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贵不可言
襄阳城前,车水马龙。猛将强兵,陈兵谁何。
吕高牵马,行天开路,老李端坐马上非常享受。“想当年……”
“来人下马。”城门卫喊道。老李哼一声落地。“来者何人?”云行天抬手道:“柳林镇行天镖局云行天。这位是总教头李卫东李老先生。这是……”卫兵道:“只报行天镖局即可。”
三人进入襄阳惊叹繁华。人潮涌动,叫卖不停;亭台楼阁,画栋雕梁。荆州风采,恢宏素雅。吕高一扫郁闷道:“襄阳就是襄阳。”“少年,你怎么说话呢?”李卫东道,“这才是襄阳。”云行天心道收编吕高终于不用担心辈分问题了。
“看相……算命……”一位蓝衣少女迎着三人走来,“这位光头客官可要算算前程?”
“不必了。”云行天拿出一两白银回绝道。
“我来看相。”李卫东为老不尊道,“阿飞你速度付钱。”吕高沉着脸问道:“多少钱?”
“一次五十两。”蓝衣少女笑道,“先钱后算。”
“这是一百两。我和老头都要看。”吕高道。老李语重心长地说:“少年,按辈分说我是爷爷。”
蓝衣少女不禁莞尔道:“天庭发柳主贼盗,眉眼太近主心狠,山根处有一疤痕主一难,从此高鼻红唇地和平川,总体来说是贵像。”吕高若有所思退到一边。
“来来,给老夫看看。”老李不平衡道。
蓝衣少女笑着说:“天庭红润地和圆,高鼻虎眼剑眉前。少时磨砺,老来福禄。贵像,呵呵,贵像。”老李哈哈大笑,一把抓过运行天道:“小姑娘,你且免费相相这和尚?”
蓝衣少女仔细端详云行天失色道:“这……这……这和尚贵不可言。”
吕高和老李如遭雷劈。“你再仔细看看。”“会不会看错了。”
“光头如灯照佛经,慈眉善目道中行。富贵名利皆笑过,一片白云蓝天行。”
听罢此批语,云行天正色施礼道:“敢问姑娘姓名?”
“呵呵,白小青,白小青。”蓝衣姑娘微笑道,“三位好好逛逛襄阳城,我们有缘再见。”
吕高问道:“云行天追不追?”云行天道:“一切随缘无需追赶。”
走进书店,老掌柜出迎道:“三位贵客要哪类武功秘籍?”
“少林七十二绝技。”吕高也不客气。
老掌柜笑道:“这位客官说笑了,说笑了。”
云行天拿出帮徽道:“人才贤达,惠通四海。”老掌柜道:“财源广进,旷古绝今。三位里面请,里面请。”
走到内堂,秘籍的档次和数量再次提升。老李问道:“有《梯云纵》吗?”老掌柜摇头说:“收到一本已经移送南方总部了。”云行天问道:“有武当《太极十二式》和《柔云步》吗?”老掌柜一愣道:“有很多。”吕高观瞧许久说:“这本《三十六路蜈蚣爪》我要了。”“好眼力!这本蜈蚣爪是中品武学。”老掌柜称赞道。云行天突发灵感道:“《周易》我也要一本。”老掌柜出门低声道:“专门挑垃圾学。”
三人各有收获正欲前往鹤仙居,却被蓝白衫剑客挡住去路。“这位朋友可否让路?”云行天戒备道。蓝白衫剑客不言不语,给人一种刺骨的寒。
“我只给死人让路。”剑客冷道。吕高扯了一下云行天道:“这人厉害。”“三招之内我必死。”老李谨慎地说。云行天和剑客对视,若是交手四招必死。
