大了,把笔一扔,对着外面大叫道。
“前面是怎么回事儿,这是衙门,吵吵闹闹成何体统?就是建奴打来了也不能这般没规矩!”楚轩满含怒气的对着应声而来的小厮喝道。
“秉老爷,建奴”
“什么?建奴建奴打过来了?!”前一刻还稳若泰山的楚轩楚巡抚闻言一屁股跌坐在椅子上,失魂的自语道。
“老爷,不是,不是!”这小厮连忙道:“是建奴的脑袋,好多好多的脑袋啊!”
接着这小厮终于把气儿喘匀,向楚轩详细说明了外面发生的事情。当下楚轩也顾不得什么形象了,一股风的便冲出房间,直奔前衙。
“开文兄(张玉中字),开文兄,可是从南皮回来了?”人未到前衙,楚轩的声音便远远的传到了。
“巡抚大人,下官已从南皮回来了,还带回来了天大的好消息啊!”张玉中一听得楚轩的声音,连忙回应道。
“开文,不急不急,坐下慢慢说!”此时的楚轩已经恢复了之前的巡抚气派,一副雍容大度之像,招呼着张玉中。
“唉,我燕赵之地,果真还是有侠义之民的!”在张玉中介绍完具体的情形之后,楚轩一声感慨,同时心中也对那个卢昭国心生好感,觉得此人真是自己的福星,能够在自己最为艰难的时候帮助自己一把,送来这么大一份厚礼。
一想到这儿,楚轩不由得大笑起来,道:“真可谓是天佑我大明,在这时局艰难之时,能得如此义士,可喜可贺啊!”此时的楚轩真可谓是从冰窟窿被拉到了火堆边,心理面别提有多高兴了,连说话的声调也高了不少。
在一番感慨之后,张玉中的一番话却是让楚轩差点儿掀桌子暴走。
(事情都忙完了,恢复更新,现在进入大四了,也没啥事儿了,再不会中断了,大家放心收藏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