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原来,你和她在一起
接到医院打来的电话的时候,田安平正在厨房里熬粥,学着电视里美食节目指导的步骤,一点一点加着材料,田安平有些手忙脚乱。电话接通之后,田安平顺手关掉煮的有些沸腾出声的粥。
“请问是田安平女士吗?”
田安平说是。
“是这样的,田安平女士,你的丈夫李玮峰现在正在N市的第一人民医院接受治疗,他出了车祸,你最好现在赶过来。”
田安平挂断了电话,手中用来搅粥的木勺落在了地上。她冷静地思考着这条消息的可靠信,然后打了李玮峰的电话,关机,下一刻,田安平回卧房拿了银行卡和存折,披着外套,换了鞋,就出了门。
火车站依旧熙熙攘攘,田安平买了高铁票,就去了候车室。候车的田安平心情是烦躁的,他不知道李玮峰这次去N市出差会发生这种事。她希望这个人只是正好与李玮峰同名同姓。焦躁不安的田安平站了起来,在入口处徘徊,不时地望着上面的屏幕信息。
田安平到达N市的时候,才过了一个小时,可这一个小时,对于田安平来说,算是度日如年,她想象了无数种李玮峰的状况,只是轻度擦伤,或者只是受了惊吓,只要好好休养什么事都没有,更严重的,腿断了,脑子傻了,手废了。一路胡思乱想,田安平只觉得自己的脑子都快要炸了。
坐上出租车,田安平直接报上第一人民医院,不停地催促着师傅,可是在过大转盘的时候,堵车了,赌的死死的。出租车师傅一只手搭在窗沿上,伸出头望着车龙,直接对田安平说,这情况,没有半小时是好不了。
田安平急地想哭,她不知道难得来趟N市会发生这种事,而且这个时候,李玮峰正在第一人民医院,生死未明。
师傅看着她的样子,估摸着真是急事,好心地提了建议,“你要真急,往前面100米,有个地铁站,坐三站下车,下车之后往东走200米,过个马路就能看见第一人民医院。”
田安平向师傅道谢,忙不迭地下了车,在车缝中穿梭,找到了地铁站。
到达第一人民医院的时候,田安平气都没有喘匀,看到大厅中央有咨询台,小跑过去,“你好,请问,这里是不是刚收治了一位叫李玮峰的病人。
咨询小姐微笑,“请您稍等,我查询一下。请你先坐一下。”
田安平坐在一旁的塑料椅上,大口缓着气,她希望,那位小姐告诉她,不好意思,小姐,这里没有一位叫李玮峰的病人。
但是咨询小姐没有,“是叫李玮峰?王字旁的玮?”
田安平听到这话的时候,心凉了半截,点了点头。
“他正在急救室。”
如果没有扶住咨询台,田安平差一点瘫下去,她料想了很多情况,但是,她唯独没有想到,李玮峰会死。“急救室在哪!”
咨询小姐指了左前方,让她一直往前走,然后右拐,就会看到。
田安平已经顾不得什么优雅,什么淑女,只知道,也许自己可能会见到李玮峰的最后一面,跑着就到了急救厅。拉住一位医生,就问,“医生!是不是有位李玮峰的病人在急救?他的情况怎么样?告诉我,我是他妻子。”
医生看着面前脸色惨白的田安平,想了想,“李玮峰?他还正在抢救,还没脱离生命危险,可能会需要家属签字,你去那边的手术室门口等一下。”
田安平只觉得天旋地转,眼前一黑,软软地就要倒下去,医生立刻扶住她,将她扶着坐在了休息椅上,又让小护士倒了杯热水放在她手里。“你丈夫还没脱离危险,你这个时候不能倒下去。”
田安平捧着温热的塑料杯,说了声,谢谢,眼泪开始吧嗒吧嗒地落。
手术室的灯一灭掉的时候,田安平立刻站起来,在门口候着,医生推门而出,看见一旁焦急的田安平,就问,“你是李玮峰的家属?”
田安平点头,希冀的表情,双手交握在胸前。
“他现在已经暂时脱离生命危险,还要转入ICU观察一段时间,待会去交费吧。”
看着头上包着纱布,眼睛闭着的李玮峰被推出来的时候,田安平捂住嘴,哭了。平时在她面前一直是生龙活虎的李玮峰,此刻成了这幅样子,脸是那么肿,还有擦伤、淤青,这些伤痕,刺入田安平的眼,田安平是无法抑制的悲伤,真想对着他就嚎啕大哭。
田安平穿了鞋套,跟着*了ICU,李玮峰被几名高壮的医生抬着上了病床,然后开始插上各种管子,仪器开始闪烁。田安平握着李玮峰毫无知觉的手,感受他此刻还存在。田安平还没有跟李玮峰说上话,护士就来赶人了,田安平一边回头默默看着一无所知的李玮峰,一边退出病房。
去交了费,田安平坐在家属休息区的床上。休息区还有好几户人家,来了不少亲戚,叽叽喳喳地聊着天,田安平烦躁不安,拉开了门,退出了休息区。站在走廊上,风穿过缝隙,吹在脸上,有些生疼,是泪水干涸在脸上,皮肤裂开的疼。
田安平来到ICU病房的门口,希望通过护士的开门和关门能看到一两眼李玮峰。只是李玮峰被安排在房间的最里面,就算她怎么努力,也是看不到。
临近傍晚的时候,医生步履匆匆地推着一个病人向ICU病房走来,田安平想着,原来还有一个人跟李玮峰一样这么不幸,有些同情。
经过的时候,田安平看了一眼那个病人的脸,是个女人,还是个她认识的女人。田安平的心冻住了,她无论如何也想象不到会在此时此刻,此情此景下遇见她。
疯狂的酸楚似乎要腐蚀了她的心,有那么一瞬,她很想抬起脚,离开,坐着高铁返回S市,假装什么也不知道,即便李玮峰死了。但是她知道她不能,她爱李玮峰,即使知道,李玮峰欺骗她,欺骗她出差,其实是跟这个女人一起来N市度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