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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1】、疯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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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1】、疯魔
一觉醒来,漫长无比。方静好起来的时候。姚小巧已抱着小汤团在逗他,还没等她下床,就告诉她一个无比震惊的消息:袁有望病重不治!

她呐呐地张着嘴,说不出话来:“怎么会这样?”

一年不到的时间,她还记得那个站在沈园花园里从容镇定的老者,怎么就死了?

姚小巧撇撇嘴:“刚从集市上听回来的消息,说是之前回了一趟北方,本来人比从前更精神了,谁知突然就……底下的人怕天下不太平,所以一直封锁着消息呢,三天前晚上走的。”

方静好长长地吐了口气,心里虽然有些隐约的不安,却不知道是为了什么。

姚小巧一边晃着汤团一边道:“你说奇不奇怪,那总统大人好像老早就立了遗言,自己死了就要葬在沈园,沈园沈园,究竟是个什么地方,临时总统府设在那儿,江南行管建在那个,现在死了都要在那儿……”

方静好默然,没有人会明白沈园之于袁有望。是个什么地方,除了,她与沈氏。也许,直到下葬的那一刻,袁有望才真正的快乐了,他永远都将留在沈园,留在那个给予他最刻骨铭心回忆的地方,与那个从前只有在梦中才出现的女子,长相厮守、生生世世,永不分离。

她心里也不知是什么感觉,回过神轻声道:“少白呢?”

这么早,怎么不在屋子里?

姚小巧朝外头努努嘴道:“不知道怎么了,我来到时候他就在那了。”

方静好朝外望去,容少白站在院子里的槐树下,天青色的长衫,衣角迎着风微微扬起。她忽然觉得自己毕竟比许多人幸运,她最爱的那个人,此刻还在身边。一切,都还来得及。

她默默地看了他一会,朝外走去,姚小巧在那里说:“唉,听说今天总统的灵柩就由他儿子送回沈园了,这袁有望一走,应该是他儿子掌权了吧,也不知道会怎样……”

这些话,方静好并没有听见,她已走到容少白身侧:“什么时候起来的?”

他转过身。笑一笑:“刚起来不久。”

她望着他微红的眼睛,明知他或许又是一夜未睡,却也不揭穿,只是轻声道:“我去倒水,洗一洗。”

应了声,随着她回房。

她在金铜色的脸盆里漫不经心的洗手,忽然听到他说:“你的手怎么了?”

“怎么了?”她举起手来看,却现手心上全是亮闪闪的颜色,在阳光下不甚明显,却依稀可见淡红色的微光。

她也是迷惑,半响才记起来:“该不会……是紫仙草吧?少字”

他拿起她的手研究:“唔,应该是的。”笑一笑,“没想到这玩意儿这么顽固,居然洗不掉。”

她也不当回事,用力搓了几遍,稍微淡了些,便随他去了。

桃莲匆匆忙忙过来道:“四少奶奶,二姨太与三少爷已无妨了,钱大夫叫我来告诉您跟四少爷一声。”

她点点头,又问道:“有没有看见……三少奶奶?”

听到三少奶奶这个称呼,桃莲着实愣了一下才吐吐舌头道:“原来四少奶奶早知道了啊。我还想来告诉你了,三少奶奶昨晚应该是一夜没回去,现在正和二姨太说话呢。”

方静好轻轻地笑了,看来,有些事,说不定会有转机了。

她又与桃莲说了会话,桃莲将兜兜抱过来,她便坐在窗子前,看桃莲带着兜兜与小汤团玩耍,一切看起来都挺温馨的,只有她知道,其实自己心里是悬着的。

快到中午了,尹樊并没有出现。

她想过,袁有望突然死了,作为总统的近卫军,他是不是突然有很多事要做?所以,无法抽身?若是这样,也是好的。

可是,就算过了今天,明天呢?有些事,始终是要面对的。

她一方面希望这一天来的再晚些,一方面又希望快点做个了断,说清楚一切。她知道,尹樊来除了带她走,还要见柳氏。将她的身份告诉柳氏,然后堂而皇之地带她与小汤团走,让柳氏痛苦一生。她无法阻止,以尹樊现在的身份和容家如今的形势,他要怎么对柳氏都是易如反掌。她知道是躲不过去的。容少白也知道,他们唯一能做的,便是一起面对,无论最后的结果如何,都别让自己后悔。

