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牺牲
太古神决事关重大,可是偏偏任萧被选中,羽皇天始料不及,甚至连一丝准备都没有;如果不作出应对,真的让任萧上阵,等于让对方一局,但是太古神决不同一般比斗,根本不可能换人,如此关键的比斗,竟然要派上一名御空之境的弟子,谁能放心得下。
可是不派出任萧,那根本不可能,太古神决岂是儿戏,天罚谁也扛不住;羽皇天陷入两难的抉择,如果对方是一般对手,也不需要如此慎重,让对方一局也无大碍,可是擎天剑派不一样,让一局也许就是失败;羽皇天输不起,断情崖同样输不起,更重要的是魔道输不起。
近年来魔道人才凋零,连魔教都被连根拔起,再这么下去,只怕下一个就是断情崖,上一任门主之死就是警兆,虽然正道迟迟未动,但是总有一天会行动,自古圣魔不两立,双方的争斗无可避免,身为断情崖门主,魔道巨擘之一,羽皇天不能眼睁睁看着魔道灭亡。
可是眼前这一关太难,羽皇天甚至白了不少头,可是太古神决已定,根本没有更改的余地,难道真的要败吗?羽皇天喃喃自语,望着夜空,久久不语。
唐含跟随羽皇天多年,头一次见羽皇天如此模样,他知道羽皇天的心思,但是却不知该说什么,太古神决唐含清楚,甚至他还知道,擎天剑派有谁被选中,都是一等一大高手,任萧想要取胜,无疑是天方夜谭,一点希望都没有。
小院内格外的安静,侍卫忽然走了进来,小心翼翼的行礼,“门主,曾副门主求见!”
羽皇天转过身来,淡淡说道:“请师兄进来!”
“是!”侍卫恭敬的行礼,随即下去通禀,不一会儿曾明走了进来,脸上写满担忧。
见到羽皇天,曾明忙抱拳道:“参见门主!”
羽皇天点点头,淡淡说道:“师兄不必多礼,有什么事就直说吧!”
“是,门主!”曾明不敢有丝毫逾越,虽然他是的断情崖大师兄,可是羽皇天才是门主,礼不可废,该守的规矩还是得守,这一点曾明从不含糊,羽皇天可以不在意,但是其他人都看着,断情崖上上下下看着,稍有不当,总归是落人口实。
见曾明还是这样,羽皇天也不多说什么,羽皇天很了解这个师兄,为人虽然死板,但是绝对值得信任,为了断情崖可以豁出性命,当年他让出门主之位,执意让与自己,所有人都为之诧异,身为大师兄,曾明绝对有资格接任门主之位,可是他偏偏放弃了,究其原因却很简单。
羽皇天曾经问过原因,曾明的答案很简单,他认为自己修为不够,胆识谋略不及众师弟,不足以担任门主,为了断情崖着想,曾明心甘情愿让出门主之位,专心辅佐羽皇天,数十年始终未曾改变。
今日太古神决,牵涉到断情崖的未来,曾明更是上心,可是偏偏他未曾入选,反倒是任萧那小子入选,曾明只能徒呼奈何;得知擎天剑派出战人选后,曾明再也坐不住,终于下定决心来此,为了断情崖的未来,曾明愿意做任何事,哪怕牺牲他的性命,可是到了羽皇天面前,曾明却又不知该如何说起,一时间陷入两难之境。
羽皇天似乎有所察觉,今晚曾明有些奇怪,脸上明明写满心事,但是却又不说,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师兄这是怎么了?羽皇天暗自纳闷!半响过后,曾明仍未言语,羽皇天等的有些心急。
羽皇天想了想,以为曾明有事相求,于是笑道:“师兄,有什么事直说就是,只要师弟能帮上忙,定然不会推辞!”
曾明抬起头来,平静的看着羽皇天,“师弟啊,太古神诀,断情崖不能输,是吗?”
羽皇**神一凛,沉声道:“当然!此战必须获胜,师兄为何这么问!”
曾明没有回答,反而再次问道:“既然必须胜,就必须做到万无一失,对吗!”
