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中国也缺人
了两日,成功镇压安陲有邑云骑尉东丹染戎的的奏折朱的案头。超速更新最新小说章节*提供在线阅读包括匪东丹染戎在内,该部落共计六十二人被打死,另有五百七十八人被生擒,唯东丹染戎长女及幼子下落不明。
这个折子里主要有三成意思:一是联军将士用命,奋力拿贼得力;二是赖天子洪福,击毙匪消弥隐患;三是询问对于从犯是就地处死还是送往京城献俘。
太子将这份奏折送过来时,脸上的兴奋之情怎么也掩饰不住。
“父皇,这场战斗打得确实漂亮。从东丹染戎殴打小吏到该叛乱部落覆灭,总共还不到十天时间,这已是我朝开国以来来镇压叛乱最快的速度了。自开国以来,这等规模的叛乱若是不在短期内镇压,往往会演变成燎原之火,本身只是一村一寨的叛乱,却因夜长梦多,结果将附近几十个寨子拖进去。待叛乱造成了声势,再镇压便困难得多了,怎么着也得花个十几甚至几十万贯。”
“这个柳州知府确实能干,只动用了一个千户的兵力就敢于出兵,这么快就平定了叛乱,而且还没有误伤平民的事。”
在朱棣的记忆中,隐隐约约记得历史上确实在这段时候生过一次叛乱,当然,史书上记载的不是有邑贵族,而是柳州山贼。那次叛乱是征南将军韩观搞定的,动用的兵力自然不会只是区区一个千户所地兵力。相较而言,柳州知府身为一名文官,却敢于率领这点子兵力亲赴前线,可见武事上也并不含糊。
只不过,朱棣对这封折子里的内容又觉得有点疑惑。
到底是什么地方不对呢?
哦,明白了!
之前朱棣便下令土兵参战可以抢掠财物、俘获人口。东丹染戎的部落总共才六七百人,这奏折上连打死加生擒已有六百四十人了,那么参加战斗的土兵岂不是没能俘获人口?……既然人口没能俘获,那么相应地抢掠财物方面恐怕也大打折扣吧?
装备了新式火器地朝廷官兵在正面战场上。其战斗力自然远远超过了使用冷兵器地部队。但朱也知道。镇压深山老林中少数民族叛乱时。人家大多数情况下根本就不会和你正面接战。若是没有同样熟悉山地作战、林中作战地有邑贵族助战。想要剿灭对方实在是极难地事情。
恐怕是这次朝廷地官兵见打得太容易了。所以破寨后便骄纵了些。财物先由自己抢掠了。而且人口也作为俘虏算为战功报了上来这样一来。有邑贵族岂不是白白参战了?
这样搞下去。以后再生类似地叛乱。如果有邑贵族不再热心。那麻烦可就大了。这一次是因为有邑贵族助阵。所以叛军也没办法施展偷袭。但如果没有邑贵族相助。一路上还不知会受多少骚扰呢。更麻烦地是。万一叛乱不肯和朝廷官兵正面接战。那么朝廷官兵跑断腿也未必追得上叛军。如此一来。朝廷官兵地弱点就会暴露出来。而纸老虎地面目一旦被揭穿。有邑贵族们对朝廷不再有敬畏之心。统治地根基岂不是会动摇?
太子自然不知道朱棣正在顾虑什么。还在那里一个劲地高兴。
“那位柳州知府确实是个忠君爱民不计利害地忠臣。
这个仗打得之所以那么漂亮。是因为此人没有半分敷衍心。若是先与广西都指挥使司联络商计。或是等着征南将军地钧令。时间等得长了。贼军或是蛊惑其他山寨一同叛乱。或是举族往深山里逃窜。反正也是他一个人地责任。”
“而且,这次迅速平叛确是国家国家祥瑞之气……当地百姓深明大义,有邑贵族更是率领私兵助战,所以柳州知府才能如此顺利。不然,有的从贼抵抗,有的窝匪不报,仓猝之间良萎不辨,哪有个不误伤好人的?”
