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黑暗啊……什么都没有。wWw.
我好像全身都在摇晃……这就是死去的感觉吗？

我已经……死了吗？

水滴落下的声音。

……不可以死的啊！要活下去……代替我们，幸福的活下去……

水滴落下的声音。

……可是，我已经死了。而且……我并不讨厌这种感觉。很快乐……没有痛苦……没有痛苦……

“疏流……疏流先生，你醒一醒，醒一醒啊！”

谁？

谁在呼唤我？

疏流缓缓张开眼睛，看到的画面竟然是恍惚，不清晰的。

一只小精灵在拼命地扯他的头发，“疏流先生，我们的主人要见你哪！不可以让他等得太久！”

主人……？那是谁……？

“我不想去……我什么都不想做了……”疏流含糊地说着，翻身又一次睡着了。

似乎过了很长很长的时间，他才又一次醒来。

头仍然有点痛，而且还有点晕眩。

“老天爷！你可终于醒了！”妖精从放在床头柜上的花瓶中飞了出来。“为了等你，本来计划在第一个十二点开的宴会不得已推到第二个十二点了。快点吧，你的同伴都在餐厅等着了！”

“等一等！”疏流揉着额头两侧的太阳**，“这里到底是哪里？我为什么会到这里来？”

“呵呵。”妖精笑了起来，“这里是主人的地下宫殿。至于主人是谁，等一会儿你去餐厅之后就知道了。你在龙尾山脉因为受伤过重而晕倒之后，我们就按照主人的命令把你和你的同伴搬到这里来了。你现在还有些头痛吧？这是听到‘天籁之音’的后遗症。怎样，如果没有别的问题了，就赶快起床吧！让主人等急了，可不是好玩的。”

“这次事件，这里好像完全没有遭到波及啊！”

“谁说的？陆地上的食物减少了很多，首席魔法师竟然因为营养不良和过度操劳死掉了！这里也会开始渐渐崩塌……”

“看不出来啊！”

“因为首席魔法师在临死之前进行了一些工作，保护了这里……嗯，确切点说，是协议。”

“协议？！混蛋！我就知道这件事情你们也在后面掺了一脚！”

疏流和舍丁在妖精的带领下进入餐厅的时候，正好看到狼小京抓起酒杯扔向坐在长餐桌另一端的人。

酒杯飞到桌子中央的时候就粉碎了，碧绿色的溶液洒在白色的桌布上。

“狼小京，别太狂了。你以为你是谁？”那人身穿一袭散发着黑色光芒的长袍，头戴如同乌鸦一般的面具，遮住了眼睛和鼻子，只能看到嘴唇。“疏流先生，舍丁先生，很抱歉让你们看到这样不礼貌的景象。请进来吧。”

疏流和舍丁假装什么都没看到的样子，坐到了狼小京的身边。

“呼刷”一声，灯火通明的大厅突然变成了一片黑暗。蜡烛、墙壁、地板，甚至连餐桌都消失了，四个人所坐的椅子凌空飘浮在这一片黑暗的无尽空间里，发出绿黄白紫四种光芒。

舍丁和疏流都吓了一跳，但狼小京却仍然一脸怒意，丝毫没有受到惊吓的样子。

“各位，首先自我介绍一下，我是乌鸦王。”那戴面具的人说，“也许各位有听说过我的名字？”

“当然！”疏流答道：“传说中魔界的飞翔之王。所有能飞的东西，不论是鸟还是妖精，全部都是你的部下。”

“呵，疏流先生，多谢夸奖了。”乌鸦王微微一笑。“其实，我早就有心要结交两位了，只是不知道该用什么方法联络你们。这次两位大驾光临龙尾山脉，真是太巧了。为了表示敬意，我就不说太多的客套话了，直接说主题……”

“等等！”狼小京打断了乌鸦王的话，“你先回答我的问题，你们所定下的协议，是否违反了‘禁忌的接触’？”

“无可奉告！”乌鸦王干脆地说，“你身为一个普通流浪杂货商人兼杀手，没有资格知道这些魔界机密。”

“你……！”狼小京似乎又要发火，但最后还是忍下去了。

“那么，我们继续刚才被打断的话题。”乌鸦王清了清喉咙，说道：“两位正在为对抗暝王朝而奔忙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了。我可以帮助你们。”

“真的？！”疏流和舍丁同时说。

“是的。只要你们答应我的条件，我的飞魔部队可以无条件任凭两位调度。同时，我还可以派出一些一流的魔术师协助作战。”乌鸦王转向狼小京，“同样有很优厚的条件提供给你：如果你答应我的条件，我可以协助你登上王位。当然，前提是我将与你分享王权，绝不会受你的差遣。”

