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牛阿飞所指向的那棵葱是放在牛皮玄前面的。

牛阿斗顺着老兄哥们手指的方向搜索过去，终于明白意思了，于是看准了猛扑过去，稳、准以及狠地一把抓到了那东东！随即运上了吃奶的劲，死死地、狠狠地以及牢牢地抓住了那东东。

只听得牛皮玄“哎哟！”一声，直喊：“痛！痛……”

众目睽睽之下，牛阿斗的一只小手伸在牛皮玄的胯下，抓住的是他的小弟弟耶！

牛皮玄做着挣扎，不仅没有脱身，反而警察叔叔的手铐的似的，越反抗被抓得越紧，越紧当然就越痛，而越痛自然就要越挣扎反抗，如此恶性循环往复，以至无穷了。

那钻心刺骨、铭心刻骨以及撕心裂骨的痛噢，直憋得牛皮玄头上脖子上的青筋爆出得象一根根豆角。

阿骨朵连忙来解围，循循善诱着谆谆教诲起儿子：“不要抓你老爸的小弟弟，啊！快松手，啊！哎呀，还抓得死死的，千万、万千以及千千万万可别抓坏了哎！这可是妈妈搞娱乐活动的最佳道具耶！看在老妈的份份上，快放了他呗——啊！”

牛阿斗听了老妈如此一顿批评、教育特点是说情，这才松开了他那牛气直冲霄汉的胖乎乎稚嫩小手。

可是在牛阿斗那幼小的心灵里嘀咕开了：这东东老是从大腿那里戳到你的肚子里去，还拉风箱似的一进一出，直搞得你那么死去活来，又喊又叫的，难受极了。我今天是要为你弄死它，免得你再受它的罪耶！可是，你怎么能这么说呢？算了，好心没好报，不管你不同你玩了！

众人都惊叹牛阿斗年仅周岁就有这般好力气，抓周虽然不成功，但一致承认他的非凡、奇特，以及超群甚而至于出类拔萃。

但是，沉浸在超High里的牛皮玄被抓痛得病倒下了。这样一来，阿骨朵要造就完美无缺的贤妻良母形象，真的是难为她了。这边儿是丈夫，这边儿是小爱子，都得管。她辛辛苦苦地一会儿给这边儿喂喂奶，那边儿喂喂药；再过一会儿那边儿喂喂药，这边儿喂喂奶。天天就这样喂喂奶，喂喂药；喂喂药，喂喂奶……

三五天下来，那当爸的长得忒壮，至于牛阿斗这孩子——吃错药了！

牛阿斗真的是吃错了药，还吃起了味，怎么也不肯吃那牛奶、人奶以及三六九奶了，于是生长发育受三六九品牌的摧残没有别人严重。这就为他在将来的人生中，除了一身超强势的本事，还有一个忒好使的肾功能，打下了坚实的基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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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年后

学校晚自习的时间，教室里静出延续的虫鸣和偶尔的纸叶翻动，寡白的日光灯下，是一块块苍白的脸，一只只细瘦的肩膀，一张张弓形的背，一双双死鱼的眼睛……

莘莘学子投身在题海绝非淮海战役里，冲锋陷阵的冲锋陷阵，困兽犹斗的困兽犹斗。1960万平方KM的土地上，每所中学、小学以及幼学步调一致一盘棋，其规模之宏大，程度之惨烈，恐怕非解放战争三大战役加抗美援朝上甘岭之和数，都是无与伦比的。

牛阿斗埋伏在书籍、作业本、试题以及诸如此类的东东堆成的战术掩体里，滴溜溜着老鼠出洞时两粒豆豉似的眼珠子，充分准备着，随时抢住某个不引起老师注意的机会，溜出这一分钟象一个世纪那样漫长的空间，撤退游击到外面树影的黑暗里去开心玩儿。

牛阿斗向来是宁愿开心地肤浅，不玩悲哀的深沉，贪玩得惊人出格，贪吃得出格惊人。可能是大人们揪住他残存的这点可怜的人之初，认死理他还没长大，把小P孩的脏水着死的往他身上泼，也不留下一丁点冲厕所的。

今天是牛阿斗的13岁生日。众所周知，在一本很大、应该说了算的书上，明明白白地写着：“13周岁以上的公民是成年人。”然而加可是，牛阿斗总享受不到长大成人了的经济、政治以及文化等等各方面待遇。

还是那个谁谁说得好，世界上的事情是充满了变数的，比如说这本所谓说了算的书，就有的说了算，有的说了玩，有的说了是放屁！

牛阿斗越来越强烈地感觉到，有越来越多的事情，无须去争辩，因为争了也白争，辩了也白辩。既然这样，那就表面服从，偷偷反对呗！

对了，股市暴跌一段后，还报复性反弹那么一下下呢。我牛阿斗一直深受压迫，冷不丁就做一点点出格的事，泄一泄自己暴涨的情绪洪流，应该是无可厚非吧？比如说他此刻的逃课计划。