“没错!”羽皇天再次点头,这些问题其实不必问,答案都是一样的,可是曾明偏偏问了出来,羽皇天着实疑惑。
得到肯定的回答,曾明如释重负,长舒一口,缓缓说道:“那就好,我想请师弟答应我一件事!”
“师兄请说,师弟只要能做到,决不推辞!”羽皇天虽然疑惑,可也没有多想,不过很快他就后悔了。
曾明微微一笑,平静的说道:“师弟啊,任萧不可能赢,对方有韩千叶、傲红尘、莫尘等人坐镇,这场太古神决,我方处于弱势,纵然我方侥幸得胜,傲红尘也会另谋它法,将劣势扳回来,要是输了后果更为不妙,中原各派更是虎视眈眈,日后断情崖会更难,甚至有灭派之危!”
“恩,师兄说的极是!”羽皇天缓缓点头,他何尝不清楚个中道理。
表面上断情崖气势汹汹,但是实际上呢,中原各大派谁能忽视,谁又敢忽视,道门三宗、七大剑派,哪一个是好惹的主,出其不意杀上伏龙派,结果反而更不妙,韩千叶已成就大罗之境,比之擎道流竟然更可怕,还有一个不败天,虽然不知身在何处,但是灭了伏龙,不败天岂会坐视不管。
要是正道各派联手,魔道焉有命在,赢了倒还好,至少能震慑宵小,可是一旦输了太古神决,痛打落水狗,这种事正道各派一定很乐意,到时候正道大军联合,联手攻上断情崖,一切都将化为灰烬,魔教的下场谁都看到。
羽皇天很想赢,但是却没有胜的把握,这么多年来,羽皇天愤图强,断情崖实力明显有所增长,但是还远远不够,现在的断情崖输不起,输了也许就输掉了未来,不论是曾明,还是羽皇天,二人谁都清楚。
“师弟,既然一定要获胜,任萧则决不能输,至少必须取得平局,所以,我想施展本门禁术,让我成就任萧吧,师弟!”说完曾明跪了下来。
“什么!”羽皇天脸色大变,他万万没想到,竟然是这个办法,虽然羽皇天想赢,可是他没有想过这个办法。
断情崖有一门禁术,名为逆乾坤,知道的人不多,就算在本门之中,知道的人也不多,断情崖之人也不愿轻易施展,因为这门禁术太苛刻,逆乾坤有神鬼莫测之能,能够将普通人顷刻间变成一名绝顶高手,可是代价却是惊人的,想要施展此术,先修为必须足够强大,坐忘之境勉强可行。
施展此术后,那名高手会立即魂飞魄散,化为灰烬,同时被施展逆乾坤者,可以立即得到其道果,成为一名绝顶高手,就算是普通人,也会成为高手,这就是逆乾坤,但是代价却是惊人的,魂飞魄散,连轮回的机会都没有,虽然具有逆转乾坤之能,但是谁也不愿施展。
纵然是血肉至亲,也不会轻易施展,因为一旦施展,就意味着魂飞魄散,不相干的人则更不可能;逆乾坤,等于毁灭自己,成就他人,如果是成就血肉至亲,或许还有可能,但是一个不相干的人,谁会愿意。
曾明是任萧的师伯,但是关系如何,二人心知肚明,不算好,也不算亲密,现在曾明却要成就任萧,羽皇天怎么也想不到,逆乾坤是什么,在场的人都清楚,一旦施展逆乾坤,曾明必然魂飞魄散,这样的结果羽皇天无法接受,虽然他想赢,但是绝不想看到曾明死去。
“不行,绝对不行!”羽皇天毅然拒绝,这件事没有回旋的余地,别的事他可以酌情答应,但是让曾明去死,羽皇天说什么也不愿意。
可是曾明已下定决心,纵然羽皇天不答应,曾明也不会放弃,他有自己的坚持,为了断情崖的未来,曾明可以牺牲一切,同不同意结果都一样。
“师弟,我心意已决!”曾明缓缓站了起来,没有任何畏惧。
“拿下他!”羽皇天突然大喝,他知道这个师兄,一旦认定某件事,绝不会轻易更改,但是他不想看到那个结果。
