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各有各的算计
(多谢有道修士和汉武天下两位兄弟打赏,万分感谢。WWW.)
李世杰派人去陆勋所说的那座别院,陆勋没有骗他,他派去的人在那座别院找到了整整一万石粮食。
而随后,陆氏派人来与李世杰签订了一份新的契约,他们用一两银子的代价向李世杰购买十五门火炮、三十具床弩和五百条火绳枪。当然,虽然陆氏实际支付给李世杰的只有一两银子,但契约上写的却是四万两,陆氏之所以做得这么隐秘也是怕落人口实。
有钱有粮,李世杰在已有六百人规模的苏家村民团的基础上大肆招兵,他以超高的薪俸和粮食补贴从苏家村周边百里区域的各个村镇城寨招募团丁,甚至连附近隆德县的一些村庄的男丁都应募而来。
最后一共招募了二千四百人,以五哨为一曲,将新招募的两千多人连同原有的六百人以新老混合的方式组成了四个曲,另挑选精锐百人作为李世杰的亲兵。
民团扩大了,有更多的村庄更多的人口需要纳入社会保障体系,李世杰的那些金银和粮食看起来很多,但社会保障体系一铺开,他的那些家当立马就减少了一半。不过,这是非常值得的,拿谁的饷就给谁办差,吃谁的粮就向谁效忠,社会保障体系庇护下的那些村民受李世杰抚恤,自然,一旦有事,他们肯定得听李世杰的。
这些事宜自然有苏小妹去忙乎,李世杰则不管不顾,专心练兵。
队列训练可以培养士兵的归属感和纪律性,英国人用了四百年的时间来证明这一点,本着拿来主义的精神,李世杰自然不会放过这么好的训练方式不用,本来按照民团的规矩,新兵的头一个月只能做队列训练和体能训练,不过现在是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实弹训练也必须同时进行。
如此一来,那些新兵吃的苦头可就大了,这对这些古人来说完全就是高强度训练了,这些新兵蛋子每天都要累得象狗一样才能完成训练任务——虽然每天都累得半死,但没有哪个新兵敢偷懒,更不敢退出。给李世杰当兵是要先签订契约的,契约上面写得很明白,偷懒的话要扣饷,退出则是毁约,毁约可是要赔付两年饷银的,那可是数十上百两银子的巨款,在这年头没人承受得起这么大笔的赔付。
不过还好,为了加强训练效果,也为了让士兵们的营养跟上去,李世杰不但让士兵们一日三餐每餐饱食,而且顿顿有肉,牛奶羊奶什么的也不缺,在这年头,一日三餐而且顿顿有肉那可是地主老财都不一定能享受得到的。
因为军官短缺,不得已,李世杰举办了大比武,挑选出来的优胜者就作为基层士官,当然,这只是暂时的,这些士官肯定要经历战争的考核,到时候合格的留任,不合格的下去。
当然,一次招募如此之多的私兵,李世杰的动作之大足以惊动整个海城县上下,陆氏知道,其它的豪强也看在眼里,自然,海城县官府也不可能对此无动于衷。
这一日,也就是李世杰正式开始招兵的前两天,苏四郎带着数百士卒冲进海城,先将守城的兵丁赶跑,随后苏四郎安排自己的人守住了海城的城门,对进出的人群详加盘查。
不一会儿,一个官差带着衙役和那些被驱赶的官兵跑了过来。
“你们是什么人?胆子不小啊,竟然敢驱逐官兵,居然还敢把守城门,怎的,你们想造反吗?”
苏四郎甚至都懒得理他,任凭那厮狂吠乱叫,被吵得烦了,苏四郎大感不耐烦,手一挥,顿时,上百支火枪对准了那些衙役和官兵。
“某家主公体恤众位日夜辛劳,因此派我等前来代替众位分忧,众位官爷都回家歇息去吧,守城一事自有我等负责,此事就不劳众位官爷了。”
众衙役和官兵面面相觑,这是哪一出?他们活这么大就从来没听说过有平民替官兵守城的,这事怎么听怎么觉得别扭。
见众人不为所动,苏四郎大怒:“该干嘛干嘛去,别挡住道路,没看到这么多人想出城吗?”