她希望,自己能化解这一段仇恨,虽然知道很难,却总要试一试。

她侧过脸,低声道:“也许,今天不会来了,袁有望死了……”

容少白笑笑,勾住她的手:“别想太多,像往常一样就好。”

她笑一笑,那笑容却是不安的,忽然,水生在门口道:“四少爷,外头好像有人找,挨家挨户的问从前的容家住在哪。”

“什么人?”容少白眉心终是动了动,声音却还是平淡的。

“是个男人,没看清脸。”

终是来了,尹樊说好的三日,便是今天了。

方静好站起来道:“没事,是找我的。”

她转身出去。却被一双手稳稳地握住,容少白笑笑:“你又忘了我,我们要一起去面对的。”

她望着他的眼睛,那里面有从前看不到的坚定、稳重,她终是笑了:“走吧。”

这里不比容府,从屋子到巷子口,不过一眨眼的功夫,她却那么清晰的感觉到他的手,越拽越紧,最后,索性整个将她包在了手心里。

手心里传来的温热。让她不再彷徨。

直到走到巷子口,她看到那个一身戎装的背影,吸口气,刚想开口,那人已转过来,一瞬间,她彻底怔住了。

不是尹樊。

居然是……方春来。

方春来与她对视间,急躁的眼神一定:“静儿!”

“你……”她说不出话来。

“静儿,我总算找到你了。”他一步走过来,眼神如火一般,叫人不寒而栗。

方静好不知该说什么,她竟是忽略了还有方春来,袁有望不在了,如今,还有谁能牵制住方春来?

忽然一人道:“我现在应该叫你总统公子">还是大舅子?”

容少白缓缓走出来,将她挡在他身后。

“是你!”方春来的目光落在他身上,立刻流露出一丝阴郁,凉凉地一笑,“都不是,我跟你没有一点关系,至于总统公子">,你好像也叫不久了,过几日,你便该改口叫我总统大人了。”

方静好心猛地一沉,她刚才隐约的不安终于能解释了,袁有望不在了,方春来理所当然应该继承大总统之位,原来还有袁有望的制约,方春来对他父亲毕竟是忌惮的,不敢明目张胆地来找她,可如今……

容少白却仍是不动声色地道:“那倒有些难了,我们这种地方,实在不适合招待总统大人这样的贵客。”

容少白从容淡定的神情叫方春来压抑的恨意又涌了上来,他自觉这些日子来,自己已将从前的身份、习惯完全隐去了,可当看到容少白的这一刻,却又无法控制的自卑起来。他多么想声音如容少白那样镇定,可还是免不了声嘶力竭,“我是来静儿走的!”

他不想承认,可看到容少白唇边的那抹笑,却控制不住地觉得刺眼。

这种感觉,就如同一个暴户面对一个贵族,那贵族如今已落魄,他本是可以讥讽嘲笑,高高在上的,却在这一刻现,贵族终究是个贵族,与生俱来的感觉,他怎么也改变不了。

“我不会跟你走的。”无比清晰的话语,从方静好嘴里传出来。

她不知道为什么忽然有那么多人要带她走,安安静静地留在这里,竟然是如此困难。可如果说,尹樊的血脉相连让她还有一丝犹豫,那么对于方春来,她是没有一丝犹豫的,这个男人,除了与她的前身有些关系,跟她,甚至连个路人都不如。

方春来咬着牙道:“为什么?!当初你不肯跟我走,是因为害怕容家的权势,现在容家完蛋了!那一天若不是我爹派人将我押回了北方,我怎么也不会放你走!现在好了……”唇边浮起一丝让人心生寒意的笑容,“他老人家不在了,你知道为什么不在了么?他老人家常年征战,难免会落下些旧疾的,他曾经告诉过我,他离心脏两寸处曾有过枪伤,所以心脏一直是他最脆弱的地方,偏生我是个孝顺的儿子,知道年纪大的人总是力不从心,可他是大总统,心系天下呢,日理万机,怎么能出错?于是我每天在他的茶里放了点让人亢奋的药沫,他果然比从前都精神了,只是谁知道,昨天晚上居然一睡下去就没再醒过来。”

“方春来你!”容少白也怔住了,“居然是你做的!”

