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焦灼的日子
很快,提心吊胆的一个星期过去了。
王诗即没有向人告密,也没有远远逃走,在遇到陈峰时甚至还会冲着他温柔地笑一笑……这笑容烧得陈峰心中滚烫滚烫的……那白白的小牙齿,那娇俏的小模样儿!
唉!女人是魔鬼,勾魂夺魄。
在这一个星期中,陈峰的身上也发生了一些奇妙的变化。
先是嗅觉变得越来越敏锐。渐渐地,陈峰发现嗅觉甚至在某些时候可以代替视觉的功能,这让他的思维出现了短暂的混乱……
他想起老楚偷情、王诗溜进自己屋内找东西、内裤事件,把这些看似毫不相干的事情串起来之后,陈峰捋出了一条清晰的脉络——原来这些并不是幻觉,而是自己能够从他们散发出来的气味中获得视觉感知,再在大脑中进行判断,就如一只缉毒犬所能够做到的一样。
类似的事情发生得越来越多之后,陈峰想,看来有必要改变一下自己对这世界的认知方式——以嗅觉为主,以视觉、听觉和触觉为辅。
旧的世界在颠覆,新的世界在生成,这个过程对陈峰来说是十分趣的。
可自己终将变成丧尸的阴霾始终挥之不散。
有一天晚上,陈峰皱着眉头躺在床上回想着自己二十四年的人类生涯,这才发现除了整日沉迷在游戏之中,自己根本没有做过任何有意义的事儿……他错过太多的东西……与老爹打电话聊天觉得烦,他感觉不到那唠唠叨叨中极珍贵的亲情……在阳光灿烂的日子里,陈峰从没想过要去郊外沐浴一下大自然的清新空气……当第一个女友离开的时候,他只是用酒精麻醉了一下自己,又冲进网吧坐在电脑前开始打怪升级……
如果一切可以重来……
如果有如果的话……
陈峰突然觉得自己就这样躺在床上等待异化极度无聊,他很想做点什么,无论做什么都行,在彻底变成丧尸之前,哪怕只是再安静地呼吸一下空气也好。
陈峰轻轻闭上眼睛,煽动鼻翼,缓慢而绵长地开始吸进周围那些极微小的空气分子,他小心翼翼地控制着嗅觉,第一次让它向外面延伸出去……
很快,嗅觉穿过客厅,进入了王诗与吴燕的房间,陈峰嗅到了两具美妙的处女体香,虽然上帝给了她们不同的容貌,却赋予了她们同样纯洁的身体。在屋子里游荡了几圈之后,嗅觉想要冲出门外的**变得越来越强烈,它很快穿过门缝,开始在走廊里继续向前延伸,接着它一头钻进了不远处的一道门……
门里住着的是一对儿新婚小夫妻,他们正在嗨咻个不停,身体上体液气味浓烈……那味道差点儿让陈峰打了个喷嚏,可他还是忍住了。
饶有兴趣地旁观了一会,陈峰又把嗅觉缩了回来,接着拐进旁边的一户人家,他嗅到了一股陈腐之气,这里住着一个老人。老人似乎有一百岁了,当陈峰想对他进行深入探测时,老人好象察觉到到什么,居然把屋子里喷满了香水,所有的气味都被掩盖了。
嗅觉偷窥失败后退回走廊,想要再向更远处延伸时,陈峰的忍耐力到了极限,他长长呼出了一口气……
整个过程持续了不到一分钟,但陈峰从中有了巨大收获,这种超能力让他一下子找到了一种新的生活乐趣。
接下来陈峰又做了几次短距离测试,有一次他让嗅觉跟踪王诗进了浴室,那玲珑曲线实在把他迷住了,直到快要窒息,他才把吸进来的气体狠狠呼了出去。这真过瘾!他有些神魂颠倒,很想亲眼证实一下自己所嗅到的景象是不是真的!!
可他不敢……
还有一次,陈峰把放出去的嗅觉集中在王诗的鼻翼上,他发现王诗呼出来的气息与她身体所散发来的气味是完全不同的,这气息似乎在传达着某种身份验证的信息,经过无数次逡巡,陈峰终于又一次嗅到了王诗的资料档案,而这一次竟然十分完整而清晰——
种族:人类
性别:女
等级:--
成长:--
智慧:100
敏捷:80
攻击:60
装备:真丝内衣、纯棉内裤
技能:枪械、烹饪、柔术……
变异性:1%
忠诚度:--
亲密度:10
状态提示:睡梦中……
这一发现让陈峰极度兴奋,自己竟然拥有肆意窥视别人**的超级能力,他很快把这种能力发散性地想象开来……敲诈勒索、双重间谍、天下无敌、众人仰慕、征服美女无数,双飞三飞群飞……最后他又想了想,这该不会是丧尸变身的预示吧!
