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黄马甲”从清军阵中策马而出，向明军这边飞奔而来。这时，永历对身边的将军们说道：“先不要杀掉他，朕想要看看他们到底想要干什么？”
明军闻令，并没有开弓放箭，而是将那个“黄马甲”放过警戒线，让他来到永历前方三十步的地方。

“黄马甲”在永历前方三十步的地方将战马勒住，而后高声喊道：“你就是叛明假皇帝吗？”。

“你这清狗说什么？找死吧！”

“娘的，满嘴喷粪，老子宰了你！”

众将闻言，无不怒不可恕，纷纷抽出兵器，就想冲过去，将他剁碎。

永历举起手臂，众将才安静下来，然后永历说道：“朕就是大明永历皇帝，如假包换，两军交战，不斩来使，你有什么事情，快说！”

“黄马甲”也不再信口雌黄，说道：“我们大清皇帝，想要和你聊几句，不知你敢不敢？”

永历一听，心道：果然如此，这个时候小康熙要见我，如果我不去的话，恐怕会被清军耻笑，就是大明官兵在气势上也会被对方压倒，满清皇帝还是一个小孩子，自己岂有惧怕他的道理？

想到这里，永历略微点下头，而后说道：“好，你让你们的皇帝赶到两阵之间相见！”

“黄马甲”也是惊讶一下，可能他也没想到大明皇帝竟然会答应出阵会面，毕竟在他们满人的印象中，汉人的皇帝一向都是软弱可欺的。

那个“黄马甲”转身骑马走了，不多时之后，三匹战马从清军阵中奔出，最后的是一个“黄马甲”举着硕大的黄罗伞，而伞的前方是一匹雪白色的战马，马上端坐着一个少年，头戴黄边尖盔，身披黄金战甲，足蹬金靴，双目锐利，器宇轩昂，一副雍容贵气。

“这就是小康熙吗？”。永历喃喃自语。

这时，方孝玉提醒道：“陛下，他出来了，要臣陪您过去吗？”。

永历点下头，说道：“不用，朕一个人去！”

“使不得！”方孝玉赶紧劝道。

但是话音刚落，永历已经催动战马，向前方奔去。

方孝玉心道：清廷小皇帝虽然出来了，但是他的身边却有两个卫士，如果他们猝然发难，对万岁爷不利，所以不得不防！

于是方孝玉赶紧策马追了上去，大声喊道：“陛下，臣和您一起去！”

永历回过头，说道：“你回去，不要跟来，朕自有办法应付！”

看到皇上如此坚决，方孝玉只好勒住战马，然后注视着永历独自一人奔向前方。

永历骑马来到小康熙近前，将战马勒住，而后开始端详起对面的小康熙。刚才离得远，看的并不清晰，现在距离只有十来步，对方的长相看的非常清楚。

小康熙长的并没有太出奇的地方，宽宽的脑门，细长的丹凤眼，高鼻梁，长嘴薄唇，高颧骨，尖下颌，一对扇风耳。不过一双丹凤眼却露出精光，也正在细细地打量着永历，看到永历独自前来，倒先是一惊，而后立刻镇定下来。

永历先说道：“你就是清廷小皇帝，爱新觉罗?玄烨？”

“大胆！”小康熙旁边的一个“黄马甲”一边大吼，一边就要抽出腰刀冲过来。

“住手！”小康熙开口了。

“爷儿，他竟敢直呼您的尊讳，让奴才去剁了他！”那个侍卫如此说道。

“你退下，朕有话要和他说！”小康熙不容置疑地说道。

那个侍卫不做声了，接着小康熙转过头，对永历说道：“朕想知道一件事，还请你如实回答！”

永历微笑道：“你是清廷的皇帝，朕是大明的皇帝，你的曾祖努尔哈赤本来是大明的藩臣，但他起兵造=反，背叛大明，窃称皇帝，建立后金，到你这一代，已经是第四代了，而朕乃是大明太祖的嫡系子孙，曾遭罹难，但苍天有眼，朕已复国半壁，如今朕和你见面，朕没有故作姿态，所以你也不要假装高人一等，明白了吗？”。

小康熙微微一怔，片刻之后，才说道：“好的，朕从很久以前，就想知道一件事情，你可以告诉朕吗？”。

永历也好奇小康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于是点头道：“你想知道什么？”