方静好的指尖没有一丝温度,即便她不是学医的,但也是有些知道,心脏不好的人经不起刺激,更不能服用兴奋类的药物,否则便有很多猝死的例子。

她本来就觉得方春来像个疯子,却没想到他连自己的亲生父亲也不放过。

“我怎么了?你放心,那些外边的人都叫我赶出去了,没人会听见,谁又会信?”方春来笑笑,“我就是没你好命,从一出生就是少爷的命!我以前受过多少白眼?给那些少爷少奶奶做衣服哪一次不是要看别人的眼色?就连那些平时在府里屁也不敢放一个的小妾,到了我这里也是趾高气扬的!我受够了!”

从小他尝尽了人情冷暖,对人卑躬屈膝,就希望有一天,不要再过苦日子,所以,他yin*胡氏,就连自己最爱的那个人要嫁进容家也只能做缩头乌龟。

“我以为袁有望认了我,我终于扬眉吐气了!却没想到,不过是个虚名而已,那老头子软禁我,天天逼着我学这学那,所有的事我都做不起主,我好日子没过多久,倒弄了一身伤,这些我都可以忍,他却不许我找你,将我押回北方,居然告诉我,他已叫你彻底消失了,说我这辈子也别想找到你,这是他逼我的!他自己立了遗嘱,要葬在沈园,让我可以堂而皇之地回到这里,哈哈哈哈!他不在了,看现在还有谁能阻止我,整个天下都是我,何况你,静儿!”

面对一个已经疯魔的人?要怎么办?方静好只觉得手心都是潮湿的,而握着她的那双手却传来让她镇定的力量。

“静儿,你到底跟不跟我走?!”

“她不会跟你走的。绝对,不会。”容少白道,目光没有一丝退缩。

“住口!”方春来怒吼道,“你知不知道,只要我一声令下,这里,就会立刻夷为平地!”

他盯着方静好,方静好紧紧攥着容少白的手,心忽然平静了:“他的话就是我的话,他是我的丈夫,这一辈子,除了他,我不会跟任何人走。他在,我在,他不在,我也不在。”

她没有抬头,无需抬头,她已知道,容少白与她一样,他们的心是连在一起的。

紧紧握在一起的手,让方春来怒火再也克制不住,他的脑海里不断浮现在那间小屋子里,他的静儿曾也是这么握着他的手。

“春,无论别人怎么说,怎么看,我都不在乎,这辈子,我跟定你了,我只做你一个人的静儿,除了你,我不会跟任何人走,除非,你不要我了……”

他笑一笑将她揽入怀中:“怎么会?傻丫头,我怎么会不要你?”

那是他最珍贵的回忆,那是他最纯粹的感情,午夜梦回时,只有想起那段往事,他才觉得自己是真实的。那份感情,是他心中唯一没有被权力、金钱和**腐蚀的,仿佛是最初的那个他。然而,她终是嫁作人妇,她寻死觅活的那天,他不敢出现,他怕得罪了容家,如今,终是得到了报应。

那是怎样一种痛?历尽千辛万苦都挽回不了,痛得呼吸都麻木,这种感觉足以让他失去了最后一丝理智,疯狂地犹如一只嗜血的兽。

蓦的,他的手缓缓摸到腰间,却忽然猛地惨叫一声:“啊——”

与此同时,方静好与容少白也怔住,在方春来的腰间,生生地插着一把刀,那刀的另一端,握在一个女人的手上。

此刻,这个女人惊恐地睁大了眼睛,狠狠地一拔,血溅三尺,方春来捂着伤口,震惊地看着她。

他恐怕再也想不到,刺他一刀的人,居然是……胡氏。

“二嫂!”方静好失声叫。

“你给我希望,却又叫我绝望,叫我变得恶毒不堪,生不如死……”胡氏盯着方春来喃喃道。

方春来身上不断地流血,弯着身子慢慢倒下。胡氏仿佛回过神,仓皇地丢掉刀,软绵绵地也倒了下去。

“二嫂!”容少白正要过去扶她。

忽然,屋子里想起一阵啼哭声,方静好的心揪了起来,失口道:“汤团!”

容少白也不约而同朝巷子里望去。

两人充满默契,同样关切的眼神,让方春来恨意弥漫,手终于重新滑落腰间:“孩子,你们竟有了孩子……”

“不要!”那一刻,方静好正好回头,呼吸结成冰,方春来的右手上,握着一样黑乎乎的东西,是……枪!他嗜血的眼神在她眼前不停地晃,她仿佛看见子弹朝着容少白射去,心刹那间碎成无数片,来不及考虑,整个人朝容少白扑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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