然而，却总有那不知趣的所谓老师，吃饱了撑的似的，跑到教室里来闲庭信步，来回晃悠，做出君临天下的酸菜样子，游手好闲的天使似的，这里走走，那里看看，逛荡来逛荡去。

牛阿斗心里愤愤地不停，OS：在别人自习的教室，又有什么好逛荡来逛荡去的呢？你就不能只是打打酱油路过、飘过以及蒙混而过吗？你这是要干什么嘛！你家老妈怎么还不喊你回家吃饭哪？呃唉！

死党官弥澍原本是和牛阿斗坐得最近的，现在被狠心的老师没给出任何理由，就把他的座位编到很远的位置，一对绝妙的哥俩好黄金组合，就这样给分割扼杀了。好在铁哥们的意志顽强得象炒不进油盐的石头，很快就适应了这种遥相呼应的地理分布，经三五节课的研究设计，架通了一道类似哑语的课堂交流桥梁，可以归类谍战密码的那种。

官弥澍P伢，以为自己是谁了，还自以为是得似乎有一些些投入呢，头埋得低低的，好久都不向牛阿斗这边看过来。这边牛阿斗鄙视着他，直想一巴掌把他拍墙上，想抠都别想抠下来……终于他还是朝牛阿斗这边看了一下下。牛阿斗马上手指向他一指，接着点了一下下自己的鼻子，完了之后再向教室外面指了指。

官弥澍明白，这是牛阿斗的暗语：你、我，逃出去玩。

官弥澍食指点了点自己的鼻子，昂头竖起大拇指，耸了耸双肩，摊开一下下两只手，然后拿出英语、数学、物理课本晃了晃，食指在太阳穴附近划了个圈，完了之后，摆了摆手，点着头，一脸幸灾乐祸地看着牛阿斗，吃吃地只顾笑。

牛阿斗懂得，这是官弥澍的暗语：偶哪有空跟你玩儿啊，象我这样的大牌，今晚档期早就排满了，我有好多的书要看，英语单词要背，公式定理要理解，题目要做啊！

明知官弥澍打酱油，并且大有恶作剧的嫌疑，但牛阿斗并不死心，指了指对方，又指一下下在过道里背着手走来走去的老师，再点了点自己的鼻子，最后向外一指。

牛阿斗的密码意思是你掩护我。

官弥澍做了一个OK的手势。

转瞬之际，牛阿斗的机会出现了，根号2无意间做出了善解牛阿斗心意的举动，喊住了背着手晃来晃去的老师提问题。

牛阿斗弓着身子以光的速度，灵活运用单兵战术闪展腾挪，还在秒秒之间，人就已经越过了教室的门槛。

在钻进树林的一刻，牛阿斗心血来潮，怜悯起根号2那谦虚得让人难以忍受的形象，觉得根号2其实也并不是那么根号2的，相当一部分罪过来自他的肥胖或者说富态，在人们的视线里只给出了1.41421356……米身高的丑恶感觉，成就了她的包子形象，实在只能裁定为过失。

该死的1.41421356……就是这个没完没了超衰而倒味口的数字，让人产生了她具备丑海无涯的精神，要将丑的使命进行到无穷无尽的错觉，然而未必不见得，她的真实身高就完全没有超过一米五，甚至一米五三五也未可知。

凭心而论，根号2那块脸虽然有一些些恐龙，但似乎也并不是有**的911杰作那么恐怖，只要心理上做好充分的准备，看上个三五秒钟，一般来说，还是不至于吓昏倒地吐血的，并且她的身价还是有一些些可观的。听说她老爸是个黑白两道通吃的江湖高手，现在已经成长为官商达人，响当当地VIP、大侠以及大仙了。通常情况下，她这人对谁都热情大方，至少对牛阿斗官弥澍费陀举这三个活爷的要求，就从来没有过拒绝的史记。

可是，狼心狗肺得没心没肺的牛阿斗，却极不情愿满足她那助人为乐得有一些些自虐嫌疑的癖好，不到万不得已，他是不会让她这一嗜好变现得逞的。于是在三五秒钟之后，他就撤走了对她的注意力，让这种难得的所谓善意思想，死翘翘了。

在这片林子里，特别是在这棵高大的樟树下，牛阿斗总能找到一些些乐子。比如说，从一滴鸟粪他可以发现一个鸟窝，前几天他还从某个窝里弄到了一只斑鸠，现在正让那个可怜的家伙隐居在寝室里，安排一般都能让人放心的铁哥们官弥澍，负责它的饮食起居，正生活得超滋润的呢。至于捡到一只都瑟瑟发抖了，还想着爬到树上去吃鸟蛋的小不点黑旺财，或者捉住一只瘸了腿，还想到水里去抓活鱼的麻猫咪，那简直就是家常便饭了。即使什么东东也弄不到，待在这里八婆似地弄一点点碎碎念，也是世界上最有趣的人类活动哎！哪怕就是什么都不想不做，爱因斯坦哥们的相对论也在这里表现得淋漓尽致——与这个环境美女相对N个小时，比在教室火炉里坐上1分钟，还要短暂易逝！

头顶上掉下了一个什么物体，一下下打断了牛阿斗的思路。他用手一抓，却是一个银行卡一样形状、硬度以及大小厚薄的东东。

牛阿斗急转身，一条黑影如电一闪，悠然离去，隐匿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