“好一句给死人让路,不如你我比试一番如何?”云行天看着‘高帅冷’说道。
“我的剑从不比试,只决生死。”
“好!若是我赢了你只需帮我一个忙?”云行天爽快道,“我死了他们两个帮我收尸。”老李和吕高后退一步,摆出我和他不熟的表情。
云行天和‘高帅冷’对决,迅速引发围观热潮。
“快来看啊!又有人挑战名剑山庄冷刻舟了。”
“哟哈,啥时子跳出这个光头。”
“快来看戏啊,少林小和尚喋血街头。”
云行天扯下一条黑布蒙住双眼缓缓拔出宝剑;冷刻舟也是黑布条蒙眼拔剑出来。
“精彩呀,蒙眼大战。”
“这才够味儿。”
“康师傅就是这个味儿。”
“看剑!”云行天高喊一声身形未动,冷刻舟后退一步冷笑:“虚张声势。”云行天取下黑布示意老李吕高左右包抄。“你在浪费我的时间么?”冷刻舟自以为是道,“我只给这一次进攻机会。”
云行天向不明真相的围观群众拱了拱手。“拿下。”老李一枪直攻腰肋,冷刻舟大骂无耻腾身一剑;吕高飞爪击向脖颈,冷刻舟双耳一动反身一刺。未等落地,云行天梯云一纵长剑横斜在冷刻舟右肩道:“绑了。”吕高铁链一甩道:“这活儿我熟。”老李从后面取下剑客的蒙眼条道:“少年,你真是有够蠢的。”
“哎,冷刻州算是栽了。”
“不败剑客这样被擒。”
“江湖之上最厉害的果然是阴谋诡计。”
蓝白衫冷刻舟盯着云行天道:“卑鄙小人。”后者泰然自若道:“兵不厌诈。”一场风波自此平息。
伏波将军府门前,云行天老李吕高三人前后站立。
“我家老爷说了。小姐没有这位姓陈的朋友,恕不能相见。”老管家掩上府门道。
老李道:“钱花了人没见着。”吕高道:“可不是,连门都没进去。”云行天道:“先回去,晚上再说。”
夜半三更,云行天三人着夜行衣来到将军府。云行天沉稳道:“今日在鹤仙居我观察过将军府内的大概布局。从这面墙进去,只有两处可能是张小姐的闺阁。向西翻过两面墙,垂柳之下是一处;吕高你擅长飞爪,这处归你探查。还有一处是向北,巡逻卫士较多,由我来。老李带上信物接应。”老李喟叹道:“没轻功受歧视。”
“行动。”云行天一纵飞入,吕高飞爪一拉腾入,老李拉着绳索谩道:“不尊老。”
将军府内三人交换眼神各自行动。吕高飞爪在手攀爬无阻,一炷香的功夫便到了柳树之下。果然柳树下端坐一位聪慧姑娘。张姑娘抱着小花猫自言自语道:“挨千刀的胖子,你把我的心儿偷走。”花猫喵的一声下地跑掉。
“你是什么人?鬼鬼祟祟的。”张姑娘并未呼喊而是询问。
吕高山贼当久了不免有职业习惯:“嘿嘿,本爷飞将……不,我是行天镖局吕高,请问可是张姑娘?”“是那个陈胖子委托你们来的吧。”吕高闻言学了一声鸟叫,远处接回应猫叫。
“姑娘请稍等片刻,陈公子有些东西让我交给你。”不大一会儿,老李托出锦盒交给张姑娘。后者埋怨几句不便含情脉脉道:“那胖子也不减减肥。我这里有本武功你们拿去交给他。让他减减肥。”老李吃惊地抓着《梯云纵》,心里矛盾重重。
云行天一路向北,穿过三层别院,敲晕四个护卫来到内宅外面。房间不大,灯火幽暗。云行天纵身盘出垂柳枝条,侧耳倾听屋里两人对话。
“大哥可知道少林佛指骨失窃之事?”