沉默。

“既然各位都不说话，就表示愿意继续听下去了？”乌鸦王靠在椅子背上，深深呼吸一下，说道：“疏流先生，我要你的坚强和冷酷。舍丁先生，我要你绝世的智慧和所有的科研成果。狼小京，我要你所有的知识和经验。”

疏流和舍丁略略吃惊之后，陷入了沉思。

狼小京却跳了起来，大声叫道：“你竟然敢跟我提条件？！”

“为什么不敢？告诉你，你既然不愿意背负责任，就别指望能享受权利！当初是你自己自愿放弃职位的，现在你也只是个普通人罢了。你对我大吼大叫，拿酒杯扔我，我还没追究你的罪责呢！现在竟然还好意思耍威风？”

狼小京愣住了。

过了片刻，他挠挠头，笑了起来。“哎，说的对。我只是当年的习惯一直没改，一见到你这张乌鸦脸就火大，忘记我现在已经是平民了。不过！”他挺直了腰，很认真地说：“我仍然无法对你放心。这个条件对我们来说太不利了。我不会接受的。”

“说的对啊。”疏流也站了起来。“我很抱歉，乌鸦王。我想，自己想要的东西，还是靠自己的力量去得到比较好。”

“疏流大人既然这样说，我也没有异议。”舍丁跟着站了起来。“但是……也许有一天，当我们真的需要帮助的时候，我们会回来的。”

“……这样子啊……”乌鸦王怪怪地笑了。“我不勉强你们。但我可以预言，你们当中的某一个人是一定会回来的。这是命中注定的事情。所以，我等着那一天。”

一阵风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吹来，在整个空间中流窜不息，风力也越来越强。渐渐地，眼前的影像开始扭曲破裂，最终像泡沫一样在风中消失了。

没有椅子，没有乌鸦王，没有餐厅。

他们仍然在龙尾山脉中央的空地中。远处的半截残柱上，抚琴者抱着断了弦的竖琴，面无表情地在遥望着他们。

“……我用暝王朝至高无上的尊严发誓，叛逆者是无法得到神的原谅的。”抚琴者说，“你们将得到惩罚——最残酷的刑法。”

“你自己还不是一样吗？”舍丁不顾疏流的阻拦，走了过去，仰视着站在柱子上的抚琴者。“如果你现在这样回去，也一定会遭到最残酷的刑法。”

“不。”抚琴者说，“我不会遭到酷刑的。因为我将杀死你们。”

“可是你的琴弦已经断……”

舍丁的话还没说完，抚琴者就已漫声唱了起来。

柔美的声音，澄清，虔诚，虽然听不懂歌词，但却感觉得到歌声中包含的宽恕与幸福。

就像来自天堂的声音。

疏流舍丁狼小京静静的听着。

什么都没发生。

抚琴者的脸色变得惨白，歌声嘎然而止。“不……不可能的！‘天堂摆渡’竟然不起作用？！”抚琴者浑身发抖，一缕鲜血从嘴角流了下来。

“抚琴……这首要用生命演唱的‘天堂摆渡’在你口中已经成为单纯的音乐而已了。它杀不死任何人，只能杀死你自己。”舍丁看着抚琴者的眼神充满了悲哀与同情。“你失去往日的单纯与虔诚了。你很痛恨吧？痛恨那个‘牧场’，痛恨我，痛恨天子陛下吧？你很想杀死所有人吧？”

“……不，没有！”

舍丁又走近了一步，直视着抚琴者的眼睛。“不。你心中如果没有仇恨，‘天堂摆渡’就应该能发挥它的效果。”

“仇恨吗……我恨你。”

“为什么呢？”他的声音如此温柔，好似从远方传来的，母亲的耳语。“为什么恨我呢？”

“因为……因为……”抚琴者注视着舍丁的眼睛，突然感觉到自己一切思想都被敲开，什么都无法隐藏了。“你制造了那个疫苗……”它说，手指开始微微颤抖。“……你让我痛苦……不对！这不是你的错！你只是跟我一样，执行了命令而已……不是你的错……我只是……只是欺骗自己我很恨你，来掩盖我自己真正的感情而已！”

“那么，你真正的感情，真正的追求有又什么呢？”

“我不知道！”抚琴者嘶吼起来，“别问了，别问了！放过我吧！”

“对不起。”舍丁退开了一步。“上一次你把我们害得太惨了，所以我要报复你一下。这是一种简单但已经失传的心灵魔法。”舍丁转身向狼小京笑了一下，“在那几本书上学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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