“朕想知道你到底是真的朱由榔，还是假的朱由榔？”小康熙如此问道。

“你说呢？”永历并不回答，而是反问道。

“朕认为你既是真的，又是假的！”小康熙如此答道。

“哦？朕是真的，怎么又变成假的了？”永历笑道。

“朕刚刚登基的时候，南明永历皇帝正流窜于西南偏远山区，朝不保夕，最后只能退出华夏，潜逃入缅甸，被世人喻为‘逃跑天子’，可是自从永历皇帝被遣返回国，平西王吴三桂将其勒死在篦子坡，传说中他起死回生，趁着我们内部纷争，东南战乱，无暇顾及的时候，千里转进江西，接着突然冒起，攻下了朕的大半个江山，朕不信以前的‘逃跑天子’会有如此能耐，所以你是假的！”小康熙絮絮叨叨地说道。

永历心道：到底是一个小孩子，就为了弄清楚自己是真假永历皇帝，竟然跑到两军阵前聊天，这好奇心未免太强了点。

“那你怎么又说朕是真的呢？”永历笑问道。

“你的长相与那个永历皇帝别无二致！还有朕曾经派人查过，当年吴三桂派人将永历皇帝家处死在篦子坡，但是却有两个埋尸的父子逃跑了，后来老的被杀掉，小的却逃了，这其中必有缘由！”小康熙继续絮叨。

“嗯，是他们父子救了朕！”永历直接答道，并不掩饰。

“也许冥冥中有天意吧，或者传说中的借尸还魂是真的？”小康熙像是自语，又像是在问永历。

永历摆了摆手，说道：“小玄烨，你来就是问这些的吗？”。

小康熙收拾了一下心情，然后说道：“朕就知道你不会告诉朕实情的，也许朕把你擒住，你才能告诉朕到底发生了什么？”

永历一听，眉毛都立了起来，喝道：“难道你想不守信用？”

这时，小康熙也笑了起来，虽然笑容中显出一些稚气，但永历在他的眼中却分明看出了一丝得意，他说道：“朕有两个办法抓你，一个简单些，一个难些，不过朕一向喜欢简单明了，去年朕擒获鳌拜，并没有费多大力气，今天，朕也想把你擒住，也好就此罢兵，不伤无辜！”

“呃，你还真卑鄙！”永历气道。

“无毒不丈夫！”小康熙只答了五个字。

就在这时，小康熙身后，那个手举黄罗山的卫士突然动了，他先是丢掉黄罗山，而后突然从战马上窜了起来，腾空向永历跃去，空中一步就是地上三步的距离，瞬息间便飞跃到永历近前，伸手就要擒住永历。

“小心，皇上——”后边的方孝玉急得大喊。

突然，“呯”的一声，永历的手上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把火铳，刚刚冒出一股火光，喷射出的弹丸正中迎面而来的那人的胸口。

“呃——”那人一声惨叫，仰面跌落在地，就此气绝。

接着，就在小康熙身边的另一个侍卫也抽出腰刀，就要催马上前的时候，永历却将枪口对准了对面的小康熙。

永历说道：“不要乱动，否则朕杀了他！”

小康熙故作镇定，说道：“一把短铳里只有一颗弹丸，你想唬朕啊？”

“呵呵，你看清楚，朕这把短铳可是双眼短铳，能够两次发火，是朕的兵工厂最新的产品，你想试试吗？”。永历笑着说道。

“啊！”小康熙这才看清楚，确实如永历所说，他手上的短铳确实是两个铳口，刚刚只是响了一声而已，还有一颗弹丸在铳管之内。

“你不要开火，朕还有一个侍卫，你要是妄动，朕的侍卫不会放过你！”小康熙厉声道。

“呵呵，好，咱们各自向后退，一会儿战场上见吧！”永历如此说道。

小康熙不再答话，而是勒紧了手中缰绳，双腿夹紧了战马，胯下的战马便自动地向后退去，而那侍卫却停在那里不动。

“呯”

一颗弹丸又喷射出去，那个清廷侍卫应声落马，他的战马受惊之后，转身就跑，而此时，小康熙已经退出二十余步，立刻拨马向清阵跑去。

永历已经来不及给短铳添加火药和弹丸，也就是在这个时候，清军动了，三个方阵的骑兵启动，向明军阵线冲去。

而明军战阵并没有发动，留在原地大喊：“清狗说话不算数，冲过去，干死他们，杀啊——”

三万满蒙骑兵加快了马速，渐渐狂奔起来，刀锋直指前方三里之处的明军。

永历看到清军杀来，立刻调转马头，向回跑去，便催动战马，便回头望去，只见小康熙已经窜入了清军阵中，消失不见了。

方孝玉此时骑马迎面赶来，刚要说话，永历便挥手打断了他，大声喊道：“留下一部分人马断后，其余的人马向西边的小村撤！”

（耽误了好些日子，原因——单位，饭碗问题，容不得马虎啊！）

第一百八十四章中原大战(三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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