嗯,出城的人的确很多。官府下令加税,可百姓们哪有钱交税啊,有门路的都跑掉了,没有门路的就天天来堵城门口,看能不能寻着机会跑出去。而现在苏四郎将官兵给赶跑了,对这些百姓来说,这可不就是天赐良机么,因此,海城县的居民纷纷趁着这个机会偕老带幼逃出城去,能跑出去就是万幸,再呆在城里真会死人的。
众衙役和官兵都被苏四郎给吓住了,甭管这事邪不邪乎,也甭管合不合理,总之,现在正指着他们的黑洞洞的枪口可做不了假,得了,我们这些小弟还是先闪吧,保命要紧,其它的事自有官老爷出面,还轮不到他们来操这份心。
众人一哄而散。
见此,那位官差脸胀得通红,也不知是被苏四郎给气得还是对自己那些手下的行为感到尴尬,这厮的身边就剩下两三个铁杆在支撑着,而且这两三只小猫个个被吓得腿肚子直打颤,这让平日里作威作福的官老爷感到耻辱,前所未有的奇耻大辱。
“哼,你们这些贱民给本官等着,本官这就去请知县大人过来。”官差干巴巴地扔下这么一句话就跑掉了。
苏四郎却不管这些,李世杰给他的命令是:守住海城的城门至少一个月,尤其是要看住知县、典史等官面上的任务,那些小吏、衙役、官兵等也都在被监视之列,这么做的目的一方面是要防止海城县的那些官老爷给固原州方面通风报信,李世杰需要至少一个月的时间来练兵,当然,这只是李世杰做给外人看的目的,而他这么做真正的意图却是无人得知,连他的心腹苏四郎和苏小妹都只知道李世杰计划的一部分。
想到这儿,苏四郎一边安排人手看守城门,一边点起人马直往县衙而去。
“你们是什么人?这里是县衙,闲杂人等不得进入。”
数名士兵冲上去,直接将守门的衙役掀到一边,苏四郎昂首而入。
进到里面,士兵们很快就找到知县,还有刚刚跑掉的那个官差,没想到这厮还真的来找知县搬救兵,他却不想想,这有用吗?
面对着如狼似虎的民团士兵,海城知县还算镇定,虽然脸色有些苍白,却没有什么过激的举动,比先前的那个官差强多了。
“你们是什么人?这里是县衙,不是你们能来的地方,还不给本官出去。”
苏四郎撇撇嘴,“知县大人,某知道这里是县衙,那又怎的,某现在宣布,海城县从现在起进入管制状态,所有的人,包括知县大人你在内,都要接受苏家村民团的管制。县太爷,某没有那么多时间跟你废话,快说吧,海城县有多少官多少吏?有多少衙役和兵丁?这些官吏衙役都住在哪儿?”
海城知县被苏四郎的嚣张给激怒了,再也无法保持官风仪态,指着苏四郎,这厮气得浑身发抖,“那也是你能问的?官府之事还轮不到你们这些贱民来指手画脚,你们想造反吗?还不给本官滚出去。”
贱民?苏四郎摆摆手,吩咐左右:“除去他的官帽官服,将他给我丢到大牢里去。”
当下,士兵们不管这个县老爷的呵斥怒骂,直接将他的官帽摘下,将他的官服扯掉,然后数名士兵指挥着抓来的衙役将这个芝麻官拉走。苏四郎的目光转向那名官差,“我的问题你能不能回答?”
官差咽了口口水,却是对苏四郎怒目而视。
“也扔到牢里去。”苏四郎懒得再浪费时间了,“给我把师爷找出来。”
师爷很快被带到苏四郎的面前,这个小吏可没有那些官老爷身上的那股所谓的傲气,几乎是有问必答,当官的需要考虑这个考虑那个,既不能失了官威,还得顾惜朝廷的颜面,但师爷这种小吏则不会有这么多的顾虑,小人物自有小人物的活法。
就如竹筒倒豆子,师爷对苏四郎几乎是有问必答,简直就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在他的指点下,苏四郎派遣士兵挨家挨户地造访海城的那些官、吏、差、役、卒,一一警告他们,让他们安分点。
当然,这么做并不能制止有心之人往固原州通风报信,苏四郎随后用了一招狠的,他将这些人的家人控制起来,你们要通风报信可以,只要被我发现有什么不对,我先将你们的家人亲族杀了再说。
此事在海城县引起了轰动,对陆氏那些明白人来说他们自然知道李世杰为什么这么做,但不明白的人却摸不着头脑,不少人甚至以为李世杰想要造反。
尤其是齐氏的人,海城齐氏势大,他们一家几乎垄断了海城的官场,知县、典史、县丞都是他们的人,海城县衙的六扇门多半是要看齐氏的脸色行事,李世杰这么一搞,损失最大也最感到愤怒的当属齐氏了。
不过他们也只是愤怒而已,他们不敢有所行动。
李世杰一边开始招兵,一边找到陆勋,“陆大公子,帮个忙怎么样?”
