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第五十一章 未雨绸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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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政东点点头,陆政东没想到周天放说得这样直白,但是周天放的话确实没错,他到宜蓝才不到一年时间,想动也动不了,而且平级调动到其他位置也没意思,他没调动的想法,周天放也就好开这个口。
现在开发区正红火,这是周天放往上走的重要筹码,一旦不再兼任,就凭计经委主任一职,在长滩目前的政治环境,想要再进一步实在太难,更何况这一次调整之后,距离下一次调整恐怕有很长一段时间,那变数就更大。
周天放喝了一口茶,看着他道:
陆政东沉吟了一下道:
“孙记虽然在省里是在zhèngfu这一块,不过若是能在杨记面前帮着说一句话,这件事倒不是什么难事。”
周天放争取的只是副市长,这难度比争取常委要容易不少,孙伟阳出面,应该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周天放摇摇头:
“何市长就是走的孙省长的路子,现在何市长和刘记关系也不错,有孙省长一句话,又得到刘建中首肯,估计问题不到,但是在孙省长那里,可一不可二,我的事情孙省长再出面,恐怕也不妥,省委组织部这边我倒是有点熟人,不过我心里没底气,所以,政东,你得帮哥一把……”
陆政东一听周天放这话里有话啊,何子东原来算是孙伟阳的绝对嫡系,走孙伟阳的路子是理所当然。但是一句和刘记关系不错,这话里又有很多值得玩味的地方,原来孙伟阳在的时候,既是孙伟阳的嫡系,但是和市长肖清扬的关系也相处得非常不错。孙伟阳还没意见,说得好听一点就是何子东这人情商足够。能够很好的处理复杂的人际关系。说得不好听一点就是左右逢源,典型的官场不倒翁,何子东和刘建中拉近关系,为了避嫌,势必就要和原来同属于孙伟阳一系的人适当的拉开距离,以免刘建中有什么想法,看来周天放对何子东这样的做法心里也有些不齿,在这里提醒着他……
这些念头从陆政东脑海中闪而过,见周天放目光殷殷的看着他。便道:
“周主任,有什么事情你尽管说……”
周天放这才说道:
“听说你在党校学习的同学辛武山与你的关系挺不错,他现在是省委组织部刘振强部长的秘,不知道能不能走他得路子,如果走得通则成功得机率就大……”
陆政东和辛武山的关系。长滩知道的人不多,看来周天放是真的志在必得呀,连这关系都挖了出来。在这关键时候。找上了他。
不过,这也让陆政东颇为为难他和辛武山的关系还算不错,当初辛武山能进省委办公厅,他确实是出了力的,但是这条线是他的暗线,他还没有进行充分的经营,两个人的关系并没有好到可以大事相托的地步,何况现在辛武山的位置变了,能不能卖他的账,这也挺难说的。
可周天放在他初到市zhèngfu生产办的时候,在关键的时候给他扶上马送了一程,给了他大力的支持,若是没有周天放的鼎力相助,他也不会那么快就到开发区,也就不容易到现在这个位置,这些都是人情,该还的时候必须要还的,而且周天放再进一步,陆政东在市里也多一个有力的支持,这在眼下来说,也是他所急需的,这对他也是一件好事。
陆政东犹豫了一下说道:
“我和辛武山是党校同学不假,但是还没有相处到无话不谈的地步,也从来没有让他办过事,这方面确实也摸不到深浅,这样,我抓紧时间约约他,先探探口风……”
周天放见他说的是大实话,也就真挚的道:
“那就多谢政东了,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只要尽力了也就无憾了……”
周天放的语气里也有点怅然,显然这个副市长的竞争非常激烈,除了长滩之外的竞争对手,就是市里还有市zhèngfu的秘长和几个县的记,都有不容小觑的实力……
和周天放谈完话,陆政东出来的时候也想着,周天放压力不小,而陆政东同样感觉到了极大的压力。-<>-(
陆政东也仔细的检讨着,表面上看是丘成云的那篇文章导致的结果,但是仔细一分析,那只是结果,而不是原因,造成当前被动局面的主要原因还是自己是孙伟阳的嫡系和年轻,由于这两个原因,他很难赢得新任市委记刘建中的彻底信任,刘建中对他的态度始终保留。
两人关系始终处于普通的上、下级领导关系,从客观上讲,这样的关系算是最正常的关系,但是从实际上来讲,这种不温不火的关系,就让人挺头痛了,作为县里的一把手,得不到市委记强有力的支持,工作的阻力和难度就会增大不少。
