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节 华武衣冠(二)
在张继一同怒吼之后,队伍重新恢复了平静。正如张继所说,这一次的事情和张振宇人不认识前朝遗民还真的没有多大的关系。
敏泰闯营,殴打守门的兵士,张振宇出来制止。这些事情当时在场的老兵都是知道的,也都是亲眼看到的,并且,当时张振宇的做法,全营的兵士都是赞同的。
若是身为一个将领,连自己手下的兵士都维护不住,也就没有了威信,要是那次,张振宇对敏泰低三下四,此时也不能在兵士之中有这般的威信。通过张继一通吼,所有兵士都清醒过来,这一通吼,就像是在大夏天迎头给这些人浇了一桶凉水,所有人的头脑都扑棱一声清醒了。
“正如张继所说,记住自己的祖宗,记住自己的血脉,这些有时候比自己的名字更为重要。不过,今天我不想说这些,今天我带洪叔来,是要他教导我们拳术,我们是兵,是兵就要勤家训练。前些天我们刚刚到这里,什么基础都没有,大家要忙着开垦荒地,建造房舍,打理这营地之中的一切,所以训练就松懈下来。但是,这种松懈到今天就要止住。练兵,练兵,若是少了那个练字,兵也就不能成为兵了。”张振宇说着,缓了口气。
“大家此时还记得那天我们和旗人交手的情景么,若是没有交手以前,你们认为能战胜旗人?能战胜比我们数量还多几倍的旗人?”张振宇大吼着对兵士们问道。
“不能!不能!不能!”兵士们同样用吼声对张振宇回答,张振宇用手虚压了一下,场面上顿时寂静起来,刚刚的吼声也消失了。
“我可以毫不客气的告诉大家,若是我们对上的是满清刚刚入关时的旗人军队,我们早被打垮了,别说是几倍,就是数量一样,失败的也只是我们。但是这一次我们确实冲出来了,而且和旗人的对杀之中我们也是胜利的,死伤的旗人最少是我们的三倍,有人能告诉我这是为什么么?”张振宇继续大声问到。
场面还是安静的,有人开始在下面低语,像是讨论什么,不时从下来传来这是为什么的问声。大家一时间都有点窘迫,是呀,这是为什么,明明是这一次从旗人手中冲了出来,而且砍杀的敌人比自己的损失大了好几倍,可这在他们的思想之中明明是不可能的事情。可是却真真实实的发生了。
“徐宁远,你出列告诉大家这是为什么!”张振宇命令道。
徐宁远大步走出兵列,站在队伍前面。
“这是因为旗人缺乏训练,自打入关以后,旗人就成为满清名副其实的贵族阶级,旗人兵士也都成为了老爷兵,这些人平日里作威作福,哪里有哪些闲心去训练呢。这几年英国人对满清输出鸦片,兵营之中也有很多人吸食,当然,汉族兵士没有钱,动不起着玩意,可旗人兵士吸食的不少。这东西最伤身体,旗人兵士的战斗力更是大幅度下降。此时的旗人,早就不是入关时候的旗人了,失去了勇,失去了为勇而生的战,失去了为战而培养的体,自然我们这一次能在旗人手中获得一个胜利。”徐宁远的话井井有条,显示出了他不俗的见解,到底以前是做官的,对什么看法不是小兵卒可以相比的,这就是眼界,还有些许的眼光。
“好,徐宁远说的很对,所以,在我的军队之中,训练是必须的,而且我们要严加训练,不训练或者以各种借口不训练的兵士要受到重罚。在我的军队里,绝对禁止兵士染上烟瘾,在这里大家没有条件,以后我们出去,也都给我记住,不要碰那东西,谁碰谁死,没有二话。”张振宇对着兵士训话完毕,然后转向洪叔。
“洪叔,这些队伍就交给你了,我现在也是您手下的一个小兵,我也和您练习洪家的拳术。”张振宇对着洪叔恭敬的说道,说完就走下去站在队列之中,此时的张振宇也是和所有兵士一般练习拳术的,和他们没有什么不同。
“好,振宇将你们交到我的手中,让我教导大家拳术,刚刚振宇已经告诉大家我的名字,我叫洪烈,是大明洪家的后人,我现在就开始教导大家洪家的拳术,这种拳术是我祖上所创,祖上一代代传下来的,共有两套,一套练体,可以强健身体,一套练杀场征伐身手,可以让大家以后在战场上有更大保命的机会”洪叔站在队伍前面,也有一些激动,毕竟,这是张振宇拉起的第一支军队,也是自己要开始教导的第一支军队,汉人的事业,此时就从这里开始,以后,这支军队必将为汉人的事业拼杀搏斗,勇往向前。
洪叔将开场的话讲完,也不多讲了,训练就从今天开始,正如张振宇所说,这些兵士已经懈怠了一些日子,不能再懈怠下去,说不如做。正如古人说的,临渊羡鱼,不如退而结网,此时,洪叔就开始‘结网’。
洪叔在上面开始教导大家洪家拳术一招一式,下面的人开始学着洪叔的样子练习。
张振宇每挥出一拳,抬起一脚,口中吐纳出声,张振宇这一做,队伍里顿时这种声音响成一片,接着,这种声音越来越响,每一招拳势打出来,都伴随兵士从肺腔里挤出的一个字,如同暴雷一般的声音在训练场上汇聚,扩散向远处。
洪叔教的仔细,毕竟这是第一支汉人的队伍,洪叔每教完一个动作,然后下去指导大家,动作不规范,不协调的洪叔都给指正出来,兵士奋力练拳,场面之上所有人的动作整齐划一。
“振宇!”洪叔教完了一些动作,将张振宇叫上来。
“洪叔,什么事?”张振宇赶紧跑上去。
“让兵士们将身上的兵服脱了,练拳,这种衣服不合适,以后都穿短褂长裤,汉人就要有汉人的样子,不能再穿这些旗人的衣服。”
“洪叔说的是,不过,我这兵营里,布料根本没有,给兵士们做这些东西,我们也只能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哎!我说振宇,这一次你又要从我这里敲一些东西去了。好,这几天我让村里的民妇赶制出来这批衣服,然后分发给兵士,兵士以后就不要穿满清的兵服了。”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