看太子那副热情洋溢的样子,显然那名柳州知府算是投了太子的缘。看在太子地面子上,升他的官算了。朱对柳州知府有点印象,因为郭辛极端崇拜孔子,推崇孔子地“六艺”,竟然把早已失传的“乐”不知用什么方法给补齐了。从这方面看,国子监祭酒一职似乎挺合适郭辛地,但国子监祭酒只是从四品,而知府却是正四品,没道理立了功官衔不升反降啊?也罢,等三年任满后先把他调入京城担任从三品光禄寺卿算了。虽说从三品比正四品只升了一级,但由地方官成为京官,这次升迁的奖励也不算小了。
当朱棣将自己地打算说出来后,太子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
值得这么高兴吗?
朱棣略微沉吟了片刻,然后猜到了太子的想法:朱高炽被立为太子后,天然便受到绝大多数文臣的。然而在武将集团中,太子却没什么助力。这个郭辛看来是个能打仗的,而且又是个文官,所以太子便想要将之收在麾下……
朱棣在心里怒吼:朕还没死呢!
这便是疑心病的坏处了。尽管朱棣知道朱高炽仁厚,但对于太子亲近会打仗的大臣时(尽管这仅仅只是怀疑),他却仍旧非常不爽。
然而君无戏言,已经当面对太子说要将郭辛调入京城担任京府丞了,旋即又改口显然太没品。也罢,等郭辛到了京城再看看他的表现。若是不与太子交往,那就算了。否则,等到攻略西伯利亚时,就把他派过去!除非大军打到莫斯科去,否则就让他一辈子都待在那冰天雪地之中。
这么想着,朱棣的心情也就平静了,于是在奏折上批道:
览奏不胜嘉悦。卿此次处理安陲有邑云骑尉东丹染戎之叛乱,详虑而谋远,遵命而机断,未伤我一兵一卒,身入险地一举而击毙酋魁、剪恶逆于须臾,朕心不胜喜悦。然匪长女及幼子下落不明,尔等应用心追索。千户等有功人员,皆报部记名议叙。东丹染戎九族及从犯不必押解送京,就地显戮用以震慑宵小。
另告,卿所请朝廷下拔水泥修筑道路一事不准。水泥产量太小,京畿之地御道尚且不能完全满足需求,自无余量拔往柳州。然卿之爱民之心上感天地,朕亦为汝一叹。授人
如授人以渔,故朕派遣制造水泥之能匠前往柳州修:。水泥窖场修建成功之前,卿可仿先秦修筑大驰道之旧例,以黄土揉合碎石黄沙夯成坚硬结实之路面。若地面坚硬,则马车在此路面行驶速度能快一倍有余。如若将路基垫高,则纵使雨天也易通行。
想了想,朱在后边又添一句。“此次俘获有邑云骑尉东丹染戎之参加叛乱人员及其家属,一半赏与参战之有邑贵族,尔等不得抽分科夺。另一半就地服苦役,用以修筑当地道路。”
写完批示,朱叹了口气。
修筑大驰道、帝陵、大运河、长城之类地大工程中,有些是能省的,而有些却是不能省,或说修建之后所能创造的社会效益比消耗的社会资源更大。这些有利于社会地较大工程,若是纯粹由百姓服役,则对百姓而言是一项不堪重负的劳役;若是朝廷花钱雇佣民夫修筑,其财政负担又不是封建社会可以承受的。
朱棣离开御座站起,来回踱步。
朱很想将明朝的道路网修得更密、更好一些。
在后世,国家调控经济时最常用的一招便是增加政府开支,而增加政府开支中社会效益最大的则是修路。后世国家修路有时候会是出于增加就业地目的,但此时并没什么流民,朱棣自然不会是出于这种目的。
在朱棣看来,修建道路地目的是为了使运输成本降下来,促进经济的展。
问题卡在劳动力上。
按道理说,中国是不缺劳动力的。但偏偏朱穿越地时间特殊展大航海事业以及获得更多的殖民地才是朱棣优先考虑的问题,甚至比修建道路促进国内经济展更优先。如此一来,破产农民以及遭受天灾的流民便当然应该优先用来开拓殖民地。