“想都别想,”陆勋断然拒绝,“你的事我们陆氏不参合,我爹可是严正警告过我了,叫我拒绝你的一切要求,你有什么事还是自个儿干吧,我是不会帮你的忙的。”
“真的不帮?”李世杰眨眨眼睛。
陆勋咬牙切齿,“绝对不帮,你就死了这条心吧。”李世杰笑了,却道:“你不帮的话我就将官府派下来的赋税一文不少地交上去。”
呃!这也算是威胁吗?
陆勋愣住了,“你不是想暴力抗税吗?怎的,改主意了?”
李世杰也不看陆勋,唉声叹气地道:“没办法啊,李某只是一介草民,俗话说民不与官斗,何况洪承畴的数万明军可是在平凉府那边虎视眈眈,李某一不能对抗官府,也无法抵挡精锐明军,官府要征税李某也只能乖乖地交税了。”
听了这话,陆勋就象被踩了尾巴的猫咪一样,直蹦了起来,大叫大嚷:“这可不行。李兄,你可要想清楚了,洪承畴这次败得这么惨,数万大军一朝尽没,损失如此之大,可不是征这么点税就能弥补的。这次他下令一人征六钱银子和三十斤粮,下次呢,他会征更多的税,派更多的饷,还有,明军一战损失数万人,按照常规,过段时间官府就会强拉壮丁充军。李兄,你有多少银子可以填洪承畴的窟窿,又有多少壮丁可以被明军拉去做炮灰?一定要三思啊李兄!”
“我已经三思过了,”李世杰心中暗乐,面上却是愁眉苦脸,道:“我这也不是没办法吗?这些时日我是算计又算计,可算来算去,我手上的这点实力实在无法与官府抗衡,而且,造反是要杀头的,李家数代单传,李家的香火可不能自我而绝,所以呢,思来想去,我还是觉得……”
听着李世杰在那儿滔滔不绝,陆勋实在很郁闷,这厮改主意的速度也太快了吧,这才几天啊,说好的事说变就变,得了,看来不满足这厮的要求是不行了,于是无奈地道:“行了,你就说要帮什么忙吧,我看看能不能帮上。”
“这就对了,早知如此,陆兄又何必浪费许多口水。”看着陆勋那要吃人的目光,李世杰也不为己甚,自顾道:“嗯,我已经派人将海城控制起来,此事想必你也已经听说,目的呢就是为了封锁消息,我需要时间来练兵,所以,至少在一个月之内,海城的事不能传到固原州的那些官老爷的耳中。不过,光控制一个海城是无法完全封锁消息的,海城还有一个地方需要控制起来……”
陆勋讶然,打断了他的话,道:“你该不是想要陆氏出兵与你一同攻打齐氏吧?”
“当然不是。”李世杰摇摇头,“我只是想要你们派人看住齐氏而已,如果他们派人往固原州通风报信,你们要将他们派出的人截住,我想要你们帮忙的就是这事,简单吧?”
这只是小忙,陆勋松了口气,笑道:“这事简单,就包在陆某身上好了,一个月之内齐氏一个人也别想派出去。不过李兄,陆某只能维持一个月,时间长了陆某就没办法了。”
“一个月就够了。”
李世杰达到了目的,满意地离开。
这些豪强,说他们是土财主还真没辱没了他们,他们既想要李世杰做出头鸟,想让他出头试探一下官府的反应,却又不想承担哪怕一丝一毫的风险,可这世上哪有这么好的事?豪强有豪强的算计,李世杰自然也有李世杰的想法,那些土财主既然不想承担风险,行,到时候你们别来求我。
做完了这些,李世杰别的也不用考虑,安下心来训练新兵。俗话说枪杆子里出政权,如果自身没什么实力的话,那什么也不用争了,什么算计都是白搭,只有自有手上有料说话才能大大声。
(真是郁闷啊,起点也不改改,难道他们跟火狐有仇吗?弄得我每次上传都无法分段,每次都得手动修改,这也太麻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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