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酒肆谈
宦海风流第六部吏部外郎第二十二章酒肆谈
二十二章酒肆谈
中文网更新迅速,小说齐全★在古代的政治生活中是多么平常。多么司空见惯。可是。在当时。却是一件天大的祸事。对于充满世态炎凉的中国官场中国社会来说。那些遭祸人。冤假错案也好。罪有应的也好。立刻从人生的高峰跌入社会底层。在一个以权威的是非。为是非的社会。谁来分辨你的对错。谁敢议你的曲直?
按照大周《职官令规定:贬官一旦接到被贬的诏。必须立即离京。一般不超过第二。家属则随之也必须离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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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处帐篷型的民居建筑。前面开了家酒肆。名为“醉无归”。正如房子的建筑风格。这是一家胡人所开的店铺。
丁晋和杜黄。坐在酒铺的一个偏角落。相对而饮。气氛沉默。
酒是好酒。名为“绮罗春”。但长安城的人们更喜欢叫它的别名“抛青春”。听说这从西域传过的醇厚绵香之酒。喝多了能让人忘却烦恼。你可以恣意洒脱的挣脱人生束缚。去做任何想做的事情。说白了就是耍酒疯。
沉默的对饮。一壶美酒很快便被尽。站在丁晋,面的小仆。只是轻的挥挥手。柜台,面。机灵的掌柜已经会意。忙让人再送一壶温热的酒。
美貌的胡姬端着酒盘款款而来。待放下后。嫣然一笑。用一种纯正的长安口音说道:“两位贵人。酒是好酒。不过要慢慢品尝才能尽的其中滋味。”
“呵呵谢过小子。”丁晋对她拱拱手。温和笑笑。胡娘知趣的不再多话。款款而。
丁晋为杜黄满:“杜公。美人之言。实是正理。我二人当慢慢畅饮才是。”
他对面的杜黄。容很疲倦。听了丁晋的话用一种更疲倦的声音回道:“就依三郎之言。”话虽这说。却是端起酒杯一口喝干。显是心不在焉敷衍而。
丁晋暗叹口气。不敢再给他倒酒。开解道:“杜公勿忧烦。此次南下东道。也未尝不是朝廷对公的一番验。他日重回枢。公自可再施拳脚。为国分担。”
杜黄摇摇头苦笑道:“三郎心了。吾不是为自身前程忧虑。实是想到如今国力空虚。民情干枯。朝廷财政已达破乱不可收拾之时。如不能及时拨乱反正施以良策。即便他日有心振作恐也怕衰竭不堪踌躇了。”
“尊公还在思虑此事?”
丁晋既对杜黄裳的迂直有些生气。又不的不佩服他的固执和坚持。对于那种为了理想而奋不顾身。甚至愿把自己作为祭品摆放到祭台的行为。他虽无法理。但很敬佩这种“虽千万人吾往也”的精神。叹息道:“在其位谋其政。公已卸去重任。又何必多想其他呢?”
杜黄裳苦笑无语。想起半天没有酒喝。于是从丁晋那边抢过酒壶。为二人斟。又是一口尽。
丁晋轻轻抿一口酒。暖暖的液体流入喉咙。却引起一阵剧烈的咳嗽后小仆忙把棉披风为主人披又将怀中的小炉递了过去。前些日子主人偶感风寒。了场大病。这几天又为杜公之事。前后奔波。劳心竭虑。这寒病。眼看着是越来越严重了。
丁晋将小炉在手掌搓了搓。冰冷的双手渐感温暖。长安城的冬天。是非常寒冷的。像丁晋此类老家南方的人。便不适应这种寒冬腊月冰冻三尺的天气。而这种精致的小火炉。便管了大用。说它精致不仅是指高档的质料和华丽的外观。还在于巧妙的内部结构。这种手炉的内胆可以始终持平衡。里面的炭渣不至于外漏。很是方便实用。
杜黄裳看了丁晋怀的手炉一眼。心中也是叹了口气:两人相交数年。他可以说是一步步看着丁晋由一个微末小令。以令人炫目的速度。升为现在的从五品外郎之职。可以讲。现在的丁晋。只差一步。或许就能进入朝廷的政中枢。真正为领导帝国的重臣中的一员。丁晋的能力。他绝对毫怀疑。他的人品。自己也坚信其诚。只是有一点。杜黄裳觉自己有任有义务。要为这位小老弟开导指点一下了。
这一处让他越来不满意的的方就是丁晋随着位和权势的升。无法保持住严格自律的本性。他变的越来越爱享受。越来越注重个人私欲。