西班牙在大航海初期处于领先位置,但由于西班牙将巨额贵金属从殖民地运回本土,结果患上了“贵金属病”国内流通的金银巨增,于是导致了通货膨胀,进而又导致工人的工资增加,结果使得本国工业地竞争力远不如外国。偏偏西班牙的上层又从大航海中分得了足够多地利润,拥有足够的金钱,缺什么就从外国买就是了。因此西班牙地上层对于本国工业竞争力缺乏的事实竟是毫无警惕。结果,在大航海初期拥有领先优势地西班牙反而没能从殖民活动中获得最后的胜利。
然而朱却根本不担心中国会患上类似的“贵金属病”。
一来,明朝的法定货币是大明宝钞。目前朱没足够的贵金属作为储备,所以只得硬着头皮实施“信用本位制”。但朱毕竟有着自知之明,“信用本位制”不是那么好弄的。皇帝**国家,一旦国家缺钱了,谁又能挡住多印钞票饮鸩止渴的诱惑呢?所以,朱棣思来想去,最后还是决定一旦获得了稳定的、大量的贵金属来源,便转而实施“金本位”或“银本位”制。当实施贵金属本位制的货币政策后,运回国内的贵金属多了,顶多就是将国家金库的贵金属储备比例提高就是了,这样一来通货膨胀的程度自然减轻。
二来,明朝可不是区区一个西班牙可以相比的。无论是疆域还是人口数量,两的差距都在十倍甚至数十倍以上。这就好比吃某种药,小孩子顶多只能吃半颗。但一个身体极为强健的大人,哪怕是吃三颗也没事。西班牙吞下几万吨白银便撑着了,可中国吞下同样数量的白银,说定只是个半饱呢。
三来,中国虽说并不可能因为运往本土的贵金属增加进而导致同样程度的通货膨胀,但退一步说,哪怕中国也生了同样程度的通货膨胀进而导致了工业竞争力的下降,那样问题也不大。中国传统的出口物品是茶叶、丝绸、瓷器等,这些东西在当时基本可以算是垄断的既然没有竞争,又哪来得竞争力之说?至于说进口,原来的历史上中国实际上主要进口商品是白银(以货币形式进口白银,实在是大亏特亏)。如果贵金属直接是殖民地所附带的好处,那便连进口都免了。怎么看都没什么好担心的。
所以说,朱棣已经是王八吃秤砣铁了心要倾尽全力展航海事业以及海外殖民事业,暂时抽不出更多的财力和人力用来展国内的大型公共建设……但,大型公共建设也是极其重要要的,水利设施能够保障农业生产,运河以及道路能够促进商业的展。少了哪一项似乎都不行啊?
怎么办呢?难道说,只能用战俘来补充这个劳动力缺口?
车骑营前往大草原扫荡毕竟是远征,而且自身的兵力也不是很多,自然不可能抓太多的俘虏。仅有的少量俘虏,为了激励参战的兀良哈人以及补充辽东那巨大的劳动力缺口,能够送入中原的实际数量太少了。
以茶叶换人头政策实施后,已臣服的游牧民族主动出击攻击鞑靼的次数虽然猛增,但是在战斗中俘获的战俘一部分由胜利自己消化掉了,另一部分则往往会卖给附近那些开辟村屯的汉籍有邑贵族。虽说朱同样可以通过购买的方式弄一批奴隶到中原来修路,但汉籍有邑贵族太缺人力,结果把奴隶的价格都抬高了。朱通过剪刀差,以茶叶、布匹、丝绸换取游牧民族的物资占便宜占惯了,见奴隶价格已经高于往年,自然不肯购买。
西南诸省的少数民族偶有叛乱,但实施了有邑贵族制度后,其叛乱会大幅减少朱棣又没神经,自然不可能因为缺乏奴隶而故意去激起少数民族叛乱。
难道说,只能等到征服安南时才能解决修建大型公共设施缺乏劳动力的矛盾?
……好遥远啊。
朱高炽有点奇怪。父皇坐功一向挺好的,今天怎么走来走去象是坐不住似的?他今天特意呈上这份奏折是讨开心的,为什么父皇此刻倒象是遇到了什么为难的事呢?
朱高炽抿抿嘴,想问,终究没敢。(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i章节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