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被抓(第一更)
李门墩和赵孟才一路往着大别山走来,大别山说是一座山,其实他是一条很长的山脉,横跨三省三市二十六个县区,地域极为辽阔,赵孟才要去的地方靠近河南信阳,这一带是国名革命军第八路军新开辟的一块革命根据地,这个地方地形十分的复杂,他西临湖北,背靠大别山脉,有水、有山、有平原、有深沟,是一个兵家必争之地。八路军386旅的新一团在这里驻守,顾名思义,这个新一团是刚组建不到半年的团,大部分是由大别山革命老区的农民组成,柳大刚任团长,赵孟才就是上级机关给新一团配的政委,只不过赵孟才运气有点背,路程刚走了一半就当了俘虏,要不是李门墩的出现,赵孟才肯定没几天就会死在日本宪兵队的审讯室里。
李门墩他们这一路上倒也平稳,有着李门墩这样一个山林生存的老手,赵孟才可是跟着沾了不少便宜,一路上野味没少吃,福没少享,十多天的赶路,这天下午,李门墩和赵孟才无惊无险的来到了信阳县城,倒不是李门墩愿意走县城,是因为赵孟才根本不知道队伍的具体位置,地图什么的都在他的警卫员身上,可他的警卫员在赵孟才被捕的时候就已经被鬼子杀了,赵孟才唯一知道的就是他要找的部队在信阳附近,但具体位置就不得为而知了,李门墩觉得这么大一支队伍,怎么着也在地方有点名气,只要进了县城,稍微一打听就知道了,不至于找不到。李门墩手里又有不少从日本人身上抢来的军票,好歹算个有钱人,刚好也可以在县城见见世面,所以,两人就现在县城住了下来。
“你们GCD这他妈带的是什么队伍啊,号称几千人,为什么就他娘的一点也打听不着!”
李门墩和赵孟才到信阳已经整整五天了,他们每天都上茶馆、集市和城乡结合部打听八路军的下落,可是除了一些传闻,具体的一点没消息,晚上吃过饭,李门墩回到房里向赵孟才抱怨起来了。
作为赵孟才,其实挺委屈的,他这一路可算是真正见识了一下什么叫能人,这个李门墩在他眼睛里看来就是一个全能杀手,枪法准,野外生存经验充足,最让他刮目相看的就是这个人好像有天生的对地形的敏感,记地形的能力特别出众,只要是他走过的路,哪怕只有一次,不仅能熟记,而且还能画下来,这种人要是不去打仗,那可真是屈才了。而且别看人家年纪不大,但是人情世故无师自通,鬼精贵精的一个小伙子,要不是这个人,就算是他能从日本人的手掌中逃脱出来,但是绝对走不出那片吃人的林子。而且自己这一路吃人家的、花人家的,虽然这个小伙子很大度,老说这都是鬼子送的,你不花说不定那天运气不好死了,肯定便宜那个小鬼子了,但是这会人家发起了脾气,自己还真不好说什么。
赵孟才耐着性子听李门墩发完牢骚,“我说小伙子,咱们是不是打听的地方不对,要不明天咱们换个地方,找那些走单帮、赶大车的人打听打听,他们老在外面跑,说不定知道呢。”
“还打听个屁,这些人你还敢去问,这个年头敢在外面跑单帮的那个不是身跨好几个势力,不然早被二狗子折腾死了,你去跟他们打听,你还没说个一二三呢,那边二狗子就知道了,你被人逮有瘾啊!”李门墩没好气的回答道。边说便气鼓鼓的躺到了床上。
“这样,咱们今晚就走!”
“今晚?往那走?”赵孟才对李门墩的这个提议闹蒙了。
“找队伍呗,往那走!即还记得前天在城东那个老头家他说的话吗,他说前一阵子他儿子上山砍柴,看到有一大帮穿着灰的军装的和老百姓衣服的人拿着枪往东边的林子里去了,我当时吃不准,现在想起来觉得这就应该是八路军的队伍,只要有个大概的方向,咱们就去找,就算找不到,我们也能找到一些踪迹,实在不行咱们在哪片林子里大闹一番,八路军肯定以为是哪家的部队来供他们的山头,自己不就出来了。”
赵孟才脑子有点不够用了,大闹一番,那不是把鬼子也吸引过来了,那样不是给队伍找麻烦吗,这怎么能行,但他转念一想,这个人是准备和他一起到队伍里去的,不管能不能留下,最起码不会把自己逼上险境,有了这个打算,赵孟才也不坚持,他知道这种事情,李门墩的办法不他多一百倍,所以他啥也没说,跟着李门墩当晚就从客栈里搬了出来。
要说李门墩千算万算,就是没算到城里和乡下不一样,那个年月的县城,别看平常挺热闹,但是一到晚上七八点钟天黑的时候,城里除了烟花柳巷、饭馆客栈这样的还开这门,剩下的地方早就关门上板休息睡觉了,这种时间在乡下时正好出门不被人发现的时候,可在县城,宵禁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开始的,满街筒子都有黄协军的人巡逻,李门墩没有在城里呆过,他根本不知道自己这一出去基本上就是给这些二狗子送食。
“站住,干什么的!”李门墩刚出客栈没走多远,就被巡街的二狗子叫住了李门墩心里这个窝囊,我他妈怎么这么背啊,怎么一出门就被这帮孙子给提溜住了,怎丧气!
