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回想
参差不齐的树木、灌木丛交错着,阴湿的空气密布整个山头,高大粗壮的树干上长满了绿油油一层藓类植物,树下铺满了软软的一层,有些**的枯枝败叶,低矮的灌木张扬着枝叶,扩大自己的领域;藓类、菌类随处可见,一束束阳光透过茂密的树叶缝隙落下来,在地上形成一块块斑点,光暗交错,从空中也能清晰地看到一道道的光柱,使整个山林不至于太阴暗。
潺潺泉水叮咚地流淌着,在光滑的石头之间流窜,汇成一股清澈的水流缓缓地走过每一寸土地,带来上游万物的眷念和爱护,滋润着下游的无数的生灵。溪水旁是一片碧绿的草地,一个小男孩正在上面笨拙地挥舞手中的木刀,希望可以成为一名强大的武士,成为传说中保家卫国的将士。
每天他都会抽出一小会时间来到家附近的山林旁,今天同样地,父母没有什么事情了,他就来到这里。手法略显僵硬地比划着劈,砍,刺的动作,脚步比照印象里长辈们的走法,试着移动,但是一只脚刚往前方,另一只脚就拌上了,身体立马失去平衡跌倒在地上。但是他并没有气馁,爬起来继续挥舞,脚上也小心地移动着。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小男孩额头上冒出了许多细密的汗珠,衣服也开始被汗液浸湿,直到身上再无一丝的力气,他才停下动作,揉揉有些酸疼的胳膊,小脚迈向前方的溪流。放下手中的木刀,趴跪在草地上,俯身低头,伸出双手掬起一弯甘甜的泉水,微凉的泉水正好可以消除身上的热气,干渴的喉咙也得到了温润。
本想再多喝几口泉水,却突然发现清澈的水流里似乎掺杂了一缕缕若有似无的红色。这是什么?顺着红痕飘来的方向看去,越往上,颜色也越深,心里的疑惑让他经不住好奇地站起身,一路往溪流的上游走去。
只见一块大岩石的后方不断的大量涌出,又什么在后面吗?这里靠近山林,偶尔也会有野兽出来流窜,紧紧握住手里的木刀,虽然并不能起到多大的作用,一步、一步小心地靠过去,眼睛盯着岩石,唯恐突然窜出危险。
刚接近,发现石头旁边露出一截布料,浸泡在水里,随波逐流着,是人!松了一口气,还好不是什么危险的野兽。放下心来的男孩走过去,跃过岩石就看见一个全身伤痕累累的人,上半身斜斜地依靠在石头上,下半身就这样泡在水中,这个人的眉头紧紧地皱着,眼睛并没有睁开,而他的手紧握成拳。
“喂,喂,醒醒!”天气虽然温暖,但是这样泡在水中会生病的,小男孩试着叫醒他,连叫几声,都没有反应,伸手碰触了他的肩膀,随即感觉到他身上的高温,“醒来,你不能这样睡在水里,会生病的!”使劲地想摇想他,但是奈何那人就是不醒。
看看溪流,在看看草地,终于下定决心,放下木刀,双手拽着他的衣服用尽全身的力气往岸上挪,可是他一个成年人的重量不是他一个**岁小孩能够撼动的。哎呀!没有移动半分的距离,反而手里的衣服刷的一声宣告破裂,而他也倒退两三步,跌坐在地上。耶,小男孩看着手里的破布,挠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地望着沉睡的人。
歪头想了想,拿起木刀往村子的方向跑去。他一个人在这里应该没有什么事吧?不过他很快就会回来的。
不一会儿,咚咚的,只见小男孩带着几个人跑来,不时用手指着那人所在的地方。当他们来到石头后面,不禁抽了口气,好严重的伤!大大小小的伤痕遍布全身,有的深可见骨,皮肉往外翻着;有的不断往外冒着血,更多的是擦伤,幸运的是,那人还有气息,不过身上的高温提示他们得必须马上把他抬到村子里去救治。
在田里做农活的人看见他们抬的人,赶紧赶在他们前面招呼其余的人,听说有人受伤,大部分人都放下了手中的活,都赶来帮忙。
“你们赶快把他抬到床上去!”一老者指挥众人行动,“你们赶紧地先给他处理一下。”招来几个对伤口处理经验丰富的人,而他立即排开众人往村子背靠着的后山奔走。其他的人都知道他现在离开是什么意思,都让开了一条道。
村庄后面的山上有着一小片树林,而山脚下有着一块常年青翠的绿地,那正是他要去的地方。这片地存在有多少年呢?从他的孩子降生开始,这里就开始了村民们熟悉的变化;现在他的孩子已经长大,而他也老了。
他的孩子已经**,娶妻生子也有十几年了,他的孙子也已经走进了学校。岁月催人,他从当年的壮年步入老年,曾经的强壮身体慢慢向瘦弱转变,头发也开始黯淡,不再有光泽,紧绷的皮肤有了松弛的迹象,他,老了。亲眼看到村庄的变化,村民们生活的改变,不知什么时候,他们开始有了盈余,而这里一如既往,没有任何的变化。
每一个孩子出生,他们都会带着他来到这片土地上看望他们的恩人,虽然不能亲眼看到,但是他们的心里都驻守并坚持着这一份信念。每一年,重大的节日他们也都会带上一份礼物来到这里,献给她。
曾经,外面的人听说他们村子的事情纷纷赶来一探究竟,人山人海,怀抱着不同的目的,那些日子,村民们都紧守着自己的本分,让他们没有可乘之机,风头过后,虽然仍旧有一些查探的人,但是还好他们都没有发现这个地方,也没有打扰到她。
多少年了,原本以为她就像一般的存在一样,可是当她吩咐了他们注意的事情之后,她就紧闭了最里面的门,再也没有出来过。他们知道她不是人族,存在于光明的世界中,需要修炼。当时他们都认为她只需要几年的时间,就可以重新出现,希望她能在村子里和他们一起生活,但是,一年一年过去了,甚至当他们中有的人已经不在,又新的人到来,她也没有再出现。
在他们熟悉的那个小木屋里,有的是她的仆人和屋前的一片药草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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