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六章那一瞥
第一百四十六章那一瞥
董莹滟尽力按捺下心中升起的不祥之感,握着那烛灯缓缓的蹲下身躯。
出现在董莹滟眼前的,竟然是一个人的身体,而且,还是那一丝不挂的。
那是一个男人的尸体,而且是死了没多久的,董莹滟是在用手轻轻捏了一下那男人的手之后才确定下来的。
那手还有些柔软,不是冰凉冷硬的那种。
这个男人是谁?为什么会躺在这山洞里面?是被别人弄进这山洞里来的?还是因为进来之后出不去?
不对,那最后一种的可能性是绝对没有的,如果是因为走不出去,那就不会这么一丝不挂的横躺在路中间的,又有谁会在知道自己要死之前,把自己身上穿的衣服全都脱个精光的?
而且,这周围,就连一丝衣物的残余都没有。
董莹滟把手中的烛灯顺着那人的脖颈往上移,她想看一看他的脸。
可是,那人的脸上却戴着一个面具,董莹滟自然没有办法看清。
为什么要给一个死人戴上面具?是刻意为之?还是......
董莹滟刚刚举起的手臂停在了半空中,她不该这么好奇的。
借着手中那盏烛灯的光亮,董莹滟突然一下子看清楚了自己眼前的状况。
在董莹滟的面前,不仅仅是只躺着那一具尸体,而是一长排的尸体,并且是清一色的赤身**的男人的尸体。
那一具一具的尸体的脸上,全都戴着一个面具。
董莹滟举起手中的蜡烛灯,向前面幽深黑魖的去处照着。
那一长排的**尸阵,董莹滟眼下只能这么认为的了,竟然是一眼望不到尽头的。
想出这么一个损招的人,还真是够厉害的,董莹滟深吸了一口气,一阵难闻的刺鼻气味,熏得她头晕目眩的,有些尸体已经是开始腐坏的了。
可是,董莹滟如今别无退路可寻,她只能跨过这些尸体去,才能离开这里走出去。
不管是萧继先,还是萧宁远,这萧家的人,还真是太变态了,竟然连这种损招都想得出来?
董莹滟再次取出袖笼里的绢帕,捂在自己的鼻子下方,她可不想让这腐臭的气味给熏晕了。
只是,还不知道要走多久才能走出这山洞,董莹滟可是记得的,起初在外面所看见的那座假山,那是很高大很巍峨的,这山洞也绝对小不了。
董莹滟放下烛灯在一边的地上,然后转到身躯,把那绢帕当做口罩,扎在自己的鼻翼底下,有吸了吸鼻子,觉得很是妥帖了,这才重新拿起烛灯来跨步向前。
那些个尸体一个连着一个的层层叠叠,中间竟连一丝缝隙都找不出来,董莹滟只能每一步都踩在尸体之上,才能够通行。
饶是董莹滟见多识广,而且,她也不是没有见过尸体,从来就不惧怕这些。
可是,就这么一路踩着一具又一具的尸体向前行进,那还是两世为人之中的头一遭。
而且,这每一脚都踩在那瘆人的尸体之上,还不知道走到何时是个尽头?
这种感觉,想来是谁都不愿意去尝试的。
可是,此时此刻的董莹滟却偏偏就必须得这么去做。
越是朝前走,那尸体还越是腐臭的多,董莹滟只能强忍着想要反胃的感觉。
董莹滟知道,她既不能退,也不能停下来,要是停在原地,那份折磨更是难以抵挡的难受。
就这样,董莹滟只能一步一忍的向前,她的脸色变得越来越苍白。
如果没有那方充作口罩的绢帕,董莹滟很有可能就会被当场给熏得晕倒的。
偏生,董莹滟在每一步落脚之前,还必须得低头找准了落脚点才能下脚,要不然,踩到那些腐坏之处,那更是不堪的了。
“远儿,你告诉我,这个小丫头,她是不是一个疯子?”
就在董莹滟举着烛灯,忍着满腹的恶心,亦步亦趋的在那黑森森的山洞里走着的时候,远在御花园亭子里的萧继先却再也没有兴致去饮酒谈笑的了,他看得呆了。
“她不是疯子,她就是这么一个奇特的女子。”
萧宁远一扬脖子,饮尽了一直都捏在他手中的那杯酒,脸上的冷意更深:“父亲,孩儿是否可以先行告退?”
“不急,这么精彩的景象,你怎么就不愿意再看了呢?”
萧继先的愣神自然也就是那么一瞬间的功夫,萧宁远的话音刚落,他便接上了话头:“这小丫头确实不简单,远儿,你的眼光不错,只是,她要是不能为我们所用,那便是一个麻烦,你是否可以对为父的讲讲,你究竟是怎么认识她的?”