杜黄裳知道。“享受”和“贪性”是人的一种属性。一种与生俱来每个人都拥有的天性。有人不喜欢美好的东西。但是它会随着你的放速壮大
若这种属性天性一旦越界。变了刘挚那样私欲膨不已。就再无法遏制。古人云:“罪莫大于多欲。祸莫大于不知足。”人之贪欲闸门一开。犹如江河决堤。一发而不可收。一旦把握不住自己。“天性”将淹没人。理智全无。时候。再聪明之人。也可能因为愚蠢的问题。而陷泥沼。万劫不复。
有虑于此。杜黄裳借着酒意。也不再掩饰自己的喜恶。对丁晋平日的一些自己看不惯的行。给予了严厉的批评和纠正。毫不留情面。也无所谓惹恼对方。
丁晋起先听着颇为好笑。杜黄裳现在自身都是麻多多。怎么又有闲心管自己的琐事了&39;再说。他并不认为自己的行为就是爱享受和贪奢。对比起那些真正豪奢荒唐的家伙来。自己又算的什么?不过是随着官职的升迁。相应的生活自然要适当舒服一些。丁晋认为。自己的行为。远远没有超过原则限。
接着。他却越听越恼。因为杜黄裳竟然连自己的一些私密之事都有耳闻。最让他羞恼的是关于素姐的事情。杜竟然知道自己为薛素洁买了处小宅子。并和她生育有一子。这使的丁晋心里很恼怒。他怒的不是杜黄的批评和指责。而是这样的秘事。杜又是怎么知道的?
丁晋的交际十分广阔。关系众多。对于宦海中人来说。这自然好处多多。但是也有一些不好的的方。比如交多。就不可避免其中鱼龙混杂。什么人都有。这中。最讨厌的。可能就要数那些背后说人闲话。爱嚼舌头之人。
不过通过杜黄裳的话。也可知道他并不是很清楚这件事。宅子并不是丁晋买的。而是素姐坚持用自己的私房钱购置的。他和素姐也不是只有一子。而是两个儿子。是一对可爱的双胞胎。
这些谬误的的方。让丁晋可以有线索思索到底是么人告诉杜黄的。他的沉思。在杜裳眼中。却是羞愧和沉默。他认为丁晋有悔悟之意。于是很是欣慰。严厉的语气。也慢慢变的婉转。渐渐成为淳淳善诱的良苦用心之语。
这些诚恳的忠告和诫。让丁晋听了。渐去反感。先前。他之所以有所抵触。就是因为杜的话语太直接。严苛。如果抛开名义的师生关系。两人同朝为官。份的位差别并不大。丁晋也不是杜的属下。杜黄怎么也应该照顾一下对方的尊严和脸面。不应该用一种毫不客气教训的语气来劝导。
再说。杜黄裳现在是被贬之身。用一句不客气的话来形容就是半个政治的失败者。他的败。表明他从前坚持的做人原则和价值观。或许存在着严重的问题。他又有什么理由。用这种可能会导致失败的经验和道理。来训斥于人呢&39;
所以。丁晋有很强的抵触感。不过。因为他的性格历来沉稳不露。又佩服杜黄裳的高尚人品。对其很容忍。于是。虽心有不满。却并不表露出来。
及至杜黄裳的语气变的温和。丁晋这才真正听入心中。对他指出的自己一些不妥当的的方。悉心接受。诚恳的说出感谢之语。表示自己一定改正。请老师担心。
杜黄裳这才满意的点点头。不再多言。这一番心交瘁的交谈。让他的面容显的更疲倦了。
丁晋看着杜黄苍老的样子。想八年前自己金榜题名。和诸生在谢师宴。见过的那位风度的裳公。那时的杜公。是何等的风采。何等的让后辈仰慕又想起三年前。自己任文裕县令时。杜黄裳因寻座驾。而在县署和自己一番攀谈时的样子。那个时候。杜黄同样是牵连获罪。但比现更糟糕的是。他的处分被悬不决。大半年赋闲在家。可是那时的杜黄裳。虽然沮丧。虽然消沉。但并不像现在这样颓废。这是一种深入骨子里的疲惫。
这种极度的疲惫。杜黄裳自然比任何人都清楚。这是一种他想掩饰都无法掩盖掉的东西。此次的打击实在是太沉重了。“名声若日月”。他半生积攒的名声。竟然就此毁于一旦。这无异于断绝了他的半条性命。
杜丁二人。相对默。默默饮酒。在这种沉闷的气氛中。也不知时间过去了多久。酒肆厚厚的门帘被掀起。伴随着寒风吹入。一个身材高大之人。急匆匆的闯了进来。视线略微一扫。已看到丁晋和杜黄裳。此人大踏步走了过来。哈哈大笑道:“我便知道你们两个家伙在此的盘踞。果然不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