“竟有这等事。”
“哎,这次少林不幸大师五人全部遇难在武当附近。据说五毒门黑寡妇、丐帮三位堂主、锦衣卫右密使、移花宫三长老……全都在那天离奇失踪……后来武当张真人现身……”
“张真人……”
“可不是张真人……交出李千秋……据说李千秋放火是掩盖易风行的杀人真相。”
云行天听得真切忍不住握拳。
“有杀气,谁!”屋中飞出一盏油灯,云行天纵身一跃。油灯燃烧,云行天狗叫一声夺路而逃。“梯云纵!”屋中跑出一位青衣人道,“大哥先走,我杀此人。”另一黑影点头不见。
云行天逃得慌张,青衣追得急切。“哼,小贼哪里走。”青衣人飞身一脚,云行天背剑格挡;青衣人越前一步双掌击出,云行天挑起几块砖瓦干扰。“雕虫小技。”青衣人再伸双掌,砖瓦化作粉尘。在这一刹那儿,云行天飞到空中一剑刺来。“有点意思。”青衣人双掌合夹来剑,同时一脚踹出。云行天胸腔如遭锤击,强抽宝剑碎剑再袭。“哼,华而不实。”青衣人双掌一撑,铁屑不能伤其分毫。云行天落在屋顶道:“阁下何人?”青衣人笑道:“伏波将军府教头赵炳。小贼,怪只怪你听了不该听的话,见了不该见的人——纳命来。”
赵炳单掌攻来,银爪一闪不得不退。吕高攀上屋顶道:“认识下,飞将军吕高。”“哈哈。正好一并杀了。”赵炳取出火折子放出信号。片刻后宅灯火通名。“有刺客——”话音未落,一条银龙舞动起来。老李气势不减,一枪上挑,赵炳翻身躲开道:“众人还不擒贼。”家丁护院一拥而上,老李浑然不惧。
“切勿伤人性命。”云行天提醒道。“少年,”老李化枪为棍道,“了解。”云行天吞下一颗回春丸纵身开逃,吕高叹气道:“以前我也是这么当头的。报应不爽报应不爽。”赵炳见云行天要走,一脚掀起瓦片阻拦,吕高摆出铁爪挡住飞瓦。“不自量力!”赵炳一掌拍来,吕高主动退下屋顶。
“算你识识时务。”赵炳跃起身形再追云行天。老李舞动银龙道:“情非得已,无需留手,杀出便是。”吕高点点头飞爪操起,也是强盗本色。
出了将军府,云行天不沿一路狂奔反绕圈圈。赵炳哂笑紧追不停。
三转二转落在土地庙前,云行天负手而立道:“此处有求必应否?”赵炳滑在地面道:“待我杀了你便知。”“想杀我恐怕没那么容易。”云行天又吞下一粒丹药嚼碎了。枪叟李卫东喝了一口酒闪将出来;强盗吕高顺着大树降下。“一加一加一就大于等于三吗?”赵炳不屑地说,“像你们这种不入流的货色,来多少我杀多少?”
云行天接过铁剑道:“有时候数学好不如眼睛好。”李卫东吕高转身露出笑脸,蓝白衫剑客冷刻舟面无表情地走了出来。
“不败剑客冷刻舟?”赵炳后退一步道,“你怎么和他们走到一起的?”冷刻舟拔剑道:“可是此人?”云行天道:“赵炳武功不俗,我们一起上。”冷刻舟道:“不用。我自己来。”
冷刻舟来战赵炳,出手就是名剑山庄招牌剑式一剑西来。赵炳不敢徒手,掏出匕首划出一道白光。清—声两人各自分开,冷刻舟晃倒后者近前,右手一剑,剑影未散,左手又是一剑,看上去像是两个冷刻舟交替出手。
“不愧是名剑山庄的高手。”老李称赞道。
吕高瞧了一眼恢复七八成实力的云行天道:“若是正面交锋,我们必死无疑。”
赵炳越打心越凉:这冷刻舟功力和自己在伯仲之间,气势上却完全压倒自己。蓝白衫冷刻舟再次提升速度,一连串的剑影飘忽不定。赵炳嗅到生死危机,大喝一声“逆水寒”,手中匕首寒光璀璨。冷刻舟后退预备舍伤换命之时,赵炳右臂忽然倒退,一只银色飞爪拉扯肩关节;赵炳哀嚎未绝,银色枪头自胸前穿出。老李语重心长地对冷刻舟说道:“少年,你剑法不错。”云行天推倒赵炳尸身道:“高帅冷,跟我回镖局?”
冷刻舟笑道:“学如逆水行舟。”
云行天意外地答:“我愿顺流而下。”
天明,四匹红马扬尘而去。城门卫羡慕地问:“他们是什么镖局的人来着?”云行天举旗迎风,行天镖局四字漫卷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