而市长肖清扬那里,陆政东也不能走得太近,虽然刘建中初到长滩的时候,肖清扬心里也颇为不服,暗中较量了两回,但肖清扬在玩政治上显然不是刘建中的对手,很快就败下阵来,他若走得太近,肯定会成为刘建中打击的对象。
而何子东刻意的保持距离,让他也无从下手,本来刚刚搭上关系的丘成云,现在是自身难保,前途未卜,他在市里就没有强有力的后援了。
这还不算,最让陆政东感到如鲠在喉的是杨凯麟。
因为在生产办和杨凯麟儿子杨振功的矛盾,他和杨凯麟是结下了很大的梁子,这个结很难解开,虽然杨凯麟不会明的对他怎么样,但是暗地里使使绊子,拖拖后腿,这是信手拈来的事情。
党群副记管组织人事,杨凯麟又和刘建中关系亲近。在很多人事问题上,杨凯麟的建议刘建中肯定听得进去。而他作为县委记、一把手,手上最重要的就是人事权,县里的副职属于市管干部,但作为县委记有极大的建议权。但是在这样的情况下,他的建议恐怕很难得到采纳。在县里的副职的任命上完全失去了建议权。那就失去了一个最有效的致命武器。
陆政东不由想到,幸亏在把骆长松调到县委办的时候就及时的为他争取到了常委一职,不然现在就很难说了。
而且市里这一次调整,这么敏感的人事消息,他之前没有从市里得到任何消息,而是从周天放口中听到,这是一个非常危险的信号,说明他在他已经很难接近核心了,也就难以获得市委的动向和关键的信息。而一个县委记不能掌握市里的动向和关键动向,那就显得极为被动。
想到这里,陆政东也不禁想到,各地都有背景及其深厚的世家子弟从政,但是绝大多数人在到一定位置上都是沉沙折戟。原因有多种,但是一个主要原因不能忽视:县官不如现管。
这些世家子弟虽然家里背景不简单,但是有时候是一个在天一个在地。再有背景有时候也鞭长莫及。
当然陆政东现在的境遇还没有到那种地步,让外公家里给省里市里打个招呼,他在县里的ri子肯定会好过不少,不过,外公把他放在下面,目的就是为了锻炼,越是困难局面也就越锻炼人,这个招呼肯定不会打,就是陆政东自己也不想为这点事就让家里打招呼。
人生也好,仕途也罢,就像攀登那些高高的大山,可以需要诸如拐杖、登山用具等必要的辅助工具,但是要登顶成功,一览众山小,最主要的还是要靠自己的体力和意志品质。
越是这样越是激起了陆政东的斗志,就算是泰山压顶,他也要杀出一条血路,陆政东恶狠狠地为自己鼓劲……
宜蓝县里的机构改革机构虽然吵吵闹闹,不过还算是平稳,也让陆政东把jing力腾出来,以去协调火电厂项目的事情到了省城,到省城之后,陆政东就给辛武山打电话,陆政东这么做,一来是答应了周天放,二来也是在目前市里的这样的情况下,他也需要把目光放得更高远一些:
“武山,上次到高塘你有事,也没有见上面,什么时候有空召见我这个基层的人员啊?
辛武山一笑道:
“什么召见不召见的,只是现在跟着领导,有时候确实是身不由己……你在高塘能呆多久?”
“估计下周回去……”
陆政东这次到省里来主要就是联络感情的,陆政东虽然没有马上就进步的压力,平时不烧香,临时抱佛脚这可是官场大忌。
“那就好,这样,我估计后天晚上有时间,暂时定在后天咱们聚一聚,不过也只能是暂定,你也知道最近调整比较大,到时候如果领导有事,那也是无可奈何……”
陆政东呵呵笑着,他自然也知道像这样的专职秘,时间都是属于领导的。辛武山肯定也知道他这个时候找他,肯定也是来跑这些事情,能答应下来,来省城主要的事情也多少有点眉目了。
于是陆政东又给周义华打电话:
“周大哥,老板晚上有空没?”
“晚上孙省长要接待电子工业部的张副部长,不过,孙省长现在刚从高塘开发区考察回来,暂时没有其他事情,我去问问……”
周义华作为孙伟阳的秘,是知道陆政东背景为数不多的人,而且也深知陆政东在孙伟阳心目中的地位,所以也就没来那些虚的。
“好,我就在省zhèngfu附近,孙省长有空我就马上上来。”
周义华没隔几分钟就打电话过来让他到办公室。
到了地方,周义华早就等着他了,陆政东笑着低声问道:
“周大哥,你跟着孙省长也有几年了,这一回有没有机会放单飞啊……”
周义华微微笑了一下:
“孙省长有这个想法,只是去向暂时还定不了……”
“那就恭喜周兄了,我还要在省里呆几天,什么时候有空聚一聚……”
两个人一边说着,一边走进了孙伟阳的办公室。
孙伟阳的办公室很宽敞,只是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奢华。办公室最醒目就是一面大大的国旗。
“政东,坐,算算时间,咱们也有大半年没见面了,怎么样。工作还顺利?”