“孩儿遵命。”
萧宁远很是气馁,他知道,自己的父亲,是一个完完全全冷清冷血的人,他的心里只有他所要夺取的权力和金钱地位,无论是谁,都别想能够让他心动,让他心软,他的那两个庶出的兄长,就是丧命于他之手的,这件事情,除了他之外,那些知情的人如今已经全都不在世上了,而他,也是无意中看见的,之后又一直小心的隐瞒着所有的人,这才得以生存至今。
“孩儿第一次见到她,就是在她上花轿,前往义亲王府的路上。”
那一天,萧宁远本来是奉了萧继先之命前去协助使那障眼法的。
就在障眼法成功之后,萧宁远只身返回秦国公府的路上,让他看见了一抹娇小的身影。
而那一抹娇小的身影所作出来的举动,更是让他记忆犹新,久久无法忘怀。
在萧宁远路过那花轿所经之处的时候,那架花轿正巧被抛向半空中,而且是在空中来回打了好几个圈才又直行向下载的。
萧宁远原本也只是在无意间瞥了一眼那在空中旋转的花轿,这种事他见得多了,根本就不觉得有什么稀奇的。
可是,就在萧宁远这不经意的一瞥之下,他突然瞅见了一道红色的光晕从那花轿里炫了出来,那是轿中的新娘被甩了出来。
萧宁远不自禁的又一次回头去瞧,他心中已经可以确定,那花轿中的这道红色身影必然会是一具已经失去知觉的女尸,只是刚刚断气,可能还没有僵硬而已。
然而,谁想到,那再此回头的一瞥,却让萧宁远大大的吃了一惊。
那花轿中甩出来的身着红衣的新娘,那时那刻,竟然还是活着的,而且那双好看的眸子晶亮晶亮的环顾着四周,似乎是在寻找着什么似的。
不仅如此,那娇小娇媚的新娘,那时那刻,她是头冲下被甩出花轿的。
可是,尽管如此,尽管那娇小的新娘一直都是头冲下在往下坠去。
那小新娘,那小新娘的脸上却是一点慌张之色都不见的,她那对晶亮的眸子甚至还从萧宁远的身上扫过,她的嘴角似乎还翘了一翘,只是那么一翘而已,他也不是看得十分的真切。
而且,萧宁远可以肯定,那娇小的新娘之所以一直都在踅摸着,那是她在想着如何自救的法子。
那时那刻,彼时彼地,那么一个娇小玲珑的新娘,据说她还是一个尚未及笄的小姑娘,竟能在那样危急的境地之中,别说是没有被吓晕过去了,就连心神一丝都没有紊乱的表现,萧宁远自然是被震撼了。
于是,萧宁远便不再前行,他只是远远的隐去了自己的身形站了开去……
直到金子卿抱着那个娇小的身影落到地上,萧宁远都一直没有挪动半步,他不仅是移不开步子了,就连那双令无数女子神魂颠倒无法自拔的眸子,也再没有离开过那道身影,直至那道身影随着新来的花轿离开。
“你这个逆子,你怎么就这样子放了他们离开了?”
听完萧宁远的叙述,萧继先微不可见的皱了皱眉头,但是,训斥的话却忍不住说出了口:“你哪怕是抛一块暗器出去,那也是可以马上解决那小丫头的。”
“请父亲息怒,孩儿当时并没有暗器带在身边,而且,孩儿的暗器也是很容易出偏差的,请父亲明察。”
萧宁远也是微不可见的皱了皱眉,但是嘴里却是不敢怠慢的。
“哼,真是气死为父的了。”
萧继先甩了一下宽大的袍袖:“你竟连暗器都不带,就算是不够准,对付那么一个小丫头,那总是绰绰有余的,我看着她并不是个会武功的,就算是会武功的,这么小的年纪,又能厉害到哪里去?”
“请父亲恕罪,孩儿当时实在是无心之举,孩儿没有想到,她竟然可以活着走出那花轿,便没有做过多的准备。”
萧宁远闻言赶忙离座躬身:“父亲,您千万别生孩儿的气,孩儿日后定当将功补过。”
“嗯,坐下吧,你可给我记着,只此一遭,下不为例。”
萧继先面沉似水,他对于萧宁远的疏忽感到很是不耐:“你必须得记住,她虽说是确实不同凡响,但是,恐怕终是不能为你我所用,不能用者,便只能是敌,对敌人的仁慈,那便是对自己的残忍。”
“是,孩儿谨遵父亲的教诲。”
“行了,说了那么多,还是过来看看那小丫头吧,这么久了,她恐怕是早己把那些尸体给点着了吧?少字为父的就不信了,她就算是再厉害,还真的能走出那尸阵去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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