话音未落,唐含抢先出手,跟随羽皇天多年,不需要言语,唐含就明白他的意思,这一次同样不例外,想要阻止曾明,唯一的办法就是制住他,不让他有机会以死要挟,唐含只有一次机会,因为他站在曾明身后,而羽皇天在曾明面对面,只有唐含最适合出手。
唐含出手如电,人未至,凌厉掌风已然而至,曾明似乎早有所料,纵然羽皇天亲自出手,身后还有唐含这等高手,曾明却丝毫不惧,脸上依旧挂着微笑,他知道二人阻止不了自己,对于一个想死的人来说,没有什么能阻止他,唐含就算距离他再近三步,结果也是一样的。
曾明缓缓抬起右手,轻轻放在灵台上,不闪不避,脸上没有丝毫恐惧;羽皇天瞳孔微微一缩,终究是慢了一步,曾明早就做好准备,现在想阻止他,根本不可能了,唐含的右手几乎碰到曾明,可是他不敢再进,因为曾明随时会死,自杀对曾明来说太容易,只要掌力一吐,曾明就会变成尸体。
小院内格外宁静,羽皇天异常的悔恨,为什么收下了任萧这个徒弟,如果不是任萧的缘故,今日也不会如此,他实在是没有想到,曾明竟然会这样做,连阻止的机会都没有。
掌依旧按在灵台之上,曾明显得很平静,“师弟,去把任萧叫来吧,我要施展逆乾坤,劳烦师弟为我护法!”
羽皇天无奈道:“师兄,你这是何必呢!”
曾明摇摇头,轻笑道:“师弟,什么都不必说了,成就任萧,我们一定会赢!”
“不行,你不能死,我不允许你死!”
“不行也得行,否则我现在就死!”
“你……”
“成全我吧,师弟,就当师兄求你!”
曾明执意求死,谁也无法阻止,唐含不敢出手,因为他害怕曾明真的自杀,唐含杀过很多人,他能清晰的感觉到,曾明那股强烈的死志,恐怕自己还未到他身边,曾明便已经自杀,想要阻止他太难了,羽皇天使劲朝他使眼色,可是唐含丝毫无法,只得摇摇头,他看不到阻止的可能。
双方依旧僵持着,曾明求死,羽皇天想让他活下去,二人一动不动,气机相互锁定,唐含伺机而动,如果旁人在此,说不定以为双方正在大战,可是事实完全不是那样;羽皇天再等,等待一个出手的机会,可是他找不到,曾明也是高谁能比曾明更了解羽皇天。
迟迟不见羽皇天动手,可是也没有放弃的打算,曾明很清楚,他在等待机会,可是曾明不会给他任何机会。
“师弟不愿意把任萧找来,师兄自己去就是,你们谁也别动。”说完曾明转身便走,二人谁也不敢阻拦,只能眼睁睁看着他离去。
直到曾明离开小院,羽皇天才追上去,唐含紧随其后,二人直奔任萧住所,他们知道曾明一定会去哪里,因为他要施展逆乾坤,必须找到任萧。
……
……
此时任萧身在何处?他正在赏月,可惜根本没有任何心情,本来任萧打算赶紧回去,可是现在他必须留下,太古神决必须参与,否则就是天罚,那玩意他实在是惹不起,可是擎天剑派同样惹不起,就任萧的那点修为,对手捏死他比捏死蚂蚁还容易。
“哎,怎么这么倒霉啊我!”任萧无奈的抱怨。
那道神光射中谁不好,偏偏射中自己,任萧觉得自己真是冤枉透顶,本来没有自己什么事,但是现在,完全变了个样,就连羽皇天也不待见自己,成天板着个脸,凌雪涵也是如此,好像是他做错了什么似地,可实际上他什么也没做,只是很不巧,老天似乎就爱跟任萧作对。
“任公子,你在这里啊!”轻柔的声音从背后响起,任萧下意识转过身,澹台舞正笑意盈盈的看着他。
任萧正想说话,就在此时,澹台舞身后突然窜出一条人影,身形如鬼魅一般,任萧甚至未能反映过来,那人便欺身至眼前,任萧甚至没能反映过来,脖子便一凉……