孙伟阳调到省里,陆政东也经常打电话。但是真正见面的时间不多。陆政东便把县里的工作情况汇报了一下。
孙伟阳点点头:
“不错,不错,宜蓝的煤矿走上了正轨,宜长路也修通了,宜蓝也算是走上了发展的快车道,也总算是圆了我的夙愿,忠平同志泉下有知,肯定也会感到欣慰……”
孙伟阳对于金忠平之死看来至今都是难以释怀,陆政东忙道:
“这都是靠孙记的大力支持和关心。我才能在宜蓝有点小作为……”
孙伟阳呵呵一笑,道:
“主要还是你自身的素质所决定的,我看人是比较准的,用人也比较挑剔,如果你没有那个能力。我肯定不会把你放在那个位置上。”
孙伟阳说着又问道:
“你们县里机构改革进行得怎么样了?”
“基本已经结束了,还算顺利。听说市级班子要调整了?”
陆政东见孙伟阳问起这事也就顺势问道
孙伟阳一听抬起头看了他一眼才道:
“你是不是对这次调整有什么想法?”
陆政东见孙伟阳误会了他的意思,忙道:
“我没啥想法。宜蓝才步入正轨,能做的事情还不少,我还准备沉下心在宜蓝干两年,争取宜蓝面貌有一个大的改变才会再考虑哪些事情,我问这个只是了解一下,在县里工作起来才更主动。”
孙伟阳点点头,说道:
“长滩市里的班子调整我也听到一些风声……”
孙伟阳似乎是斟酌了一下用词才说道:
“政东,成云那篇文章写得不错,你在宜蓝所做的,我很欣赏,古人还知道丙吉问牛,闻过则喜,还有一个词叫父母官,父母官这个词有人认为用在现在不合适,现在大家都是公仆嘛,但是从现在意义上的父母来讲,我认为这个词很贴切,现在的父母都是把孩子当成掌中宝,为孩子付出的远少于孩子的回报,干部真要能做到这一点,那就已经不错了,作为一名干部,特别是领导干部,对人民没有感情,不关心群众的疾苦,算哪门子的领导干部?粉饰太平,毕竟只是粉饰,终究还是要露出真相的……”
孙伟阳谈兴颇浓,在陆政东面前丝毫没有掩饰自己的情绪,自从调到了省里,陆政东能感受到孙伟阳整个人在气质上的变化,整个人看问题的角度和在市里有了很大的改变。虽然这样的转变,在常人中看不出来,但是作为对其比较了解的人,陆政东还是感到了其中的变化。
孙伟阳并没有就此打住,而是继续说道:
“政东,不管市里如何风云变幻,你都不要为之所动,该请示的请示,该汇报的汇报,能够得到市里主要领导的支持,这还是非常重要的,其他的你只要紧紧抓住发展经济这一点,就居于主动,现在宜蓝已经上了正轨,煤矿理顺,火电厂开工,凭你的能力再把经济抓一抓,你在县委记岗位上苦干两年,宜蓝的gdp排名冲到市里前三甲不是什么大问题,在现行体制之下,这就是你最大的功劳,这样实实在在的东西没有人能抹杀得了,这将为以后踏上更大的舞台打下基础,我的意思你明白?”
陆政东点点头,孙伟阳是何等人物,自然是听出了他在宜蓝现在压力不小,ri子不大好过的,孙伟阳这话就是说他的位置暂时还是不用担心的。
陆政东也就心里踏实了,说道:
“省长,宜长路也通了,从省里到宜蓝的路也好走了,宜蓝现在是百废待举,整个发展尚在规划之中,我也是摸着石头过河,这些决策事关一地的发展,必须要慎重对待,省长什么时候有空到宜蓝来指导指导小陆的工作?”
孙伟阳没有拒绝他的邀请,说道:
“我也很想到宜蓝走一走,看一看,不过眼下不行,这事还得等省里消停下来了再说。你能抱着这样的心态,这好很好,处在你这个位置上,就要有清醒的头脑,只有到了县委记这个位置,才算是真正入了门,在我眼里,省直机关有很多处级干部,说起来和县委记平级,但在我看来,这些人只是幕僚,算不上严格意义上的官员。
为什么这样说?因为县委记手里有权,有实权,一句话能决定一个干部地荣辱升迁,一个决策能左右一地的发展好坏,关系到几十上百万人的安居乐业,有了这样的权力,成天就会有一群吹鼓手在身边阿谀奉承,有的人就觉得自己很了不起,飘飘然;有这样的权力,各种各样的衣炮弹也就来了,一不注意就会被击中;有的人觉得什么事情都是自己说了算,老子天下第一,真把自己当成是土皇帝,就失去了制约,自我意识开始膨胀,你还年轻,走的路还长,不要学这些人,要恪守着为人为官的基本准则,这样才能走远……”
陆政东点点头,深知的道:
“孙省长的教诲,我记下了。”
孙伟阳笑着摆摆手,站起身来,伸出手说道:
“别弄得这么郑重其事,这不过是我的一些感悟罢了,我要去宾馆了,以后有时间在好好谈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