“老总,您叫我?我是赶路回家的,我老娘病了,捎信来说让我们哥俩回家呢,要不是急事我们怎么能这么晚了还出门赶路呢,您说是不是”李门墩心里有气,但在这种情况下他也只能装孙子。
“少他妈罗嗦,靠墙站好,把自己的包袱打开,半夜不睡觉,在外面溜达,还能是什么好人,看你小子就贼眉鼠眼的,别在这给我编说辞!”这个黄协军说着就抢李门墩身上的包袱。
李门墩心里都傻了,这包袱里可藏着从中村手里抢来的那把枪,这要是被发现了,今天要脱身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正在李门墩准备反抗的时候,赵孟才突然抓住了那个黄协军伸向包袱的手。“老总,我们真是老百姓,确实是老娘有病,含我们回去,这么晚了,一点小意思,您和兄弟们喝点酒暖和暖和。”说着就拿了一叠钱交给了站他后面的一个士兵。
这个拿了钱的人脸上马上喜笑颜开,说道:“老四,算了,看着也不像是什么坏人,别费劲了,让他们走的了。”
“走,哪那么容易,你真他妈猪脑子,前两天黄翻译给每个队伍布置了30人的民夫,咱们才抓了十来个,看着两个小子身强力壮的,不难为他们也行,先去给老子们把这个差顶了。”
这个叫老四的士兵转头对李门墩他们二人嚷嚷道:“小子,别说大爷不给你们面子,老子过得也不容易,看在前的份上,不打不骂,去城东修四五天的炮楼,修完你们走人,每天白面馒头管够,怎么样,比你们在外面找活做工强吧。”说着,和后面的几个士兵就推推搡搡的把李门墩二人往城东带,不管他俩怎么解释,这几个人也都无动于衷,没过多久,就把他们带到了一处草棚子里,这里面横七竖八的睡了四五十人,草棚子外面有五六个黄协军守着,看样子被抓到这的人还真不少。
一到草棚子里面,李门墩找了一个靠墙的地方,就躺了下来,这可把赵孟才急坏了,自己好好的怎么就被弄到这了,这被抓来当民夫还能走的了,怎么的不得干个三年五年的直到累死拉到。
“门墩,你别睡啊,咱们怎么办?!”
“睡觉啊,没听说还有白面馒头吃啊,还不赶紧的占个位置,回头来的人多了就没咱俩的份了!”说着,他一把把赵孟才拉到自己的旁边。
“我问你,就门口这几条狗,比押送你的那几个鬼子怎么样?”
“那当然不如了,他们其实没什么战斗力的”赵孟才不知道李门墩问这个干吗,但是一路上培养的信任让他毫不犹豫就说出了答案。
“那不结了,老子要走,抬腿就出去了,这几个人别看拿着枪,你看他们那棺材瓤子样,十米开外就打不着人了。你说你还找什么急。”
“那我们为什么不走?!还真给他们修炮楼啊!你别不是真为了那些馒头,回头找到队伍别的我不敢保证,馒头让你吃个够!”赵孟才有些激动,说话声稍稍有点高。
“你嚷嚷个球!你没听刚才那个人说我们是要给皇军修炮楼”李门墩在说着句话的时候还着重调了“皇军”两个字,说完,他就把身子转了过去。
赵孟才被李门墩的话弄得一头雾水,什么乱七八糟的,给日本人干活这么上心,你是一个意志坚定的革命者吗?我看你就是为了钱,为了吃那些白面馒头!赵孟才很生气,他搞不懂李门墩的心思,又不好去详细的问李门墩原因,毕竟这里的人很杂,一旦他们的谈话被别人知道了,那自己和李门墩就都完了,谁也不可能从这里走出去,这时的赵孟才只能安静的一个人考虑李门墩的话,但是有一点赵孟才心里有数,别看这个青年平常不吭不哈,但是多日来的察言观色和闲聊让赵孟才知道这个青年对已日本人的仇恨是一点都不比自己少,要说他会心甘情愿的为日本人干活,就是杀了赵孟才他也不会相信。但是李门墩今天的话究竟是什么意思呢?想着想着,赵孟才就睡着了,这一觉他睡的很彷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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