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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六篇 永庆公主——宋太祖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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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庆公主是宋太祖赵匡胤的女儿。荣德帝姬赵金奴(1103-?):母显恭皇后王氏。初封永庆公主,改封荣福。寻改号帝姬,再封荣德。宋徽宗时期,也有一个永庆公主,靖康之变时25岁,初嫁左卫将军曹晟。靖康之变后,为金完颜昌之妾,完颜昌为金熙宗诛杀后,荣德帝姬入宫中侍金熙宗。
唯一的翠羽短袄——永庆公主

母亲是皇后,永庆公主的生活简单平顺。

可是她从少女的时候起,就没有穿过华丽的衣裳。这是因为宋太祖对华丽的东西,有一种本能的恐惧和厌恶。

封号的多次变动

陈国大长公主,开宝五年,封永庆公主,下嫁右卫将军魏咸信。太宗即位,进封虢国。淳化元年,改齐国。真宗初,进许国长公主。咸平二年薨,谥贞惠,后改恭惠。景祐三年,追封大长公主。元符改封陈国。政和改贤惠大长帝姬。

少女时的永庆公主

永庆公主当少女的时候,一直像个最守规矩的校服女孩,老老实实地地穿着素色衣服。直到她十五岁出嫁前,才如民间的新嫁娘一样,合乎情理地得到了许多光鲜美丽的礼服。

这个少女就挑选了一件最美丽的衣服,穿起来,高高兴兴地看父亲——给父亲看去了。

这位兵戎出身,总是一本正经的父亲——宋太祖,不要指望他懂得少女爱美的天性,会顺口夸一句:“你今天真漂亮。”事实上,他立刻板起脸,厉声说道:“给我脱下来!”

原来这件衣服,实在太华美了。按今天话说,是服装设计师和绣匠的杰作。这是一件“贴绣铺翠襦”,襦是上衣,翠羽本指孔雀毛——设想一下,这衣服的绣工是很复杂的,要先用各色锦缎在衣服上仔细地拼出彩凤图案,再用真的孔雀毛捻成细线绣出凤翎,这样看上去,彩凤就闪着幻彩的蓝绿荧光,夺人眼目。

宋太祖说:“这件衣服,我要没收了。从今以后,你穿的衣服,都不许搞什么装饰品。”

公主不情愿地说:“一件上衣,能用几根孔雀毛?”

心爱的美丽衣裳被没收

宋太祖说:“话不是这么说。你穿了这衣服,后宫里一定要学样;你再穿了出嫁,大家一看见,全京城都要仿效。京城里不出产孔雀毛,商贩们一定都要跑到西双版纳收购,辗转贩卖,哄抬价格……”他最后总结道:“……这些造孽事的开端就是你!”

听了这番好道理,永庆公主只能眼见这件属于自己的礼服,成为祸国殃民的东西,被卷巴卷巴扔进了仓库。皇帝素朴,为天下聚财,固然是好事。不过公主穿几件美丽衣裳,也不必过于神经兮兮吧——谁会认为出嫁的公主不该穿天下最华美的衣裳呢?

宋太祖是最会攒钱藏物的皇帝之一。国库里的钱和宝物,把他的继任皇帝吓了一跳,说:“先皇老担心钱不够,这么多钱,得想个法子使出去才是。”

所以有理由认为,宋太祖把女儿心爱的美丽衣裳没收,到底是一件很残忍的事情。

永庆公主的婆家

永庆公主嫁的人叫魏咸信,是前朝宰相魏仁浦的儿子。宋朝建立后,魏宰相觉得不好再管事了,渐渐退出了宰相位置。魏宰相也是苦出身,十二三岁的时候,出去谋事,母亲借了一点黄麻布给他做了个坎肩,他过河时,脱下衣服,包了石头,将衣服沉入河底说:“做儿子的,竟然让母亲连一块布都没有,我要出人头地!”

魏宰相的家教,比皇帝家还严。他的儿子,个个中规中矩,永庆公主的老公魏咸信是老三,当他还是七八岁的小孩子时,公主的奶奶,也就是皇太后,到宰相府里跟太太们打牌,魏家三小子,站在母亲身旁,很恭谨地侍侯着。皇太后看了很是欢喜:“这乖孩子,将来把公主嫁给你吧!”

这个俭朴可靠的乖孩子,看不出有一点纨绔子弟的坏毛病。他向相反的方向去了——惜财吝啬,远近闻名。老了之后,魏宰相遗留的一点房产,他全部占去,一点也不留给侄儿等合法继承人。占了遗产,又只进不出,不拿出钱来大家过生活,结果跟侄儿们打了一场旷日*的遗产官司,在当时名声很坏(然性吝喜利,仁浦所营邸舍悉擅有之。既卒,为诸侄所讼,时人耻之)。

不知道永庆公主婚后过着什么样的日子,是否怀念出嫁前试穿新衣时那短暂的“公主般的生活”?不过永庆公主从小受着严格的俭朴教育,应该没有太多的不习惯吧。反正整天向老公要生活费,像个小户人家的女子一样,精打细算。然后过了很多年……到了一定的岁数,她就死了,比老公先死。

魏驸马

公主身份显贵,所以宫里派了外交礼仪部长,带着一干人马来办丧事。魏府上的接待,很是寒素简陋,外交部长本来就不太高兴,然后魏驸马拿出三十千钱来做葬礼费用——三十千钱,就是三十贯——外交部长气坏了,钱也不要,丧事也不管了,转身跑回皇宫,向皇帝告状去了。

“这个魏驸马,实在太小气了,发丧的那天,拿了三十贯钱,让我给公主装椁,三十贯钱,能做什么?(按宋朝当时的市价,一贯钱可以买一匹绢,三十贯钱,买三十匹绢,仅仅可以做些幕帐,用于公主的葬礼,肯定是很寒酸不够规格的)。驸马分明是对皇家不敬,不尊重帝王家的人!”

这时宋太祖已经死了。即位的是公主的弟弟宋真宗——他似乎并没有精神来解决这三十贯钱的纠纷,即便是公主,也是嫁出去的人。但事关皇室成员,他也只好有气无力地说:

“那好吧,把驸马叫来,我调查一下是怎么回事。”

魏驸马来了,很有理似的争辩道:“这个外交部长到我家来,为公主办丧事,其实是想大捞一笔。还写挽联什么的,想让我掏钱买。我才不干哩!什么挽联花圈的,我一律不接受!”

这个驸马没有多少能力,晚年有点糊涂了,还屡屡要求升官。宋真宗都烦了,说:“我看在公主的面子上,已经给他加了好多次薪水了,他还想要什么(复何望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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