一盆冷水,当头!
陈峰还注意到一点,王诗和自己的亲密度已经从-10增长到10,也就是说现在她已经从谈判桌的对面转到了仲裁席上,这是个好兆头,迟早有一天她会坐在自己这一边的。
接下来陈峰顺便嗅了嗅躺在王诗旁边的吴燕。
王诗的呼吸细长,吴燕的呼吸却急促,陈峰收集吴燕的数据如下——
种族:人类
性别:女
等级:--
成长:--
智慧:90
敏捷:90
攻击:90
装备:无
技能:枪械、空手道、洗车修理……
变异性:35%
忠诚度:--
亲密度:0
目前状态:睡梦中
装备?无!……吴燕这小妮子喜欢祼睡……而且她居然拥有均衡的敏捷、攻击和智慧值,变异几率也要比王诗高许多,这倒是个很好的实验品……嗯,预备实验品吧……
……
除了发达的嗅觉,陈峰也注意到了自己强悍的体能,有一次他尝试从一楼跑上十三楼,再从十三楼下到七楼,居然连大气都没喘一下。
这一切看似都十分完美,有一段时间陈峰几乎觉得自己并不是一具准丧尸,而是一个超人。但可悲的是,他的动作仍比别人要慢上半拍,公司里的一些同事已经注意到这一点儿,背后给他起了个外号叫“慢墩儿”。
“慢墩儿”便是做什么都比别人慢,什么都抢不上前的意思。
陈峰心里有苦说不出,谁叫他连抢盒饭也只能捡最后一盒呢!
可他并不介意,自从开始变异之后,往下吞咽盒饭就让他感到极不舒服,只是偶尔咀嚼两块生鱼片聊以充饥。陈峰已经很多天没有吃过东西了,他的饥饿感逐渐变得强烈起来,那些在他身边走来走去的人,常常会引起他极大的捕杀**……狠儿地咬上一口,连血带肉,使劲儿嚼,吞咽……哇!这滋味……
他只能拼命控制自己嗜血的**,开弓没有回头箭。
一定要挺住!
实在饥饿的时候,陈峰便跑去郊外的屠宰场买回一些新鲜的生肉,常常在一阵狼吞虎咽之后,他把吃下去的东西又全都呕吐出来……日,这可真难吃,为什么放着隔壁那两具美味的人肉不去尝尝鲜儿……我忍!!
比这更糟糕的是,陈峰发现身体上的血斑已经开始恶化,除了双手,面部和胯下,浑身都在溃烂。而自己竟然对这种溃烂浑然无知,麻木的感觉正一点点儿向脑部逼近,也许用不了多久,自己就可能会失去思维的能力,变成一只彻头彻尾的活死人。
这该死的病毒!
陈峰有时享受着嗅觉的超强能力,有时忧虑着自己这具准丧尸的悲惨结局。
他就这样终日在天堂与地狱之间穿梭。
时间一长,陈峰原本开朗的性格变得阴郁起来,他明显地感到自己拥有人类思维的日子越来越少了,迟早有一天,自己将变成一具丑陋无比的丧尸。
他在心里做了一个决定,在变成一具行尸走肉之前把自己干掉。
陈峰已经向公司交了辞职报告,最后期限是下个月一号,还剩下一个星期的时间。
结算完工资,陈峰决定回家先去看老爹,钱虽不多,也算给老爹点安慰吧,谁让他倒霉,老婆死得早自己起早贪黑一把屎一把尿养了个儿子整日不务正业花了他二十几年的钱还嫌他唠叨女朋友没捕获一个只会在游戏中欺凌弱小最后还选择了丧尸这极为险恶的人生归宿……所以生儿要小心,谨防后悔。
王诗显然注意到了陈峰的变化,再见面时,她还是对着他微笑,但陈峰看得出来,这微笑中有些许忧虑的成分。
他也报以一丝苦笑,这个小美人,自己今生是无福享受了。唉!……真想把她抱过来毁掉,可惜,下不了手呀……
日子在焦灼中一天天过去,在期限到来的最后一天,一场突如其来的灾难改变了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